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子欣
墨白的散文是“小说家”的散文,小说家在小说创作中通常将自己隐匿起来,擅长虚构,需要精心的叙事安排建构情节。“但是在散文中,小说家是藏不住的。在这里,他们将自己和盘托出。”墨白的散文也是如此,在这其中有他对文本迷宫及叙事语言的探索、有对“颍河镇地图”的阐释、有对个人创作的审视、有对名胜古迹的追寻、有对亲人挚友的回忆、有对社会事件的反思、有对人类精神世界的探索,充满了真挚、思辨与温情。
一、灵魂的皈依——充满回忆的精神家园
我们通过阅读,会发现很多作家的作品中带有某种“情结”,这种“情结”是他们创作的动力与源泉,是他们创作的精神家园。墨白的精神家园多集中于他的“回忆”,他曾多次强调回忆对于他的重要性,“正是那些往事和记忆才构成了我写作的生命,为了使过去的每一件难以忘怀的事情,为了使我麻木的心灵得到苏醒,为了使每一个我自认为有新鲜感有意义的想法重新生存于现实中,我不得不进行回忆和写作,我的写作是靠回忆来完成的。”自然而然,我们能够在他的散文中读到这种真切的回忆情结。
《鸟与梦飞行》是一篇书写父子亲情的散文,在此篇散文中,墨白将与儿子孙柯的通信嵌入其中,以叙议结合的方式回忆了与儿子的分别、书写了儿子的成长历程以及由此引发的一些个人思考。《鸟与梦飞行》原是一部关于野生动物的纪录片,此部纪录片全程追踪候鸟南迁北徙的壮举,带领观众体验候鸟“迁居”的艰辛过程。当北半球的春天来临,候鸟们就开始不分昼夜是向北极飞行,由于北极圈的夏天十分短暂,所以留给候鸟们的时间也很短暂,即使是刚出生小候鸟也要靠自己的翅膀穿越浩瀚险峻的历程。借用这部纪录片的名字来命名自己的此篇文章与同名散文集,墨白是有其用意所在的。在他看来,自己的儿子也如同飞往北极的候鸟一般,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就开始了他个人的迁徙生涯。如果不是与儿子通信、阅读儿子的散文,墨白不会真正了解儿子在成长过程中的内心独白与情感经历,这也使我们明白,我们每个人都是一只候鸟,“我们每一个人的飞行别人都没法代替,生命的历程就是独自的飞行,一切都要靠我们自己来感受,别人无法来代替你。”同时我们只有不停地飞行,才能达到幸福的彼岸。
在墨白散文中多次出现的一位人物是他的大哥孙方友,墨白在其散文中从日常生活的角度回忆了有关孙方友与孙方友小说创作的往事。看似平淡叙述的背后,深藏着对大哥的眷恋。在《梦中之梦》中墨白回忆,在一天下午,大哥要去周口找父亲,“我”抱住大哥的腿哭闹着要一起去,为了摆脱“我”,大哥随口敷衍说要给“我”买连环画,但买回来连环画后,大哥并没有兑现承诺,而在画上写了孙方友的名字。“我”小时候头上长了黄水疮,母亲忙不过来的时候就让大哥帮“我”抹药。但因为大哥着急看书,所以不耐烦地三下五除二就抹完了,“把帽子往我头上一戴,抡起巴掌照我头上就是一下子,痛得我抱着头在屋里直叫喊。母亲从外边进来了,大哥就笑着说,吃木了,吃木了。然后,他就拿着书本逃走了。”大哥“敷衍”、“粗暴”地对“我”,但这不正是真实的兄弟情吗?墨白也正通过他的散文为我们重新呈现这具体生动的回忆。在《我的大哥孙方友》一文中墨白自述,家中共有兄妹七人,墨白是三儿子,孙方友是大儿子。1964年父亲因四清运动入狱,家中生活困难。孙方友作为家中的老大为了挑起养家的担子,中断了学业,在那个年代给供销社推麦面、去颍河里捞砂姜、去漯河拉生活用煤、做农活。