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索发育奥秘 服务生殖健康——记山东大学生殖医学与子代健康全国重点实验室副研究员刘博洋

◎ 文/徐 佳

近年来，我国人口生育率持续下跌。2022 年，我国总和生育率跌破1.1，仅为世代更替水平（2.1）的一半，人口开始负增长，鼓励生育刻不容缓。“二十大”报告指出要推进健康中国建设，优化人口发展战略，建立生育支持政策体系。

不孕症在我国发病率高达18%，累及4000 余万家庭，成为严重影响国人生育的重大疾病。人类辅助生殖技术（ART）是不孕症治疗的有效手段，我国每年辅助生殖技术应用总周期数超过100 万，基本满足了不孕症患者的治疗需求。然而辅助生殖成功率仍然较低，给患者造成了较大经济负担和心理压力。其中，影响辅助生殖成功率的主要因素之一是早期胚胎发育异常。

山东大学生殖医学研究中心副研究员刘博洋从事早期胚胎发育调控机制方面的研究已超过十年，长期关注人类胚胎发育调控异常导致的妊娠失败和生殖障碍，努力探索致病机理，希望能为需要帮助的家庭带去福音。

聚焦精确调控

精子、卵子结合，受精卵开始分裂，标志着一个新生命的诞生。揭示这个奇妙的过程究竟是如何发生的、受到了怎样的控制、其发育异常是什么导致的，对这一领域的专家和学者而言是个充满乐趣的挑战。至少对刘博洋而言，弄清楚这些问题是他的学术追求。

早期胚胎是动物个体关键的发育阶段，因为后续的正常发育都基于早期正确的时空调控。正因为如此，这一阶段的精确时空调控是非常重要的科学问题，也是国际上的研究热点之一。其中，代谢如何调控早期胚胎发育是学界关注焦点，但是由于胚胎数量较少、获得难度较大，以及技术条件的限制，对其作用机制的研究较少。刘博洋克服困难，首次阐述了核苷酸代谢物对于早期胚胎发育的作用机制，并建立了代谢物的动态定量测定方法。这为他后续深入研究奠定了基础。

蛋白的翻译后修饰对于胚胎发育的精确时空调控具有重要作用。Cdc25 是胚胎发育细胞周期调控的重要磷酸酶，它本身的调控机制比较复杂，在胚胎发育过程中，Cdc25 的磷酸化程度与表达水平主要由翻译后修饰机制进行调控。由于Cdc25 蛋白分子在体内十分活跃，目前缺少一种体内实时测定蛋白浓度和动力学的方法。刘博洋建立了能够实时追踪胚胎体内荧光蛋白浓度的方法——荧光波动分析法。利用该方法，他揭示了Cdc25 精确时空表达水平的调控机制，对于研究早期胚胎发育阶段的调控作用具有重要意义。

基于前期的工作基础，刘博洋继续探索早期胚胎发育的代谢调控，并将基础医学研究与辅助生殖技术临床应用联系起来，以期提高优胚率和移植后的着床率，进而提高辅助生殖的成功率。具体而言，他期望通过研究胚胎停育、着床失败等不良结局的致病机制，揭示早期胚胎发育调控的“黑匣子”，从而为探究代谢调控异常对于人类围植入期胚胎发育的影响提供理论基础，为进一步提高人类辅助生殖技术的效率和安全性提供科学依据。

肩负学术使命

从科学研究的角度，刘博洋热切地寻找胚胎发育“黑匣子”的秘密。而受德国哲学文化的熏陶，他也热衷于从哲学的角度思辨“生命”。2016 年，刘博洋在德国哥廷根大学取得了发育生物学博士学位。哥廷根大学历史悠久，开创了欧洲大学学术自由之风气。迄今为止，哥廷根大学诞生了四十多位诺贝尔奖获奖者，歌德、格林兄弟、海涅、叔本华等人文领域的大师也曾在哥廷根大学求学或任教。德国哲学家叔本华认为，“每个人的世界是贫瘠的、浅薄的和肤浅的，抑或丰富多彩、趣味盎然和充满意义——这视各人的头脑而定。”无疑，深受中西方优秀文化浸润的刘博洋，怀着对生命的尊重和热爱，希望能够做到“大医精诚”，为缓解人们的苦痛而不懈努力。

在德国留学期间，针对海外留学生低龄化、压力大、心理问题多发的情况，在驻德国大使馆的支持下，刘博洋于2019 年参与创立德国政府注册公益组织——德国华人心理健康协会。他运营留学生心理健康公众号“留德心理气象站”，参与编写《留德学生心理健康手册》，为缓解广大留学生心理压力而脚踏实地努力。2020 年初新冠疫情初期，国内抗疫物资短缺，刘博洋与协会同事从德国募集超过15000 欧元捐款，采购几万只口罩、面罩及三千件防护服，运往湖北抗疫前线医院。

2021 年，在完成博士后阶段科研工作后，刘博洋回国加入了陈子江院士领衔的山东大学生殖医学团队担任副研究员。山东大学生殖医学团队是20 世纪国内最早开展辅助生殖技术研究与应用的团队之一，世界首例“宫腔配子移植试管婴儿”和国内首例“经阴输卵管配子移植婴儿”便诞生于此。山东大学附属生殖医院是全国首家生殖健康与不孕症专科三甲医院，入选复旦大学中国医院全国综合排行百强榜，在2021 年度复旦大学《中国医院及专科声誉排行榜》生殖医学专科中位居全国第二。

归国后，刘博洋先后获评山东省泰山学者青年专家、山东省优秀青年科学基金（海外），入选山东大学青年学者未来计划，并获得了国家重点研发计划、国家自然科学基金和山东省自然科学基金的资助。

在接受媒体采访时，刘博洋坦言，很荣幸能够在山大生殖这个高水平的团队中开展研究工作，各位前辈和同事的支持和帮助让他能够快速着手开展工作，瞄准前沿课题做出原创性成果。

作为师者，刘博洋不忘所应肩负传道受业解惑的责任。指导研究生课题之外，他还参与了本科生《生殖健康与奥秘》通选课，特别注重教育学生传承齐鲁医学“博施济众、广智求真”的精神，同时希望学生们能将山大先贤童第周、张致一、庄孝等老一辈胚胎学家的事业薪火相传、发扬光大。他还参与了英文慕课《生殖医学研究热点》，已发布在教育部“学堂在线”平台，并入选国家向印度尼西亚提供高水平慕课清单，助力国家“一带一路”战略发展与建设。

多年的留学生涯使刘博洋强烈地感受到了作为一名科研工作者的使命。他坦言，能够在自己最富有激情的年纪回到祖国，将自己的个人奋斗与民族复兴的事业相融合，是一种幸运，也是一种幸福。他希望通过不断的努力，始终保持好奇心、责任心和耐心，能够在祖国的大地上做出成果，培养胚胎发育研究专业人才，为提高我国生殖健康水平贡献一份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