摘要 在生态文明建设和推进共同富裕的双重背景下,探索实施多元生态补偿方式是提升生态保护红线区农户家庭发展韧性的关键。该研究在科学测度多元生态补偿方式和农户家庭发展韧性的基础上,以山东省生态保护红线区农户为例,从理论和经验两个角度检验了多元生态补偿方式对农户家庭发展韧性的影响。研究结果表明:①多元生态补偿方式对生态保护红线区农户家庭发展韧性发挥了显著提升作用,在控制村级哑变量、补充其它控制变量、数据缩尾处理、更换因变量权重测算方式和使用工具变量后,该结论依然成立。②中介效应检验发现,多元生态补偿方式会通过优化劳动力就业结构、释放家庭发展性消费支出和激发农户内生致富动力,进而提升农户家庭发展韧性。③异质性分析表明,多元生态补偿方式对老一代、低收入水平和低学历的弱势农户群体发展韧性的影响更为显著,表现出“底层保障型”特征。④分维度来看,虽然输血型生态补偿方式和造血型生态补偿方式均对农户家庭发展韧性发挥了多维提升作用,但造血型生态补偿方式对农户家庭发展韧性的提升作用要明显优于输血型生态补偿方式。该研究的政策启示是,在发展相对滞后的生态保护红线区,需重视多元生态补偿方式在破解农户家庭发展困境中的重要作用,关注多元生态补偿方式提升家庭发展韧性的异质性特征,适当降低生态补偿政策的参与门槛,形成以“造血型生态补偿方式为主,输血型生态补偿方式为辅”的可持续发展机制,这对提升生态补偿的政策效应具有启迪意义。
关键词 生态保护红线区;多元生态补偿方式;家庭发展韧性
中图分类号 X321 文献标志码 A 文章编号 1002-2104(2024)12-0180-13 DOI:10. 12062/cpre. 20240706
随着脱贫攻坚战取得全面胜利,中国历史性地解决了绝对贫困问题,脱贫地区农民生活得到持续改善。但是,绝对贫困在统计意义上的消失并不意味着反贫困事业的终结,当前城乡间、农村区域间以及农村内部发展不平衡不充分的现实情况与实现农民农村共同富裕的阶段性目标尚有一定差距,农村生计系统的风险治理仍存在深层次的脆弱性问题亟待解决[1]。特别值得注意的是,作为维护区域生态安全底线的生态保护红线区,由于受到国土空间用途管制制度、区域生态基础和环境承载力等外部条件限制,当地农户家庭普遍面临生计选择空间受限、可行能力缺失、内生动力不足等难题。为了促进欠发达地区经济发展,政府肩负着重要的责任[2]。因此,生态保护红线区农户逐渐成为了国家开展推进乡村共同富裕工作的重点关注群体。近年来,在大国博弈、气候变化和不断推进的市场改革冲击下,生态保护红线区农户生计在未来一段时间内面临更严峻的风险和不确定性[3],一定程度上阻碍了当地经济发展和共同富裕进程。党的二十届三中全会提出要“推动人的全面发展、全体人民共同富裕取得更为明显的实质性进展”,其着力点就在于进一步化解生态脆弱地区农户家庭内部脆弱性问题,推动农户生计韧性稳定地高质量发展。在此背景下,探寻提升生态保护红线区农户家庭发展韧性的实现路径,对于扎实推进农民农村共同富裕具有重要意义。
1 文献综述
学界关于农户家庭发展韧性的研究主要聚焦于以下两个方面:一是关于发展韧性测度方法的研究。关于发展韧性的测度方法大致有两种:第一种立足于家庭生命周期关注经济状态长期变化,借助计量经济学方法估计福利函数条件期望和方差,进而实现将发展韧性量化为满足某种福利标准的条件概率[4-5];第二种致力于构建多维韧性指标评价体系,并计算综合指数衡量个体韧性水平,其中最典型的是由缓冲能力、自组织能力和学习能力构成的分析框架[6]。伴随着思维范式的愈加深化,多维韧性评价指标体系因具备识别农户家庭韧性多样性、 长期性和成因复杂性等特征的潜力而得到广泛应用[7-8]。但是也有学者指出,随着韧性概念内涵的不断扩充和深化,需对经典指标体系进行适当调整以更为恰当地反映农户家庭发展韧性的阶段性和动态性特征[9]。二是关于韧性影响因素的探究。学者们从无条件现金转移支付[10]、农业保险[11]、人力资本[12]、土地综合整治[13]等角度较为全面地分析了提升农户家庭发展韧性的措施和路径。在共同富裕和生态文明的双重战略叠加期,政府积极探索并实施了一系列多元化、多种类和综合性的生态补偿方式组合[14-15],为新时代如何践行“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理念提供了新的启示。然而,现有研究多专注脱贫攻坚时期生态补偿的福利效应[16-17],且主要从宏观层面探讨生态补偿是否存在减贫效果[18-19],而正处在探索发展阶段的多元化生态补偿对农户家庭发展韧性可能产生的影响尚未得到充分关注,尤其是缺少从微观层面解析多元化生态补偿方式与生态保护红线区农户家庭发展韧性关系的研究。
