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丽梅, 毕歆苒◇
自1863 年一条名为“大都会地铁” 的世界首条地铁在英国伦敦开通以来, 全球地铁实现了跨越式发展, 成为全球城市现代化建设、 缓解交通压力的有效方式, 也是一种快捷、 高效、准时、 安全的公共交通模式。 地铁作为城市建设中重要的公共空间, 在传播城市文化、 塑造城市形象方面发挥着越来越重要的作用。 各国政府在地铁运营的过程中, 逐渐意识到地铁场所空间中蕴含的场所精神, 即地铁自身具有一定的文化属性。 这种文化属性具有物质性和精神性特点, 管理者可有意识地将所在城市的人文特色和文化积淀用可视、 可读、 可触的方式表达出来, 在对内对外交流中讲述城市故事。 乘客通过地铁空间信息了解当地的民族和地域文化, 从而形成对城市文化形象的认知。 地铁在民众日常生活和现代城市运行中承担的责任和功能使其在社会运行中的重要性也逐渐凸显, 并日益成为城市文化建设、 城市可持续发展、 实现特色城市塑造、 延续城市文脉的宣传媒介和平台。 经过百余年的发展, 地铁公共空间图像的创作形成了“一站一景” 模式。
作为四川省成都市首条地铁环线, 地铁7 号线也是成都现有地铁线中文化艺术车站最多的一条线。 7 号线一共31 个车站, 文化概念主题为“城市动脉, 炫彩蓉城”。 全线按艺术设计划分为三个层级①严丹:《成都地铁7 号线壁画惊艳网友,120 万颗马赛克镶一面恐龙墙》,地方网,https:/ /www.yybnet.net/chengdu/news/201711/6752051.html.2017-11-23., 金沙博物馆站是8 个重点艺术站之一。 本文以该站主题壁画为对象, 分析其中的图像叙事, 探讨地铁站图像在讲述城市故事、 塑造城市辨识度、 传播城市文化、 提升文化感知等方面的作用, 对其他城市地铁公共艺术创作有借鉴性意义。
成都地铁1 号线于2010 年开通运行, 其后2、 3、 4、 5、 6、 7、 9、 17、 18 号线陆续投入使用。 在地铁空间营建上, 管理者在建设之初就确定要将地铁打造成成都的一张城市名片。 通过地铁空间讲好成都故事、 塑造成都形象、 传播成都城市文化, 为成都建设世界文化名城增光添彩。 成都地铁艺术图像创作在吸收借鉴全球地铁公共空间图像创作模式中寻求本土化的解决方式, 逐渐形成了具有成都特色的城市文化叙事方式和表达体系。
成都地铁5 号线在2021 年获美国缪斯设计奖室内设计类别金奖后, 成都地铁的公共空间设计引来业界众多关注和好评。 当前, 成都地铁采用国际上常用的“一站一景” 设计模式, 立足于各地铁站点所独有的历史文化、 风土人情打造出具有个性化、 识别度, 同时又能传达成都城市文化的站点空间, 如中医大省医院站的医药文化、 二江寺站的古桥文化/商贾文化/码头文化、 皇家花园站的五代成都画家黄荃的“皇家富贵” 的绘画风格等。
成都地铁7 号线金沙博物馆站的名字来自离该站不远的金沙遗址博物馆。 金沙遗址是古蜀王国的都邑遗址, 是商周时期长江上游繁华的文明中心, 出土于其中的青铜器、 金器、 玉器等文物具有极高的研究价值。 金饰“太阳神鸟” 图形是成都市的城市标志。 立足于金沙文化, 地铁金沙博物馆站内设置了两幅尺寸约3 ×25.6 米的大型壁画《天地礼颂》 和《智慧之光》 (如图1、 图2 所示)。 这两幅壁画的图像叙事方式在一定程度上代表了成都地铁主题图像的创作模式。
