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底阴谋

吕雪萱

不速之客

金色的阳光照耀着浦滨海边的水产研究所。一天下午，金智明放学后到浦滨水产研究所找他的哥哥。研究所的老魏告诉他，他的哥哥正在接待客人。

金智辉正在接待室里同一位海军军官打扮的人谈话。

“智辉先生，听说你正在研究鱼的声音。”

“不，应该说是鱼音。鱼是发不出声的，因为它没有声带。它们只会发出各种各样的音。”

“鱼类发出的是什么样的音呢？”

“鱼音是很复杂的，光靠嘴上讲，说明不了问题。”金智辉想了想后，问那个军官：“你们海军要了解这些干什么？”

“你知道潜艇在水下通信非常困难，因为发出去的电波在水下变得非常微弱，传不远，而且一般的声波很容易被人窃听，所以我们想用鱼音作密码来进行联系。你是这方面的专家，不知你是否愿意同我们合作？”

金智辉坚决地摇摇头：“我不干！我研究的课题，是想为开发水产资源作贡献，只用于和平事业，不想成为战争的工具。你可以走了。”

那位海军军官怏怏不乐地走了。

金智辉走出接待室，看到弟弟和老魏站在一起，轻轻拍了拍弟弟的头：“哟，智明，你来找我？”

老魏问：“智辉，那位军官和你说什么呀？”

“他们想在潜艇上用鱼音做通信密码，求我帮助。我当然拒绝了。”

金智明在旁边插嘴问：“用鱼音能做通信的密码吗？”

“当然行。我和老魏曾用鱼音编过一套像电码那样的通信密码。”

“是嗎？那么我金智明这个名字该用什么音呀？”

金智辉和老魏相视笑了笑：“好吧，给你试试看吧！”他翻了翻笔记本，又从柜子里拿出许多录音磁带后说，“只要有计算机，这非常简单，把每个字母都配上鱼音，存到计算机里去，计算机就能把要说的话译成鱼音了。”

老魏伸手揿下了录音机的开关，录音机里发出了“咯咯”的声音。老魏说：“我们先把这个音定为‘智，下面再规定一个‘明字的鱼音。”接着，录音机里又发出了一个“噗——唧唧——”的声音。

“听！这就是‘金智明。”金智辉笑着对金智明说。录音机里连续发出“咯，咯，噗——唧唧——”的声音。

金智明听着笑得合不拢嘴，一屁股坐到了地板上。

金智辉说：“当然这是搞着玩儿的，还不知道哪一天真正派得上用场呢！不过鱼音将来在海洋牧场一定会大有用处的。”

深夜绑架

录制着鱼音的磁带，在金智辉看来要比任何东西都重要。可是不知怎么搞的，就在这以后不几天，他们录制好的一批鱼音磁带，不明不白地被人偷走了，警方经过多方调查，还没有抓到罪犯。

磁带被偷走的事还没有破案，不久，金智辉又突然失踪了。那天，他工作到深夜才离开研究所，一个人步行回家。马路上行人稀少，灯光昏暗。突然间，一个人快步走近他，用手电筒朝他的脸上照去。

金智辉心里刚想骂他一声“无礼的家伙”，一颗麻醉枪弹击中了他的手臂，他只觉得手臂上钻心似的疼痛，很快就失去了知觉。

几个小时以后，金智辉从昏迷中苏醒过来。他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整洁的小床上，周围是乳白色的墙壁，还听到有发动机的声音……“怪呀，好像是在船舱里。这儿究竟是什么地方？”

“你醒啦！”有人跟他说话。

金智辉向那个人看去，不觉一怔：“啊！是你。”

面前的人正是几天前找过他的海军军官，他说：“我是第15潜水作战部队的汉森。你现在在潜艇里。”

“海军也搞非法绑架？”

“智辉先生，为了能让你协助我们，不得不这样干。”

“如果我不愿意帮助你们呢？”

“那么，你，就会从世界上消失。只要你答应帮我们，你的家属就会知道你还平安地活着。我们在地中海的克利特岛海底建造了一幢圆顶屋，你在那儿收集鱼音，进行分类，帮我们用于潜艇通信。”汉森笑着说。

拒绝就要遭到杀害，要逃出去就得活着。金智辉转念想了想，只得暂时同意与他们合作，将来等待机会再逃出去。

潜艇到了地中海海底，汉森和金智辉戴好了水中呼吸器，从出口处游了出去。游了一会儿，他们来到了一幢建筑在海底的大圆顶屋。汉森在一扇金属门上敲了几下，门开了。金智辉跟着他游进屋里，进入一个圆筒形的中间舱。汉森从里面把门关上，圆筒舱里的水渐渐退去，接着，他打开另一扇门，一间宽敞的屋子里坐着很多人。

“来啦！你就是金智辉先生吧！”其中一个人站了起来，高兴地伸出手向他表示欢迎。

海底囚牢

在以后的一个多月里，金智辉就天天在里面收集这个海域里的鱼音。

一天，汉森跑来假惺惺地对金智辉说：“智辉先生，今晚我想让你回陆地一趟，你看怎么样？”

金智辉冷笑着说：“多谢。这儿的囚犯生活我已受够了！”

他们背着呼吸器，向海岸游去。沙滩上，一辆汽车正等着他们。汉森坐上驾驶座，金智辉坐在旁边问：“去哪儿？”

“克利特岛水产研究所。”汉森冷冷地回答。

汽车开足马力在公路上行驶，很快就到了目的地。一名身材魁梧、穿黑色衣服的人自我介绍说：“我是所长哈姆博士。金智辉先生，欢迎您的光临。”然后他继续说，“一个月来，我的部下一直在观察你，他们说你是一位优秀的学者，性格非常稳重。”

