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补偿心理,疫情解封一过,今年几乎都在不停的飞行中,这一个月更是旅行之月,去了美国东岸,又去了日本关西,借旅行之名也跳出局限了三年的框框,旅行中更多时间是在美术馆或博物馆里度过的。当然这也许是过了中年的焦虑,强烈地觉得自己所知不够而生命已进入倒数,在博物馆、美术馆的时光,是对平日在家中文字虚拟阅读的对照和所知的落实,去接触到真实的世界、真实的物件并閱读这些物件背后所含的意义。
久旱逢雨,近一个月美东与关西博物馆与美术馆的频繁出入,阅读过的艺术品多得数不清;无论是费城博物馆、大都会博物馆、正仓院,还是美秀博物馆等,都看得很过瘾!然而贪心不足的我发现,在这个月中,在上海,有一位也许大家较不关注、但是在我心中排名很前面的艺术家“Raoul Dufy 杜菲”的展正在“西岸美术馆”展出。杜菲是我阅读的艺术家里面,最能带给我愉悦正能量的一位创作者,然而在艺术买卖市场,他的价位总是居于不高不低的潜流中,也从来都成不了网红、明星去蹭热度的流量名单。也许因为他的作品多且市场的流动频繁,也从没有所谓过高的天价。但是我想,最重要的原因可能是,他的作品表象看起来简单易懂,没有留太多空间给艺评或名流们说道,在他较顺遂的人生里也没有太多传奇故事可供传播;因此,在许多艺术媒体的传播里,常常会被遗漏掉。
我认识他则是因为早年阅读台湾艺术家廖继春的创作描述里提到,杜菲对他有很大的启发,特别是廖先生待在法国那一段时间,因为仔细地观赏了杜菲的作品,而有了对他在创作上天翻地覆的改变。关于绘画,就是颜色与线条之总和;杜菲把这两个元素拆离再并构,这也造成后来廖继春依此线索的推进,而形成了抽象绘画。
姚谦音乐制作人游走于两岸音乐界
最让我喜欢杜菲作品的原因,可能是他的生活感与愉悦这两个气质吧。
然而最让我喜欢杜菲作品的原因,可能是他的生活感与愉悦这两个气质吧。他热爱生活、喜欢音乐、喜欢旅游、喜欢人群、喜欢科学、喜欢运动、喜欢朋友等等,都反映在他的画作中,处处可见。如果再去深究,发觉他许多线条如同文字书写,在斑斓鲜明的色块中穿梭;而线条所描述的常常都来自于文学阅读或乐谱符号,如此自在愉悦,身在其中。
在许多关于杜菲的传记文章中,可看到他之所以有这样独树一格的创作法,其实跟他年轻时的努力,广向前辈创作者讨教和思考,勇于蜕变有关。他应该是除了毕加索以外,最愿意尝试新方法去创作的艺术作者,也是最愿意开阔与世界建立关系之人。从印象派中的光影色块,到塞尚的构图哲学,或者接近于野兽画派的自由书写等,杜菲人生中丰富的创作也自在求变。同时他也不觉得艺术是高高在上的姿态,艺术也可以转成生活工具,其大半生也为商业美术设计服务。但是回归到创作上,还是可以看到其孜孜不倦和广大叙述探索。特别是来自巴黎当代博物馆的那件宽六十米、长十米高的《电气精灵》,让我看得赞叹不已,看他如何把电力发生从希腊哲人一路画到当时电气点燃世界的欢腾,从哲学家到科学家都在这巨大画幅之中。
多年来我依他创作论述陆陆续续收藏了几张不同时期与内容的作品,关于音乐、关于旅游、关于塞尚给他的启发而尝试转变的作品。这次“西岸”的展出也顺着这些脉络,其实还挺想看这个展览的,毕竟艺术是心灵的良药,而杜菲则是一位借艺术去看世界光亮面最高级的创作者,杜菲是描绘光亮处的人,特别在世界多灾多难的当下显得格外真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