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谋一域”到“谋全局”：习近平总书记关于侨务工作重要论述在地方的孕育和实践

卢建华 颜晓峰

摘  要：习近平总书记关于侨务工作的重要论述是在领导和从事地方侨务工作的实践中孕育和不断发展的，经历了从“谋一域”到“谋全局”的发展过程。习近平总书记关于侨务工作重要论述的核心要义和主要内容，都能从其在地方领导和从事侨务工作的思考和实践探索中找到源头。该重要论述明确并高度肯定了海外侨胞的地位作用，这主要源于习近平在地方工作时对华侨华人历史传统和所作贡献的深刻认识。该重要论述明确了凝聚侨心侨力同圆共享中国梦的新时代侨务工作主题，这主要源于习近平在地方工作时对华侨华人企盼祖国强大和希望能为民族复兴伟业奉献力量的深切感悟。该重要论述明确了“根”“魂”“梦”的新时代侨务工作主线，这主要源于习近平在地方工作时对民族文化凝心聚力作用的深刻理解和对华侨华人情感认同、文化认同的深刻认识。该重要论述明确了“三有利”的新时代侨务工作原则，这主要源于习近平在地方工作时所提出的“三有利”侨务工作思路。该重要论述明确了“大侨务”的新时代侨务工作格局，这主要源于习近平在地方工作时所确立并着力倡导的“大侨务”观念。该重要论述明确了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新时代侨务工作重点，这主要源于习近平在地方工作时对华侨华人为当地经济社会发展所作贡献的高度肯定，对华侨华人融入并回馈住在国的积极倡导和对华侨华人为世界和平发展作贡献的殷切期待。该重要论述明确了“贴心人”“实干家”的侨务干部队伍建设要求，这主要源于习近平在领导和从事地方侨务工作时的身体力行和严格要求。

关键词：习近平；侨务工作；海外侨胞；华侨华人；“根”“魂”“梦”；福建；浙江

中图分类号：D613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2096-3378（2023）06-0067-14

党的十八大以来，习近平总书记站在坚持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和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高度，顺应时代潮流，把握世界发展大势，对做好新时代侨务工作作出了一系列深刻论述和重要指示，形成了以“七个明确”为核心内容的习近平总书记关于侨务工作的重要论述［1］。习近平总书记关于侨务工作的重要论述坚持马克思主义“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积极力量”这一统战思想原则，吸收了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中“民胞物与、四海一家”和“胸怀天下、协和万邦”的思想精华，继承了历代中央领导集体根据不断发展着的实际所形成的侨务工作理论，是基于对世情、国情和侨情的准确把握和在地方工作时的侨务工作实践所提出的新思想新观点新论断，是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时代化在侨务领域的最新理论成果，也是新时代我国侨务工作和海外统战工作创新发展的根本遵循和行动指南。

当前学术界对习近平总书记关于侨务工作重要论述的研究主要集中在以下几个方面。一是内容体系和原创性贡献研究。有学者研究认为，习近平总书记关于侨务工作的重要论述内容丰富、体系严密，涉及华侨华人资源的战略作用、侨务工作宗旨、侨务公共外交、侨务工作理论与方法等多个方面，并将其概括为“爱国贡献论”“侨务资源论”“‘根魂梦’论”“统一动力论”“友好桥梁论”“维护侨益论”等［2-5］。二是理论和实践来源研究。相关研究指出，该重要论述的理论和实践来源于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关于统战工作的思想和理论、中国共产党百年来侨务工作探索实践的经验总结，以及习近平总书记在中央和地方领导和从事侨务工作的实践经验、关于华侨华人历史传统的深刻理解和对中国与世界发展大势的深刻把握［6-7］。三是地位和作用研究。相关学者认为该重要论述既能为改革开放服务、促进国家统一、传播中华文化、提升国家软实力，又能助力共建“一带一路”，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具有极为重要的价值和意义［8-10］。四是习近平总书记在地方工作时的侨务论述和实践探索研究。部分学者对习近平总书记在福建率先提出的“大侨务”理念和“三有利”原则、在浙江提出的“以人为本、为僑服务”宗旨及他在地方的侨务实践探索进行了梳理和研究［11-14］。

既有文献多围绕该重要论述的生成逻辑、体系结构、核心内容、理论特征和地位作用进行宏观研究，而专门对习近平在地方工作时的涉侨文献和涉侨工作的研究不多、不够深入，对习近平在地方领导和从事侨务工作的探索实践与后来形成的习近平总书记关于侨务工作重要论述的关系研究更少。习近平总书记曾长期在福建、浙江、上海等新老侨乡工作，有领导侨务工作的丰富经验。他在地方工作时关于侨务工作进行的一系列具有前瞻性、开创性、战略性的重大理念创新和实践探索，对地方经济社会发展和我国改革开放事业作出了重要贡献。因此，全面回顾、系统梳理习近平总书记在地方工作期间关于侨务工作的重要理念、系列文献、重大实践，对我们在新的历史征程上更好地理解把握、自觉践行习近平总书记关于侨务工作的重要论述，做好新时代的侨务工作和海外统战工作，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

一、从“多次撰文称赞海外侨胞的重要贡献”到“明确并高度肯定海外侨胞的地位作用”

