妊娠期生活方式干预对妊娠期高血压疾病进展及母婴结局影响的Meta 分析

黄丽华，翟巾帼，田金徽，孔淦霞，王雪岩，陈莉瑾，袁心愿，耿薪茜，陈昭桐

（1.东莞市妇幼保健院，广东 东莞 523057；2.南方医科大学 护理学院 护理与助产循证中心，广东 广州 510515；3.兰州大学 循证医学中心，兰州 甘肃 730099）

妊娠期高血压疾病（hypertensive disorders complicating pregnancy，HDCP）是全球孕产妇死亡的第二大原因， 是导致孕产妇和胎儿短期和长期并发症的重要原因[1]。 目前国内外有关妊娠期间进行饮食、运动干预来改善妊娠结局的研究越来越广泛， 但少有研究将HDCP 作为主要结局指标。 为进一步明确多种生活方式干预在防控HDCP 中的效果， 本研究采用Meta 分析评价不同生活方式在防控HDCP 和避免不良结局方面的效果， 以期提供更具实践价值和科学性的指导。

1 资料与方法

本研究已在国际系统评价注册平台注册（CRD42022297695）。

1.1 文献纳入与排除标准 文献纳入标准如下。（1）研究类型：随机对照试验（randomized controlled trial，RCT）。 （2）研究对象：年龄＞18 岁，单胎，妊娠孕周≤28 周的孕妇。 （3）干预措施：干预组采用生活方式干预，进行干预的场合多在医院、门诊、社区，通过制定针对性指导方案定期进行系统化、规范化饮食、运动、正念或瑜伽及联合干预[2-4]。对照组采用常规孕期指导，以自我管理为主。（4）结局指标：主要结局指标为HDCP、妊娠期高血压（Hypertensive Disorders of Pregnancy，HDP）发生率和子痫前期发生率；次要结局指标为妊娠期糖尿病、剖宫产、早产儿、巨大儿发生率，分娩孕周、妊娠期增重、新生儿出生体质量。排除标准：（1）非中、英文文献；（2）重复发表；（3）研究对象有严重妊娠合并症或慢性躯体疾病；（4）数据不完整或无法纳入分析。

1.2 文献检索策略 检索从建库至2023 年6 月31日公开发表的文献。检索Cochrane Library、PubMed、Web of Science、Embase、CINAHL、 中国生物医学文献数据库、中国知网、万方及维普数据库。 追溯已发表系统评价或Meta 分析的参考文献。检索采用主题词和自由词结合的方式进行， 根据不同数据库进行调整， 英文检索式以PubMed 数据库为例：(“Hypertension, Pregnancy-Induced”[MeSH]/Pre-Eclampsia[MeSH]/Eclampsia[MeSH]/Hypertension, Pregnancy-Induced [Ti/Ab]/Hypertension disorders of pregnancy[Ti/Ab]/Pregnancy Induced Hypertension[Ti/Ab]/Gestational Hypertension[Ti/Ab]/Hypertension, Gestational[Ti/Ab]/Maternal hypertension [Ti/Ab]/Pre-Eclampsia[Ti/Ab]/Preeclampsia[Ti/Ab]/Eclampsia[Ti/Ab]) AND(Life Style [MeSH]/Diet [MeSH]/Exercise[MeSH]/Aromatherapy [MeSH]/ Prenatal Education [MeSH]/Mindfulness[MeSH]/Blood Pressure Monitoring, Ambulatory[MeSH]/Lifestyle[Ti/Ab]/Diet*[Ti/Ab]/Exercise*[Ti/Ab]/Aromatherapy[Ti/Ab]/Prenatal Education[Ti/Ab]/Mindfulness[Ti/Ab]/Blood Pressure Monitoring, Ambulatory[Ti/Ab]/Nutrition* [Ti/Ab]/Physical activit* [Ti/Ab]/Training*[Ti/Ab])AND (Randomized Controlled Trials as Topic[Mesh]/Randomized Controlled Trial[Publication Type]/Randomized Controlled Trial [All Fields]/RCT[All Fields])。 检索时限为2023 年6 月，手动检索纳入文献的参考文献作为补充。

1.3 文献筛选和资料提取 由2 名接受过循证方法学培训且有产科临床经验的研究者独立筛选文献、提取资料并交叉核对。 如有分歧，则通过讨论或与第3 方协商解决。 提取资料：（1）纳入研究的基本信息：题目、作者、发表年份等；（2）研究对象基线特征和干预措施具体情况；（3）偏倚风险评价信息；（4）结局指标和结果。

1.4 纳入研究的偏倚风险评价 由2 名研究员根据Cochrane 手册6.2.0 偏倚风险评估工具[5]对文献进行评价。评价内容：随机序列产生；分配隐藏；对参与者及研究者实施盲法；结果测评者盲法；结局数据完整性；选择性报告结果；其他偏倚。

1.5 统计学方法 采用RevMan5.4 软件进行Meta分析，连续性变量若采用相同的测量工具，采用均数差（mean difference，MD）进行分析，若采用不同测量工具， 采用标准化均数差 （standardized mean difference，SMD），计算95%CI；二分类变量采用相对危险度（relative risk，RR）及95%CI 表示。 通过卡方检验判断各研究间是否存在异质性， 如P≥0.05 且I2<50%，则研究间具有同质性，采用固定效应模型；若P<0.05 且I2≥50%，则研究间具有异质性，采用随机效应模型。 以P<0.05 为差异具有统计学意义。

