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主体协同视角下乡村民宿监管的演化博弈

夏赞才 陈春修

[摘    要] 乡村民宿实现了乡村旅游产业与农业、林业、服务业等产业的融合发展，有效促进了乡村振兴战略的实施。在考虑游客对乡村民宿监管作用的基础上，构建乡村民宿经营者、游客和政府监管部门三个利益主体间的演化博弈模型并通过MATLAB进行仿真模拟，是促进乡村民宿高质量发展的重要途径。通过分析，得出的主要结论为：在采用游客反映机制后，政府可以降低对乡村民宿经营者的惩罚力度；演化博弈模型有四个稳定点，其中两种情形可以实现对乡村民宿的有效监管；政府奖惩力度，游客反映对民宿声誉影响程度的提升有助于促进民宿经营者经营优质民宿；政府提高对经营者和游客的奖励不利于政府自身履行监管职能。据此，提高乡村民宿业服务质量还需要在监管方式、游客补偿、民宿经营者奖励以及声誉评价等方面予以完善。

[关键词] 乡村民宿；政府监管；游客体验；演化博弈

[中图分类号] F592.7；F719.2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002-8129（2024）02-0059-11

一、引言

随着中国工业化、城市化的快速推进，农村大量优质人力资源流向城市，导致城乡发展严重失衡[1] 275-277。为改善这一现象，党的十九大提出了乡村振兴战略，希望通过农村产业、人才、文化、生态和组织的综合发展，实现农业现代化和集体富裕[2]。乡村民宿带动了农村居民的创业与就业，提高了村民的收入，推动完善农村基础设施建设，实现了乡村旅游产业与农业、美食、林业等产业的融合发展，有效促进了乡村振兴战略的实施[3]。

虽然乡村民宿可以为经营者和当地带来很多好处，但其在发展中还存在不少问题亟须解决。具体而言，乡村民宿经营需要耗费经营者大量的时间与精力，与经营者的其他生计活动形成冲突；经营者商业技能、领导力、创新能力、经济资本等的缺乏，造成了经营过程中的诸多不规范行为；乡村民宿规模较小，数量较多，政府难以对其进行全面监管评估。在政府无法保证全面精准监管的情况下，乡村民宿低质化、同质化严重[4]，极大影响了当地的旅游形象[5]。失去游客的支持，乡村民宿业也会因此而逐渐走向衰落。对此，2019年国家文旅部发布了《旅游民宿基本要求与评价》公告，從经营规范、卫生、安全、环保等方面对旅游民宿经营提出了要求[6]。2022年，文化和旅游部等10部门联合印发了《关于促进乡村民宿高质量发展的指导意见》，提出到2025年初步形成布局合理、规模适度、内涵丰富、特色鲜明、服务优质的乡村民宿发展格局。政策在对乡村民宿业予以支持的同时也提出了发展要求。作为当地文化符号的乡村民宿不仅应反映出当地真实的文化生活[7]，还应为游客提供高质量的服务，以吸引更多游客，实现乡村可持续发展[8]。然而，由于经营者品牌意识缺乏、诚信缺失、过度追求利益等原因，导致乡村民宿业乱象丛生[9]。譬如，旺季民宿价格大幅涨价，毁约事件屡屡发生，虚假宣传将游客的入住变成“开盲盒”……乡村民宿逐渐被游客打上“不靠谱”的标签。同时，基础设施老化陈旧、服务质量低、文化特色不明显等因素也在限制着乡村民宿业的发展[10]。

因此，对乡村民宿实行有效监管是实现可持续发展的必然要求。魏燕妮指出，政府可以通过加强行业规范和健全制度保障来优化乡村民宿的监管工作[11]。戴丽霞认为，乡村民宿不能只依赖政府立法监管，民宿行业组织可以通过完善民宿准入制度以及与社区合作，促使不符合规范的乡村民宿退出民宿经营市场[12]。朱芮则指出，乡村民宿监管需要多主体合作，根据实际情况，可以使民宿行业组织、网络平台和民众等主体辅助政府实现对民宿的监管职能[13]。

