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字虚拟主播：城市广电进军元宇宙的钥匙——以无锡广电集团为例

王 晓

近年来，在加快推进媒体融合发展的大背景下，广电传媒在数字化、智能化建设方向上进行了一系列探索实践。虚拟数字人作为既有相当技术门槛，又具有大众传媒传播特质，同时还契合人工智能发展方向的动态化技术平台和工具，在广电传媒的业务布局中占据了相当重要的地位。

2022 年，无锡广播电视集团推出江苏省广电系统首个3D 超写实虚拟主播IP“甜熙”，成为集团数字领域拓展的标志性成果，也为下一步“媒体+ 政务服务商务”拓展打造出自有的虚拟数字IP。

一、城市广电传媒虚拟数字主播的逻辑要求

城市广电传媒是中国广电传媒大格局中的重要组成部分，承担主流宣传、媒体传播、平台运营、产业经营等多重职能要求，在推进媒体深度融合发展的探索中，城市广电传媒有自身的着力点和运营逻辑。在数字虚拟主播的研发应用，以及后续的人工智能、元宇宙探索中，与一些商业平台不同，并不单纯基于品牌运营、商业开发，或者单纯的技术要求，而是基于自身资源、品牌和未来转型发展要求，所在城市数字化建设，以及党政部门、企业以及民众传播和文化需求，进行的一种综合型开发应用。在具体论证研发中，应该遵循几个方面的逻辑。

一是顺应行业发展的趋势要求。2021 年10 月，国家广电总局发布《广播电视和网络视听“十四五”科技发展规划》，其中明确要推动虚拟主播、动画手语广泛应用于新闻播报、天气预报、综艺科教等节目生产，创新节目形态，提高制播效率和智能化水平。

在文化娱乐需求持续增长以及网络和音视频技术不断迭代的环境下，虚拟偶像产业近年来进入发展的快车道。艾媒咨询《2022 年中国虚拟人行业发展研究报告》显示，我国虚拟偶像产业规模连续数年增幅在70%以上。虚拟主播属于代表性服务型虚拟数字人，是较早被认可的细分赛道之一。千际投行《2022 虚拟主播行业研究报告》提到，目前全国主播账号累计超1.3 亿，其中虚拟主播占比40%。广电传媒作为传统大众传媒，在融合转型的大势下，无论在技术还是运营层面，必须在这条赛道上有所作为。

二是作为区域主流媒体的责任要求。无锡市数字经济在国内起步布局较早，2002 年即推出“数字无锡”规划。2021 年，无锡数字经济核心产业规模突破6000 亿元，数字经济发展指数位列全国城市第七、江苏省第一。数字化时代浪潮中，无锡正全力推进产业、企业、治理、政务、生活数字化转型和数字生态体系化建设，建设成为具有国际竞争力的全国数字经济和数字化转型标杆城市。作为“数字无锡”建设理念中“坚持技术和城市‘为人而转’”的重要环节，媒体的数字化建设必须跟上城市发展的脚步。2022 年，无锡广电集团主打的数字平台“无锡博报媒体云平台”被评为全市数字化转型“四星级场景”。在数字虚拟主播的开发中，集团正是考虑到作为与城市发展和市民生活紧密相关的主流媒体，需要在与民生切身相关的服务场景打造上有所作为。

三是基于城市广电自身发展的现实要求。对城市广电传媒来说，一方面，数字虚拟主播的开发应用主要是对内基于自身资源、业务，探索如何让数字主播与传统行业运营相结合，突破传统内容生产在时间和空间上的限制，在数字技术加持下实现内容和运营短时间内自动化开发，大多运用于新闻播报、综艺晚会、大型活动等场景中。另一方面，基于传媒的大众传播、精神文化产品提供等职能，以及在数字化领域的独有资源和优势，面向全社会探索利用数字技术打造多样化的社会产品，成为城市广电传媒服务区域党委政府和民众的主要渠道和平台。如2022 年在无锡市新吴区高质量发展大会上，集团针对主办方在活动中凸显数字化转型主题的要求，以集团数字虚拟主播介入，由其以元宇宙推荐官身份发布《新吴区发展行动纲要》，取得了良好的效果。

二、无锡广电传媒虚拟数字主播开发运营

无锡广电的虚拟数字主播项目推进过程分研发、应用、运营等三个阶段。集团与相关设计开发公司密切对接，开发有鲜明特色的无锡广电虚拟数字主播，于2022 年11 月8 日发布。在应用推广阶段，集团丰富明晰虚拟主播人设定位，以无锡广电数字主持人、无锡城市美好生活推荐官等身份，安排其在“无锡博报”客户端、电视平台、商业网络平台、大型会议活动等平台密集露出，扩大显示度和品牌效应。当前，集团数字虚拟主播已进入开发与运营并行阶段，由集团相关市场化平台作为数字主播运营主体，根据实际应用需求，在技术优化的同时，进一步加强应用场景策划，通过赋予其慈善网络形象代言人、品牌代言人等角色，进一步拓展应用场景。