在此基础上,本研究以“三区三线”划定试点省份山东省为调研地区,利用课题组对山东省7县(区)生态保护红线区农户的微观调查数据,在科学测度多元生态补偿方式和农户家庭发展韧性的基础上,探讨多元生态补偿方式对生态保护红线区农户家庭发展韧性的影响。与已有研究相比,本研究边际贡献主要体现在:①在经典指标体系的基础上,结合农户主体与外界冲击相抗衡的过程,构建了涵盖抵抗恢复能力、适应调节能力和学习创新能力3个维度的多维韧性评价指标体系,以更为恰当地反映农户家庭发展韧性的阶段性和动态性特征。②中国处在加快实现共同富裕的关键时期,文章围绕提高农户家庭发展韧性的目标,探讨多元生态补偿方式对农户家庭发展韧性的影响,对现有研究进行有益补充。
2 概念界定与研究假说
2. 1 概念界定
2. 1. 1 多元生态补偿方式
在生态补偿领域,“多元”可指补偿主体、融资体系或补偿方式的多元化[20]。本研究所探讨的多元生态补偿方式为政府主导下的补偿方式多元化。由刘格格等[14]的研究可知,生态补偿方式的“多元”不仅体现在补偿方式种类的多样化,还需考虑不同类型补偿方式补偿力度的差异。基于此,为了科学测量农户家庭获得生态补偿方式的多元化程度,研究进一步构建了多元化生态补偿方式指数,该指数是将农户获得的生态补偿方式在种类和补偿力度两方面综合量化后的数值。其计算方法是用农户家庭所获得各类生态补偿方式的补偿额度除以生态补偿总额后求平方和。此外,根据中国生态补偿机制与政策研究课题组[21]、王金南等[22]和靳乐山[23]对生态补偿方式的划定标准,将生态补偿方式划分为资金补偿、实物补偿、技术补偿和产业项目补偿4种类型。其中,资金补偿是指政府以补偿金、补贴等转移支付形式向农户提供资金支持;实物补偿是指政府向农户提供农机具、劳力、住房等生产和生活要素;技术补偿是指政府无偿向农户提供智力服务,例如管理组织模式的创新与推广、生产技术的咨询和培训等;产业项目补偿是指政府协助或主导受偿地区发展新型绿色产业等产业发展,以及实施或推进生态环境修复项目等项目建设。同时,参考沈满洪等[24]的分类标准,以不同生态补偿方式对农户后续发展能力影响差异作为分类标准,将生态补偿方式划分为输血型生态补偿方式和造血型生态补偿方式。其中,输血型生态补偿方式包括资金补偿和实物补偿,造血型生态补偿方式包括技术补偿和产业项目补偿。
2. 1. 2 家庭发展韧性
韧性(resilience,又译作弹性、恢复力、复原力、抗逆力)在工程学、物理学、生态学、社会学、经济学等不同学科领域得到广泛应用,是一个具有可塑性的多元概念。近年来,韧性的概念内涵得到不断扩充与深化,由最初表示恢复至初始状态的能力[25],演变为受到外力干扰时保持自身状态不变的能力[26],又逐步发展为强调受到干扰后自我调适、学习并提高抵御能力等更为广泛的内涵[6,27]。虑及生态保护红线区农户生计可持续发展的现实困境,本研究参考Speranza等[6]和Barrett等[27]对韧性的界定,将农户家庭发展韧性定义为在应对外部冲击和干扰时,农户所拥有的抵抗恢复能力、适应调节能力和学习创新能力,通过吸收化解、自我调适、系统更新使家庭达到持续发展的良好状态。其中,抵抗恢复能力是指农户利用自身拥有的资源和权利维持生计稳定性的能力,可由人力、物质、金融、社会和自然5种生计资本表征。适应调节能力反映了农户在稳定生计的同时通过接受各方援助和采取调节措施以适应新外部环境的能力,包括政府帮扶、亲友协助和市场参与3个方面。学习创新能力体现了农户凭借渐进式调节行为无法应对风险冲击时,采取顺应变化、技能革新、调整生计策略的能力,包括信息获取、知识学习和创新转型3个方面。3种能力分别对应农户与外界干扰相抗衡的3个阶段:第一阶段,吸收化解。在较低的外部冲击下,抵抗恢复能力通过吸收化解外部冲击对家庭功能和结构产生的影响,从而保持原有平衡状态的持续性。第二阶段,适应调节。随着外部冲击力度逐渐增加,超越了抵抗恢复能力可以吸收化解的范围,适应调节功能开启并发挥增量调整的重要作用。第三阶段,系统更新。当外部变化超过了适应调节能力范畴时,系统需要引入新状态变量以达到持续发展的新平衡状态(图1)。