习近平总书记关于侨务工作的重要论述明确并高度肯定了海外侨胞的地位作用。这根源于习近平总书记对华侨华人历史和传统的深刻理解，体现了他在地方工作时对华侨华人在我国改革开放进程中所作贡献的深刻认识。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长期以来，一代又一代海外侨胞，秉承中华民族优秀传统，不忘祖国，不忘祖籍，不忘身上流淌的中华民族血液，热情支持中国革命、建设、改革事业，为中华民族发展壮大、促进祖国和平统一大业、增进中国人民同各国人民的友好合作作出了重要贡献。”［15］习近平总书记高度肯定并重视海外侨胞的地位和作用，在对外进行国事访问期间，总是抽出时间看望慰问当地的华侨华人，称赞他们为祖国发展和统一作出的贡献。习近平总书记“知侨”“懂侨”“亲侨”“爱侨”的工作作风与他长期的侨乡工作经历密切相关。

习近平总书记曾在全国第二大侨乡福建工作长达17年半，对海外侨胞生存与发展的历史、传承与坚守的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及其历史贡献等都有着深入的了解和认识。1991年，习近平在担任福州市委书记期间，出席了黄乃裳开垦“新福州”90周年纪念会暨学术研讨会。他在讲话中指出，“广大华侨、归侨和侨眷积极为祖国贡献聪明才智，或捐资捐物，兴办公益事业；或投资合作，促进经济繁荣；或穿针引线，致力于中外合作；或推动海峡两岸的接触和交往，起了积极作用”［16］，高度称赞改革开放以来海外侨胞所作的贡献。1999年，习近平在为《改革开放与福建华侨华人》一书所作的序中赞许广大海外侨胞“始终是我国对外开放、发展经贸合作和科技、文化交流中最积极、最热情的一部分……为我国经济以及公益事业的发展，倾注了大量的心血”［17］1。习近平任福州市委书记期间，经常不辞劳苦、亲自出马，带领有关部门和县区领导赴东南亚考察，广泛接触侨胞、台胞和外商，欢迎他们到福州投资建设。在他的不懈努力下，冠捷集团、三菱汽车等来自20多个国家和地区的知名企业在福州落户，为福州改革开放和经济发展起到了重大推动作用，大大改变了福州经济落后的状况［18］。2000年，时任福建省省长的习近平在接受媒体采访时指出：“我们的海外华侨爱国爱乡，凝聚力很强，寻根意识浓厚，不忘造福家乡，在不同历史时期都为福建的发展作出了重大贡献，成为推动福建经济社会发展的重要力量。”［19］2002年，习近平在为《浓浓赤子情》一书所作的序中再次指出，“海外侨胞历来是我国社会主义革命、建设的重要力量和优势，是中华民族的共同财富和资源”，并称赞“他们捐赠社会公益事业，回馈社会；他们引资引智，造福桑梓；他们促进各国人民友好往来，为着祖国的繁荣富强，不遗余力”［20］。

作为改革开放以后迅速崛起的新侨乡，浙江的海外侨胞分布在世界120多个国家和地区。2002年，习近平调任浙江后，更加重视侨务工作，强调广大海外侨胞的重要地位和作用。2006年，习近平率团访美时参加纽约华人华侨社团举行的欢迎晚会。他表示：“长期以来，勤劳聪明的旅美浙江乡亲，继承和发扬中华民族的优秀传统，吃苦耐劳、顽强拼搏、敢为人先、团结互助，在经济、科技、文化、教育、政治等领域，事业有成，卓有建树，在维护华人华侨的正当权益、传播中华传统文化、反对‘台独’促进中国的和平统一、促进居住地的经济发展和社会进步、开展与家乡多种形式的合作与交流等方面，做了许多卓有成效的工作，作出了积极贡献，受到人们的尊重和赞誉。”［21］

习近平总书记在新老侨乡多年的工作经历，使得他能够耳闻目睹海外侨胞在中国革命、建设和改革中所作出的重要贡献，使得他能够亲身感受华侨华人与祖（籍）国和家乡的血肉联系。在深入了解海外侨胞生存發展的历史现状、深刻认识海外侨胞衷心希望祖国强盛和民族兴旺的基础上，习近平对如何把海外侨胞爱国爱乡的情结、实现自身事业更大发展的愿望和中国推进现代化建设事业的迫切需要三者有机结合进行了全面、系统和深入的思考。党的十八大以来，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中华民族伟大复兴迎来了光明前景。随着中国日益走近世界舞台中央，中国和世界的关系正在发生历史性变化，中国需要更好地了解世界，世界也需要更好地了解中国。习近平总书记统筹国内国际两个大局，就新时代侨务工作作出了一系列重要论述，明确并高度肯定了海外侨胞的地位作用，强调要积极引导海外侨胞致力于祖国现代化建设，维护和促进中国统一，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致力于增进中国人民与世界人民的友好合作交流，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换言之，无论是在地方工作期间称赞并重视海外侨胞为中国革命、建设和改革事业作出的重要贡献，还是在进入新时代后希望海外侨胞积极推动中外文明交流互鉴、增进中外民众相互了解和理解、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方面发挥独特作用和力量，习近平总书记对广大海外侨胞重要地位和作用的认识是一脉相承的。

二、从“实现中华民族伟大的复兴一直是海外侨胞强大的精神支柱”到“凝聚侨心侨力同圆共享中国梦的新时代侨务工作主题”

