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省域体育与卫生健康资源协调发展研究

摘" 要：加快体卫融合，向全人群提供全周期健康促进服务，是全面达成健康中国战略的重要途径。通过构建我国省域体育与卫生健康资源协调发展水平评价指标体系，基于2013—2021年的面板数据，运用熵值法、耦合协调模型、GIS、地理探测器分析我国31个省份的体育与卫生健康资源协调发展水平及驱动机制。研究发现：（1）我国省域体育与卫生健康资源协调发展水平总体呈上升趋势，东部沿海省份协调发展水平高于内陆省份；（2）少数省份的体育与卫生健康资源处于协调发展阶段，大部分省份存在不同程度的失调，整体协调发展水平不高，仅极少数省份从发展失调过渡到协调发展，实现省域体育与卫生健康资源全面协调发展任重道远；（3）我国省域体育与卫生健康资源协调发展受政府重视程度差异、GDP、人口密度直接或间接交互驱动。据此提出完善省级部门协调机制、加大公共体育资源的投入力度、主动融入地方发展规划的协调发展路径。

关键词：省域；体卫融合；协调发展；健康中国

中图分类号：G81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9-9840（2024）06-0001-11

Coordinated Development of Provincial Sports and Health Resources in China

GU Jian1， WANG Zhankun2， TANG Wenjie1

（1.College of P.E. and Health， Wenzhou University， Wenzhou 325000， Zhejiang， China; 2. College of P.E.， Ningbo University， Ningbo 315211， Zhejiang， China）

Abstract： Accelerating the integration of sports and health and providing full-cycle health promotion services to the whole population is an important way to achieve the Healthy China strategy in an all-round way. Based on the panel data from 2013 to 2021， the entropy method， coupling coordination model， GIS and geographic detector were used to analyze the level and driving mechanism of the coordinated development of sports and health resources in 31 provinces. The results show that： （1） The coordinated development level of sports and health resources in China's provinces shows an overall upward trend， and the coordinated development level of eastern coastal provinces is higher than that of inland provinces; （2） The sports and health resources of a few provinces are in the stage of coordinated development， most of the provinces have different degrees of imbalance， and the overall level of coordinated development is not high， and only a few provinces have transitioned from development imbalance to coordinated development， and there is a long way to go to achieve the comprehensive and coordinated development of sports and health resources at the provincial level. （3） The coordinated development of provincial sports and health resources in China is directly or indirectly driven by the difference in government attention， GDP and population density. Accordingly， to realize the the coordinated development， it is proposed that we improve the coordination mechanism of provincial departments， increase the investment of public sports resources， and actively integrate into local development planning.

Key words：provincial; integration of sport and health; coordinated development;" Healthy China

收稿日期：2024-10-25

基金项目：国家社会科学基金一般项目 （编号：18BTY042）；温州大学硕士研究生创新基金（编号：3162024003026）。

作者简介：谷" 健（1997-" ），男，安徽马鞍山人，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为体育人文社会学。

通讯作者：唐闻捷（1965-" ），男，浙江温州人，博士，教授，研究方向为体育人文社会学。

党的二十大报告提出“加快健康中国建设，将人民健康放在优先发展的战略位置”［1］，党始终将增进人民健康福祉作为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的根本。“十四五规划”正式提出促进体卫融合［2］，其涵盖了体育健身指导、体质监测、慢病预防、康复治疗等内容，标志着从体医融合拓展至体卫融合［3］，将“非医疗健康干预手段”进一步升级为“以预防为主的主动健康模式”，旨在为全人群提供全周期、全要素的健康促进服务，是达成健康中国战略的重要路径。党的二十届三中全会强调“健全人口发展支持和服务体系”［4］，再次重申了深化体卫融合的必要性。在此背景下，体卫融合引起了学界的广泛关注，从体卫融合的顶层设计［5］，法规政策［6］，保障体系［7-8］，协调资源［9］，数字赋能与科学技术驱动［10-11］等方面展开了大量研究。协调体育与卫生部门资源是推进体卫融合服务的关键，而省级政府又是推进基层体卫融合的主管单位，因此对我国省域体育与卫生健康资源协调发展水平进行实证分析，为进一步深化体卫融合提供参考。

