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孩子或许都有一段养育动物的经历,每个孩子可能都在植物的世界里投下童年的背影。本刊从2023年第1期起,邀请岭南本土儿童文学作家何腾江老师一起开设《探索·鸟趣》专栏,陆续推出12期以观鸟为主题的散文。
《探索·鸟趣》专栏选择的野鸟均为岭南地区常见鸟类。作者用深情的笔触,给小读者书写了一本岭南版的“观鸟笔记”,让小读者在字里行间看见野鸟在岭南的天空翻飞。作者还寄语小读者,希望从观鸟入门,继而观察自然万物,一起了解大地上的事情,共同诵读大自然的赞歌。
“聪明的鸫鸟在那儿唱,把每支歌都唱两遍,
为了免得你猜想:它不可能重新捕捉
第一遍即兴唱出的美妙欢乐!”
1845年4月,英国诗人罗伯特·勃朗宁在《海外乡思》一诗里,写到了鸫鸟。根据译文显示,他写的是欧歌鸫。
鸫科的鸟是中小型鸣禽,善于在地面跳躍、行走。当然,歌唱是它们明显的特征之一。它们广布全球,达170多种。
我所在的城市,时常见到的,是乌鸫。它披着一身黑色的体羽漫步在草地上,哪怕是下雨了,依然优哉游哉的样子。
“哇,乌鸦!”总有人将乌鸫当成乌鸦,谁叫它们都是碳一般的黑呢。
乌鸫雄雌都是通体黑色,能够让它们从黑色系里脱颖而出的,是金色的眼圈,以及黄色的喙。
乌鸫漫步的样子,像极了心事重重的我。有一段时间,我总会莫名其妙地陷入无边的迷茫中。于是,到紫马岭公园里闲逛,去遇见一只又一只这样的那样的鸟,成为我驱赶忧伤的方法。
乌鸫只是乌鸫,它的忧伤来得快,去得也快吧。你看,它从草地上一跃上枝条,就开始扯开喉咙歌唱了。
此时,茂密的枝叶里传来鸟儿翅膀拍打枝叶的沙沙声,原来是另一只乌鸫赶过来了,它们要合唱呢。
两只乌鸫站在斜出来的枝条上,无所顾忌地唱着歌。在冬日暖阳下,像一条音乐的河流,潺潺流淌,快乐无边。
立定,我就这么站着听乌鸫歌唱。它们用歌喉一遍又一遍地展示着并不算悦耳的“咕噜声”。可这有什么关系呢?只要快乐,就应该歌唱。纵然不够生动,却能愉悦自己,不是挺好吗?
情不自禁地,我也和了几声。乌鸫有点愕然,停顿了一下,显然是发现了我,似乎有点不好意思。其中一只率先动身飞走了,另一只赶紧追了过去。它们还在空中打闹了一下,然后迅捷地俯冲着,钻进了茂密的灌木丛。
要是认真地观察,其实乌鸫的颏、喉和上胸的位置均有一条条的纵纹,而幼鸟的头顶一开始是褐色的,后来才慢慢变成黑色,而喉部、胸部呈污白色,胸前更是有细碎的黑斑。
才走出几步,我便发现斜坡的草地上,又有一只乌鸫在漫步,一副优雅的样子。其实,乌鸫就连啄食虫子的样子,也是彬彬有礼的。
也许,乌鸫在草地漫步的时候,压根就不是漫步,而是在寻找食物。只见它走走停停,停下来的时候,也是笔直地站着。之后便低下头,用喙啄向草地。
我并不想打扰它,与它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它似乎提防着我,每挖一下,就抬起头来看我一眼。见我一直站着不动,它也放松了警惕,低头继续挖。它似乎越挖越兴奋,不时发出鸣叫声。
此时的乌鸫早已将我抛到九霄云外了。没多久,乌鸫从小洞里揪出了一条肥硕的虫子。
果然,乌鸫的鼻子灵着呢。
在公园,或者小区里,我总能看见乌鸫的身影。它也是城市里的常见鸟,与人极为亲近,仿如这里的“住客”。
更有意思的是,乌鸫的巢有时候就搭在城市景观树上,树下车来车往。说不定,乌鸫一边孵蛋一边“数”汽车呢。要是汽车在它领地内的红绿灯前停了下来,乌鸫也并不惧人。
也许,乌鸫比任何鸟类都清楚:绿灯一亮,这些车辆就会启动,缓缓驶离它的领地……因为,这里是属于它的,属于自然的。
自然课堂
乌鸫有“百舌鸟”的称号,不仅喜欢鸣唱,还喜欢模仿其他鸟的声音。更为神奇的是,乌鸫在不同的情境下,会发出不同的鸣叫声,有时像笛声,有时像箫声,而且不同的叫声,还代表不同的意思。
说乌鸫是全球性的鸟类,一点都不假。它还是瑞典的国鸟,被印在邮票上,到处发行。同时,美国总统托马斯·杰斐逊就是一个乌鸫爱好者,他曾经养过一只名叫迪克的鸫鸟。
还有,在西方,乌鸫与云雀、夜莺并列为三大文学鸟类,时常出现在文学作品里。而在中国,唐代诗人王维早就写过一首名为《听百舌鸟》的诗:
“入春解作千般语,拂曙能先百鸟啼。
万户千门应觉晓,建章何必听鸣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