综上可见，学者们分析了乡村民宿现存问题及形成原因，并基于此提出了乡村民宿监管的建议，但仍存在一些不足：（1）大多数学者在研究时使用的是定性方法，受研究人员主观因素的影响较大，并且结论通常是针对某一地区，缺乏普遍性。（2）虽然很多学者从管理学的角度提出了优化乡村民宿监管的措施，但较少提及游客在民宿监管中的作用。游客作为乡村民宿的消费者和体验者，对民宿经营质量有着最直观的感受，通过在网络平台或政府监管部门进行反映可以有效帮助民宿经营市场淘汰劣质民宿[14]。基于此，本研究构建了政府监管部门、游客、乡村民宿经营者三个利益主体间的演化博弈模型。通过稳定性分析及仿真模拟，对三个利益主体演化博弈系统中存在的稳定点及原因、演化博弈中参数变化、三方博弈系统演化过程和结果的影响进行研究。

二、模型构建

（一）问题描述

在乡村民宿质量监管中，选择乡村民宿经营者（简称经营者）、游客与政府监管部门（简称政府）建立三个利益主体的演化博弈模型。在乡村民宿监管中，经营者、游客、政府三方关系如图1所示。

由图1可见，上述三者是提高乡村民宿经营质量、营造良好经营环境、促进经济发展的重要利益相关者。

（二）基本假设

为了构建合理的博弈模型，研究三个利益主体之间的策略演化，提出以下假设：

假设1：三个利益主体演化博弈参与者分别为民宿经营者、游客与政府监管部门，且三方均是在不完全信息条件下有限理性的参与主体，选择随时间逐渐演化稳定与最优策略。民宿经营者的策略空间为[α=（α1，α2）]=（经营劣质民宿，经营优质民宿），民宿经营者以[x]的概率选择[α1]，以[（1-x）]的概率选择策略[α2]，[x∈[0，1]]；游客的策略空间为[β=（β1， β2）]=（反映，不反映），游客以[y]的概率选择[β1]，以[（1-y）]的概率选择策略[β2]，[y∈[0，1]]；政府监管部门的策略空间为[γ=（γ1，γ2）]=（监管，不监管），以[z]的概率选择[γ1]，以[（1-z）]的概率选择策略[γ2]，[z∈[0，1]]。

假设2：经营劣质民宿每间客房的固定成本与可变成本累计为[C1]，民宿房间价格为[R1]，经营优质民宿每间客房的固定成本与可变成本累计为[C2]，民宿房间价格为[R2]，经营劣质民宿会通过压缩民宿客房内设施与服务的成本，来获取更多的利润，其整体获利会大于经营优质的民宿，即[C1<C2]，[R1-C1>R2-C2]，但劣质民宿在游客反映下可能会受到政府罚款[F]且一定会降低线上的声誉[D1]，而经营优质民宿的经营者在游客反映下可能会受到政府的奖励[MB]且一定会增加线上的声誉[I1]。而在无游客反映的情况，若政府监管，经营者有[P]的概率受到罚款或奖励，若政府不监管，则不会受到任何罚款或奖励。

假设3：游客在入住民宿后会支付房费[R1]或[R2]，如果入住低质量民宿会遭受体验损失[T]，游客无论入住什么样的民宿都可以选择是否向政府监管部门、线上公众平台反映入住民宿的情况，需要支出反映成本[C3]，主要包括个人精力、电话费、交通费、网络费等，向政府监管部门反映，在政府监管时会帮助政府准确地对经营者发放补贴[MB]或收取罚款[F]，向线上公众平台反映后会使经营者增加[I1]或降低[D1]线上声誉，由于人们对于负面评论较为关注，因此[D1>I1]。如果反映的是低质量民宿，在政府监管时获得房费补偿[r]，以及反映奖励[MC]，如果反映的是经营优质民宿，则只会获得反映奖励[MC]；在政府不监管时则不会获得任何奖励与补偿。如果游客选择不反映，则无需支出反映成本[C3]，也不会获得任何补偿与奖励。