墨白还提到,在郑克西的鼓励之下,孙方友开始了勤奋的写作生涯,但他的写作生涯并非是一帆风顺的,他一篇一篇地往外寄,接着又一封一封地被退回来。直到1978年的秋天,孙方友的处女作《杨林集的狗肉》发表于《安徽文艺》。文中对于大哥收到第一本发表小说的样刊进行了细节描写,“大哥接过信封用舌头湿了一下他干裂的嘴唇,用他那涂满黑色的红薯津的手慢慢地撕开了那个信封……我看到大哥拿书的手都在颤抖......等我们追过去的时候,大哥的情绪已经平静下来,但是有泪水从他的眼睛里流了下来。”对于兄长深沉的爱也正从这平凡朴实的文字缝隙中流露出来。
墨白擅长以细节刻画人物,除了儿子孙柯与大哥孙方友之外,还在《君子之交》中回憶了一位忘年挚交,在《南丁先生》中通过书稿、音乐回忆了南丁先生。读到这些回忆散文,我们似乎已经忘记墨白是一位小说家,浮现在眼前的是慈爱的父亲、调皮的弟弟、亲密无间的挚友。除了回忆亲朋挚友之外,墨白的散文中还有对个人成长经历的回忆,具体篇章如《回忆某段时光》《生日快乐》等。我们能从中读到他少年时期的艰难困苦、青年时期的寂寞孤独,但也能读到迷茫中希望的光亮,感受到生活中的爱与温情。这些与家乡颍河镇及颍河镇中人与事相关的回忆,为墨白的创作提供了丰富的素材,是墨白创作的精神家园,更是其创作灵魂的皈依。
二、语言的宫殿——多重建构的创作观念
卓越的文学作品背后必然有着精湛独到创作观念的支撑。有关墨白的创作观念,在其散文中有迹可循。墨白关于创作观念的散文主要分为两类,一类是与个人的小说创作直接相关,另一类则是阅读他人作品的感受或评论类文章,涉及历史、时间、梦境、精神、记忆、虚构、现实等诸多方面。如在《重现的时光之影》中收录了对张晓林的《书法菩提》、李佩甫的《羊的门》、刘恪的《墙上的鱼耳朵》等多部作品的感受或评论类文章;在《序跋集》的第二辑,主要收录了墨白为他人作品所作的多篇序文,如《雷霆小说集》序、《腊月里的一场河洛大鼓》序、《坐在丰收的景象里》序、《陈州笔记》序等等。无论是阅读感受类的散文,还是序文,虽然其书写的内容指向他人作品,但通过此类篇章,我们能够读到这是他对于小说创作思考的延续,是他个人创作主张与思想的另一种表现,体现了其创作观念。
在《小说的建筑样式》一文中,墨白提出小说是语言的建筑。他常将乔伊斯的《尤利西斯》、普鲁斯特的《追忆似水年华》等看作是结构复杂的语言宫殿。墨白很崇拜的一个作家是博尔赫斯,在《博尔赫斯的宫殿》一文中,记录了他与博尔赫斯关于创作的讨论与谈话,他将博尔赫斯的小说看成一座宫殿,并产生了一系列思考。正因为他将小说看作是语言建筑,所以在《与写作有关的一些断片》中提出,小说家在进行创作的时要注意小说的“空间感”,这种空间感是指一部作品能够给读者带来多少想象的空间,也就是指读者能够二度创造的空间,强调小说作家在创作时要适当给读者留白。墨白还在《小说的语言风格》和《与写作有关的一些断片》中表达了他对于叙事语言的认知与看法,他认为叙事语言是小说创作的第一要素,每个作家都有自己独特的语言叙事风格,会让小说形成一种特的“气味”。文字中的词语本身只是一种记号,但在写作过程中注入情感,这些词语就会活起来。他也强调,除了注入情感之外,小说家的叙事语言还要准确、通透、并具有节奏和活力。