习近平总书记关于侨务工作的重要论述明确了凝聚侨心侨力同圆共享中国梦的新时代侨务工作主题。这主要源于他在地方工作时对华侨华人企盼祖国强大和希望能为民族复兴伟业奉献力量的深切感悟。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中国梦是国家梦、民族梦，也是每个中华儿女的梦……只要海内外中华儿女紧密团结起来，有力出力，有智出智，团结一心奋斗，就一定能够汇聚起实现梦想的强大力量。”［15］64近代以来，海外侨胞在异国他乡求生存、谋发展，备尝国家贫弱、民族落后所带来的艰辛与屈辱。惨痛的经历让他们深感自己的命运与祖国的命运紧密相连。自那时起，争取国家独立、实现民族复兴就成为海内外中华儿女共同的心愿。习近平总书记在地方工作期间十分重视侨务工作，结交了很多华侨朋友，对广大海外侨胞希望祖国繁荣富强、民族兴旺发达的爱国情结可谓知之甚深、铭感于心。

2002年，习近平在为《浓浓赤子情》一书所作的序中明确指出，尽管海外侨胞“本人或上几代人在境外居住，但寻根谒祖、乡土观念、民族意识在他们心灵中蕴蓄很深很深，振兴中华，实现中华民族伟大的复兴一直是海外侨胞强大的精神支柱”［20］。他还特别提到了一位福建安溪的老华侨在家乡捐资兴学的感人故事：这位老人回乡出资数千万兴办教育，而自己生活却十分俭朴，仍然用着几十年前的电风扇。习近平指出，海外侨胞捐物捐资的善举，有传统积德行善的心理作用，但从根本上来说“是近百年来中华民族落后挨打受尽屈辱，殷切希望中国早日强盛，发自内心的‘教育为本，科技为先，实业兴邦’的爱国情怀”所激发的。2020年10月，习近平总书记在汕头考察时指出：“华侨的一个重要特点就是爱国爱乡。他们在异乡历尽艰辛、艰苦创业，顽强地生存下来，站稳脚跟后，依然牵挂着自己的家乡和亲人，有一块钱寄一块钱，有十块钱寄十块钱。这就是中国人、中国文化、中国精神、中国心。”［22］

1999年至2001年，时任福建省委副书记的习近平连续3年担任集美大学校董会主席。在任期间，他不愿挂空名，尽职尽责、注重调研，先后7次到集美大学。习近平对陈嘉庚先生和嘉庚精神有很深的情怀，曾在一次访谈中深情指出，“陈嘉庚先生是倾其所有来办学，不仅培养了一批又一批的人才，而且影响了所有的海外赤子，我们福建省改革开放二十多年来，华侨、华人、海外乡亲捐资助学蔚成风气，都是受‘嘉庚精神’的影响”［23］。集美大学是根据陈嘉庚先生的遗愿组建的，特色之一是华侨办学和海外乡贤办学。因此，每次参加校董会，习近平总是主动与参会的海外校董沟通交流，以联络情感、加深友谊。2014年10月17日，在陈嘉庚先生诞辰140周年之际，习近平总书记在给厦门市集美校友总会的回信中指出：“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是海内外中华儿女的共同心愿，也是陈嘉庚先生等前辈先人的毕生追求。希望广大华侨华人弘扬‘嘉庚精神’，深怀爱国之情，坚守报国之志，同祖国人民一道不懈奋斗，共圆民族复兴之梦。”［24］

在地方工作期间，习近平经常带队出国考察，广泛接触海外侨胞，做好内引外联工作。对侨务工作的高度重视激发了海外侨胞回乡投资兴业的积极性，极大促进了所在地方经济社会的快速发展。2000年，时任福建省委副书记、福建省省长的习近平在接受采访时表示：“近观20年改革开放，福建人均国民生产总值之所以能跃居全国前列，实际利用外资能始终排名全国第三、四位，公益事业保持十分强劲发展势头，是与我省广大海外侨胞、港澳同胞对我省改革开放、经济繁荣、社会稳定作出的重大贡献分不开的。”［19］正是基于这种深刻认识，2017年初，习近平总书记对侨务工作作出重要指示，指出要以凝聚侨心侨力同圆共享中国梦为主题，最大限度把海外侨胞和归侨侨眷中蕴藏的巨大能量凝聚起来、发挥出来，为实现“两个一百年”奋斗目标、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不断作出新的更大的贡献［25］。在党的二十大报告中，习近平总书记再次强调，要加强和改进侨务工作，动员全体中华儿女围绕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中国梦一起来想、一起来干，形成共同致力民族复兴的强大力量［26］。这标志着新时代凝聚侨心侨力同圆共享中国梦的侨务工作主题得到进一步明确和发展。

三、从“作为中华民族一部分，总有丢不掉的‘中国情’、忘不了的‘中国缘’”到“明确‘根’‘魂’‘梦’的新时代侨务工作主线”

习近平总书记关于侨务工作的重要论述明确了“根”“魂”“梦”的新时代侨务工作主线。这主要源于他在地方工作时对民族文化凝心聚力作用的深刻理解和对华侨华人情感认同、文化认同的深刻认识。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团结统一的中华民族是海内外中华儿女共同的根，博大精深的中华文化是海内外中华儿女共同的魂，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是海内外中华儿女共同的梦。共同的根让我们情深意长，共同的魂让我们心心相印，共同的梦让我们同心同德，我们一定能够共同书写中华民族发展的时代新篇章。”［15］习近平总书记关于“根”“魂”“梦”的重要论述，明确了联系凝聚广大海外侨胞，尤其是新生代侨胞的情感之纽带、精神之依托、动力之源泉，是新时代开展侨务工作必须牢牢把握的主线。

