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瑾
1911 年,农历辛亥年,清宣统三年,武昌起义一声炮响,结束了中国长达两千年的帝制政体,建立亚洲第一个民主共和国——中华民国,开启中国民主共和新纪元。孙中山先生说:“若没有四川保路同志会的起义,武昌革命或者要迟一年半载的。”保路运动是辛亥革命的前奏。
保路民谣——《川民吁天歌》
陈光前先生于1911 年10 月7 日(清宣统三年八月十六日),在《迪山日记》中全文摘录了1911 年7月1 日(清宣统三年六月初六日)《四川保路同志会报告》中的《川民吁天歌》:
天呀天,我四川,万不料今年遭此大变:抢我们财产,夺我们利权,催我们做亡国奴隶,逼我们受永远熬煎。这是哪一件?就是这铁路一端。
“天呀天”,呼天抢地,民谣开篇即以生动通俗的四川方言,直奔主题,充分揭露清政府将商办的川汉铁路,暴力收归国有,出卖路权,危及国家主权的本质,痛心而激愤地动员全川人民开展保路运动。19 世纪末,全世界都在大张旗鼓地兴修铁路,铁路至大,路权为尊,国之重柄,不轻与人,成为大清国许多官绅乃至普通民众的共识。
蜀中铁路名川汉,外人久欲把利专。锡制军(注:锡良),有卓见,把此事一肩担,奏准此事归商办,才有购股租股这个钱。我川民,省衣食,出血汗,凑工本,保全川,连年积款千余万,开工前年十月间,只望将来工程满,永远不受外人牵。
保路民谣以叙述口吻说明川汉铁路商办缘由。修筑自汉口经宜昌、重庆到成都的川汉铁路,是由四川留日学生倡议,经四川总督锡良于1904 年奏请清政府批准后提上日程的。川汉铁路开始是“官办”,因清政府财政困难,于1905 年改为“官商合办”,但被一帮封建官僚所把持,弊端丛生,筹办两三年尚无开工筑路迹象。四川绅商民众十分不满,纷纷要求改为“商办”。1909 年设立“商办川省川汉铁路有限公司”,商办公司不借外债,不招外股,主要采取“田亩加赋”、抽取“租股”的集资方式筹集修路资金。这种办法就使全川人民不论贫富,都直接与川汉铁路发生利益关系。1909 年12 月28 日,川汉铁路举行开工典礼,宜(昌)万(州)段破土动工。
1911 年5 月9 日,清政府宣布“铁路干线国有政策”,用今天的眼光来看,“要想富,先修路”,这不是利国利民的好事吗?而且这突然宣布的铁路国有政策也不是临时起意。清朝的铁路政策最初是国有,但是因没钱修,所以就向西方列强借钱。庚子国变之后,出于对列强的愤恨与恐惧,全国的舆论导向都是呼吁由国人自己来办铁路,“不借洋款”成为爱国的标志,再加上官办铁路垄断资源,又容易产生腐败,因此在1905 年至1906 年,兴起一股商办铁路的热潮,川汉铁路就是此时从官办转为商办。但是,清政府的一些大员们也发现了商办铁路的弊端:第一是铁路需要全国统筹,统一规划,项目分批分期逐步上马才行,现在全国各地无序一哄而上成为问题;第二是中国的民族资本刚刚起步,实力太弱,几条铁路的民间融资进行得非常吃力,因此他们转而支持铁路国有、借钱修路。但是,体制的转轨需要时间,这件事终于在邮传部大臣盛宣怀手里有了实质性的推进。
哪知道,我朝出了个欺君贼民的大粉脸,他本是邮传部一位堂倌,叫做盛宣怀,其人最凶险,横而诈,忍而贪,诳借外债几万万,内有金磅六百万是路款。估将川省粤省湘省鄂省各处自办铁路一齐来掀翻。夺我路权已经是夺我饭盌(碗),为什么合同券暗将铁路抵借款?我饭送与外人餐,还是不满念!甚至四十年内售卖一切材料这点微利不准沾。微利不準沾,其他可概见。可惜我,先皇帝俯授民权,我锡制军大力旋转,我全川人踊跃争先。君臣上下父老弟兄这一番热念,横抛入重洋大海,活埋在旷野深山。最恨这老贼此次铁路借款,自言是按照张文襄合同草案,我看那文襄草案并无四川,是老贼擅将旧案汉荆官办枝路六百里改归民办,估拿我宜昌夔府六百里铁路改为官。抵补之说明书奏案,一直是除我这点,补你那点,与买货物是一般。自古道瞿塘天下险,还有巫峡并巫山,原是我四川关键,正在宜昌夔府间,这老贼偏要掉卖这一段,诸君看看,是不是明明卖四川?又言夔府至成都,一切未筹办,兹要接续修,仍云借外款,仿照两湖办法,将我四川一切财产,抵与外国做承担。