“虚构”也是墨白在创作中极为关注的一点。“小说的本质是虚构。即便如此,小说无论怎样虚构,都与小说家对个人的经历和认识密不可分。”这里强调虚构固然重要,但这种“虚构”也来自于小说家对于外部世界感受的真实,要关照相应的现实、经历与生命体验。在《与写作有关的一些断片》中强调作家要面对现实精神世界里的焦虑和痛苦与人类复杂的精神世界。这使我联想到墨白个人的人生经历与其文学创作之间的关系。1966年,墨白的父亲因四清运动中所谓经济问题,被判三年徒刑,导致当时家庭的社会地位处于一个十分尴尬的境地。为了生存,他幼小的年纪就学会了许多农活,少年时代在恐慌与劳苦之中度过。1976年高中还未毕业便外出独自谋生,在这几年里,他做过漆匠、装卸工、上山打过石头、烧过石灰,甚至被人认为是盲流关押起来。1984回到家乡颍河镇的小学任教,和家人住在不到五十平米的斗室里,在这期间也充斥着孤独与迷茫。正如墨白自己所说“苦难的生活哺育了我并教育我成长,多年以来我都生活在社会的底层,至今我和那些仍然生活在苦难之中的人们,和那些无法摆脱精神苦难的普通劳动者的生活息息相通,我对生活在自己身边的那些人有着深刻的了解,这就决定了我写作的民间立场。”正是因为墨白经历过苦难,有过刻骨铭心的底层经历与生命体验,所以在他个人的创作中存在着民间立场与苦难叙事,并基于现实创作了属于自己的文学地理世界——“颍河镇”。正如他的自述那样,“我小说里的人物,要么是在故乡生活,要么是带着故乡刻在他们身上的痕迹去闯世界,但他们都与我文学地理上的‘颍河镇有关,在他们的人生经历里,都无法避开颍河镇。”
一位作家的创作与创作观念不是一成不变的,而是持续变化和发展的,在创作过程中不断地发现问题和解决问题。作为“小说家”的墨白,对自己的创作也颇有感悟,在自己的散文中表达此种创作自省,使自己的小说与散文两种文体相辅相成,体现出一种高度的责任感和自觉意识。
三、理想乌托邦——反思社会的现实关照
散文是一种抒发作者真情实感、写作方式灵活的记叙类文学体裁,大致可分为记叙性散文、抒情性散文和议论性散文。但无论是记叙、抒情、还是议论性散文,都带有作者个人的深刻体验而产生的一种情感,有的散文是对景物的抒情书写,有的散文则是对人生或社会的一种反思审视。一篇好的散文,绝不只是事物的堆砌或单纯情绪的冲动宣泄,而包含着作者对社会、对现实更加睿智与深广的探索与追求。当作家的主观情感与理性思维交融,便会闪烁出哲理性的光辉。墨白的散文正包含着他对人生与社会现实的哲理性思考。也正是这种哲理性思考,使人们在阅读过程中受到深刻的启发与教育。
在《世界视野下的中国文学》一文中,墨白关照到这样一个问题,大众在读大师的作品时总是带着一种“崇敬的目光”。但如果在阅读时见到一个陌生的名字,往往会带有一种“挑剔”的目光,将其作品说的一无是处。这个问题值得我们反思。因为这种现象不局限于少数人,而是社会上存在这样一种惯性思维。实际上这对作家来说是不公平的,我们作为读者在阅读之前应尽量不受惯性思维影响进行主观判断,而是保持一种“公允的眼光”将整部作品阅读完毕后再进行评价。在《网络时代,我们怎样做“上帝”》中,墨白以锐利的眼光直指社会病症。在互联网飞速发展的今天,许多人在阅读时更倾向于电子化阅读而非纸质化阅读,在电子化阅读的过程中,大量的网络垃圾浪费了我们宝贵的时间,但我们对于这种浪费缺乏认知。如果长时间进行没有筛选的网络阅读,慢慢地会形成一种伯恩哈德所说的习惯势力,“我们深陷习惯势力之中,却麻木不知。这就是我们所处的社会的病症,这才是最可怕的。”面对这种社会病症,墨白也给出了良方。首先我们要认识到,阅读是生命与生命之间的交流,是一个生命对另一个更博大的生命的阅读。阅读就是在寻找自己的无知,是一种有重量的精神运动。我们要在有限的生命时间内进行有筛选的阅读,而不是盲目地选择阅读或放任时间流逝。文章由现实引出道理,以实辅理,是作者智慧的结晶。