1999年，习近平在为《改革开放与福建华侨华人》一书所作的序中明确指出：“海外华侨华人是中华民族的一部分。无论处于什么时代，全世界华侨华人命运始终与祖国的命运连在一起，始终与祖国同步发展，始终是祖国革命、建设的重要力量。凡有海水的地方就有华侨华人。但广大华侨华人无论身处何地，总丢不掉深深的中国情，忘不了生养自己的那片热土，即使几代人在海外，还是忘却不了他们黑头发黄皮肤的中国缘。”［17］海外侨胞长期在海外生活和工作，如何加强这份“中国情”、增进这种“中国缘”？如何增强他们对祖国的认同感、向心力和凝聚力？关于这一问题，习近平在福建工作时就已开始关注。他认为，“爱国并不是一种规范，而是一种感情……是几千年来中华优秀文化的积淀滋哺着全世界炎黄子孙‘血浓于水’的民族情结。”［20］1-2这种爱国之情植根于侨胞对祖国山河和历史文化的了解、熟知和由衷热爱。所以，习近平在福建工作期间不但时常主动出国联络海外华侨华人代表，还总是想方设法请广大海外侨胞回祖国看看家乡的发展变化。1992年，在马来西亚诗巫召开的第二届世界福州十邑同乡大会上，有一项议程是讨论下一次大会的举办地。当时，香港福州十邑同乡会想争取这个机会，但本身规模和实力有限。時任福州市委书记的习近平得知此事后，果断指示我方参会人员“把大会接回来，就由香港主办，福州来承办，请大家到福州来”。事成后，他亲自担任大会顾问，专门召开会议研究大会的筹备工作，主编《世界福州十邑乡人创业史》一书并为该书作序。1994年10月29日，规模空前的第三届世界福州十邑同乡大会在福州开幕，来自世界各地的福州乡亲、各社团负责人、代表共3 000多人参加大会。大会期间，习近平专门安排时间会见参会的各个代表团，并到代表们下榻的宾馆、酒店逐一看望拜访。大会结束后，他还组织福州各县区把参会侨胞代表们接回祖籍地，亲身感受家乡的发展变化，增进他们和祖国乡土的情感认同和文化认同，增强他们对祖国的向心力和凝聚力［27］。

2014年6月6日，习近平总书记在接见第七届世界华侨华人社团联谊大会代表时再次重申了“根”“魂”“梦”的新时代侨务工作主线，并进一步指出，“中华文明有着5 000多年的悠久历史，是中华民族自强不息、发展壮大的强大精神力量。我们的同胞无论生活在哪里，身上都有鲜明的中华文化烙印，中华文化是中华儿女共同的精神基因”［15］64。中华民族具有强大的凝聚力和向心力，生生不息几千年，全体中华儿女对中华文化高度认同。对中华文化的认同，是增进海外侨胞与祖国联系和感情、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的根本所在。新时代的侨务工作以“根”“魂”“梦”为主线，正是因为团结统一的民族意识和中华文化的精神烙印最能增强海内外全体中华儿女的凝聚力和向心力，进而汇聚起实现民族复兴的磅礴力量。习近平总书记对于新时代侨务工作主线的清晰认识，很大程度上得益于他在地方工作期间扎实的侨务工作经历，以及对不同世代华侨华人的深入了解和情感共鸣。

四、从“在‘三有利’前提下充分发挥‘侨’的优势”到“明确‘三有利’的新时代侨务工作原则”

习近平总书记关于侨务工作的重要论述明确了“三有利”的新时代侨务工作原则。这主要源于他在地方工作时所提出的“对投资者有利、对所在国有利、对中国有利”的“三有利”侨务工作思路。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广大海外侨胞有着赤忱的爱国情怀、雄厚的经济实力、丰富的智力资源、广泛的商业人脉，是实现中国梦的重要力量”，希望他们“运用自身优势和条件，积极为住在国同中国各领域的交流合作牵线搭桥，更好融入和回馈当地社会，为促进世界和平与发展不断作出新贡献”［15］64。一方面，广大海外侨胞雄厚的经济实力、广泛的商业人脉、丰富的智力资源将有利于我国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建设目标的顺利实现。另一方面，海外侨胞在为中国与住在国各领域合作牵线搭桥的同时，也将搭乘中国高速发展的“快车”“便车”，既能实现侨胞自身事业的新跨越，又能推动住在国经济社会的大发展。同时，海外侨胞既有国内外人际关系又有不同文化交流经验，是推动中外文明交流互鉴、促进中外民众相互理解的天然使者，有利于营造互利共赢的和平国际环境。党的十八大以来，习近平总书记关于侨务工作的重要论述始终贯彻了“对海外侨胞有利、对住在国有利、对中国有利”的“三有利”工作原则。

