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 情

文／江苏省淮安外国语学校 吴佳萱

杨树林，平窄道，是入乡的标志性风景。

树叶从树顶缓缓飘落，好似一位报信的使者，欢呼——老家到了！

当车子颠簸加剧，便是真正入村了。

一进门，外婆就迎出来，笑着冲我们打招呼，手在围裙上抹一抹，转身又忙去了。突然，她像是想起了什么：“待几天啊？”“赶上长假，多待几天！”外婆听了，笑得更欢了。

天将黑，外公才回来。毕竟是秋天了，短袖显得单薄，风一吹，汗贴在身上，他连打了几个喷嚏，却也不肯换。

我在厨房里看做饭。小时候，是扒着灶的，如今，我早已比外婆高了许多。看着火星子在炉中乱蹦，我手痒得很，四处找着稻草，往火里扔，烫了手，也全然不顾。然后，我就拿着根有穗的去逗鸡，看着鸡们气愤地刨地，不由得笑出声来。

秋天的云很懒，任由风把它吹乱，也不肯翻个面。

正值农忙，稻子挂穗，人们隐没在稻田中，忙碌着。抬起头，谁的脸上都是笑着的。

临行前，后备厢被塞满了。外婆仔细清点着：“张家的柿子，李家的石榴，咱家的大米、油……”“妈，我们又不是搬家！”母亲在旁嘀咕道。外婆却沉浸于自己的世界，连邻家出生的狗崽都快算上了。车门关上的瞬间，外婆还用她那半土不土的声调告别，连她自己也笑了。

后视镜里，老人的身影一缩再缩，老家飞快地往后跑。老家与城市之间，能有多远呢？一片杨树林，一片田。回家探望的时间又有多少呢？一年，两年……久到树足以遮住所有人家，久到屋外已经爬上藤萝。它们代替老人守望城市。

可是，每当你回头，树总是挺立在那儿，表示着欢迎与期盼。它们，将厚重的乡情稳稳托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