11" 研究方法

1.1" 熵值法

德国物理学家克劳修斯在18世纪提出“熵”的概念，熵主要是用来度量事件的不确定性，事件的信息量越大，不确定性越小，熵值也越小。熵值法通过衡量指标数据的离散程度，来确定其熵值的大小，即指标权重的大小，能够避免主观因素的影响。运用熵值法计算各项指标权重和综合水平，具体计算步骤如（1）～（8）式所示。

（1）指标选取

研究数据来自31个省份，有n个指标，Yij（i=1、2……6，j=1、2……n）。

（2）数据量纲化处理

为消除数据单位不同的影响，对所有数据进行归一化处理，正向指标数据处理如（1）式，负向指标数据处理如（2）式，xmax为指标 j 的最大值；xmin为指标 j 的最小值，yij 值域为［0，1］。

正向指标处理：yij=xij-xminxmax-xmin-1（1）

负向指标处理：yij=xmax-xijxmax-xmin-1 （2）

（3）确定i个省份的j项指标权重

pij=yij∑mi=1yij=yijy1j+…ymj（3）

（4）计算j项指标熵ej

ej=-k∑ni=1pijlnpij，k=1lnn（4）

（5）计算j项指标离散程度

dj=1-ej（5）

（6）计算j项指标权重

wj=dj∑nj=1dj（6）

（7）计算i省j项指标综合水平

sij=wjyij（7）

（8）计算i省份服务综合水平

si=∑njsij （8）

1.2" 耦合协调度模型

耦合协调度主要用于评价两个事物之间的协调程度，由耦合度和协调度共同构成，其中耦合度反应的是两系统相互依赖的程度，协调度反应的是要素间相互作用的强度［12］。运用耦合协调度模型来评价公共体育资源、公共卫生资源的的协调程度，具体计算过程与判断标准如下所示。

C={U1×U2（U1+U22）2}12（9）

T=αU1+βU2（10）

D=" C×T（11）

上式中U1、U2分别为公共体育资源、公共卫生资源的发展水平；C为二者之间的耦合度，取值范围在0～1间，数值越大，耦合度越高；T为二者的综合协调指数，α、β为系数，α+β=1，由于公共体育资源和公共卫生资源对于体卫融合同等重要，因此参考相关研究［13］，设α=β=0.5；D为体卫资源的耦合协调度，取值范围在0～1之间，其数值越大，说明公共体育资源与公共卫生资源协调发展水平越高，具体判断标准见表1。

1.3" 地理探测器

地理探测器由王劲峰教授所发明，可用于探测各要素空间异质性，以及单一因子和双因子的驱动作用［14］。地理探测器具有不受共线性和样本容量限制的特点，其探测值q表示因子能在100%q的程度解释探测目标的空间分异性。借助地理探测器的因子探测、交互作用探测功能，探索相关因素对我国省域体育与卫生健康资源协调发展水平的驱动作用，探测值q的计算公式如下。

q=1-1Nσ2∑Li=1Niσ2i（12）

地理探测值q的取值范围为［0，1］，q值越大，解释力越强。i为影响因子的分层或分区（i=1，2……，L），在因子分层时，遵循王劲峰教授提出的q值最大、每层中至少有两个样本的原则［14］。Ni为i地区的体育与卫生健康资源协调发展水平，N为全区的体育与卫生健康资源协调发展水平。σ2i表示i区体育与卫生健康资源协调发展水平的方差，σ2表示全区体育与卫生健康资源协调发展水平的总方差。双因子交互驱动作用判断依据如表2所示。

2" 指标选取与数据来源

2.1" 指标选取

2.1.1" 相关研究梳理

研究主要针对公共体育资源和公共卫生资源，非公益性的体育资源、卫生健康资源不纳入指标甄选范围。在具体选取过程中，遵循科学性、客观性、公平性和可操作性原则［15］，以量化评价为导向，梳理近十年核心期刊所刊登的相关研究，并结合现有数据，筛选出符合研究需求的评价指标。

（1）公共体育资源评价指标

分析发现公共体育资源相关研究主要围绕着人力、财力、物力、组织4个维度设计评价指标。仅少数学者将无形资源纳入评价范围，出于无形资源数据获取困难的原因，选取人力、财力、物力、组织四类资源作为一级指标（见表3）。