假设4：当政府选择监管时，需要支出监管成本[C4]，每次正确对经营者进行奖励与惩罚时会获得经济效益，社会效益等收益总和为[B]。在没有游客反映时，难以进行全面准确的评定，只有P的概率会对经营者处以罚款[F]或者给予奖励[MB]；在有游客反映的情况下，政府可以准确对低质民宿经营者处以罚款[F]，并给予游客房费补偿[r]，和反映奖励[MC]；对优质民宿经营者则是给予民宿经营者奖励[MB]和游客反映奖励[MC]。政府不监管情况下，无需支付任何成本，对民宿经营者与游客不做任何奖惩，此时如果有游客反映情况，由于政府不会做出任何回应与处理，会降低公信力，导致损失声誉[D2]。除此之外，当游客因自身不反映或政府不监管导致体验损失未得到补偿时，政府会因为流失游客而造成效益损失[B]。

（三）模型构建

根据以上假设，乡村民宿经营者、游客与政府监管部门的混合策略博弈矩阵，如表1所示。

三、模型分析

（一）经营者的策略稳定性分析

经营者低质量或优质经营民宿的期望收益[（E11，E12，E1）]以及平均期望收益分别为：

[E11=yz（R1-F-C1-D1）+（1-y）z（R1-PF-C1）+y（1-z）（R1-C1-D1）+（1-y）（1-z）（R1-C1）E12=yz（R2+MB-C2+I1）+（1-y）z（R2+PMB-C2）+y（1-z）（R2-C2+I1）+（1-y）（1-z）（R2-C2）E1=xE11+（1-x）E12]

经营者策略选择的复制动态方程为：[F（x）=x（1-x）[yz（P-1）（F+MB）-y（D1+I1）-zP（F+MB）+R1-C1-R2+C2]]

[x]的一阶导数和设定的[G（y）]分别为：[d F（x） dx = （1-2x） [yz （P-1） （F+MB） - y （D1+I1）-zP（F+MB）+R1-C1-R2+C2]]

[G（y）=yz（P-1）（F+MB）-y（D1+I1）-zP（F+MB）+R1-C1-R2+C2]

根据微分方程稳定性定理，经营者选择经营劣质民宿的概率处于稳定状态需要满足：[F（x）=0]且[dF（x）dx<0]。由于[∂G（y）∂y<0]，故[G（y）]关于[y]为减函数，因此，当[y=[zP（F+MB）-R1+C1+R2-C2]/[z（P-1）（F+MB）-（D1+1）]=y*]时，[G（y）=0]，此时[dF（x）dx≡0]，经营者不能确定稳定策略，当[y<y*]时，[G（y）>0]，此时[dF（x）dx<0x=1<0]，即经营劣质民宿为经营者的演化稳定策略。反之，当[y>y*]时，经营优质民宿为经营者的演化稳定策略。经营者的策略演化相位图如图2。

（二）游客的策略稳定性分析

游客反映、不反映的期望收益以及平均期望收益[（E21，E22，E2）]分别是：

[E21=xz（MC+r-R1-C3-T）+（1-x）z（MC-R2-C3）+x（1-z）（-R1-C3-T）+（1-x）（1-z）（-R2-C3）E22=xz（-R1-T）+（1-x）z（-R2）+x（1-z）（-R1-T）+（1-x）（1-z）（-R2）E2=yE21+（1-y）E22]

游客策略選择的复制动态方程为：[F（y）=y（1-y）[xzr+zMC-C3]]

[y]的一阶导数和设定的[J（z）]分别为：[dF（y）dy=（1-2y）[xzr+zMC-C3]]

[J（z）=xzr+zMC-C3]

根据微分方程稳定性定理，游客选择反映民宿情况的概率处于稳定状态需要满足：[F（y）=0]且[dF（y）dy<0]。由于[∂J（z）∂z>0]，故[J（z）]关于[z]为增函数，因此，当时[z=C3[xr+MC]=z*]，[J（z）=0]，此时[dF（y）dy=0]，游客不能确定稳定策略，当[z>z*]时，[J（z）>0]，此时[dF（y）dy<0y=1<0]，即反映民宿情况为游客的演化稳定策略。反之，当[z<z*]时，不反映民宿情况为游客的演化稳定策略。游客的策略演化相位图如图3。

（三）政府的策略稳定性分析

政府监管、不监管的期望收益以及平均期望收益[（E31，E32，E3）]分别是：

[]