天呀天,这老贼单卖了川东,还恐外人不便,硬要卖完全省才心甘。现在情形更黑暗,路事不准电局传,声息不通估住干,欺我国民听不闻,看不见,喊不应,撞不穿。
天呀天,上渝惶惶在立宪,原期好恶与共、休戚相关。反添了这样强横的政府,野蛮的手段,加倍的压制,分外的擅专。先用巧词把君骗,誊黄飞下九重天,最怕同胞见识浅,后祸重重未看穿,哪知道卖路是卖国的引线,重债是亡国的见端。今既夺我路,减我权,一切交与外人看,漫道说我四川百姓一毫不能沾染,就是我大清皇上也要仰人鼻息,被人牵制,任人监督,受人熬煎,民命国命都危险,恐要死在脚湾湾。况我国旧债已上了十六万万,每年消利约在三四千万两之间,今又添借几万万,万重山上万重山!朝廷无私田、无私款,还一切借款,不是百姓负担谁负担?
保路民谣愤怒地对盛宣怀力主修筑铁路权收归国有、修筑路权交予外人、以国家资产作抵押带来对国家和人民特别是川人利益的损害作了揭露,怒斥其卖国行为。半官半商的盛宣怀对此事如此积极,原因有二:一是在他打造的工业体系之中,铁路是必不可少的一环,一定要攥在手里;二是他控制下的汉冶萍公司生产的铁轨从此不愁销路,光这一项就获利颇丰。这次,收归国有的铁路最为重要的有两条:从成都到汉口的川汉铁路和从广州到汉口的粤汉铁路,牵扯川、鄂、湘、粤四省。盛宣怀宣布国有,并没有给出具体的国有办法,只是要求相关地方督抚查账。国家是赎买还是强收?督抚们不得而知。
5 月20 日,盛宣怀同美、英、法、德四国银行团签订600 万英镑的《湖北湖南两省境内粤汉铁路、湖北境内川汉铁路借款合同》,把湖北、湖南、广东三省人民在1905 年收回路权运动中从美国人手中赎回的粤汉铁路和川汉铁路的修筑权,又重新出卖给西方列强。5 月22日,清朝政府下令“所有川、湘两省租股,一律停止”,并“著该督抚迅即刊刻誊黄”。
消息传到鄂、湘、粤,立即炸开锅。传到四川的时候,护理四川总督王人文没有把铁路国有的上谕“誊黄”公之于众,他先召集铁路公司的相关管理者和咨议局成员开会。会上人们表现得还比较平静,有一些人认为,国有可以,只要不向列强借款就行。现在的公司是个烂摊子,铁路不知道要哪天才能修通,国有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只要政府把已用去的款项换做债券,把没有用去的款项移交四川商民就行。当时四川募集的股银大概1400 万两,亏300 多万,花300 多万,还剩700 万两现银。有些人则已经开始幻想,剩下的700 万收回来以后可以发展教育、兴办实业、维护内河航运等等。但盛宣怀的如意算盘则是:那700 万两租股反正也退不到每个老百姓手里,必定被地方政府留用,他以邮传部大臣的权力,有能力把这笔钱调拨中央政府。
埃及国,是殷鉴,因重债,失江山。若是亡了国,账不管,尚与百姓无相干,殊知国亡仍不免,亡国奴还把重枷担,这就是我们子子孙孙、世世代代伸不起腰杆,不比前朝亡国是一般。
天呀天,盛宣怀夺路权,借外款,两重祸一齐揽,我川民其何以堪?这场祸事真凶险,做不得袖手旁观,说不得无盐同淡,讲不得与我何干,我蜀中凡有这生命财产,都与那盛宣怀不共戴天,天呀天!
