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鳄不如戮鳄

乔建忠

前段时间，中央电视臺综合频道黄金时间连续三天播放介绍“唐宋八大家”之首韩愈的纪录片，其中有一件事令人回味。

韩愈任潮州刺史时，江中常有鳄鱼出没、伤害人畜，让百姓惶恐不安。韩愈决心为民除害，办法是写了篇《祭鳄鱼文》，历数鳄鱼之罪状，大书皇帝“神圣通牒”，限期令鳄远遁；若鳄鱼“冥顽不灵”则诛之！其文义正词严。然而，江中的鳄鱼并未被韩文吓跑，依然为害百姓，甚至将韩愈一位得意门生的胳膊咬断，说明韩愈之法并不灵验。

一百多年后，有一个姓陈的官员出任潮州刺史。有人劝他也学韩愈之法“祭鳄”，他觉得不如“戮鳄”，于是叫人去江中捕鳄。等捕来的鳄鱼被抬到大庭广众前，他又写了一篇《戮鳄鱼文》，历数鳄鱼罪状，然后将鳄鱼杀死。杀戒一开，没几年，江中竟无鳄鱼出没了。

经查，历史上确有《戮鳄鱼文》。史学家、文学家都公认韩愈《祭鳄鱼文》写得比陈氏《戮鳄鱼文》妙得多。笔者对文章写作不敢妄加评论，只是觉得陈氏治鳄的做法要比韩愈的高明得多。

现在，在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历史进程中，还有大大小小、形形色色的各种“鳄鱼”为害甚厉。对这些现代“鳄鱼”，若学韩愈之法，只是写写“祭文”，劝其“浪子回头”，事实证明效果并不好。

按说，党和国家惩治腐败的决心越来越大、措施越来越严，应该是腐败分子越来越少、贪污受贿的金额越来越低才对，但近年来，有些贪官的涉案金额数以“亿”计；个别地方和企业，还出现了“塌方式”贪腐。

人们不禁要问：为什么贪污腐败分子屡抓不绝？是不是惩处力度太轻、犯罪成本太低了？不是有贪官吐露“真言”：“坐牢一阵子，舒服几辈子”吗？许多老百姓看不懂了：这与当年韩愈靠写写文章治鳄，有什么区别呢？一千多年前陈氏“戮鳄”的典故，也许会给今人启发和触动。

（本栏编辑 于 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