（2）公共卫生资源评价指标

梳理发现公共卫生资源相关研究主要围绕“卫生机构数”“床位数”“卫生技术人员数”选取评价指标。其中，部分学者从人力资源和物力资源维度归纳上述指标，并进一步解构“卫生机构数”“床位数”“卫生技术人员数”指标，形成了更加全面的指标体系；还有学者在上述基础上，将公共卫生支出纳入评价指标体系，从人、财、物3个方面评价公共卫生资源（见表4）。

2.1.2" 指标遴选

首先，基于现有公共体育资源评价指标选取经验，选取公共体育人力、物力、组织、财力4项一级指标，并围绕4项一级指标，进一步预选出20项二级公共体育资源发展水平评价指标。其次，依据公共卫生资源评价指标选取经验，在公共卫生人力、物力资源的基础上，增加公共卫生财力资源维度，形成卫生人力、卫生物力、卫生财力3项一级指标；并进一步解构上述三项一级指标，预选出17项二级公共卫生资源发展水平评价指标。最后，为确保所选指标合理，共向7位相关研究领域的专家进行咨询，所有评价指标均通过专家检验，说明所选指标符合研究需求，能够反映实践情况。

2.1.3" 评价指标赋权

运用熵值法（1）～（6）式计算各项指标权重，具体结果见表5。

2.2" 数据来源

研究数据主要来源于《中国体育事业统计年鉴》《中国统计年鉴》《中国卫生健康统计年鉴》。由于2013年前后的《中国体育事业统计年鉴》中部分统计指标存在差异，所以选取我国2013—2021年期间31个省份（不包括港澳台）公共体育资源、公共卫生资源的统计数据作为研究资料。对于其中缺失的数据，参考统计学领域的常用处理策略，采用线性补差法填充［33］。

3" 研究结果

3.1" 中国省域体育与卫生健康资源发展水平分析

3.1.1" 公共体育资源发展水平分析

借鉴相关研究的数据处理经验［34-35］，采用均值来反映31个省份公共体育、卫生资源的总体发展水平，

具体见表6。从图1可知，2013—2021年间，我国省域公共体育资源发展水平分别为0.108 1、0.117 2、0.115 6、0.109 6、0.124 3、0.126 4、0.125 1、0.123 8、0.119 5，波动幅度不大，复合增长率为1.26%，说明总体呈平稳上升发展态势，但发展速度较缓。究其原因可能受两方面影响，首先，在政策导向方面，自2014年《关于加快发展体育产业促进体育消费的若干意见》正式颁发，全民健身正式上升至国家战略层面，在战略上引导省域公共体育资源的发展；《十二五体育发展规划》等文件的出台，明确了各省份公共体育资源的发展路径，为2013—2021年间我国省域公共体育资源平稳上升发展提供了明确的实践策略。其次，我国在2020年才正式消除绝对贫困，从温饱迈进小康时代。根据马斯洛的需求层次，高级需求出现之前，必须先满足或部分满足低级需求。然而，2020年之前仍是温饱时代，大多数居民的需求仍停留在最基本的生存需要

层次，例如，忙于养家糊口，体育健身观念淡薄，无暇参与体育健身。这在一定程度上削弱了政策成效，制约着公共体育资源发展速度，致使我国2013—2021年间的省域公共体育资源发展缓慢。

图1" 中国省域体育与卫生健康资源总体发展趋势

3.1.2" 公共卫生资源发展水平分析

通过上述分析可知，在2013—2021年期间，我国省域公共卫生资源发展水平分别为0.249 3、0.263 8、0.253 5、0.278 3、0.288 4、0.300 9、0.311 1、0.324 4、0.336 3，仅在2015年出现下滑，复合增长率为3.81%，总体上呈现出快速上升的发展态势。这可能受两方面影响，一方面，我国老年化持续加重影响，2013年全国65岁以上老年人占比9.7%，2016年10.8%，2019年12.6%，2021年14.9%［36］，标志着我国全面进入老年化社会。老年群体脆弱、免疫力低，对医疗卫生服务的依赖程度更高，各省政府势必会向其投入大量的财力、物力等资源，以满足老年居民日益高涨的医疗卫生需求，这为公共卫生资源快速发展提供了巨大的市场需求。另一方面，国际间在公共卫生领域的合作与交流日益频繁，也为我国省域公共卫生资源的快速发展带来了新的机遇。通过借鉴国际先进经验和技术，结合我国实际情况，不断优化公共卫生资源配置，提高应对突发公共卫生事件的能力，成为推动公共卫生事业进步的重要力量。