保路民谣以埃及为例,说明国家因为外借重债而失去江山,以前中国朝代更替,皇帝虽然变了,但中国仍然是中国,国民仍然是国民。但是这次把路权出予外国,后果不仅是国亡,老百姓成为亡国奴,还会担上沉重的债务枷锁。因此,号召全川人们对此不能袖手旁观。最后以痛心疾首的“天呀天”结束,从写法上照应了民谣开篇。
四川保路同志会的建立
1911 年6 月1 日,为偿还在上海橡胶股票风暴中向列强的借款,盛宣怀和刚上任没几天的督办大臣端方,联名向护理四川总督王人文发出“歌电”,宣布他的铁路国有办法:对公司已用之款和公司现存之款,由政府一律换发给国家铁路股票,概不退还现款。那亏掉的300 多万,政府概不负责。盛宣怀还明确解释四川和其他省待遇不同的原因:人家是“商股”,可以退还现银,你们是“租股”,理应转为国家股票。此外,他还撺掇摄政王载沣给王人文下了一道严词申饬的上谕,指责王人文没有将铁路国有的上谕“誊黄”公之于众。
收到电报后,王人文非常郁闷,挨批也就罢了,可是盛宣怀的解决方案和川人的要求实在差距过大,一旦公布恐怕会激起强烈的抗议。他把这封电报压下,秘而不宣,致电盛宣怀:“能不能把已经花了的转成国家股票,没花的如何处理由川汉铁路公司来决定?”盛宣怀对王人文置之不理,他急着把700 万现银控制在手里。因为现银全部在川汉铁路公司宜昌分公司,他于是致电宜昌分公司总经理李稷勋,询问李稷勋是否看到他6 月1 日给王人文的电报。李稷勋再致电成都总公司,总公司跑去总督衙门索阅电报,不得已,王人文只有把电报透露给川汉铁路公司的负责人以及四川省咨议局的议长蒲殿俊等人,众人一下子就被盛宣怀强取豪夺的方式激怒了——朝廷不仅要夺路,还要谋财,岂有此理!
6 月13 日,四国借款合同寄到成都,这更是火上浇油,怒斥盛宣怀之声立即响彻蜀中大地。四川咨议局副议长罗纶起草文章,逐条批驳,并联合2400 余人请求王人文代奏朝廷。四川咨议局机关报《蜀报》总编邓孝可以《卖国邮传部!卖国奴盛宣怀》为题著文,痛骂“盛大臣卖国奴”。
既被朝廷训斥,又被盛宣怀无视的王人文也很愤怒。虽说他这个总督只是“护理”,是低级官员暂时代理高级职务,但好歹也是四川当下的最高长官,铁路收归国有这么大的事情盛宣怀事先不商量,事后不听劝,这下可好,事情闹大了。他仔细研究借款合同,发现内容涉及借款使用须由主借银行监督,须以厘税作抵,工程须聘用英德美三国各国1 人,须由银行监督购用工料等条款,据此上奏朝廷,认为这是卖国条约,怒责盛宣怀误国丧权之罪。王人文以封疆大吏的身份奋起抗击,受到舆论高度赞扬。
6 月17 日,中国商办川汉铁路股东大会在成都岳府街召开紧急会议,成立“四川保路同志会”。当时,岳府街上水泄不通。大会开始后,罗纶、邓孝可、刘声元等相继演说,声泪俱下。罗纶登坛,向满场一揖,开口便说:“川汉铁路完了!四川也完了,中国也完了!”言罢大哭,顿时满场号啕,连在场的警察也在哭。哭声长达二三十分钟。随后罗纶一拳砸在桌上,吼道:“我们要誓死反对!我们要组织一个临时的机关,一致反抗,反抗到底!商人罢市!工人罢工!学生罢课!农人抗纳租税!”台下同呼“赞成!”保路同志会就此成立。会议推举立宪派人士四川咨议局议长蒲殿俊、副议长罗纶为正副会长,提出“破约保路”宗旨,发布《保路同志会宣言书》等文告,出版《四川保路同志会报告》,四处张贴,宣传保路。