政府策略选择的复制动态方程为：[F（z）=z（1-z ） [ x y（（1 - P） （F + MB） - r + B） + x P（ F + MB ）+y （ 1 - P ） （ B - MB - MC + D2 + I2 ） + P （B - MB）-C4]]

[y]的一阶导数和设定的[H（x）]分别为：[dF（z）dz=][ （1-2z）[xy（（1-P）（F+MB）-r+B）+xP（ F+MB）+y（ 1 - P ）（B - MB - MC + D2 + I2）+P（B-MB）-C4]]

[H（x）  = xy （1 - P） （F + MB）  -  r + B + xP （F+MB）  +  y（1-P）（B-MB-MC  + D2+I2）  +  P（B-MB）-C4]

根据微分方程稳定性定理，政府选择对乡村民宿进行监管的概率处于稳定状态需要满足：[F（z）=0]且[dF（z）dz<0]。由于[∂H（x）∂x>0]，故[J（z）]关于[z]为增函数，因此，当时[x=[P（MB-B）+C4-y（1-P）（B-MB）-MC+I2+D2][y（（1-P）]

[（F+MB）-r+B）+P（F+MB）+B]=x*]，[H（x）=0]，此时[dF（z）dz≡0]，政府不能确定稳定策略，当时[x>x*]，[H（x）>0]，此时[dF（z）dz<0z=1<0]，即对乡村民宿进行监管为政府的演化稳定策略。反之，当[x<x*]时，不对乡村民宿进行监管为政府的演化稳定策略。游客的策略演化相位图如图4。

（四）三个利益主体演化博弈系统均衡点的稳定性分析

由[F（x）=0，F（y）=0，F（z）=0]，可得系统均衡点有：[E1（0，0，0） ， E2（1，0，0） ， E3（1，1，0） ， E4（1，0，1） ， E5（0，1，0），]

[E6（0，1，0），E7（0，0，1）， E8（1，1，1）]。三个利益主体演化博弈系统的Jacobian矩阵为

[J=]

[]

[]

根据李雅普诺夫第一法，当雅克比矩阵的所有特征值至少有一个大于0时，则均衡点为不稳定点，当所有特征值均小于0时，则均衡点为渐进稳定点，当雅克比矩阵除了为0的实部以外其他全为负，则均衡点处于临界状态，稳定点不能由符号确定。分析各均衡点的稳定性如表2所示。

由表2可知三个利益主体演化博弈系统受多种因素影响，其中可能出现的稳定点有：[E2（1，0，0），E6（0，1，1），E7（0，0，1），E8（1，1，1）]，四种稳定点虽然都可能在现实中出现，但实现监管目的的只有两个稳定点E6 （0，1，1）和E7 （0，0，1），

（1）当[B+I2+D2-MB-MC>C4，MC>C3]时，[E6（0，1，1）]也就是（经营优质民宿，反映，监管）为演化稳定策略。此时，由于政府监管时收益大于支出，政府会对乡村民宿进行监督，游客在政府激励措施鼓励下，待入住完成后会积极向政府反映民宿的情况，民宿经营者面对政府的监督、游客的反映，会更倾向提高民宿的质量，为游客提供更优质的入住体验，从而避免政府罚款，获取政府补贴。

（2）当[C2+R1<C1+R2+P（F1+MB），C4+PMB<PB，MC-C3]时，[E7（0，0，1）]也就是（经营优质民宿，不反映，监管）为演化稳定策略。政府的奖惩力度较高，且在奖励的情况下监管所获得的社会效益仍大于监管成本和奖励支出，政府会倾向于监管，民宿经营者在政府较高的惩罚力度下也会趋向于经营优质民宿，因此，无需游客协助，政府也可以实现对乡村民宿的监管职能。

这两个稳定点的区别在于是否考虑调动借助游客的帮助来进行监管，其本质没有特别的优劣之分，在没有游客反映的情况下需要加大奖惩力度，在有游客反映的情况下则可以减少奖惩力度，地方政府要根据乡村民宿业的发展阶段合理调整监管方式与监管力度，当地方乡村民宿业刚起步时，为了增强经营者的经营意愿，应该以教育为主，惩罚为辅，积极调动游客反映意愿，以实现有效的监管。而当地方乡村民宿业发展得较为成熟时，就可以停止对游客的激励，以节约政府的成本支出，更好履行自身的监管职能。