在《做一个气质高贵的人》中墨白强调,一个民族或者说一个国家成熟的标志不仅仅在于拥有丰厚的物质,同时还要具备高贵的精神世界。我们人也是一样,物质是获得精神高贵的基础,但在拥有物质之后,还需要用一生的时光来历练自己,带有“非功利”、“非实用主义”的心态去大量阅读、丰盈自身,才能做一个精神高贵的人。在《生活从来就不是容易的事》中,墨白从庄周梦蝶故事中的“梦想与真实”“物质与精神”“生与死”等哲学话题谈到自己长篇小说《欲望》三部曲的创作,从海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中的“明天”谈到赫胥黎的《美妙新世界》,从西斯托·罗德里格兹谈到福克纳,告诉我们一个道理,那就是每个人的人生道路都不是一帆风顺的,我们会遇到坎坷。生活也从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是无论面对何种困境,我们不能自暴自弃,而是要有一种向上蓬勃的力量。
墨白散文将叙事、描写、议论与抒情交织,从生活中的所见所闻进行深入思考,直击大众病症,反思社会现实,引领读者思考人生问题,激起心底共鸣,给予振奋人心的力量。
结语
墨白的散文涉及文学、历史、地理、政治、哲学、音乐、美术、建筑、摄影、现实等众多领域,我们可以看到其知识的渊博。他在散文中旁征博引,古今中外,信手拈来,既给作品增添了诗情画意,又给予读者广博的见闻。墨白用心感悟生活,用心进行文学创作,其对待创作、亲友、读者,皆是一片赤诚。有评论曾说“墨白的作品具有改变人们看待生活的方式的力量,他的小说以丰富的隐喻性揭示了这个时代的本质和特征,并给当代人的惯性思维和混乱的价值观带来了颠覆性的冲击。”
附:墨白主要散文随笔创作年表:
《挂在树枝上的烙馍》(随笔)载《小小说研究报》1995年5期
《汪曾祺的淡泊》(随笔)载2012年2月1日《中华读书报》
《畫匠·艺术家》(随笔)载《小小说选刊》1994年2期
《第二百九十六封是祭文》(随笔)载《短篇小说》2000年第2期
《语言的权力》(随笔)载《小小说选刊》1996年1期
《梦中的乡村》(随笔)载2012年元月16日《中国艺术报》
《复调》(随笔)载2012年元月16日《中国艺术报》
《怀念小人书》(随笔)载1998年9月2日《南方都市报》
《我为什么写作》(随笔)载《小小说选刊》1998年21期
《创作札记》(随笔)载《短篇小说》1999年第1期
《我的大哥孙方友》(随笔)载《短篇小说》1999年第9、10期
《书的孤本》(随笔)载2011年4月20日《中华读书报》
《书的诱惑》(随笔)载2011年11月23日《中华读书报》
《面对死亡》(随笔)载2000年1月7日《大河报》
《书架的变迁》(随笔)载《时代文学》2000年第3期
《逛旧书摊》(散文)载2000年6月2日《解放军报》
《读与写》(随笔)载《青年文学》2000年第7期
《与写作有关的几个片段》(随笔)载《青年文学》2000年第12期
《〈梦游症患者〉·后记》(随笔)收入2002年3月,河南文艺出版社出版
《自序·我为什么而动容》(序言)收入四川文艺出版社2001年5月版《事实真相》
《吴尔夫批评散文》(随笔)载2002年2月21日《大河报》
《〈来访的陌生人〉后记》(随笔)收入河南文艺出版社2003年7月版《来访的陌生人》
《写作的精神实质》(随笔)载《作品》2011年第6期
《一个人,一座小镇和一条河流》(序言)收入2004年7月群众出版社版《霍乱》
《鸟与梦飞行》(散文)收入新世纪出版社2004年4月版《中国作家教子报告》
《〈怀念拥有阳光的日子〉后记》(随笔)收入2006年5月河南文艺出版社版《怀念拥有阳光的日子》
《精神的家园》(随笔)载《红豆》2004年第8期