3.2" 中国省域体育与卫生健康资源协调发展态势分析

3.2.1" 中国省域体育与卫生健康资源协调发展时间维度分析

（1）从表7可知，在2013—2021年期间，北京、河北等28个省份体育与卫生健康资源（后文简称体卫资源）协调发展水平复合增长率为0.04%～3.14%，均为正值。这表明在全民健身、健康中国等宏观战略的科学规划与有力引导下，绝大部分省份体卫资源协调发展水平呈现出稳健上升的积极态势。此外，在公共体育资源发展水平总体滞后的背景下，复合增长率的差异可能受省域间实际情况的多样性，以及政策执行力度差异的影响。以四川省和浙江省为例，在其《全民健身计划（2016—2020）》中分别提出2020人均场地面积1.1平方米和2.1平方米的目标，两省2020末人均体育场地实际面积分别为1.58平方米和2.32平方米［37-38］，达成率分别为143.6%、110.5%，反映了一些省份能够积极响应国家政策并结合本地实际制定实施方案，充分释放政策红利；而另一些省份则可能在政策落地、资源配置等方面可能存在滞后，致使公共体育资源发展速度相对较缓，进而影响了体卫资源协调发展的速度与成效。（2）一方面，截至2021年，河北、江苏、浙江、山东、广东、河南、安徽、湖南、湖北、四川十省份协调发展水平长期处于或已上升至0.5以上，说明我国33%的省份体卫资源已达到或长期处于协调发展阶段。这主要得益于上述省级政府的高度重视。以江苏省为例，率先在全国范围内开展体育强省建设，率先提出并建成城市社区“10分钟体育健身圈”，率先实现行政村体育设施全覆盖，人均场地面积从2平方米跃升至3.15平方米［39］。有力地缩小公共体育资源与公共卫生资源之间的差距，其体卫资源协调发展水平在2020年和2021年甚至达到0.7以上，成为首个进入中度协调发展阶段的省份。另一方面，从表7可知，21个省份体卫资源协调发展水平长期处于边缘失调、轻度失调、中度失调、严重失调4个阶段中，反映出67%的省份体卫资源协调发展水平并不高。其中，海南、西藏、青海、宁夏四省份协调发展水平总体位于0.2以下，仅青海省2017年和2018年的协调发展水平超过0.2，表明约13%的省份处于严重失调发展阶段。究其原因可能受政府区别对待影响，以海南省为例，从两部门的官方统计年鉴可知，其2013—2021公共卫生与公共体育财政投入差距分别为482.35、547.68、580.21、672.96、751.47、806.40、866.80、960.72、1 132.90亿元。而财政投入正是公共事业发展的重要动力，逐年增大的财政投入差距势必会阻碍我国省域体卫资源协调发展进程。

（3）综上可知，仅安徽、湖南、湖北三省体卫资源从失调进入协调发展阶段，数量之少，且大部分省份体卫资源发展失调，可见推进我国省域体卫资源协调发展担子之重。

3.2.2" 中国省域体育与卫生健康资源协调发展空间维度分析

首先，依据国家统计总局的标准，将我国31个省份划分为4个区域，分别是东部、东北部、中部、西部地区。据此剖析图2不难发现，在2013—2021年间，体卫资源严重失调、中度失调的省份主要分布在西部；2013年轻度失调省份分布在东北部、西部、中部，随着时间变化，逐渐集中于西部、东北部。其次，2013年边缘失调和初级协调省份主要分布在东部、中部和东北部，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向西部扩散。轻度协调省份 分布在中部、东部；中度协调省份仅分布在东部。综上不难发现，我国省域体卫资源协调发展水平呈现出由东部沿海向内陆递减的空间特征。究其原因，东部省域得益于改革开放缔造了繁荣的经济，极大地充实了地方政府的税收，能够显著增加对体卫事业的投入。与此同时，沿海省份凭借其多样化的产业结构，聚集了大量的务工人口。这种人口聚集效应不仅显著提升了公共服务的使用效率，还有效降低了服务供给的成本。此优势使得财政投入在这些地区更加集中，极大地促进了体卫事业协调发展。