图1 《天地礼颂》 局部图
图2 《智慧之光》 局部图
金沙博物馆站的主题壁画依托金沙遗址灿烂的文明, 通过现代艺术语言转译金沙文化厚重的历史, 讴歌古蜀国的辉煌成就。 《天地礼颂》 生动形象地刻画了3000 多年前古蜀人的生活场景。 该壁画主要由生活、 祭祀、 抗争三部分组成。
生活部分包括取水、 打鱼、 劳作、 打猎四个场景。 在取水这一场景中, 设计者刻画了两个成年人在井边打水。 其中, 打水用的陶器造型上圆下尖, 是中国陶器发展史上典型的一款器型。 打鱼场景则用写实手法表现了两船人使用木棍叉鱼和手抓鱼。 其中, 船的造型来自于成都商业街出土的船棺造型。 劳作场景则是四人拿着木铲翻土, 还有人在放牛。 打猎场景描绘了两个蹲着的人正用长箭猎杀飞奔野猪的景象。 从金沙遗址出土的大量象牙和野猪獠牙来看, 当时的成都平原应该有野猪、 大象等大型动物。
祭祀部分是整个壁画的重点所在。 处于画面中心的祭司双脚站立, 面色肃穆, 双手高高举起, 似乎在用力地与天地沟通。 他的头顶是太阳神鸟图腾, 显示借助神鸟的灵异力量, 将人与天、 地联结起来。 祭司左右两边的人呈跪拜状, 虔诚地把象牙、 玉璧、 玉璋、 玉琮等祭祀品举过头顶。 这一主题画面采用了对称构图。 祭司两边跪拜的人物除去手举的物件不同外, 其余位置一致, 生动地还原了当时隆重的祭祀场景。
抗争部分描绘了古蜀人抗洪治水的场景。 据历史文献记载, 在都江堰修成之前, 成都平原水患频繁, 治水场景里有四个人正在水里进行疏导壅塞工作, 表现了先民与自然抗争的行为。
金沙遗址出土的铜器、 金饰、 国宝级玉饰以及各种形状的陶片文物证实了在商周晚期的成都平原上, 铸冶技术、 金饰技术、 制玉技术和烧陶技术已十分成熟。 《智慧之光》 壁画描绘了这些文明成果。 金沙遗址发掘出土的青铜牛首、 青铜立人像、 青铜兽面等珍宝级铜器款式众多, 做工精细, 表明古蜀国在铸冶方面的工艺水平非常高超。 壁画首先塑造了几个正在铸冶的身形, 他们或身体前倾, 或膝盖微曲, 双手紧握器具, 在烈火上烧铸, 材料在烈火烤炙中逐渐融化, 人们欣喜地期待成品完成。 其次, 太阳神鸟作为中国文化遗产标志, 也是金沙金饰的代表作。 这是一片圆形、 如瞳孔般的金箔, 厚度仅有0.02 厘米, 含金量却高达94.2%①四川卫视:《含金量高达94.2%! 这个熟悉的图案来自……》,网易,https:/ /www.163.com/dy/article/I0I9O0B00530W31P.html.2023-03-24., 制作十分精巧。 壁画在金饰部分形象地刻画了太阳神鸟锤打、 镂空、 剪切、 打磨等制作过程(如图3 所示)。 最后, 在制玉场景中, 壁画用图像呈现出制玉的过程: 筛选→切割→打磨→制作。 另外, 烧陶术也是用流程图的方式展示出了拉胚→烧制→成型→雕刻这一工艺流程。 手工技艺的发展标示着文明发展的高度和水平, 而《智慧之光》 则用图像的方式诠释出了古蜀国的辉煌成就。
图3 《智慧之光》 之金饰技术
金沙博物馆站的主题壁画用艺术化的方式将三千年前古蜀人的故事讲述出来, 让现代人了解、 学习、 品鉴古蜀国的灿烂历史。
《天地礼颂》 和《智慧之光》 这两幅主题壁画用符号诠释了创作者的思想。 符号化, 即对感知进行意义解释, 是人对付经验的基本方式, 符号化能赋予世界给我们的感知以意义。 只要符号化, 哪怕看来完全没有意义的, 也可能被解释出意义①赵毅衡:《符号学》,南京:南京大学出版社,2012 年,第33 页。。