习近平在福建任职期间就对引进海外侨资助推地方经济发展有着深刻的认识，提出“鼓励海外乡亲回乡进行全方位的合作交流，通过引资兴业健全‘造血’功能，增强发展后劲”的政策主张。改革开放初期，大批海外侨胞回国投资兴业，带来了急缺的资金、技术和先进的管理经验，促进了我国经济社会的快速发展和人民生活水平的不断提高。于是，全国掀起了“以侨引侨、以侨引台、以侨引外”的招商引资热潮。一些地方为了争取侨资，甚至不顾地方实际，只讲竞争、不讲合作，将本地侨胞视为私有资源，尽可能避免本地侨胞与其他地方接触。而习近平却在这股争抢侨资的热潮中较早清醒意识到，互利才是现代市场经济社会的普遍准则。早在1995年，他就撰文指出，海外侨胞回国投资“既有对故土的眷恋、回报之情”，更有“在家乡兴业发家的商业动机”，“投资者往往更重视市场、资源以及投资地环境优劣的选择，而不是主要以祖居地为选择标准”。因此，在制订利用侨资政策时，“要遵循价值规律、经济规律，不能急功近利”，要“开明守信，让投资者有利可图”，要“本着‘先予后取’‘从长计议’的原则，制订完善一套吸引外资、侨资的开明政策，努力营造一种符合国际惯例的投资环境”。所以，他认为新时期侨务工作要“努力跳出以往侧重迎来送往，联络感情，接受捐赠等常规做法的局限，立足于互惠互利，着眼于长远发展。这既符合广大侨胞的利益，也是我们扩大开放、发展经济的现实要求”［28］。基于此，习近平提出了“对投资者有利、对所在国有利、对中国有利”的“三有利”侨务工作思路，强调新时期侨务工作要更加注重从海外侨胞自身的经济利益考虑，做到互利共赢、互惠合作、成果共享。

习近平在福建工作时期，正值中国改革开放整体推进和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初步建立阶段。这一时期的侨务工作侧重于强调海外侨胞回国投资兴业对中国经济发展的重要意义。习近平在当时就敏锐地注意到海外侨胞自身经济利益的问题，并将之与凝聚侨心、可持续利用侨资统一起来，高瞻远瞩地提出了“对投资者有利、对所在国有利、对中国有利”的“三有利”侨务工作思路。进入新时代，我国所面临的国际环境和所处的发展阶段已发生巨大变化，中国与世界的联系愈加紧密，解决中国的问题越来越离不开世界的大格局，应对当今世界面临的难题也越来越离不开中国的参与。新时代的侨务工作已由“立足国内”向“兼顾国内国际两个大局”转变。党的十八大以来，习近平总书记关于侨务工作的重要论述在继承的基础上又有很大的创新和发展，在指出海外侨胞是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重要力量的同时，更多论述海外侨胞在讲述中国故事、传播中国声音、弘扬中华文化、促进文明交流互鉴、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等方面的重要地位和作用，国际这个大局的分量明显提升。习近平总书记每次出访与海外侨胞谈话时，总是谈三点希望：一是希望他们积极主动融入当地主流社会；二是希望他们抓住中国发展机遇，实现自身事业的跨越；三是希望他们主动宣介中华文化，增进两国人民之间的了解和友谊，为两国的友好合作牵线搭桥。由此可见，习近平总书记关于侨务工作的重要论述始终坚持“对海外侨胞有利、对住在国有利、对中国有利”的原则，而“三有利”的侨务工作原则可以从他此前在地方工作期间的思考和实践中找到源头。

五、从“‘大侨务’观念的确立”到“明确‘大侨务’的新时代侨务工作格局”

习近平总书记关于侨务工作的重要论述明确了“大侨务”的新时代侨务工作格局。这主要源于他在地方工作时所确立并着力倡导的“大侨务”观念。

党的十八大以来，习近平总书记关于侨务工作的重要论述和改革实践，始终将侨务工作放在党和国家战略全局中來谋划，形成了“大侨务”的新时代侨务工作格局，并对侨务工作的体制格局进行了深刻变革。2016年，根据习近平总书记对新时代侨务工作作出的重要批示和对新形势下侨联改革作出的部署，党中央批准并印发了《中国侨联改革方案》，提升了侨联服务大局、服务侨界和群众的能力和水平。2017年，习近平总书记作出重要指示，强调新时代侨务工作要“坚持胸怀全局、坚持为侨服务、坚持改革创新”。2018年，党的十九届三中全会通过了《深化党和国家机构改革方案》，决定将国务院侨务办公室并入中央统战部，由中央统战部统一领导海外统战工作，管理侨务行政事务。2021年，中共中央印发修订后的《中国共产党统一战线工作条例》，再次明确由统战部统一领导和管理海外统战和侨务工作，强调要构建党委统一领导、统战部门牵头协调、有关方面各负其责的大统战工作格局。习近平总书记的“大侨务”观孕育于他在新老侨乡工作时的观察和思考，根植于他在地方领导侨务工作时的探索和实践，有着深厚的理论基础和实践基础。

习近平在长期的侨务工作实践中，非常注意研究、总结和创新侨务工作方法与策略，积累了丰富的侨务工作经验，升华形成了一系列具有全局性、战略性和前瞻性的侨务工作理念。1995年，时任福州市委书记的习近平在系统总结10年来侨乡工作经验的基础上，撰写了《“大侨务”观念的确立》一文，指出“新时期的侨务工作要打破地域的界限，跳出侨务部门的范围，使之成为党和各级政府的大事，成为全社会共同关心、参与的大事”，正式提出并倡导新时期侨务工作要坚持“大侨务”工作观念。具体来说，“大侨务”观念的主要内容如下。

第一，工作力量。习近平认为，新时期的侨务工作应破除过去偏重于让侨务部门或统战部门“单打独斗”的部门思维，应发动全社会力量共同参与；要强化党的统一领导，这就要求地方一级党委、政府，不仅要重视、支持侨务工作，必要时领导还要亲自做有代表性的侨商、侨裔的工作。在具体侨务工作实践中，习近平领导福州市建立了市级领导同海外200家大华侨、大客户的联系制度，福州所辖的县（市）区党政领导也都建立了海外乡亲联系制度。