四、仿真分析

为研究模型参数改变对演化趋势的影响，需要结合现实情况将模型各参数进行赋值，由于本研究关注游客参与下的乡村民宿监管，因此，仿真分析主要对游客参与下各参数变化对模型演化过程与结果的影响进行分析。赋值情况如下：[R1=70 ， R2=80 ， C1=20 ， C2=60 ， C3=3 ， C4=10 ， F=140，MB=15，MC=5，r=50，P=0.1，T=45，B=50，][B=20，D1=10，D2=8，I1=5，I2=4]滿足条件②，并利用Matlab2022a进行数据仿真。

（1）为探索政府对民宿经营者罚款力度对演化博弈过程和结果的影响，分别将[F]赋值为70，140，210，仿真结果如图5所示。

由图5可知，随着政府监管部门的罚款[F]的增加，民宿经营者选择经营优质民宿的演化速度逐渐提高，政府监管部门选择监管的演化速度逐渐提高，但游客选择反映的演化速度有所下降。由此可知，政府监管部门合理控制对乡村民宿经营者的惩罚力度，可以有效提高政府监管部门的监管收益和监管效果，从而可以进行持续的监管。并对乡村民宿经营者的经营行为进行有效的引导，解决地方乡村民宿业发展混乱的问题。

（2）为探索政府对民宿经营者奖励力度对演化博弈过程和结果的影响，分别将[MB]赋值为0，20，40，仿真结果如图6所示。

由图6可知，随着政府对乡村民宿经营者奖励[MB]增加，民宿经营者选择经营优质民宿的演化速度逐渐提高，而政府监管部门选择监管的演化速度却不断下降，对游客行为的影响较小。由此可知，政府监管部门提高对乡村民宿经营者的奖励给民宿经营者带来了额外收益，从而使其更倾向于经营优质民宿，可以对其行为进行有效引导，但却不利于政府监管部门自身职责的履行。政府监管部门支出过多，会导致自身收益过低甚至入不敷出，不利于地方乡村民宿业的长远发展。

（3）为探索政府对游客反映奖励力度对演化博弈过程和结果的影响，分别将[MC]赋值为5，20，35，仿真结果如图7所示。

由图7可知，随着政府对游客奖励[MC]的增加，民宿经营者选择经营优质民宿的演化速度逐渐提高，游客选择反映的演化速度也不断提高，而政府监管部门选择监管的演化速度却持续下降。由此可知，政府监管部门提高对游客的奖励可以直接增加游客反映的概率，而对乡村民宿经营者行为的影响则是间接的，游客反映概率越高，政府监管部门对乡村民宿经营者的奖惩就越精准，从而提高乡村民宿经营者经营优质民宿的概率。但由于支出增加，也会降低政府监管部门进行监管的概率。

（4）为探索政府监管部门监管成本对演化博弈过程和结果的影响，分别将[C4]赋值为5，10，15，仿真结果如图8所示。

由图8可知，随着政府监管部门监管成本[C4]增加，政府监管部门选择监管的演化速度逐渐降低，游客选择反映的演化速度不断降低，且民宿经营者选择经营优质民宿的演化速度也持续下降。由此可知，政府监管部门监管成本的增加直接减少了政府监管部门的监管收益，从而降低政府监管部门监管的概率，并对乡村民宿经营者行为产生间接影响。

（5）为探索游客评论之于民宿声誉的重要性对演化博弈过程和结果的影响，分别将（[D1]，[I1]）赋值为（0，0）（15，10）（30，20），仿真结果如图9所示。

由图9可知，随着游客评论对民宿声誉影响（[D1]，[I1]）的增加，民宿经营者选择经营优质民宿的演化速度不断提高，但对政府监管部门和游客行为的影响较小。由此可知，当乡村民宿的潜在消费者将游客评论作为决策依据时，乡村民宿经营者将会更倾向于经营优质民宿，以得到好评，实现持续的发展。但在现实环境中，也会出现经营者购买游客好评的现象[15]，从而混淆视听，影响消费者决策。