随后四川各地纷纷成立“保路同志会”。四川保路运动是由立宪派发动和领导的,他们力图把运动控制在“文明争路”的范围内,要人们只求争路,不反官府,不打教堂,更不得聚众暴动。同盟会虽然没有掌握保路运动的领导权,但他们执行“借保路之名,行革命之实”的策略,暗中联络会党,准备武装起义。清政府一意孤行,撤了同情保路斗争的护理川督王人文的职务,任命赵尔丰继任四川总督。由于盛宣怀将“夺财”搞成既成事实,彻底激怒了保路同志会,他们宣布,自8 月24 日起发动全川罢市,以示抗议。8 月28 日,四川保路同志会开始酝酿发起全省范围的抗捐、抗粮行动,有些地区已有零星的起义。9 月7 日,赵尔丰诱捕保路同志会的领导人,消息传来,参与保路运动的数千名请愿的民众涌向督院街督署院内向总督请愿。赵尔丰面对手无寸铁的群众,竟然下令开枪镇压,制造“成都血案”。
宁远府的保路行动——张耀堂起义
西昌于当年6 月即成立“四川保路同志会西昌分会”。宁远府中学堂等校师生罢课,声援保路运动。西昌知县章庆以推行“新政”为名,训练警察,严禁保路宣传;以禁烟之名到德昌入户搜查,勒索骚扰;各种捐税多如牛毛,导致物价暴涨,酿成罢市。时值同盟会员高盛周奉命回籍发动革命,西昌赴成都就学返乡的同盟会员王西平、刘次平、朱用平(人称三平先生)等,首倡组织四川保路同志会西昌分会,通电响应成都“保路”“反清”运动,物色颇具一定实力和威望的西昌黄联关民团团总张耀堂,以其民团克字营为基本力量,策动其组织武装起义。张耀堂利用自己“太阳会”关系,秘密联络发动,境内农村汉、彝、回等各族群众纷纷响应,精壮者自带刀矛、干粮踊跃加入起义行列,民众捐粮、捐款,组织人马运送给养。确定农历9 月13 日(1911年11 月3 日)起义。由于9 月初5(10 月26 日)法国传教士罗尚德·甘兰和安南人阮文砚押送一批货物过境,被民团查获,货物全是在中国采集的动、植、矿物标本和珍贵文物,张耀堂下令扣留,并击毙阮文砚。法教士立即“报成都法领事馆致耀堂外交案重犯”。在面临成为外交案重犯、即将被打入大牢的关键时刻,张耀堂未与三平先生联系,自主提前行动,于10 月27 日(9 月初6)联合安宁河两岸彝汉群众5000 余人,趁西昌清军外调,城防空虚,分南门、东门、西门三路进攻西昌城,南门、东门两路起义人员均被清兵识破,清军提前关闭城门,在城墙上开枪阻击起义部队。张耀堂率领西路起义人员,伪装押送彝族人犯“进城请赏”,进城即攻县署,揪出知县章庆后立即斩首。起义军情绪高涨,威风凛凛地经南街,上府街,直奔府衙门。宁远知府王典章和建昌总镇董南斌假意安抚义军,义军受骗退兵泸山驻扎。义军刚退出城,王典章和董南斌下令立即紧闭城门,加强防守,暗地求援,与义军谈判,拖延时间。