第二，工作内容。习近平指出，新时期的侨务工作要从服务经济建设的大局出发，充分发挥“侨”的优势，深层次、宽领域、全方位地开展经济、科技、文化等方面的交流与合作，不能再局限于走亲串友式的迎来送往、联络感情、坐等捐赠，而要围绕着经济建设这个大局，通过引资兴业健全“造血”功能。在具体侨务工作实践中，习近平在福建工作期间多次率团出访国外，主动开展经贸活动和科技、文化交流，介绍改革开放政策，向海外华侨华人传递乡情与友谊，坚定了他们回祖国投资兴业的决心与信心。

第三，工作对象。习近平认为，新时期的侨务工作要从主要做老一代华侨的工作，转向同时重视新一代侨裔和华侨新移民的工作，尽快弥合部分年轻华侨对故土亲谊感情上的断层。他还特别提醒，“现在海峡对岸也在争取侨心，从维护国家和平统一的大局出发我们切不可把争取二、三代华侨这块阵地让出去”，体现出其非凡的战略观和大局观。在具体侨务工作实践中，习近平通过老一代华侨牵线搭桥，结交了不少新朋友。在福州的不少侨资企业就是由老一代华侨投资兴办，然后逐步过渡到由新一代华侨经营管理的。

第四，工作范围。习近平从地方侨务工作实际出发，强调新时期的侨务工作不能仅囿于在本乡本土华侨中交朋友，要放开眼界，主动把侨务工作扩大到本乡本土以外的华侨华人群体中去。在具体侨务工作实践中，习近平非常注重广泛联络交友，使得很多非福州籍的海外华侨华人纷纷在福州投资兴业。

第五，工作方式。习近平认为，侨务工作的基础在国内，而侨务工作的主体却在海外。所以，新时期侨务工作应把重点从国内转向国内国外兼顾，既要做好国内归侨、侨眷、侨属的服务工作，又要做好海外华侨华人，尤其是在海外政治界、经济界中较有影响的华侨华人的服务工作。在具体侨务工作实践中，习近平既建立了市（县、区）各级领导与重点侨商挂钩联系制度的长效机制，还制定了有目的、有计划的年度出访计划，直接上门做联谊工作。习近平最后总结认为，“从‘小侨务’到‘大侨务’体现了新时期侨务工作的重大发展和必然”［28］。

2000年，已升任福建省省长的习近平在接受采访时再次强调，新时期的侨务工作要有“大侨务”观念，要胸有全国大局，要在推进传统侨务工作的同时，积极拓展侨务工作的视野和领域［19］。2005年，任浙江省委书记的习近平深入研究了浙江侨情和侨务工作实际，提出了“正确认识和妥善处理涉侨工作方面的五个关系，即侨务工作为浙江发展大局服务与为侨服务的关系；国内侨务工作与国外侨务工作的关系；立足浙江籍侨胞与面向全世界华侨华人的关系；侨务工作的原则性与灵活性的关系；调动涉侨部门积极性与发挥侨务部门职能作用的关系”［29］，进一步深化和完善了“大侨务”观念。党的十八大以来，习近平总书记基于国际与国内、历史与现实的广阔视野，紧扣时代发展脉搏，坚持将侨务工作放在党和国家战略全局中来谋划，最终形成了“大侨务”的新时代工作格局。

六、从“为世界和平和发展作出贡献”到“明确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新时代侨务工作重点”

习近平总书记关于侨务工作的重要论述明确了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新时代侨务工作重点。这主要源于他在地方工作时对华侨华人为当地经济社会发展所作贡献的高度肯定，对华侨华人融入并回馈住在国的积极倡导和对华侨华人为世界和平发展作贡献的殷切期待。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实现中国梦，是海内外中华儿女的共同愿景，也将为世界各国人民带来更多利益和机遇。”［30］中国梦与世界各国人民追求幸福的梦想是相通的，国家好、民族好，大家才会好；世界好，中国才会好。因此，他希望广大海外侨胞充分发挥自身优势，加强内引外联、牵线搭桥，积极为住在国同中国各领域交流合作牵线搭桥，积极推动中外文明交流互鉴，当好促进中外友好交流的民间大使，促进中外民众相互了解和理解，为促进世界和平与发展不断作出新贡献。一段时期以来，我们较多强调海外侨胞对祖国和家乡的贡献，对推进我国改革开放进程和现代化建设的独特作用，而较少关注和宣传海外侨胞为住在国经济社会发展所作的贡献。这就难免给住在国政府和人民造成海外华侨华人“只知道落叶归根”“很难融入当地社会”“很难被当地社会同化”以及“华人的贡献主要在中国”等印象［31］。这种对海外侨胞的定位偏差和对海外侨胞作用的不全面宣传所形成的與论氛围，对海外侨胞在当地的生存和发展是不利的。习近平在地方工作时就特别关注海外侨胞自身安全和利益及其对所在国的贡献和作用，提出充分发挥“侨”的优势的一个重要前提就是要对海外侨胞有利、对侨胞所在国有利。可以说，习近平总书记关于侨务工作要立足互惠互利、着眼长远的战略眼光，与他后来提出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思想是一脉相承的。