无锡广电将数字主播命名为“甜熙”，“甜”来源于无锡是中国知名的“甜都”，“熙”取“锡”的谐音，且有光敏、兴盛的寓意。在开发运营中，集团在几个方面投入较大精力，综合进行打造。

一是鲜明的无锡广电特质。在无锡特色和无锡广电特质呈现上下大功夫，在人物设计中综合了江南美女的特点，配置了主播装、中式等多套服装，还融入了无锡广电标识，以及梅花和玉飞凤等无锡元素。和行业诸多数字人相比，“甜熙”在互动呈现上追求更高质量，“甜熙”的三维模型制作超过100 万面，贴图精度达到4K，同时为了呈现高质量柔顺光泽的效果，在发型上使用了Xgen 技术，并采用最新的全局光照和渲染技术呈现出高清写实效果，绑定采用BS面部表情工艺。通过光惯动捕系统，“中之人”可以操控“甜熙”实时互动。

二是技术与运营的专业化。在虚拟数字主播相关技术的掌握、AI 技术的掌握和IP 人设的打造及运营方面下大功夫。在人物设定和3D 建模方面做了大量工作，为符合“甜熙”的形象设定，进行多次调研和策划，指导原画公司确定造型。在建模阶段，采用了较为复杂的次时代影视级建模方式，使用3Dmax、Zbrush、Substance Painter 等软件进行模型制作；本地光惯动捕和渲染直播系统的开发，平衡好本地直播系统渲染精度与技术资源这对矛盾关系；开发AI 云制作平台，只要给上传文稿或配音，“甜熙”就能自动完成内容播报，实现高效的随时随地智能内容生产。在AI 播报的口型、表情、音色自然度方面投入大量开发精力。

三是拓展应用场景，丰富品牌内涵。为丰富“甜熙”的人设，提高“甜熙”的声量，集团在“甜熙”开发运维中充分利用在活动策划执行上的优势，向市域范围内外政府机构、企事业单位等广泛推荐数字人“甜熙”，创造亮相的机会。集团将“甜熙”正式亮相的时间选在2022 年11 月8 日“记者节”这一天，并特别邀请了央视网“小C”和SMG“申小雅”连线助力，展示了虚拟数字人之间的互动。其后，在一系列市域大型活动策划执行中，“甜熙”均深度介入，并取得了良好的应用展示效果。“甜熙”的应用主要有两种方式，一种是“中之人”驱动三维呈现，另一种是“文字”和“语音”驱动的数字仿真人。如：在2022 年无锡市新吴区高质量发展大会上，“甜熙”发布了新吴区发展行动纲要；2023 年无锡“太湖购物节”启动活动上，“甜熙”发布了住房、新能源汽车、养老惠民新政；2023 无锡慈善晚会上，“甜熙”作为无锡网络慈善大使精彩亮相，推广介绍无锡善捐网络慈善捐赠平台。“甜熙”还入驻了无锡“太湖购物节”元宇宙直播间，进行直播带货。这些是通过“中之人”驱动在活动现场大屏进行呈现，新奇的形式，科技感呈现，起到了较好的推广效果。“甜熙”为无锡市医保局制作的“江苏医惠保1 号”解读视频是“文字”驱动的数字仿真人，将文字内容输入，“甜熙”的视频即自动生成。集团还在一些重要时间节点制作融媒体互动视频，如《甜熙贺佳节》系列等，让“甜熙”更多地走近无锡市民，融入市民。通过多元呈现，“甜熙”IP 的知名度与美誉度短时间内得到较大提升。

三、提升数字资产价值，进军元宇宙

当前，“甜熙”已具备了真人主播的较多能力，并且拥有很多超出真人主播的能力。如超强记忆力和工作效率、连续工作能力、特殊场地及分身播报能力，通过VR 或5G 技术，在特殊场景或远端会场进行播报与互动，也可以同时在多个场景下工作。同时，集团还为“甜熙”研发多项新技能，如方言播报、AI智能对话、才艺智能学习等。方言播报的难点在于无锡方言在发音和表达逻辑上与普通话差别较大，在语音库训练时需要更多样本，投入更多的时间去训练模型。AI 智能对话需要将“甜熙”接入AI 语言大模型，集团已与ChatGPT、文心一言等AI 语言大模型进行了对接和测试。在未来以虚拟主播为先导的元宇宙拓展中，集团主要着力于几个方面：