2 结果

2.1 文献筛选流程及结果 初步检索获得文献9 284篇。NoteExpress 软件去重后获得文献5 808 篇，阅读文献标题后去除5 639 篇。全文阅读筛选后，排除文献138 篇：非RCT 研究56 篇、质量低下43 篇。追溯纳入研究的参考文献未发现新的相关文献， 最终纳入31 个RCT 研究，共包括12 737 名孕妇。

2.2 纳入研究的基本特征和方法学质量评价 纳入的31 篇[6-36]文献中，英文26 篇[6-31]，中文5 篇[32-36]，1篇文献[10]为三臂研究，其余均为两臂研究。 7 项研究[6-7，11，17，26-27]采 用 单 纯 运 动 方 式，包 括 步 行、跑 步、体操、循环训练、有氧运动、固定自行车；5 项研究[10，14-15，21，35]采 用 单 纯 饮 食 干 预，包 括 饮 食 摄 入 方案、 防治高血压饮食（dietary approaches to stop hypertension，DASH）、地中海饮食或饮食指导；17 项研究[8-9，12-13，16，18-20，22-24，28-30，32-34]采用运动饮食联合干预；3项研究[10，25，36]采用正念或瑜伽干预，包括呼吸练习、瑜伽姿势或正念冥想。 纳入研究基本特征见表1。31 篇文献质量均报告了随机序列的具体方法；17 篇[6-7，9，11，13-14，16-17，21-25，28-31]提 及 分 配 隐 藏；10篇[7，9，11-12，14，21，23，25，27，31]提及对参 与 者 和/或 研 究 人 员 盲法；均未出现不完整数据报告和选择性报告偏倚。

表1 纳入文献基本特征（n=31）

2.3 Meta 分析结果

2.3.1 HDCP 发生率 纳入13 项研究[14-15，20-22，24-25，29-34]，异质性检验（P=0.06，I2=42%），采用固定效应模型，结果显示： 生活方式干预可降低HDCP 的发生率[RR=0.69，95%CI（0.57，0.85），P<0.001]。 因纳入研究的干预方式不一致，对不同干预方式进行亚组分析。

2.3.2 HDP发生率 纳入20项研究[6-9，12-19，23，25-28，31，35-36]，异质性检验（P＜0.0001，I2=66%），采用随机效应模型，Meta 分析显示： 生活方式干预可降低HDP 的发生率[RR=0.63，95%CI（0.45，0.88），P=0.007]。因纳入研究的干预方式不一致，对不同干预方式进行亚组分析。

2.3.3 子痫前期发生率 纳入15 项研究[6,8-13,15-18,25,27-28,31]。异质性检验（P=0.41，I2=4%），采用固定效应模型，结果显示：生活方式干预可以降低子痫前期的发生率[RR=0.81，95%CI（0.66，0.99），P=0.04]。 因纳入研究干预方式不一致，对不同干预方式进行亚组分析。

2.3.4 其他结局指标 对于GDM、 剖宫产发生率，妊娠期总增重、巨大儿发生率、新生儿体质量，干预组和对照组间存在差异，干预组明显低于对照组；分娩孕周、 早产儿发生率2 组间差异无统计学意义。Meta 分析结果见表2。

表2 其他结局指标Meta 分析结果

2.4 敏感性分析和发表偏倚 本研究Meta 分析分别采用固定效应模型和随机效应模型对各结局指标进行分析，比较RR、MD、SMD 等指标，合并分析结果接近，表明本研究具有较稳定的量化分析结果。采用HDCP、HDP 和子痫前期发生率3 个结局指标在漏斗图两侧对称分布， 可认为目前研究存在发表偏倚的可能性较小。

3 讨论

3.1 妊娠期生活方式干预可以降低孕产妇HDCP发生率 蔬菜、水果、全谷物、坚果、豆类、鱼类和植物油含量较高以及肉类和精制谷物含量较低的饮食模式可以预防HDCP 发生[25]。 饮食运动联合干预、正念/瑜伽可降低HDCP 发生率。妊娠期运动可对孕妇的总体心血管状况产生积极影响[25]。 妊娠期进行特定训练计划运动可显著降低HDP 与子痫前期的发生风险。

3.2 妊娠期生活方式干预可以降低GDM、剖宫产和巨大儿发生率 研究发现，高蔬菜、水果摄入量的饮食模式和妊娠期体力活动增加与孕妇较低的GDM风险相关。因此，根据孕妇妊娠不同时期的身体状况，为其安排合理的饮食和体育锻炼方案，可以降低孕妇GDM、剖宫产和巨大儿发生率，促进产妇自然分娩。

3.3 妊娠期生活方式干预对产妇分娩孕周和早产儿发生率的影响尚不明确 本研究结果显示， 在分娩孕周和早产儿的发生率方面， 妊娠期生活方式干预组和对照组的差异不具有统计学意义（P＞0.05）[20，22-23，25-29，31-33，35]。妊娠期运动锻炼可能通过增加孕妇肌层收缩和胎儿宫内生长受限诱导早产。但也可以改善孕妇的胎盘血管形成并减少氧化应激，降低早产的风险。 还需进一步验证。

3.4 本研究的局限性 （1）本研究仅纳入了公开发表的中、英文文献，可能存在发表偏倚；（2）纳入的研究中， 干预措施、 干预时长和频率均存在一定程度的差异，可能影响研究结果的可靠性。

4 结论

本研究共纳入31 篇文献，Meta 分析结果显示妊娠期生活方式干预， 可预防孕产妇HDCP、GDM的发生，但还需要更多高质量、大样本、多中心的随机对照试验进一步验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