在福建工作期间，习近平就多次撰文宣传和称赞海外侨胞对当地经济社会发展所作重要贡献。1991年，习近平在黄乃裳开垦“新福州”90周年纪念会暨学术研讨会上发表讲话，认为黄乃裳将侨居的诗巫从不毛之地变成繁荣市镇的不朽功绩，是华侨的楷模和骄傲，也是整个中华民族的骄傲［16］90。1995年，习近平在为《华侨历史论丛·第八辑》撰写的前言中指出：“广大海外华侨通过长期艰苦奋斗，惨淡经营，逐步发展，使华侨华人经济与当地国家的民族经济的关系，水乳交融，是当地民族经济发展的重要力量。”［32］海外华侨华人是中国的宝贵资源，更是其住在国的宝贵财富，他们对中国的贡献很大，但更主要、更直接的贡献是在住在国。习近平熟悉华侨发展史，深知海外侨胞对住在国经济社会发展的重要价值和意义，更明白对海外侨胞地位和作用片面化的宣传不利于其在当地的生存与发展。因此，每每谈及海外侨胞在中国革命、建设和改革进程中所发挥的重要作用时，他总会同时强调海外侨胞积极融入、回馈住在国的种种事实和重大贡献。不仅如此，习近平更进一步指出：“通过以侨为桥，国内企业到海外投资日益增多，这些双向的交流推动了国际间的经济合作和我国经济建设的发展。”［28］他已极具前瞻性地看到了海外侨胞所拥有的四通八达的商业网络、贸易网络和金融网络，将成为我国经济走向世界的重要桥梁和纽带；看到了海外侨胞对促进中国和住在国之间的友好交流合作、对推动中国融入世界经济发展大潮都具有非常重要而独特的作用。基于此，习近平才特别指出，海外侨胞在为中国现代化建设服务，为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同国际经济接轨铺路的同时，还为世界和平和发展作出了积极贡献。

党的十八大以来，习近平总书记在不同场合多次高度评价了海外华侨华人对住在国作出的突出贡献。2013年9月25日，在致第十二届世界华商大会的贺信中，习近平总书记指出：“长期以来，广大华侨华人秉承中华民族优秀传统，艰苦创业，拼搏进取，积极融入住在国社会，同当地人民和睦相处，在事业上取得长足发展，为各国经济发展和社会进步作出了积极贡献。”［30］2015年9月23日，习近平总书记在出席美国侨界欢迎招待会上深情回顾一百多年前旅美华工的牺牲和贡献。他指出：“150年前，数以万计的华工漂洋过海来到美国，参与建设这条横跨美国东西部的铁路。他们拿着简陋的工具，在崇山峻岭和绝壁深谷中逢山开路、遇水搭桥，以血肉之躯铺就了通往美国西部的战略大通道，创造了当时的工程奇迹，带动了美国西部大开发，成为旅美侨胞奋斗、进取、奉献精神的一座丰碑。”［33］海外侨胞是受世界政治、经济关系波动影响最直接、最敏感的群体，他们更能切身体会到人类是一个休戚与共的命运共同体。海外侨胞无论是过去、现在还是未来，都是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的忠实信仰者、积极践行者和有力推动者。2018年8月29日，受党中央和习近平总书记委托，赵乐际代表党中央在第十次全国归侨侨眷代表大会上致词。赵乐际在致词中说：“广大归侨侨眷和海外侨胞要牢记党和人民的嘱托，发扬光荣传统，勇担新时代使命，在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进程中发挥大作为、展现新风采。”［34］《中国共产党统一战线工作条例》对新时代侨务工作的主要任务提出了明确要求，强调要引导华侨、归侨、侨眷“致力于增进中国人民与世界人民的友好合作交流，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35］。这是党和国家文件中第一次正式将华侨和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联系起来，体现出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对新时代僑务工作的高度重视和殷切期望。从在地方工作时提出海外侨胞能够为世界和平和发展作出贡献，到新时代明确提出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侨务工作重点，习近平对海外侨胞重要贡献和侨务工作重要作用的认识不断深化、丰富和发展。

七、从“主动上门释疑解惑，以诚待人”到“明确‘贴心人’‘实干家’的侨务干部队伍建设要求”

习近平总书记关于侨务工作的重要论述明确了“贴心人”“实干家”的侨务干部队伍建设要求。这主要源于他在领导和从事地方侨务工作时的身体力行和严格要求。

党的十八大以来，习近平总书记多次对新时代侨务干部队伍建设提出要求，希望侨务战线的同志们坚持胸怀全局、坚持为侨服务、坚持改革创新，当好海外侨胞和归侨侨眷的贴心人，成为侨务工作的实干家。毛泽东同志说：“政治路线确定以后，干部就是决定因素。”［36］习近平总书记也曾多次强调：“光有思路和部署，没有优秀的人来干，那也难以成事。”［37］当好“贴心人”、成为“实干家”，就是新时代侨务工作好干部的具体化标准。习近平曾回顾说：“我到福建16年，工作中都有一个‘侨’字，也可以说从事了侨务工作16年。”［19］在地方领导侨务工作期间，习近平对侨务工作干部队伍建设进行了深入的思考和探索，并随着实践不断成熟、升华。新时代明确“贴心人”“实干家”的侨务干部队伍建设要求，可以从他的地方工作经历中找到源头。