2. 2 研究假说
发展韧性的理论研究指出,家庭发展韧性的提高主要面临两个障碍因素:一是阻碍家庭持续发展的潜在结构性障碍[27];二是限制家庭向上流动倾向的主观心理障碍[28]。劳动力、资金等稀缺资源的投资选择是改变家庭潜在结构性障碍的重点,而激发家庭内生致富动力是减轻“福利依赖”“等靠要思想”等心理障碍的关键。因此,多元生态补偿方式可能通过优化劳动力就业结构、释放发展性消费支出和激发内生致富动力等途径缓解家庭结构性障碍和心理障碍,进而发挥提升家庭发展韧性的重要作用(图2)。
2. 2. 1 多元生态补偿方式、劳动力就业结构与农户家庭发展韧性
劳动力就业结构是指劳动就业人员在不同行业的分布比例,反映了农户家庭劳动力由低收入传统农业向高收入现代产业流转的现实情况[19]。劳动力就业结构的优化不但加快了土地流转速度、推动耕地利用转型[29-30],还可以提高生产技术效率、促进农业技术进步[31-32],同时也影响了家庭收入结构和家庭积累能力[33],并最终在提升农户家庭发展韧性、助力增进共同富裕方面起到关键作用。理论上,在当地政府积极鼓励企业绿色发展、休闲服务产业和更广泛农村发展战略的背景下,多元生态补偿方式可以起到优化农户家庭劳动力就业结构的关键作用。随着地方政府探索推进了技术补偿、产业补偿等造血型生态补偿方式,绿色农业、生态旅游、民宿产业以及配套的康养服务业、餐饮业等新型产业快速发展,改变了当地劳动力市场需求,增加了多样化非农就业岗位供给[19]。此外,受限于最严格的生态环境治理约束,传统农业行业较非农行业的收益差距逐渐凸显。为增加生产要素的边际回报率,当地农户倾向于改变原有生产方式和生计策略选择,逐渐调整劳动力等关键生产要素配置,促使家庭劳动力集中在优势生产部门,进而优化了农户家庭劳动力就业结构。因此,多元生态补偿方式可能会通过优化劳动力就业结构,从而提升农户家庭发展韧性。
2. 2. 2 多元生态补偿方式、发展性消费支出与农户家庭发展韧性
发展性消费是指那些超越了基本生活所需的支出,体现了个体为提升生活质量和实现自我发展而投资的强度[34]。汪险生等[35]研究发现,发展性消费能预示生活质量的改善,即随着发展性消费的边际消费倾向逐渐提高,生活质量的提升趋势会愈加显著。事实上,伴随着农户在身体健康、技能培训、休闲娱乐等方面发展性消费支出的逐步增加,不仅家庭成员的身体状况、生存技能、能力素质等人力资本水平得到明显提升,还满足个体自我发展、自我实现和精神文化生活的高层次需求,进而实现从抵抗恢复能力、适应调节能力和学习创新能力3维度全面提升农户家庭发展韧性。可见,增加发展性消费支出是提升农户家庭发展韧性和实现高质量发展的基本前提。从理论上讲,影响农户家庭消费行为的主要有“流动性约束”和“背景风险”两大因素[36]。而多元生态补偿方式不仅可以通过发放资金补偿、提供就业岗位等途径直接增加农户家庭的转移性收入,也可以通过改变农户家庭生产力、生计方式及生计策略选择等途径间接提高农户的创收能力,同时还能借助当地劳动力市场需求的变化刺激农户家庭非农就业率持续增加,从而有效缓解了抑制农户消费行为的“流动性约束”和“背景风险”,并释放了农户家庭的发展性消费潜力空间。因此,多元生态补偿方式可能会通过释放发展性消费支出,从而提升农户家庭发展韧性。
2. 2. 3 多元生态补偿方式、内生致富动力与农户家庭发展韧性