《对短篇小说写作的训练》(随笔)载《莽原》2012年第5期
《写作与历史的关系》(随笔)载《作品》2011年第6期
《〈写在前面〉·中国当代名家小小说自选集序言》(序言)收入2005年1月河南文艺出版社版《冯骥才自选集》《许行自选集》《阿成自选集》
《关于电视剧〈当家人〉的写作》(随笔)载《首播》2005年第七期
《梦境·幻想与记忆》(随笔)载《山花》2005年第5期
《铜山湖记》(散文)载《山花》(下半月)2009年第9期
《大伾山摩崖石佛记》(散文)载《山花》(下半月)2009年第9期
《三个内容相关的梦境》(随笔)载《世界文学》2006年第2期
《生命在时间里燃烧》(随笔)载《莽原》2012年第5期
《旅欧散记》(散文)载《莽原》2007年第2期
《〈洛丽塔〉的灵与肉》(随笔)载《莽原》2008年第3期
《〈陈州笔记〉序言》(序言)分别收入2008年元月河南文艺出版社版《陈州笔记》(孙方友著·八卷本)
《廊台上的风景》(散文)载《山花》(下半月)2009年第9期
《从思想禁锢,到精神自由》(随笔)载2014年2月12日《中华读书报》
《梦中之梦》(随笔)原载《山花》(下半月)2009年第12期
《杨七郎打擂》(随笔)原载《中学生阅读》(初中版)2014年第7-8期
《博尔赫斯的宫殿》(随笔)载《花城》杂志2010年第1期
《颍河镇地图》(随笔)载《小说评论》2010年第3期
《生日快乐》(散文)载《中学生阅读》2010年第4期
《精神蜕变与人格尊严》(随笔)载《莽原》2012年第5期
《小说的叙事语言》(随笔)载《作品》2011年第6期
《颍河镇与世界的关系》(随笔)载2013年2月6日《中华读书报》
《梦境、幻想与后记》后记(随笔)收入《梦境、幻想与记忆》,河南大学出版社,2013年11月版
《我所知道的刘恪先生》(随笔)载2019年第3期《莽原》
《我编辑过的文学期刊》(随笔)原载2014年10月8日《中华读书报》
《小说的建筑样式》(创作谈)原载2014年9月11日《文学报》
《迁徙的村庄》(散文)收入《温都不令:正在迁徙的村庄》,中国民族摄影艺术出版社,2016年9月版
《风铃的孤独》(散文) 原载2014年11月29日《中国文化报》
《生活从来就不是容易的事》(随笔)原载2015年3月11日《中华读书报》
《做一个气质高贵的人》(随笔) 原载2015年2月25日《中华读书报》
《作家与批评家的关系》(随笔)载2016年元月28日《文学报》
《书籍的迷宫》(随笔)原载2015年12月11日《文艺报》
《南丁先生》(随笔)载2016年元月20日《文艺报》
《雪中之豹朝我扑来》(随笔)原载2016年元月6日《河南日报》
《孤独感像夜色一样从四处漫过来》(随笔)原载2016年元月21日《河南日报》
《当下这一刻,就是我们生命的总和》(随笔)原载2016年8月10日《中华读书报》
《洛克的目光》(讲演录)载《山花》2016年第11期
《天果洛地果洛》(随笔)收入《天地人——来自黄河源头的影像报告》,中国摄影出版社2022年7月版
《音乐唤醒的旅程》(随笔)载《南腔北调》2020年第12期
《我与野莽先生的交往》(随笔)载《大观》2022年第6期
《年轮有声》(散文)载2022年11月16日《中华读书报》
《一次旅行》(散文)载2023年2月16日《文学报》
《小说的多维镜像》(访谈錄)云南人民出版社,2016年4月版
《鸟与梦飞行》(散文集)河南文艺出版社,2016年8月版
责任编辑 时凤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