图2" 中国省域体卫资源协调发展空间概况

3.3" 中国省域体育与卫生健康资源协调发展的驱动机制分析

3.3.1" 驱动因子预选

政府实行公共服务是为了保障社会公众的生存和发展权益，使社会弱势群体不因能力差距无法获取相应的服务，并不以盈利创收为目的，这注定了政府是公共服务的主要提供者［40］。然而，我国现阶段生产力难以满足人民群众日益多元化的需求，致使有限政府须以现行社会经济发展水平为基础，优先将资源配置给人民需求程度更高的公共服务。此外，实行公共服务的目的是为了服务社会公众，所以相关社会因素同样是政府为公共服务供给资源的依据。故此，从政治、经济、社会3个维度，以及上文分析，预选我国体卫资源协调发展水平驱动因子。

3.3.2" 驱动因子检验

运用地理探测器检验预选驱动因子，具体结果如下表所示。在2013—2021年间，政府重视程度差异显著性检验结果皆为P=0.000 0lt;0.05，GDP显著性检验结果同样皆为P=0.000 0lt;0.05，人口密度显著性检验结果为P=0.000 0-0.029 2lt;0.05；说明在统计学上，政府重视程度差异、GDP、人口密度对我国省域体卫资源协调发展的驱动作用显著，进一步验证了上文分析中的相关推测。然而，老幼抚养比显著性检验结果为P=0.172 5-0.936 8gt;0.05，说明现阶段老幼抚养比并未产生显著的驱动作用，因此将其剔除。

3.3.3" 单因子驱动分析

从图3中q值趋势线高低，可判断出GDP、政府重视程度差距、人口密度对我国2013—2021年期间省域体卫资源协调发展驱动作用依次减弱。

图3" 驱动因子解释力变化趋势

（1）GDP 的q值为0.879 7～0.936 0，总体上围绕0.9上下进行波动，能够在87.97%～93.6%程度上解释我国省域体卫资源协调发展水平。随着我国经济快速发展，财政收入稳步增长，为我国省域体卫资源协调发展注入了强劲动力。从需求侧看，居民收入水平的提升，显著增强了健康意识与消费能力，促使大众对体育健身、健康管理等服务的需求日益增长，推动了体卫融合服务的市场繁荣。而从供给侧出发，财政资金的增加则有效促进了体育设施、医疗机构等基础设施的完善与升级，优化了资源配置，为体卫资源的协调发展奠定了坚实基础。

（2）政府重视程度差异的q值为0.861 1～0.920 4，自2018年趋于稳定在0.9，意味着“政府重视程度差异”能够在86.11%～92.04%程度上解释我国省域体卫资源协调发展水平，且驱动作用趋于稳定。政府作为公共服务体系的核心供给者，其对公共体育与公共卫生领域的重视程度，深刻塑造了资源分配格局，成为决定两者资源发展态势的关键因素。这种重视程度的差异不仅直接反映在资金、设施、人员等资源的配置上，还间接影响着政策制定、服务效率与社会效益的提升，从而构成了我国省域体卫资源协调发展的内在驱动力。

（3）人口密度的q值为0.659 8～0.716 6，总体上能够在65.98%～71.66%的程度上解释我国省域体卫资源协调发展水平。其中，第一阶段2013—2018年，q值围绕0.7上下波动。人口密度高，有利于公共资源的供给与利用达到更高的效率，这促使政府倾向于在此投入更多的公共资源，为高人口密度地区的体卫资源协调发展奠定了基础。受经济不平衡影响，内陆省份人口向沿海经济强省涌入，为人口密度影响我国体卫资源协调发展创造了条件。第二阶段2018—2021年，q值处连续下滑。随着《乡村振兴战略规划（2018—2022年）》的推进，西部大开发、振兴东北等战略的深入。欠发达区域的产业日渐丰富，增加了当地居民的就业机会，削弱了东部沿海省份的虹吸能力。沿海省份人口密度的降低，促进了优质公共医疗、体育资源分配天平向内陆省份倾斜，使得人口密度在2018—2021间对我国省域体卫资源协调发展的驱动作用逐渐减小。