动力源于个体对环境信息的感知偏好和综合评价,以及接收与处理信息后形成的行为态度、主观规范和感知行为控制,是产生个体行为的先决条件[37-38]。内生致富动力反映了农户在追求美好生活过程中生计决策的自主与理性,是满足自身未来发展需求的行为驱动力。管睿等[39]指出,决定农户发展的根本力量是内生动力,只有化外部推力为内部动力,调动农户追求未来美好生活的积极性、主动性、创造性,才能保障家庭生计得以可持续高质量发展,进而发挥提升农户家庭发展韧性的重要作用。在可持续发展的要求下,激发生态保护者和地方发展的内生动力是进行生态补偿方式多元化设计的目标之一[17]。近年来,在经济发展相对滞后的生态保护红线区,生态补偿方式逐渐由“单一输血型”补偿转变为“多元造血型”补偿。理论上,多元生态补偿方式激发农户内生致富动力的核心就在于生态补偿与经济发展具有高度的耦合性。例如,造血型生态补偿方式通过开展技能培训、协助建立生态经济产业等途径,在保障生态安全和资源合理利用的同时,能够兼顾当地农户可行能力的发展和就业机会的供给,使得“扶智”与“扶志”充分结合,最终起到激发农户内生致富动力的积极作用。因此,多元生态补偿方式可能会通过激发内生致富动力,从而提升农户家庭发展韧性。
综合上述分析,对生态保护红线区内农户而言,多元生态补偿方式会通过优化劳动力就业结构、释放发展性消费支出和激发内生致富动力,进而提升其家庭发展韧性。基于此,提出如下假说。
H1:多元生态补偿方式能提升农户家庭发展韧性。
H2a:多元生态补偿方式通过优化劳动力就业结构,从而提升农户家庭发展韧性。
H2b:多元生态补偿方式通过释放发展性消费支出,从而提升农户家庭发展韧性。
H2c:多元生态补偿方式通过激发内生致富动力,从而提升农户家庭发展韧性。
3 研究设计
3. 1 数据来源
研究所采用数据来自课题组2022—2023年对“三区三线”划定试点省份山东省7县(区)的实地入户调查。调查地点选择东平县、泰山区、垦利区、利津县、钢城区、费县、无棣县7 个生态保护红线覆盖面积较大的样本县(区)。所选7个样本县(区)分布在山东省的不同区域,东平县位于鲁西平原区,垦利区、利津县和无棣县位于鲁北滨海平原区,泰山区和钢城区位于鲁中山地区,费县位于鲁南山地丘陵区。山东省不同地区在经济发展水平、历史文化积淀等方面存在一定差异,经济发展水平整体上呈现出“东北—西南”递减趋势,历史文化涵盖了泰山文化、黄河文化、孔孟文化等不同地域文化。在调查方法上,本研究采取多阶段抽样法,首先,依据生态保护红线区划定范围和生态补偿实施情况,在上述样本县(区)中随机抽取1~3个样本乡镇;之后,在当地政府相关负责人员带领下,依据每个镇划入生态保护红线区社区数量和社区居民数量的多寡在每个镇随机选取40~60户样本农户,开展相关问卷调查。调查方式为一对一访谈,问卷内容由课题组成员依据访谈情况如实填写。调研结束后,为确保数据的准确性和有效性,对问卷进行筛选,剔除了存在离群值、缺失值的无效问卷,最终获取有效问卷1 051份。
3. 2 模型构建
3. 2. 1 基准回归模型
为厘清多元生态补偿方式对农户家庭发展韧性的影响,本研究构建如下基准回归模型:
3. 2. 2 中介效应模型
如何保障中介效应检验的科学可靠性一直是学术界关注的焦点。近年来,心理学的传统3段式逐步检验法在经济学领域得到越来越广泛的应用[40],但是近期越来越多的学者发现,在复杂社会科学的背景下因果问题尤为复杂,致使研究实践的初衷和最终呈现效果之间可能存在一定的错位[41]。对此,借鉴Aguinis等[42]和牛志伟等[43]构建4段式中介效应模型的做法,在模型(1)的基础上,构建模型(2)、模型(3)和模型(4)来检验因果关系中的中介效应,具体模型设定如下所示:
3. 3 变量设置
3. 3. 1 因变量
本研究因变量为生态保护红线区农户家庭发展韧性,采用多维发展韧性指数(multidimensional developmentresilience index,简称MDRI)表征。结合前文概念界定并借鉴Speranza等[6]和Barrett等[27]的研究,家庭发展韧性评价指标体系的构建包括抵抗恢复能力、适应调节能力和学习创新能力3个维度,多维发展韧性指数(MDRI)的计算公式如下所示:
此外,由于学界关于多维发展韧性指标权重赋值方法的选择暂无统一定论,且目前为止尚未找到一种绝对优于等权重法的赋权方法,所以参考多数学者的处理方法,选择牛津大学贫困与人类发展研究中心和联合国开发计划署提出的等权重赋值法对指标进行赋权,家庭发展韧性指标的赋权结果见表1。
3. 3. 2 核心自变量