从符号学的角度看, 金沙博物馆站主题壁画的图像符号主要有三种类型。 第一是指示符号。 这种类型的图像符号来自考古出土物, 如玉璧、 玉琮、 青铜鸟、 金面具等。 这类符号能直接唤起观者对所指形象的解读, 具有明确意义指向且不易出现歧义。 第二是规约符号。 这类符号的解读需要联想思维, 如壁画中的射猎野猪、 捕鱼、 疏导壅塞等场景刻画, 意在展示古蜀人坚强不屈的斗志和生存状况, 观者在解读上具有多重性和自主性。 第三是像似符号。 这类符号在壁画中主要是营造和烘托气氛, 如人物及动物形象里的勾线处理、 色彩对比、 不同图像的材料差异等。 像似符号要依据符号接收者与对象两者的理解, 才能表意。 总之, 金沙博物馆站主题壁画对图像符号的应用是丰富、 灵活的, 看似单纯的画面表现背后是多样化的符号表达。
图像作为一种叙事交流的方式, 与语言一样, 在挑选和排列事件以构造一个有意义的故事与选择和排列文字以组成一个有意义的句子具有相同之处。 改变一个故事讲述事件的次序, 就改变了故事的意义。 因此, 设计者的叙事立场决定了图像的叙事方式和叙事内容, 也决定了壁画图像内容和信息表现路径。 从两幅壁画中使用的太阳神鸟、 金面具、 象牙、 玉琮等图像符号不难看出, 设计者将自己放置于金沙文化场域中, 站在历史的时空下, 用现代艺术语言讲述金沙的文明故事。
对于地铁公共空间里的主题壁画来讲, 什么图像能够引起人们关注? 如何创作出易于理解的图像? 什么传统可以被利用到叙事的社会责任? 在多元多样的现代文化中, 图像叙事怎样才能创造一个共享的公共领域, 故事和图像或情节的创造, 如何挑战和转变功能决定论及表征等问题①〔美〕马修·波泰格,〔美〕杰米·普林顿:《景观叙事》,张楠等译,北京:中国建筑工业出版社,2015 年,第12 页。, 皆是创作者在选择叙事立场时需要回答的。 从金沙博物馆站两幅主题壁画使用的故事和图像符号来看, 设计者的叙事立场就是金沙文化的宣讲者。
修辞是人们在语言、 叙事和景观中建构意义的基本手段, 其必不可少的功能就是将一个事物和另一个事物联系起来, 将已知的和未知的联系起来。 这种从一种表达介质到另一种往复变动的能力, 尤其适合语言和视觉、 时间和空间、 叙事和景观之间的转化②〔美〕马修·波泰格,〔美〕杰米·普林顿:《景观叙事》,张楠等译,北京:中国建筑工业出版社,2015 年,第35 页。。 在金沙博物馆站主题壁画的图像中, 图像设置的情节、 景物、 事件、 人物均带有明显参照物, 这让乘客有清晰线索来理解和接收图像想要传达的信息。
《天地礼颂》 和《智慧之光》 用图像的方式将抽象的金沙文明转译出来, 以视觉化的媒介文本、 空间文本、 事件文本为主体修辞对象, 通过对视觉符号的策略性使用, 以及视觉话语的策略性建构与生产, 达到劝服、 对话与沟通功能③陈汝东:《新兴修辞传播理论》,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11 年,第36 页。。 为了让普通民众, 甚至是对金沙文化所知无一的人了解和认知金沙的历史, 设计者在主题壁画中主要应用了两种图像叙事修辞手段: 白描和隐喻。
