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你很急，但是你先别急

◎ 刮 哥

“十一”去了趟镇江。

下午一点下了火车，走到火车站的出租车站，发现竟然没有车，二三十个游客排队等车。北京火车站没有出租车坐大多是因为僧多粥少，一辆紧跟一辆来也接不过来。此刻，国庆长假，镇江高铁火车站，竟然没有出租车。

等候时我算了算，大概每隔三四分钟才会来一辆或者两辆车，绝不会更多，每一拨儿接走三五个游客，后面游客又多来几个，队伍维持着一个每人等个十几分钟的平衡。

即便总压着二三十人，管理员也并不调度，照这个速度，我至少还要等十几分钟，我打算下午去金山寺看看，早点到酒店办了入住才好多玩一会儿，心里开始焦躁。

排在我前面的游客开始抱怨，问调度员“为什么不赶紧呼叫”，调度员笑着说：“叫了也不会有更多车来，镇江就没有这么多出租车，为了应付过节就增加车辆也是没有必要的浪费，现在是吃饭的时间，很多司机也是去吃饭了，人总是要吃饭的。再说想一想嘛，十几分钟，不长，真的不能等吗？不要急。”

第三天早上下了场雨。我站在酒店房间窗前看着外面不缓的雨水，心里多少产生“不便”和“麻烦”感，心情开始变差。今天安排去南山，算是此行最后一个行程，我带着父母孩子进山，雨中山石树林里行走，必是多有“阻碍”，心境就坏了，如果如此草率了事，着实烦躁。

又等了一会儿，雨也不见小，我心急，在屋里待不住，跑到外面站在屋檐下看大街，好像出去等雨就能早点停一样。

酒店在市中心，本地游客都很多，雨不小，但穿梭来往的人不少，他们不耽误吃，不耽误玩，一手举着雨伞，一手举着小吃，边吃边看--连伞都不打的也不少。

雨里的人们，既不为淋雨催促家人，也不因踩水责骂孩子，就这么慢慢走着游着，绝不气急；聊着笑着，丝毫不受影响。

我突然意识到自己太急躁了，急躁到连十几分钟和一场雨都等不了。我习惯了周围的一切过得太快，快到没有耐心停下来看一看我到底在哪儿。

于是我们决定在雨里出发，看到了晴天绝看不到的景，人少到包场，被洗得翠得发亮的竹林、布满花瓣的石阶，到山顶，雨渐停，云雾缭绕，入了仙境。

这个季节的镇江是香甜的，走在路上不小心就闯进桂花香里，待想贪心细闻，下一秒它就又消失，若隐若现。如同在街头远远看见绝色佳人想欣赏个清楚，追过去只见裙角消失在拐角，有点意犹未尽，遗憾也满足。

风里刮来香甜，心里突然涌出一种获得感，这种获得感很难用具体字句来表述，只是心里突然响起一个声音：

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别急，不妨等等看。

（聂勇摘自《北京青年报》2023 年10 月22 日/图 雨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