本研究核心自变量是多元生态补偿方式,用来衡量生态保护红线区农户获得生态补偿方式的多元化程度。生态补偿方式的多元化表现在补偿种类的多样化和补偿额度的差异性两个方面,故而需要将补偿种类和补偿额度同时纳入测度模型进行计算。虑及4种生态补偿方式均属于政府转移支付资金在实际使用过程中的多样化表达形式,将农户获得的不同类型生态补偿方式统一量化为资金,以实现不同生态补偿方式补偿额度之间的可比性和可加性。
赫芬达尔-赫希曼指数是现有文献中常用来测度多元化程度的一种综合指数[44],该指数数值反向反映多元化程度。虑及思维习惯,使用逆赫芬达尔-赫希曼指数测度农户获得生态补偿方式的多元化程度,该指数数值越大,意味着多元化程度越高。4种生态补偿方式补偿额度和多元生态补偿方式指数的计算公式如下所示:
3. 3. 3 中介变量
本研究中介变量为劳动力就业结构、发展性消费支出和内生致富动力。借鉴李玉山等[45]、李坦等[19]、尹志超等[36]的研究,将中介变量指标设置为:①劳动力就业结构指标的测算思路是求家庭总非农就业人数与总劳动力人数的比值;②发展性消费支出指标使用家庭人均设备用品、教育文娱、交通通信等消费支出来测度;③内生致富动力指标的测算思路是在问卷中设置对应问题“在下列选项中,您的家庭属于哪一种生活状态?”。
3. 3. 4 控制变量
虑及可能存在的遗漏变量问题,借鉴已有相关研究[10,46],选择如下控制变量:①户主的个体特征,包括户主性别、户主年龄、户主婚姻状况;②农户的家庭特征,包括党员户、家庭成员规模、家庭抚养比;③农户所在的区域特征,包括经济增长。
3. 4 描述性统计分析
所有变量的描述性统计特征见表2。结果显示,首先,生态保护红线区农户家庭发展韧性指数的均值是0. 46,标准差为0. 15,极值区间是0. 10~0. 84,研究区域内农户家庭发展韧性指标的最小值出现在无棣县,最大值出现在利津县,最大值与最小值的差距超过0. 74,表明生态保护红线区不同农户之间家庭发展韧性指数差异较大。本研究测算的多元生态补偿方式变量均值为0. 31,标准差为0. 29。其中,接受输血型生态补偿方式的农户最多,均值为0. 91,相较之下,接受造血型生态补偿方式的农户偏少,均值为0. 40。考察样本3个维度的中介变量中,劳动力就业结构指标的均值为0. 57,说明所选研究区域农户非农就业率偏高,表明在生态保护红线区农业发展受限的情况下,当地农户倾向于改变原有生产方式和生计策略选择,劳动力等关键生产要素配置逐渐由农业领域转移到非农领域;发展性消费支出指标的均值为4 726. 07元,与2021年农村人均发展性消费支出6 541元相比处于较低水平,说明生态保护红线区农户关于发展性消费支出的消费意愿有待进一步提升;内生致富动力指标的均值为1. 34,有97. 62%的农户具有较强的内生致富动力,仅有2. 38%的农户选择依靠政府帮扶生活,这意味着当地农户自我发展意识总体而言处于较高水平。
4 实证分析结果
4. 1 多元生态补偿方式对农户家庭发展韧性的影响
4. 1. 1 基准回归结果
多元生态补偿方式对农户家庭发展韧性影响的基准回归结果见表3。首先,为验证前文假说H1,控制了户主特征、家庭特征和区域特征,并选择OLS估计方法进行回归,结果显示核心自变量多元生态补偿方式在1%统计水平上显著为正,系数为0. 167 7,这表明多元生态补偿方式有效提升了生态保护红线区农户家庭发展韧性,且多元生态补偿方式每增加一单位标准差,预计农户家庭发展韧性大约会提升32. 42%(0. 167 7×0. 29/0. 15)。对于估计过程中可能存在的伪回归问题,参考Günther等[47]的解决方法,将因变量“农户家庭发展韧性”由连续变量转换为二分类变量,即因变量在均值(0. 46)以上赋值为1,反之赋值为0。此外,由于转化后的因变量为二分变量,所以重新选择Probit模型验证基准回归结果,发现多元生态补偿方式的影响系数在1%统计水平上显著为正值,仍支持多元生态补偿方式提升农户家庭发展韧性的有效性,假说H1初步得证。
4. 1. 2 稳健性检验