五、结论与建议

（一）结论

为解决乡村民宿的监管问题，本研究基于演化博弈论，构建了乡村民宿经营者、游客与政府监管部门三个主体的演化博弈模型，通过Lyapunov判稳第一法分析了模型的稳定性，并利用实际数值进行了仿真，分析了三个博弈参与策略演化过程与影响因素。主要结论有：（1）政府对乡村民宿经营者奖惩力度和旅客反映乡村民宿情况的概率与经营者经营优质民宿的概率呈正相关。经营者选择经营方式的重要影响因素是政府奖惩力度以及旅客反映意愿的高低。（2）提高游客反映意愿可以实现较为精准的奖惩，从而使政府监管部门可以在保证监管效果的前提下，适当降低惩罚力度，对地方乡村民宿业发展进行有效引导。（3）政府监管部门通过对反映的游客进行奖励与补偿可以使游客反映的概率增加，当监管部门倾向于降低对乡村民宿经营者的惩罚力度时，可以调动游客反映意愿来提高奖惩的准确性，实现有效的监管。（4）政府监管部门的监管成本、对乡村民宿经营者与游客的奖励都会影响其监管方式和实施监管概率。通过降低监管成本和对乡村民宿经营者与游客的奖励可以有效提高政府监管部门实施监管的概率。

（二）建议

根据以上结论，为避免劣质民宿侵害消费者权益和损害当地形象，从而影响乡村民宿业的蓬勃发展，提出以下建议：

（1）在监管方式方面，政府监管部门要对当地乡村民宿经营者的实际情况与乡村民宿业发展状况进行全面准确的调查，在当地乡村民宿經营者缺乏经营知识，对政策要求了解不充分的情况下，不能通过盲目提高奖惩力度来进行监管，这样会打击当地居民经营乡村民宿的积极性，要充分调动游客反映的意愿，来辅助实现精准监管。在乡村民宿业发展较为成熟，质量较高的地区，则可以取消对游客的激励制度，通过加大惩罚力度，来减少政府监管部门的开支，更好地履行对乡村民宿的监管职能。（2）在游客补偿方面，为了维护当地的旅游形象，对游客的补偿除了要弥补游客的体验损失，还要通过发布文件做出正式承诺，从而减少因劣质民宿导致的负面影响，对因入住劣质民宿而遭受损失的游客予以补偿，提高游客对该旅游地的信任，从而招徕更多游客。（3）在民宿经营者及游客奖励方面，奖励力度要适中，不能超出政府承受能力，要考虑多种奖励方式，例如可以利用官方网站对经营者颁发名誉奖励；对游客可以通过发放纪念章、奖状的方式来满足游客心理需求，以提高奖励的效益。当乡村民宿业步入正轨后，则可以逐渐减少对经营者和游客的奖励，从而实现监管的持续性。（4）在游客对乡村民宿声誉影响方面，政府监管部门可以号召游客在入住前提前查看其他游客对民宿的评价，以避免“踩雷”。同时，政府也可以设立网站，将乡村民宿的审查结果予以公布，帮助市场更快地淘汰劣质民宿，促进民宿经营者提高民宿质量，从而获得更多客流量，获得更多民宿经营收益。（5）在政府监管方面，要改变传统市场监管方式、化解“人少事多”的矛盾，引入先进科学技术，针对乡村民宿监管中的重点、难点提出新的监管方案，从而不断提高监管效率，降低监管成本，实现监管的持续性。

（三）不足与展望

本文对游客参与下乡村民宿的监管问题进行了研究，但还存在以下不足：（1）本文重点考虑了除政府监管部门外的游客在乡村民宿监管中的作用，但未能全面反映其他利益主体对乡村民宿监管的作用，如民宿行业协会、当地居民等。（2）由于各地的乡村民宿监管政策存在一定差异，研究中的赋值可能无法反映部分地区的情况，具有一定的局限性。（3）本研究没有考虑到游客对乡村民宿存在的感知偏差。这些问题将是今后进一步研究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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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李利林 朱苗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