习近平认为，海外侨胞长期生活工作在国外，对国家政策理解不深，因此很有必要主动上门释疑解惑，以诚待人，才能建立信任感。在福建工作期间，习近平就很善于同海外侨胞沟通交心，化消极因素为积极因素。2019年6月，福建省委原副书记袁启彤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谈到，“有一位拥有跨国集团的华侨，祖籍是福州的，他的家族情况比较复杂，父亲是地主分子，土改的时候曾错误地遭到批斗”，这位华侨对此耿耿于怀、心存芥蒂，根本不愿回国，更没有回国投资的打算。习近平听说之后，亲自前往这位华侨所在的国家做他的工作，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希望他回到家乡走走看看。经过他深入有效的思想工作，这位华侨转变了对中国、对共产党的看法，回到福州投资，为福州经济发展作出贡献，他自己的企业也受益良多［27］66。习近平能够设身处地从海外侨胞的角度考虑问题，切实帮助他们解决实际困难。缅甸华侨吴庆星回国投资创办的仰恩大学是全国第一所具有颁发国家本科学历证书和授予学士学位资格的民办大学。在大学兴办之初，吴先生与教育部门就一些事项总是协调不好，市里和省里多次派人协调，都谈不拢，局面一度搞得很僵。习近平听说之后，亲自带队到吴先生家拜访。他们谈话很投契。习近平要了纸和笔，问吴先生有什么问题和意见，吴先生说一条，他就记一条。一一记下之后，习近平一条一条跟他说，这个问题怎么解决，什么时候解决，需要配合做什么工作……，很短时间，就把所有问题交待得清清楚楚，双方都很高兴地把问题解决了［38］。

1997年，东南亚金融危机爆发，时任福建省委副书记的习近平密切关注这场风暴对海外华侨华人带来的冲击和影响，并采取有力帮扶措施解决侨资企业的暂时困难，帮他们渡过难关。这极大增强了海外侨胞回国投资的信心。对海外侨胞的真心关怀和贴心服务让习近平收获了很多侨界朋友。曾和他共事的同事回忆说：“他总是能用真诚、贴心的语言，赢得其他国家的朋友、港澳台地区的同胞们和各国侨胞的心。他亲切、亲和、拉家常一般朴实无华接地气的语言，总是让你觉得他是你的朋友，无形之中就被他折服了。”［39］习近平还很重视对海外侨情的掌握和分析，因为只有充分掌握了海外侨胞的真实情况和实际诉求，侨务工作才能有的放矢、事半功倍。他曾花很大精力建立了福州市三级侨情资料库以及“市级领导同海外200家大华侨、大客户的联系制度”［28］，对福州籍和在福州投资的海外华侨华人的具体情况了然于胸。在他的领导下，福建省侨办制定了各级政府领导对138家重点侨资企业的跟踪服务挂钩制度，完善了地方政府为侨资企业服务的7项工作制度等［40］。这种贴心的服务和实干的作风，感染了一大批海外华侨华人，他们纷纷赴闽投资兴业，极大地推动了福建的现代化建设进程。

侨务工作本质上是做人的工作，是以心換心、以情动情的工作，没有对侨胞的深厚感情，没有对工作的热忱付出，是交不到真友铁友，也是干不好侨务工作的。习近平总书记曾多次指出：“交朋友的面要广，朋友越多越好，特别是要交一些能说心里话的挚友诤友。想交到这样的朋友，不能做快餐，而是要做佛跳墙这样的功夫菜。”［41］习近平在地方工作期间，凡遇有海外乡亲来访、重要侨领回乡省亲或兴办项目都尽力安排时间亲自会见，凡因工作外访都将看望拜访海外侨胞作为一项重要工作来做，真正成为海外侨胞和归侨侨眷的贴心人。在浙江工作时，他每次出访都把自己的行程安排得满满的，抓住一切时机开展拜访、会见、座谈、邀请等涉侨联谊活动。比如2006年赴美访问，仅两天时间，他就密集出席了近20场公开活动，会见了美国31个华人华侨社团的200余位侨领。他还曾对同事说：“我们到国外去，那些接待过我们的华人华侨如果到浙江来，一定要跟我讲，哪怕我没时间请他们吃饭，也要在办公室见见他们。”［42］习近平这种重情重义、真性情的性格感染了很多海外侨胞，赢得了他们的认可与支持。习近平在地方领导侨务工作期间，对新时期的侨务工作进行了深入思考和探索，创设并完善了一系列行之有效的侨务工作制度，是当之无愧的实干家。习近平在地方工作期间，对海外侨胞一直满怀深情，对侨务事业始终满腔热忱，是值得侨务干部永远学习的鲜活范例和生动典范，为新时代侨务干部队伍建设指明了努力方向。

八、结语

习近平总书记关于侨务工作的重要论述是在领导和从事地方侨务工作的实践中孕育和不断发展的，经历了从“谋一域”到“谋全局”的发展过程。习近平总书记关于侨务工作重要论述的核心要义和主要内容，都能从他在地方领导和从事侨务工作的思考和实践探索中找到源头。从内容结构来看，习近平在地方工作期间关于侨务工作的思考和实践是习近平总书记关于侨务工作重要论述的重要组成部分；从生成逻辑来看，习近平在地方期间关于侨务工作的思考和实践是习近平总书记关于侨务工作重要论述孕育和发展的试验田；从发展必然性来看，习近平总书记关于侨务工作的重要论述是其在地方工作期间关于侨务工作的思考和实践在空间上的扩展和时间上的延续。习近平在地方工作时关于侨务工作的一系列重大创新理念、生动实践和重要讲话精神，对习近平总书记关于侨务工作重要论述的确立与发展奠定了重要基础。习近平总书记关于侨务工作的重要论述是在实践探索中孕育、形成并不断丰富发展的，是马克思主义统一战线理论和中国特色侨务实践相结合发展的最新理论成果，必将紧密团结海内外中华儿女，为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作出新的更大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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