本研究进一步采取控制村级哑变量、增加其它控制变量、数据缩尾处理、更换因变量权重测算方式等策略进行稳健性检验,基准回归的稳健性检验结果见表4。第一,控制村级哑变量。生态保护红线区农户调查涉及的样本村庄较多,这些行政村整体呈现出较为分散的格局,零星分布在鲁北、鲁南、鲁中和鲁西的不同区域。虑及山东省内各村庄在经济发展水平和历史文化积淀上存在的差异可能影响实证结果的稳健性,进一步在基准回归的基础上控制了村级哑变量。第二,补充其他控制变量。由于政策执行力度会通过影响生态补偿实施效果进而作用于农户家庭发展韧性,参考莫勇波等[48]的测度思路计算政策执行力指数,并将其纳入基准回归模型重新回归。第三,数据缩尾处理。考虑到样本数据中可能存在的异常值问题,进一步对所有变量进行1%的数据缩尾处理,并对处理后的样本重新回归以减少异常值对实证检验的干扰。第四,更换因变量权重测算方式。考虑到家庭发展韧性指标体系所选取的各项指标属于并列关系,并且分析的指标之间存在一定关联,因而重新采用CRITIC法赋权并核算农户家庭发展韧性。从4个回归结果来看,多元生态补偿方式对生态保护红线区农户家庭发展韧性的系数仍显著为正,估计结果与前文结论保持一致。
4. 1. 3 内生性问题的讨论
核心自变量与因变量之间可能存在反向因果关系,由此产生内生性问题。这是因为,随着农户家庭发展韧性的提升,其参与生态治理的需求愈加迫切,进而可能对多元生态补偿方式供给水平产生一定的影响。因此,采用工具变量法来缓解该问题。该方法可以分解为两个主要步骤:第一,找到一个同时满足相关性和排他性要求的工具变量;第二,将找到的工具变量带入2SLS模型中,在第一阶段检验工具变量的有效性,在第二阶段比较基准回归结果与重新回归结果的一致性。关于工具变量的选择,借鉴Ellis等[49]的研究,将工具变量设置为“社区平均多元生态补偿方式”,即通过剔除农户个体后再计算社区内其他农户的平均多元生态补偿方式。对于居住在同一社区的农户,“同侪效应”导致其在生活环境、行为习惯、生计决策等方面具有相似性,因此工具变量“同一社区其他农户多元生态补偿方式的均值”与农户个体的多元生态补偿方式具有较强的相关性。但是这一变量与农户家庭发展韧性却不相关,满足工具变量相关性与外生性的基本条件。引入工具变量的2SLS 估计结果见表5。首先,Cragg-Donald Wald F 统计量大于10,Kleibergen-Paaprk LM 统计量在1%水平上显著,说明通过了弱工具变量检验和工具变量识别不足检验。其次,2SLS第一阶段估计结果表明,选取的工具变量与和自变量多元生态补偿方式之间呈显著正相关,满足相关性要求。2SLS第二阶段的回归结果显示,多元生态补偿方式的系数仍显著为正值,表明农户获得的多元生态补偿方式每增加一个单位,对应的家庭发展韧性会随之提升30. 07%。这一结果进一步论证了基准回归结果的稳健性。
4. 2 多元生态补偿方式对农户家庭发展韧性的影响机制检验
根据前文构建的4段式中介效应模型验证假设H2,主要包括4个步骤:第一,通过模型(1)检验核心自变量对因变量的影响,如果核心自变量系数显著,则总效应显著;第二,通过模型(2)检验核心自变量对中介变量的影响,如果中介变量系数显著,则需进行后续检验;第三,通过模型(3)和模型(4)检验中介变量对因变量的影响,如果中介变量系数显著,则初步证明中介效应成立;第四,分别进行Sobel检验和Bootstrap(1 000次)抽样检验,如果两种检验均能通过,则再次证明中介效应成立。
多元生态补偿方式对农户家庭发展韧性的中介效应检验结果见表6。其中,劳动力就业结构的中介效应检验结果如列(1)—列(4)所示。首先,结果显示核心自变量多元生态补偿方式在1%统计水平上显著为正,与基准回归结果一致,支持多元生态补偿方式提升农户家庭发展韧性的有效性。其次,列(2)多元生态补偿方式系数显著为正,验证了多元生态补偿补偿方式对中介变量劳动力就业结构的优化作用。随后,列(3)—列(4)中介变量劳动力就业结构的系数均显著为正值,初步证明中介效应的存在。最后,分别进行Sobel检验和Bootstrap(1 000次)抽样检验,结果显示Z 值统计量是5. 010,且在1%水平上显著,置信度为95%的置信区间不包括0。上述结果均表明劳动力就业结构的中介效应成立,即多元生态补偿方式通过优化劳动力就业结构,从而提升农户家庭发展韧性,假说H2a得到验证。此外,列(5)—列(8)和列(9)—列(12)分别是发展性消费支出和内生致富动力的中介效应检验结果,同理可验证多元补偿方式可以通过释放发展性消费支出和激发农户内生致富动力进而起到提升家庭发展韧性的重要作用。综合上述结果可知,劳动力就业结构、发展性消费支出和内生致富动力在多元生态补偿方式和农户家庭发展韧性之间发挥中介效应,假说H2a、H2b、H2c均成立。