一是立足应用突破瓶颈。技术上，虚拟主播的核心技术是人工智能技术，包括语音合成、情感识别、动作捕捉等。这些技术的应用，需要高超的技术水平和严密的算法支持。同时，虚拟主播也需要具备高度的可定制性和个性化，才能满足不同用户的需求。这就要求虚拟主播的技术开发者具备深厚的技术功底和创新意识，才能不断地推陈出新，提高虚拟主播的技术水平和用户体验。市场运营上，虚拟主播的出现，为传统娱乐产业带来了新的机遇和挑战。虚拟主播可以为用户提供更加个性化的服务，满足用户不同的需求。同时，虚拟主播的市场竞争也非常激烈，不仅有国内企业，还有来自国际知名企业的竞争，这需要虚拟主播的开发者具备敏锐的市场洞察力和创新精神，不断推陈出新，提高虚拟主播的市场竞争力。伦理法律上，虚拟主播的出现，涉及版权、隐私、广告等多个方面，需要遵守相关的法律法规。同时，虚拟主播的出现也会给社会带来如虚假宣传等潜在负面影响，这就需要虚拟主播的开发者和平台方具备法律意识和社会责任感，积极配合政府部门进行监管和管理。用户认可上，虚拟主播的出现，需要用户对其进行认可和接受。虽然以目前的技术，写实类虚拟主播的外形趋近于真人，但是与真人主播仍存在较大的差异，在相对较大年龄段的人群中，对于此类新兴事物仍持有不同看法，需要虚拟主播的开发者和平台方加强宣传与引导。

二是进一步挖掘虚拟主播潜在价值，丰富创意探索。在播报场景中，集团致力于自动、实时、快捷地生成虚拟主播更丰富的表达方式，增强主持传播的针对性和感染力，并结合语音交互系统等，凸显虚拟主播人格，推动用户与虚拟主播面对面交流，实现虚拟主播的私人定制化和交互能力提升。在潜在应用价值发掘上，进一步开发教育价值，将虚拟主播用于各种教育领域，包括语言学习、科学教育、艺术教育等，并用动画、漫画等形式呈现知识；进一步开发文化价值，将虚拟主播用于文化传承、文化交流等领域；进一步发掘娱乐价值，让虚拟主播参与游戏直播、音乐演唱、脱口秀等多种娱乐型产品；进一步发掘营销价值，将虚拟主播用于品牌推广、产品宣传等各种营销活动，与品牌、产品形象相结合，形成独特的营销场景。

三是更精准、更多样打造应用场景。针对“甜熙”元宇宙无锡美好生活推荐官这一定位，在新型融媒节目研发同时，让“甜熙”作为无锡的形象代表，通过“中之人”远程参与国内其他媒体及各类全国性活动，进行实时互动，助力宣传无锡，提升城市形象。不受时间限制，进行24 小时直播。包括 24 小时新闻播报，结合AI 搜索引擎，抓取新闻内容实施驱动，实现24小时新闻播报； 24 小时直播带货，打造永不落幕的直播间，推荐无锡地域特色产品，提高开播活跃度，解决互动转化和粉丝留存的问题，让各时区客户随时都能畅游直播间；24 小时智能交互解答，将“甜熙”与无锡各类城市大数据打通，同时加入相关AI 智能平台接口，实现交通出行、就医问诊等涉及无锡相关生活信息的智能交互查询功能。另外，打造“甜熙”的政务发布朋友圈。快速形成数字人自主生产能力，为全市域各政府部门打造专属数字新闻发言人，形成“甜熙”的朋友圈，共同打造无锡元宇宙政务服务大厅。

由于元宇宙是以信息、互动为主要模式的人类生活新时代，传统的大众传播将逐步融合、消融，变成每一个机构、企业、个人的日常行为。在此过程中，内容生产将实现从专家PGC 生产到用户UGC 生产的转化，创作者经济将成为元宇宙的重要经济形态。而伴随区块链技术而发展出来的数字货币及非同质化代币（NFT）的普及，使人人皆可生产、传播、交易与消费知识成为现实，内容生产与传播的去中心化成为必然。在这一过程中，基于3D、数字孪生等技术的虚拟主播，正是将人们带入深度沉浸式互动体验的元宇宙的“钥匙”。通过对虚拟主播“甜熙”的运营，无锡广电已经进入了全新的数字虚拟世界。当前，集团持续深入探索XR 等虚拟技术开发应用，利用三维制作领域的传统优势，积极探索使用UE5 虚幻引擎制作数字资产。目前已经开始尝试无锡城市的数字孪生，将无锡的实景数字化。如通过三维激光扫描和三维制作技术，将区域内名人故居进行数字化，克隆一个虚拟世界的名人故居，今后拍摄关于名人故居场景的影视作品，只需要在XR 影棚中调出这个数字资产，就能与实景拍摄一样。

虚拟主播、XR 技术、数字资产，在进军元宇宙的探索中，无锡广电已经看到了浩瀚的星光。当前，集团正联合江南大学，打造国家级实验室“元宇宙融媒设计联合实验室”，这一探索不仅是集团融合转型的重要一步，更展现了在城市数字化建设中发挥媒体主导力量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