白描在文学创作中是指用最简练的笔墨, 不加烘托, 描绘出鲜明生动的形象。 在金沙博物馆站的主题壁画创作中, 设计者在传递金沙厚重的历史时就采用了白描的修辞手法, 用出土文物上已有的图像符号直接描绘出金沙有代表性的文化。 无论是《天地礼颂》 里祭祀用的礼器、打水用的陶器, 还是《智慧之光》 里对四大工艺技术流程的展示, 画面上没有多余的装饰性图像, 各个场景有序展开, 将图像信息明确地呈现出来。 当然, 白描修辞的应用是立足于创作构思基础之上, 对视觉符号的编辑和组合, 其背后是寻求与观看者达成共识——准确地接收和理解图像传递的信息。
由于地铁站是社会公共空间, 乘客们的身份、 年龄、 文化背景、 语言等因素皆有可能成为图像信息接收的干扰因素。 因此, 地铁站主题壁画的创作者只有找到被受众接受的确定形象才能发挥图像修辞的作用。 在金沙博物馆站主题壁画里, 图像是有故事的, 无论是人物形象的展现, 还是活动场景的展示, 都呈现出积极、 乐观、 奋进的精神面貌。
在文学创作中, 隐喻常将两种不同的事物进行比较, 并暗示它具有类似特征。 通过隐喻来传达意义, 可以激发受众的理解力和想象力。 在图像创作中运用隐喻, 就是把一个事物某些方面的特征转移到另一个事物上去。 隐喻的说服力在于, 它将不熟悉的事物同熟悉的事物联系起来, 形成诸多要素之间新的关系, 但某个要素的特性, 也可能被另一个要素的特性所掩盖①〔美〕马修·波泰格,〔美〕杰米·普林顿:《景观叙事》,张楠等译,北京:中国建筑工业出版社,2015 年,第38 页。。金沙博物馆站主题壁画在图像符号上用直译的方式诠释抽象的文化, 让进出站的乘客形象地了解到了金沙的故事, 以及背后蕴含的成都的城市文化精神。
地铁公共空间里的图像是民众了解一个城市文化的窗口。 图像的行动取向和知识取向反映的是客观态度, 而视角水平角度、 垂直角度反映的是主观态度。 比如前视表示参与, 斜视表示疏远, 仰视反映出再现主体的权力, 俯视则体现观看者的权力, 平视则表现出平等与对话②〔美〕马修·波泰格,〔美〕杰米·普林顿:《景观叙事》,张楠等译,北京:中国建筑工业出版社,2015 年,第38 页。。金沙博物馆站主题壁画里对抗争、 技艺等场景的刻画如实地传递出古蜀人积极乐观向上的生活态度; 而壁画的构图则以线形的方式将若干个小场景串联起来, 用风格统一的符号体系平等地与受众沟通和交流, 传播地域文化信息的同时隐喻了成都的城市文化形象和城市精神。
大部分的地铁空间都是狭长的、 有限的, 主题壁画通常被设置于出入站的通道两侧。 相对于地面空间而言, 在地铁空间里人们的视野被限制其中, 部分增强了地铁公共图像的接收度。
金沙博物馆站的单幅壁画长约25.6 米, 人们在行进过程中可以线性的方式欣赏它们。 不管是进站还是出站, 很难立刻看到壁画全貌。 同时, 天花板上装饰了太阳神鸟和青铜纹样的灯具, 立柱是十节玉琮的造型, 整个地铁站空间里装点着金沙出土文物的元素。 由于壁画所占空间面积较大, 使其成为所在空间的焦点, 成为烘托地铁空间艺术氛围的主要因素。 因此, 主题壁画成了地铁空间情境创设的主要内容, 情境创设也成为壁画创作时视觉叙事的重要关注点。在《天地礼颂》 《智慧之光》 中, 分别将祭祀和金面具作为了画面中心, 在画面的左右两边设计了其他小场景以增强画面的叙事效果, 如同小说里的章节设置, 只是这些小场景具有相对的独立性。