4. 3 多元生态补偿方式对农户家庭发展韧性影响的异质性检验
为进一步揭示不同农户群体从多元生态补偿方式中获益的异质性,本研究基于户主年龄、人均收入水平和户主受教育水平等方面的差异开展异质性分析。第一,代际差异理论认为,不同世代群体因其出生时代、社会环境和生活经历的不同,造就了有差异的价值观、人生态度和行为方式。因此,由年龄产生的代际差异可能会影响到多元生态补偿方式对农户家庭发展韧性的提升作用,根据“户主是否在1980年之前出生”将农户家庭划分为老一代农户和新生代农户两个群体,并据此分析多元生态补偿方式对不同代际农户家庭发展韧性的影响差异。第二,考虑到不同收入水平的农户家庭在家庭背景、可行能力、生计策略以及社会关系网络等方面的较大差异可能产生明显的家庭发展韧性差距,因此根据“家庭人均可支配收入是否低于样本均值”将农户家庭划分为低收入组和高收入组两个群体,并据此分析多元生态补偿方式对不同收入农户家庭发展韧性的影响差异。再次,由于户主受教育程度的不同,可能造成其在生态认知、绿色技术采纳、重大生计决策等方面存在较大差异,进而可能会拉大农户群体之间的发展韧性差距,为此,根据“户主受教育水平是否低于样本均值”将农户家庭划分为低学历组和高学历组两个群体,并据此分析多元生态补偿方式对不同学历农户家庭发展韧性的影响差异。
以户主年龄、家庭人均收入水平和户主受教育水平作为分组标准,将样本划分为老一代组与新生代组、低收入组与高收入组、低学历组与高学历组后,分别进行回归分析。同时,进一步运用费舍尔组合检验法进行组间差异性检验,该方法通过“自抽样法( Bootstrap) ”计算出“经验P值”,并以此判断分组回归组间差异是否显著。多元生态补偿方式对农户家庭发展韧性影响的异质性分析结果见表7。首先,在年龄分组方面,两组回归系数的组间差异在5%显著水平上通过了费舍尔组合检验,这说明多元生态补偿方式对于老一代农户家庭发展韧性的提升作用更强;其次,在收入分组方面,经验P 值均在5%的水平上显著,说明多元生态补偿方式对家庭发展韧性的提升作用在低收入群体中更为显著。最后,在受教育水平分组方面,多元生态补偿方式系数均正向显著,经验P值在1%的水平上显著,说明尽管多元生态补偿方式对不同分组农户家庭发展韧性均产生了显著提升作用,但是对低学历组农户家庭发展韧性的提升作用要明显高于对高学历组农户家庭发展韧性的影响。这是因为,老一代、低收入、低学历的农户往往面临获取发展机会难度大、摆脱相对贫困能力不足、增收渠道单一等困境,这类群体有更强的意愿通过多元生态补偿方式来获取稳定补贴、发展机会和提升劳动技能。因此,多元生态补偿方式对这些弱势农户群体发展韧性的影响更为显著,这说明多元生态补偿方式具有“底层保障型”特征。
4. 4 进一步讨论:多元生态补偿方式对农户家庭发展韧性不同维度的影响差异
依据前文理论分析可知,农户家庭发展韧性包含抵抗恢复能力、适应调节能力和学习创新能力3个维度,多元生态补偿方式可以划分为输血型生态补偿方式和造血型生态补偿方式两种类型。因此,为进一步探究多元生态补偿方式对不同维度农户家庭发展韧性的影响,研究进一步将核心自变量分别设置为“是否获输血型生态补偿方式”和“是否获造血型生态补偿方式”,将因变量分别设置为抵抗恢复能力、适应调节能力和学习创新能力,并采用OLS估计方法进行回归。
多元生态补偿方式对农户家庭发展韧性不同维度的影响结果见表8。结果显示,输血型生态补偿方式和造血型生态补偿方式均能对农户家庭抵抗恢复能力、适应调节能力和学习创新能力产生一定的积极影响,即二者均对农户家庭发展韧性发挥了多维提升作用。但是,不难发现,相较于输血型生态补偿方式而言,造血型生态补偿方式在抵抗恢复能力、适应调节能力和学习创新能力3个维度均发挥了更强的提升作用。究其原因,输血型生态补偿方式是一种通过直接给予现金、生活或生产资料等途径实现“授之以鱼”的生态补偿方式,虽然能产生立竿见影的帮扶效果,但是存在不可忽视的“救助缺陷”,难以保障政策效果的可持续性[26]。而造血型生态补偿方式则是一种借助提供智力服务、产业或项目支持等途径实现“授之以渔”的生态补偿方式,能够催生农户的自我持续发展能力,帮助受偿农户逐渐减少对政府的物质依赖,凭借努力奋斗走向自力更生之路。因此,造血型生态补偿方式对农户家庭发展韧性的提升作用总体要优于输血型生态补偿方式。
