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鹏程, 程慧林, 王睿, 彭家杰, 龚俊一, 王世杰, 温青琴, 柯丽
新型冠状病毒感染(COVID-19)疫情作为重大突发公共卫生事件,对个体生活、工作等均带来巨大冲击,产生系列负性生活事件且威胁居民的身心健康,居民焦虑、抑郁等亚健康症状检出率高于疫情暴发前[1-2]。当前,我国疫情防控工作已转为常态化,隔离、封控等措施导致个体睡眠、饮食习惯、身体活动等行为生活方式均发生改变[3-4],由此带来系列身心健康问题。负性生活事件直接影响居民亚健康,而良好的行为生活方式则是亚健康的保护因素[5]。目前国内缺乏关于疫情期间居民负性生活事件、健康相关行为与亚健康相互作用关系的研究。基于此,本研究通过对疫情期间居民负性生活事件、健康相关行为及亚健康的调查,分析负性生活事件与亚健康的关系及健康相关行为的中介效应,为开展居民健康促进干预行动,改善其行为生活方式,提高居民健康水平提供参考。
采用多阶段抽样方法,于2021年6月在湖北省十堰市选取该市主辖三区(茅箭区、张湾区和郧阳区),每个区随机抽取1个街道,每个街道随机抽取2个社区,再在社区中采用便利抽样的方法,选取年龄≥14岁、在当地常住半年及以上的居民进行问卷调查。共发放问卷1 150份,回收有效1 103份,有效回收率为95.9%。调查采用匿名形式且严格保密。1 103名城镇居民中,男性548人(49.7%),女性555人(50.3%);平均年龄(34.19±13.98)岁。
①一般情况调查表:包括性别、年龄、婚姻、家庭收入、居住情况等。②健康相关行为及负性生活事件调查表:本研究中健康相关行为调查表包括吃早餐习惯、睡眠情况、熬夜行为、久坐行为。负性生活事件(negative life events,NLE)[6]指近半年内经历的事件,包括退休/下岗/辞职(NLE1)、爱情或婚姻出现问题(NLE2)、子女教育问题(NLE3)、与人不和/遭人怀疑或背叛(NLE4)、身边人病重或离世(NLE5)、家庭经济出现问题(NLE6)、工作压力大(NLE7)、发生事故/自然灾害(NLE8)。③亚健康评定量表(Sub-Health Measurement Scale Version 1.0,SHMSV 1.0)共39个条目,含3个子量表:生理、心理及社会亚健康[7]。采用Likert 5级评分法,从非常差到非常好分别计1~5分,Cronbach'sα系数为0.917。本研究取量表总分及各维度的转化分。根据中国城镇居民亚健康评定量表划界常模,SHMSV 1.0量表总分转化分0~54.60为疾病,54.60~60.67为重度亚健康,60.67~72.81为中度亚健康,72.81~78.88为轻度亚健康,78.88~100为健康。
采用SPSS 26.0进行统计分析,采用t检验或方差分析及结构方程模型(SEM模型)分析负性生活事件与亚健康的关系及健康相关行为的中介效应。以P<0.05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十堰市城镇居民SHMSV1.0量表总分转化分为(68.13±18.43)分,生理亚健康、心理亚健康和社会亚健康转化分分别为(68.46±14.05)分、(68.31±15.91)分和(67.37±16.78)分。共检出亚健康居民(包括重度、中度、轻度)693人,亚健康检出率为62.8%,其中健康者229人(20.8%)。
不同吃早餐习惯、睡眠情况、熬夜行为、久坐行为及负性生活事件经历的城镇居民亚健康得分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1。
结构方程模型拟合较好。CMIN/df=2.940,CFI=0.935,GFI=0.960,AGFI=0.942,RMSEA=0.042;负性生活事件对健康相关行为和亚健康的直接效应分别为-0.285、-0.302;健康相关行为对亚健康的直接效应为0.302;健康相关行为在负性生活事件与亚健康关系中起部分中介作用,中介效应为-0.086,中介效应占总效应的28.48%。见图1。