“谢谢。博士找我一定有什么事。看来你们不是普通学者，这么神出鬼没，真叫人感到奇怪。”

“对，你说得完全正确！今晚我们就让你了解真相，希望你能成为我们的好朋友。”哈姆博士盯着金智辉看了看，接着就谈起了他的惊人计划。

原来哈姆曾担任过德国的情报员。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后，他从世界各地招募了一批间谍帮他工作，建立了一个间谍恐怖组织，偷运毒品和珠宝、窃取经济和军事秘密，样样坏事都干。这个组织是绝对秘密的，所以建立在海底，而对外联络都靠潜艇，很不保险，怕有一天会被人发现，所以想叫金智辉帮他们用鱼音来做通信工具。

金智辉听到他们的阴谋以后脸都气得发白了，心想这帮匪徒太可恨了。他责问博士：“如果我不合作就杀死我吗？”

哈姆点了点头说：“既然你全都明白，你应当马上用鱼音制定符号，开始作通信试验。你先把‘通信开始这几个音定下来，让对方明白通讯开始了。明天有一个电影摄制组要来拍一部《地中海的鱼类》的科教片，你把各种鱼音和‘通信开始的信号组合好，让他们拍摄。”说完，哈姆朝汉森挥挥手说：“汉森，你把金智辉先生送回圆顶屋去。”

金智辉听说有人要来拍电影，认为是个好机会，为他逃出魔掌带来了一丝希望。他想了好多办法，最后想到这里的几百卷鱼音磁带里，有一卷就是汉森从浦滨水产研究所里偷来的，里面有一段是按字母排列的，其中包括那次金智明到研究所找他时，他和老魏一起搞着玩儿的那几个音，可以用它把信息送出去。

鱼音救援

拍电影那天，从早晨开始小粮就通过水下扩音器播放鱼音，把那几个别人不知道的“咯，咯，噗——唧唧……”的鱼音一起播放出去。金智辉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对汉森说：“你知道吗？现在播出的信号里，只有一组是有规律的，我考虑把它作为‘通信开始的信号，你看好吗？”

汉森说：“你自己决定吧！”

于是，在整整6个小时里，水下扩音器不断播出大量鱼音。克利特岛水产研究所里用水下监听器把所有的鱼音都录了下来。电影摄制组在拍摄研究所长哈姆博士讲解各种鱼音的知识时，把鱼音也录进了影片。

半年以后，《地中海的鱼类》这部科教片开始在北京公映，看的人不少，许多中小学校纷纷组织学生观看，金智明也是这些学生观众中的一个。当金智明听到影片里放出的鱼音时，很自然地想起了哥哥，他已失踪八个月了，现在不知在什么地方。

当他聽到一组熟悉而又特殊的鱼音时，金智明突然一震，不错，是在叫“金智明！金智明”，这是哥哥之前在研究所给他试听过的！

等不及电影演完，金智明马上赶到老魏家里：“魏哥，求你啦！快去看看那部电影，把它的音录下来。”

老魏听了影片里的鱼音，脸色都变了：“不错，电影里的鱼音确实是在召唤‘金智明‘金智明，后面还有‘S O S‘水下圆顶屋‘间谍……”他们立即去公安局报案。

警方立刻联系了国际刑警组织，双方立即制订对策，首先把克利特岛水产研究所秘密地包围起来，并且派潜艇驶到这一地区的海底，派出10名经验丰富的蛙人去搜查。

在克利特岛水产研究所里，哈姆博士正在得意地和圆顶屋里的部下通话，他们觉得金智辉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命令汉森把金智辉立刻解决掉。正在这时，所长室的门“砰”的一声被推开了。

“你们是谁？”哈姆博士惊慌失措。

“我们是国际刑警组织，奉命前来搜查！”

哈姆故作镇静：“哼，我可是无罪的，你们搜吧！”然而，他怎么也不会想到，他的罪恶早已暴露在他精心策划的电影中，无法抵赖。

与此同时，汉森接到哈姆下达的命令以后，虽然感到大吃一惊，因为几个月一起共事，渐渐对这个中国人有了好感。但间谍组织内部纪律比铁还硬，要是他不执行命令把金智辉杀死，自己就会被杀掉。于是他欺骗金智辉说：“智辉先生，博士要我们回陆地去一趟。萨姆，你也一起去，这是X的命令。”

金智辉意识到这是不祥的预兆，因为现在用不到他了，特别是“X的命令”这个“X”他头一回听说。

他们三人背上氧气瓶，带上呼吸器，走出圆顶屋。刚走不远，从海草和岩石背后突然窜出10名国际刑警组织的蛙人，向他们猛扑过去。

汉森和萨姆抽出匕首，同蛙人进行搏斗。一个蛙人手持一块黑板一样的东西对着金智辉，上面写着：“你是金智辉吗？”金智辉立刻点了点头。

一场海底战斗结束了，汉森和萨姆被逮捕了。金智辉乘上国际刑警的潜艇，回到了他日夜思念的浦滨水产研究所。他见到老魏后绝望地说：“我要全面停止鱼音研究工作！这个研究不仅没有对开发海洋起到积极的作用，反而被坏人用来做水下通信。”

金智明在旁边嚷了起来：“哥哥，你可不能泄气。这次你被救出来，就是靠着这个鱼音传出来的信号哇！而且你不是说过，鱼音将来在建设海洋牧场时大有用武之地吗？”说得大家都跟着鼓起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