當时,三平先生正在乡村组织群众,闻知消息,急告张耀堂“出城失策,只有火速再攻城”。9日攻城,城中团兵固守,枪炮并发,义军大刀长矛,死伤甚众,遂败退。13 日,府镇所调援军数千人已到,是夜向义军大举进攻,起义军弹尽粮绝,寡不敌众,惨遭失败。清军随即对黄联、河西一带进行搜查,被搜出斩首者600 余人,被骗“招安”后杀害的近300 人。张耀堂躲进山上豹子洞中,被叛徒出卖,被施以活剐酷刑,与他同时就义的有他的3 儿子和亲家等3 人。
这次张耀堂起义的地区,北起礼州,南至小高桥,西起河西,东至黄联关镇,几乎包括西昌县全部和德昌县大部分,冕宁也受到影响。起义虽然失败,但是为配合支持保路运动乃至全国辛亥革命产生了积极作用。
在这次起义影响和鼓舞下,德昌人民与南撤的张耀堂义军一起,攻入县城,处决了县佐贾瑞德。
同月,雷波同志军起义。成都的“保路同志会”和“保路同志军”的反清活动风起云涌,很快席卷到地处四川西南边缘的雷波。雷波厅通判王丕臣自感政局纷乱。为维护其统治,拟利用同乡黄螂安阜营都司罗恩科的兵力为其服务。但罗恩科受辛亥革命影响,趁此时机,率部数百人进驻雷波厅城,举起“保路同志军”反清大旗,号召哥老会组织“同志軍”。罗派出兵勇于东西南北四城门设岗卡,令行人剪去发辫,并一捆一捆计数。同时将顽固维护清朝统治,反对“同志军”剪发辫的厅署官苏兴武杀掉,以震慑他人。罗恩科为筹集“同志军”粮饷,于厅城设立税捐局,强令官吏、士绅和殷实富户交纳税款粮饷,土司也不例外。罗恩科的所作所为直接触犯了顽固维护清制的当局及所有土豪劣绅的切身利益,因而遭到他们的竭力反对。特别是顽固者的代表厅通判王丕臣,他极力反对罗恩科投身于辛亥革命的正义行动。暗中与厅城士绅邓兆祥、罗韦之等密谋勾结,秘密地从三棱岗调回巡防军李守正部一个营的兵力,会同土兵营围攻罗恩科部三昼夜。罗恩科亲自指挥所部官兵拼力鏖战,终因势单力薄,寡不敌众。罗韦之带20 余名侍卫躲进城外农民吴志忠家,被土兵营和巡防军发现。10 月21 日李守正部以数倍兵力包围罗恩科,罗恩科与20 多名侍卫奋勇拼杀,最后弹尽粮绝,罗恩科被俘,侍卫全部被杀。同时厅城内隐藏于火药局仓库底下的30多名士兵亦被巡防军全部搜出枪毙。罗恩科部下除少数官兵逃脱外,大部分官兵和其妻子儿女均被杀害,罗恩科被刀劈身亡。
是时,全国革命党人加紧活动,从而引发10 月10 日武昌起义。武昌首义进一步推动四川的革命独立。11 月22 日,蜀军政府在重庆成立,宣布同盟会的政治纲领,川东南57 州县响应独立。11 月27日,大汉四川军政府在成都成立。12 月8 日,成都发生兵变,军政府陆军部长、同盟会员尹昌衡带领新军入城平乱,旋即改组四川军政府,由尹昌衡、罗纶分任正副都督。12 月22 日,尹昌衡派兵逮捕赵尔丰,将其枭首示众。至此,清王朝在四川的统治覆灭。四川保路运动,成为辛亥革命的前奏、结束清朝政府封建统治的导火索。
(作者单位:凉山彝族自治州史志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