表1 不同负性生活事件经历、健康相关行为的亚健康得分比较
本研究中亚健康的检出率为62.8%,相较于兰州市[8](67.0%),天津市[9](66.4%)、哈尔滨市[10](65.7%),十堰市城镇居民亚健康的检出率目前处于相对稍低水平。这可能与十堰地理位置、经济发展水平及医疗条件有关。十堰市是国家级园林城市,自然条件优渥,是宜居城市之一;另外,与一线城市相比,十堰市经济发展水平不高,居民工作生活压力较低;同时,十堰市拥有60家医院,属于“医疗高地”,居民接受的医疗资源较丰富。但总体上居民的身心健康问题并未有突出优势,对居民亚健康状况的改善仍有较大提升空间。
研究表明,压力性事件经历易使个体产生焦虑、恐惧、抑郁等不良情绪,危害个体身心健康[8,11]。与人发生纠纷、感情出现问题、子女教育问题、身边人生病或过世、意外事故等各种应激事件对个体亚健康均有影响[12]。本研究中,负性生活事件直接影响亚健康,经历生活事件种类越多,个体亚健康状况越差。COVID-19期间,隔离、封控等防控措施可能使一些居民面临工作收入减少、房贷车贷压力增加,家庭矛盾增加,自身或子女学习方式改变,甚至自身或家人患病等相关问题[13-14]。这些负性生活事件均严重影响居民身心健康。因此,经历各种负性生活事件的城镇居民应是疫情期间亚健康干预研究重点关注的人群。政府部门可联合医疗卫生机构、社区及社会力量等,采取政策倾斜、重点帮扶行动等系列措施,对疫情期间工作、学习、生活或就医存在较大困难的居民和家庭加大救助力度;同时,个体应从身体、心理等各方面进行自我调节,保持积极向上的生活状态,采取积极的措施应对当前困难和压力。
图1 健康相关行为在负性生活事件与亚健康关系的结构方程模型
健康相关行为是个体或群体与健康或疾病有关的一切行为,如个体的早餐习惯、锻炼、久坐、熬夜等各种行为方式。本研究中,不同健康相关行为的居民亚健康状况具差异性,早餐习惯较好、睡眠良好、从不或很少熬夜或久坐的居民亚健康得分较高,个体健康状况越好。研究表明,不吃早餐与感冒、压力、慢性疾病有显著的联系[15]。而长期熬夜易使个体产生疲乏、记忆力和注意力下降等亚健康状态,甚至引发疾病[5]。久坐与身体活动密切相关,长期久坐不仅易诱发疾病,也会使个体产生不良情绪[16]。疫情期间长期居家,导致活动减少,久坐、长时间使用电子屏幕、饮食不规律、睡眠紊乱等不良行为生活方式普遍存在[5-6],这些行为又加剧疫情对人们身心健康的负面影响,形成恶行循环。因此,更应采取必要的干预措施,引导居民多参加身体锻炼活动,减少久坐;提倡健康的睡眠习惯,减少熬夜;积极推行健康饮食方式;帮助居民形成健康、科学的生活行为习惯,以提升居民身体素质。
研究结果显示,负性生活事件和健康相关行为直接影响亚健康,健康相关行为在负性生活事件和亚健康之间有中介效应。因此,在个体经历不可控的负性生活事件后,应鼓励并帮助个体有意识地为维持健康状态而采取具有健康导向性的行为,以帮助行为主体调节并弱化应激性生活事件的对其身心健康的影响。当前,疫情防控进入常态化,此危机的持续时间和对常态的破坏尚未明确。因此,应进一步强化对居民的健康教育和管理,开展促进居民健康系列行动计划,帮助居民维持良好的身体健康状况;同时,加强重视居民的心理和社会健康状态,推行心理健康促进行动。从身体、心理和社会各方面共同提升居民健康水平,帮助居民较好地应对这场危机,减少甚至化解此危机对个体身心健康的影响。
综上所述,负性生活事件经历是居民亚健康的危险因素,健康相关行为在负性生活事件和亚健康之间起中介作用,应有针对性地开展十堰市居民健康促进干预行动,帮助改善居民行为生活方式,进一步提高其健康水平。另外,本研究仅在一个市开展调查,尚不能代表其他地区城乡居民的亚健康状况,后续研究需要扩大区域和样本量,以全面分析疫情期间居民健康相关行为和亚健康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