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劲松
疫情过后,美国服务业索取小费变本加厉,已经成为一种灾难。
我去星巴克买杯咖啡,刷卡付款的时候还会出现小费选项,15%、18%和20%。我就是喝杯咖啡,喝完自己收拾桌子,服务员提供了什么服务?对于这种无理要求,当然是选择最后的“No,thanks”。
疫情曾经让小费增添了道义上的必要性。在许多城市,不能在餐厅就餐,外卖成为唯一选择,于是鼓励食客慷慨地给小费来支持服务员疫情防控期间的劳动。现在,疫情已经消退,餐馆也恢复了,但没有服务就收小费的做法仍然保留下来。
金融信息服务公司Bankrate的一项调查显示,近三分之一的顾客认为美国小费文化已经失控。受访者还表示,他们不喜欢在触摸屏上被强迫要求選择给或不给小费。五分之二的食客认为,餐馆老板应该给服务员支付更高工资并减少对小费的依赖,这种观点早在疫情前就存在了。
和朋友交流,发现他们也为小费困扰。一位住在湾区的华人说,休斯敦20%的小费在湾区只是毛毛雨,如果他们叫外卖,小费甚至会高达60%。他们一家去日料店就餐,三人一共吃了600美元,他按照18%给了110美元的小费,结账后被服务员追了出来,说他小费给少了——日料店的小费比其他餐馆要高,是25%起步。他同服务员大吵一场,最终也没有多给。
很多消费者和我一样,对日益高涨的小费深恶痛绝。2023年,加拿大华人发起了一场抵制小费的运动,他们在Facebook群组里号召:遇到星巴克这样的小费选项不要被道德绑架,一律选择不给;所有餐馆最多只给15%的小费,碰到服务员索要就在群组里通告店名,集体抵制这种店家。目前这个群已经有了上万人。
美国社会也曾经反抗过小费文化。反小费组织认为小费是“最恶劣的陋习”,因为它在一个极力想消除“阶级导向社会”的国家里创造了一个贵族阶级。美国作家威廉·斯科特将给小费称为“非美国式的”和“奴才主义”,它“接近贿赂”并等同于“合法化的抢劫”。他还写道:“有朝一日,不管怎样,它会像非洲奴隶制一样被连根拔起。”
1915年,有6个州的立法机构尝试通过一项反小费法案,该法案旨在使收受小费成为非法行为,但最终都失败了。
到了20世纪中期,给小费的做法已经通过一种工资制度固化了,这种制度为餐饮业创造了不必为自己的工人提高工资的理由。1938年,作为罗斯福新政的一部分,国会通过了第一部最低工资法,该法规定,工资可以通过工资或小费获得——换句话说,拿小费的工人不能保证从雇主那里获得基本工资。
作为消费者,我们的抱怨也在此,凭什么我们要代替老板给服务员发工资,尤其现在还要与时俱进到通过触摸屏发工资。
摘自《看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