3.3.4" 双因子驱动分析

首先，从表10可知，各因子之间两两交互驱动作用均能在96%程度上解释我国省域体卫资源协调发展水平，显著超越了任何单一驱动因子的解释力，呈现出双因子增强型的特征。可见，我国省域体卫资源协调发展不仅受单一因子的驱动，更是多因素共融共促的结果，表明我国省域体卫资源的协调发展是一个多维度、多层次、多向度交织的复杂系统。其次，从图4可知，政府重视程度差异∩GDP、政府重视程度差异∩

图4" 中国省域体卫资源协调发展驱动机制

人口密度、GDP∩人口密度的q值趋势线重合程度较高，反映出各因子间的交互驱动作用解释力差异较小，三种交互驱动作用呈现出三足鼎立的特征。说明各驱动因子之间可能存在某种自组织或自我调节的机制，使得各因子在交互驱动过程中能够维持一种动态的平衡状态，表现出相对稳定的特性（见图4）。

4" 结论建议

4.1" 结" 论

基于我国2013—2021年间31个省份的面板数据，构建评价指标体系，运用熵值法、耦合协调度模型等方法分析其体育与卫生健康资源协调发展情况，得出如下结论：

（1）在时间上，我国省域体育与健康资源协调发展水平总体呈上升趋势，仅少数省份出现小幅度下滑。在空间上，东部沿海省份协调发展水平高于内陆省份。

（2）我国小部分省份体育与卫生健康资源已进入或长期处于协调发展阶段，但大部分省份仍处于失调阶段，整体协调发展水平不高。仅少数省份从失调进入协调发展阶段，可见推进我国省域体育与卫生健康资源协调发展任重道远。

（3）我国省域体卫资源协调发展水平受政府重视程度差异、GDP、人口密度的直接驱动，GDP、政府重视程度差异、人口密度的驱动作用依次减弱。此外，政府重视程度差异与GDP、政府重视程度差异与人口密度、GDP与人口密度之间的交互驱动作用解释力差异较小，均呈现出双因子增强的特征。

4.2" 建" 议

4.2.1" 完善省级部门协调机制

成熟的机制是推进我国省域体育与卫生健康资源协调发展的重要保障。2019年国务院成立了健康中国行动推进委员会［39］，为体育与卫生部门之间的顶层沟通协调提供了桥梁。然而，省级部门间的协调机制仍亟待建立。一方面，省级政府需调动两大主体的积极性，共同参与对话沟通机制的建设，构建符合各省份实际情况的协调机制，畅通省级主管部门间的对话渠道。另一方面，需划清各主体间的责任界限，明确各主体的权力与任务，避免各主体间因权责不清晰互相推诿，导致协调机制运行不畅。

4.2.2" 加大公共体育资源的投入力度

从驱动机制不难看出，政府重视程度差异对我国省域体育与卫生健康资源协调发展起着重要的驱动作用，而公共卫生资源与公共体育资源发展水平之间的差距越来越大，加大对公共体育资源的投入力度迫在眉睫。一方面，增加省级政府公共体育财政预算，下拨资金直接打入相关账户，无需在各层政府间中转，避免中间节流。另一方面，在各省市推广社会力量办体育的经验，利用政策优势、地域禀赋激发社会力量的积极性，扩大公共体育资金来源渠道，缓解政府财力不足的困境。

4.2.3" 主动融入地方发展规划

地方GDP、人口密度同样对我国省域体育与卫生健康资源协调发展具有举足轻重的影响，省域体育与卫生健康资源协调发展需融入地方发展规划。一方面，省级政府制定相关规划时需要重视体育与卫生健康资源的协调发展，在具体的文件中明确相关目标与行动措施，有利于将理论重视转化为实践行动。另一方面，体育、卫生部门应积极参与相关地方发展规划的制定，洞悉地方实践情况与未来发展方向，制定出以地方实践为基础，与地方未来发展同向同行的部门政策，进而借助地方力量加快推进体育与卫生健康资源协调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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