为了创设出商周时期古蜀国的情境, 创作者采用了“面+线” 结合的方式。 人物、 动物、器具皆是面形, 在“面” 的基础上根据画面需要分别增加“线” 进行分割和填充, 线条造型及手法别具一格, 艺术效果类似商周时期青铜器物表面的装饰。 两幅壁画里人物众多且形态写实, 栩栩如生又元素丰富, 画面饱满还充满了远古的文明气息。 第一, 在材料上, 突破了常规壁画单一的材料应用, 通过微晶石、 钛金喷砂不锈钢两种不同材料的搭配运用, 进一步烘托出古蜀文明厚重的历史感。 在玉器、 陶器等元素上应用接近的各色大理石来还原真实的材质感。第二, 在视觉上, 形成了立体的、 虚实结合的画面效果, 构建了情境化的世界。 由于观看方式的限制, 主题壁画采用一种类似于装饰纹样中的二方连续式的构图形式, 即以二维平面连带式结构代替三维空间的纵深式塑造, 不强调画面的前后空间关系, 但表现一种时间连续关系, 以平面性的构图、 程式化的造型表现统一的、 有序的视觉美感。 更重要的是, 通过这种图像叙事营造出区别于其他站点的文化氛围感, 增强了站点的识别性和记忆度; 借助图像的传达功能,实现了艺术与社会文化的交流, 为地域文化的传播、 普及、 传承创造了机会。
图像叙事是人们形成视觉感知和理解图像的一种方法, 故事或叙事对象则把对时间、 地点、 经历和记忆等无形感知同更为具体的事件联系起来。 由于故事将各类事件的体验串联成各种有趣的关系, 因此图像叙事就能提供认知和形成图像的方法①刘涛:《媒介·空间·事件:观看的“语法”与视觉修辞手法》,《南京社会科学》2017 年第9 期。。
玉璧、 金面具、 象牙、 太阳神鸟等诸多金沙文化的符号遍布金沙博物馆站的立体空间和平面空间, 其独特形式和审美意味拉开了与站外现代城市空间的距离, 给乘客形成一种时空穿梭的感觉, 空间意象也随即产生。 立足于金沙文化, 金沙博物馆站内的主题壁画将出土文物上的符号串连成一个整体, 其所形成的空间意向将抽象的文化直观形象地展示给受众, 使图像与金沙文化产生关联, 让人们在感受金沙文化精华的同时引发情感共鸣。
金沙出土文物上的图像具有鲜明的个性特点, 应用于壁画和站内空间之中, 赋予了金沙博物馆站整体空间应有的文化气质及其图式特征。 壁画图像一方面部分地恢复或重建了金沙文化的语境, 依靠创作者编辑后的图像形式更易让现代人理解和接受; 另一方面, 壁画图像形象地呈现了成都城市文化史, 在隐喻和象征中展现了城市的文脉, 折射出这个城市的时代精神风貌。
世界各国的地铁公共空间里的图像创作已形成了一站一景的创作模式, 即依托地铁站所在区域的自然景观、 历史积淀、 重大事件等进行图像化展示, 凸显城市的人文特质, 塑造城市形象。 成都地铁7 号线上的金沙博物馆站主题壁画利用金沙遗址出土文物上的图像符号, 结合现代艺术创作手法, 如实地呈现了3000 多年前古蜀人的生活状态和工艺成就。 壁画创作者立场明确, 将自身视为金沙文化的宣讲者, 用白描和隐喻的图像叙事修辞, 将古蜀的故事讲给来往的乘客听。 出土文物的图像符号直接意指了壁画图像的文化指向, 营造出独特的空间意向, 平面展开的线性构图将不同的事件和文本故事用视觉元素进行分类与编码, 方便进出站的乘客解读, 用集合思维将单元图像组合起来, 形成内部构成法则。 艺术化的处理方式将金沙博物馆站的情境创设到3000 多年前, 从而营造出了独特的空间意向。 金沙博物馆站主题壁画鲜明地图示了成都的历史文化内涵和精神追求, 用艺术表现力和美学感染力传播城市文化, 加强了与普通市民的情感联系。 其图像叙事方式可为其他城市地铁公共艺术创作提供参照和借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