5 结论与启示
5. 1 结论
本研究以生态保护红线区农户为研究对象,探讨了多元生态补偿方式对农户家庭发展韧性的影响。研究结果表明:①多元生态补偿方式对农户家庭发展韧性发挥显著提升作用,这一作用主要通过优化劳动力就业结构、释放家庭发展性消费支出和激发农户内生致富动力等路径实现。②多元生态补偿方式具有“底层保障型”特征,具体表现为对老一代、低收入水平和低学历的弱势农户群体发展韧性的影响更为显著。③输血型生态补偿方式和造血型生态补偿方式均对农户家庭抵抗恢复能力、适应调节能力和学习创新能力产生了积极影响。总体上,相较于输血型生态补偿方式而言,造血型生态补偿方式对农户家庭发展韧性发挥了更强的提升作用。
5. 2 政策启示
基于研究结论,提出以下政策建议:①在发展相对滞后的生态保护红线区,需重视多元生态补偿方式在破解农户家庭保护与发展困境中的重要作用。当前,生态保护红线区生态补偿实践探索存在中央财政转移支付制度缺位、市场化补偿手段应用性有限、对农户可持续生计关注不足等问题。为此,各级政府未来可在整合现有生态补偿政策的基础上,开展生态综合补偿,大力推行林业碳汇交易、水权水质交易、生态产业化经营等市场化生态补偿方式,建立全覆盖、不重复、可衔接的生态补偿体系。②关注多元生态补偿方式提升家庭发展韧性的异质性特征,适度提高生态补偿政策目标和工具的瞄准性。虑及目前生态补偿存在一定的参与门槛,致使部分农户不能参与其中而获得经济收益。而事实上,弱势群体有更强的意愿通过多元生态补偿方式来获取稳定补贴、发展机会和劳动技能。因此,应通过适当降低生态补偿政策的参与门槛,让更多弱势群体参与生态补偿而获益,以更好地发挥多元生态补偿方式的底层保障功能。③逐步形成以“造血型生态补偿方式为主,输血型生态补偿方式为辅”的可持续发展机制。重点协助和鼓励地方政府实施多元化的造血型生态补偿,不断探索包括对口协作、异地开发、生态恢复项目、技能培训、绿色产业等造血型生态补偿方式,以期发挥等量补偿额度的最大效益。
在改革开放40多年的发展历程中,生态补偿作为国家治理的重要政策工具,其功能定位对接国家重大战略需求,紧密结合时代特征和基本国情,经历了专注环境保护、兼顾环境保护与减贫、协同推进环境保护和共同富裕3个阶段,为国家经济社会高质量发展做出重要贡献。当前中国正处在生态文明和共同富裕的双重战略叠加期,在“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理念指引下,生态补偿作为促进生态资源富集区共同富裕的普惠机制,将致力于实现全体人民共同富裕和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双重战略目标。鉴于此,本研究以生态保护红线区农户为例,重点探讨了多元生态补偿方式对农户家庭发展韧性的影响,为后续相关研究提供有益借鉴的同时,仍存在一定不足和进一步研究空间:①研究样本的局限性。由于中国各地区经济发展不平衡,导致不同地区生态补偿执行情况有所差异,尽管本研究选择山东省生态保护红线区作为研究区域有助于探索前沿理论,但结论的普适性仍需谨慎对待。未来研究还需要结合不同地区生态补偿政策的异质性特征,利用实证分析方法验证本研究所得结论的普适性。②研究视角的局限性。在生态补偿领域,“多元”可指补偿主体、融资体系或补偿方式的多元化。因此,除本研究所关注的多元化生态补偿方式外,未来研究有必要进一步探究补偿主体和融资体系的多元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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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蒋金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