驻马店,可以说我对这个城市原来是陌生的。即便它是天下第一大店,但毕竟是驻马的。印象中,猪、马、牛、羊是农耕时代的最好生产或生活工具,所以都和农村、农民是息息相关的。天下农字写不出两样来,因而感觉到应该是别无他奇。
当我走近这座城市的时候,我才知道自己错了,自以为是却不是,顿觉羞愧起来。农庄、农舍、农民和农田等等关于农村的词汇在这里被清扫得一干二净。这是地处中原地带的诸多相似的大城市中的又一个大城市。唯一不同的是,这里的城市还掩藏着一种霸气:自命不凡。只因地处广域的华夏之地的正中间,所以唤取实名为“天中”之地。
这个城市的每一条路都叫得大气。“开源”“天中”“置地”“通达”等等,我每天可以来回走动、穴居的地方是“天中山大道”和“置地大道”的交叉路口西南方位,之所以可以目睹这个城市的大气,是因为周围不远处的诸多景致。
来驻马店要进行七天的学习,当大巴车从高速上下来行驶到天中山路时,驻马店的形象便由我头脑中最初的老土或下里巴人,逐渐演变成了现代化的绿荫城市。现实与旧有的头脑概念形成巨大的差距,不但给我很大的惊喜,而且使我一下子喜欢上了这片“天中”的热土地。炎炎夏季,虽秋在即,却依然不改其热度,40摄氏度的热情使我不好意思出门,便整天躲在宾馆里贪恋空调里的凉气,或宿舍里或课堂上不得出去,唯有傍晚时分、晚饭过后的散步,属于我和这个城市的近距离接触。
门前的置地大道对面就是黄淮学院的南大门。每到一个城市,我关注的都是本地的大学。北京之所以博大,是因为大学林立。而驻马店最大的院校,恐怕只有一个黄淮学院了,所以说,黄淮学院是我认识、感知和体验驻马店的上好途径。
对于大学的最亲近的表达方式,便是用脚丈量它的距离。我从南门向西绕学院路,绕学院外围半圈,绕到开源大道上的北门,那是黄淮学院的正门。博大,恢宏,趁着傍晚的夜色与灯光,既有高雅,又显辉煌,其格局与气势又具有浓郁的书卷气息。正前方的图书馆是令人向往的地方,一条开源大道上,错开着南北黄淮学院的两个大门,一个是南区的北门,一个是北区的南门。
以前每到一个地方,我都会先到当地的大学校园里走一圈,体验一下大学的那种书香味道。令人心旷神怡的同时,往往又使我感觉有种至高深邃的幸福感觉。现在却不同了。我虽有教师身份,却哪一所大学校园的大门,都因为没有学生证明而无法进去。对于我来说,黄淮学院是驻马店最亮丽的风景线,我却无缘欣赏与感受它,只能绕着它转一圈,再转一圈。在大学校园外,在大马路上,再过一把大学瘾,满足一个社会人的心理需求。
站在大学校园外,我感觉自己就是那站在葡萄园外的一只狐狸,吃不到葡萄,只能说葡萄酸了。自我安慰一番:大学校园又不是没进去过,进去了不还是都一样吗?宿舍、操场、食堂、教室、图书馆,大不了再多些小花园,多些林荫小道罢了,再说了,进去了不还得出来吗?自我解嘲一番,或者自我阿Q一遍,便心里平衡了,在外面绕一圈多看几眼校园,不也知足了吗?我一遍遍成功地安慰自己,却又一遍遍骗不了自己的内心。我想看到的是一群群精神饱满的年轻人,想看到的是青春的力量,想体验的是一种文化氛围;而这些是校园之外少有的景观。
既是社会人,目光就不能仅限于学校,应在学校之外的诸多文化因子上。博物馆、文化宫、市政府等等都应该是一个社会人关注的对象。所在的奔流文学班,明天就要回去了,下午结业典礼结束以后,沿着天中山大道向东北方向行驶。顺着通达路自西向东,我首先看到的是当地的文化馆,毒辣辣的太阳已经落山,人们也已经下班了,安静的文化馆横立在我面前,给我一种宾至如归的感觉。放眼望去,市博物馆上空覆盖的那顶超大的“盆鼎”建筑,让我远远地仔细端详了许久,慕拜着它的厚重,思绪却回到了家乡,对比着安阳文化的凝重,给人以肃穆和深沉的感觉。
一个高大的火炬形的建筑,以它不同的角度,引诱着我丈量了许多单位或建筑。博物馆、工人文化宫、文化馆、市政府等都相距不远,借着夕阳的余晖我用脚丈量了一遍,也算是与驻马店亲昵了一番。这些概念化的东西在我的脚下走着走着,便生动活泼了起来,形象并亲切了起来。
驻马店的城市建筑与城市生活,和家乡的别无两样,却又不完全一样。这就是城市与城市之间的相同与不同之处。他们的相同,如兄弟般的相似,至于谁是老大老二老三老四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们生于同一个时代,却有着不同年代的体验与智慧。他们如同似北京、上海、广州、郑州等大都市的一个个小分支。正像母亲生下的一个个孩子,有点像父母,却又都不同于父母,它只是它自己,是它本身,它是不同于任何一个其他城市。
每天夜晚,我回到宿舍都能享受到相同的情景。安静的夜晚,如此美丽而静谧的窗户外,如此温柔而安详的景致,我希望自己睡不着,好尽情地欣赏这天中的夜景。可是每天晚上都如此,我头一着枕头便入睡,连梦都不会做了,因为现实的美景,胜如梦境一般,弥补了美梦一课,作《无题》一首,聊以记之。
未曾入睡梦先成,窗影楼林灯忽明;
轻问此情何所以,平身软卧醉天中。
在这天中的最后一个晚上,与几位文友相约长聊以后,便醉意朦胧地回到宾馆,兴奋得一个人不能自已,一边对着窗户外面,一边听着电视《我是一只白狐》,一边便翩翩起舞起来。不知自己是那一只幸福的白狐,还是那一只美丽的白狐就在身边。
美酒,醉不醉人我不知道;那美景,是一定醉人的,并且使人一醉難醒。
作者简介:
阴一,女,曾用名:张阴一;同名:张霞。河南省汤阴县教师进修学校讲师,教务科长;曾两任驻村第一书记五年。河南省作协会员,汤阴县作协副主席,汤阴县诗词学会副会长,《汤河诗刊》编辑之一,著有《阴一诗文》四卷:《不惑之惑》《天命知命》《诗意岁月》《从讲台到田间有多远》共计一百多万字,淡泊名利,信奉推崇“让文章说话”的为学原则。
责任编辑/石淑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