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革开放初期谷牧聘请三名“洋顾问”

1978年五六月间，我国先后派出了四个以海外经济发展为主要考察对象的代表团。“走出去”的效果很明显——中共中央终于决定实行改革开放。“走出去”之外，作为我国改革开放的重要推动者和参与者的副总理谷牧，出人意料地聘请了3位国外专家担任顾问。

细致筛选出3名“洋顾问”

中国的开放究竟要走什么样的路？怎么走？改革开放之初，这些问题困扰着党和国家的领导人。谷牧认为，战后日本和西德快速发展，这个经验值得借鉴。这个观点在邓小平和其他一些老同志中形成一种共识。

不久，谷牧提出建议：可不可以找一些西方有关人员做中国政府的经济顾问？邓小平认为很好。于是，在确定派员考察日本的同时，在世界范围内寻找中国政府经济顾问的工作随即悄悄展开。

1979年，谷牧到日本进行日元贷款交涉之前，也从侧面对中国政府经济顾问的人选进行了考察和摸底。后来，经过细致考察、筛选，3个人进入中国国务院顾问的名单。这3人是西德的古托夫斯基、日本的大来佐武郎和向坂正男。这几人中，关于向坂正男的相关报道不多，他的主要贡献在能源政策等方面，大来佐武郎和古托夫斯基则深度参与了中国初期的经济体制改革。

“起了某种程度的启蒙作用”

大来佐武郎是战后日本经济发展方案的设计者和参与者。1979年春节，受谷牧之邀，大来佐武郎和向坂正男来到北京，为中共高层做了一次别开生面的讲座。大来一行向中方介绍了日本的经济发展，并对中国改革开放事业提出许多建议，包括中共建设资金的积累、国外资金和技术的利用、经济发展顺序等重大课题。讲座内容在中共高层引起了巨大反响。亲身组织和参与座谈的谷牧后来回忆说：“可以说，这是改革开放初始，外国高层人士给我国经济部门负责人开的第一堂经济课，对我国政府官员的思想解放起了某种程度的启蒙作用。”

在经济特区建设方面，大来的经验也发挥了不少作用。比如，他认为中央给予经济特区的主要不应该是物质上的支持，不是输血，而应该是政策上的支持，通过放开，让特区形成造血的机制。另外，他还谏言阻止了特区货币的出台，防止了混乱局面的发生。曾任深圳市委书记的李灏在回忆中也认为，深圳的发展在一定程度上也受益于大来佐武郎提出的建议。

大来还促成了一年一次的中日经济知识交流会，这是一个由官员（中国方面）、退出政府职位的专家和学者（日本方面）参加的中日双方高层非正式对话，主要就中国的改革开放、经济发展等重大问题进行政策性的深入探讨，对中国改革开放决策的影响深远。

“争论特區性质没有意义”

来自西德的顾问古托夫斯基是汉堡经济研究所所长。1979年6～7月，古托夫斯基应邀第一次访华。在考察活动后，他指出中国经济存在的一些问题，他认为，可以考虑引入一些市场经济的因素。

这次访问，他给人留下印象最为深刻的是题为《战后西德经济的恢复和发展》的讲演。

1982年，上海《文汇报》刊登《旧中国租界的由来》一文，映射建立经济特区，一时间风雨欲来。谷牧在1983年邀请了古托夫斯基到深圳特区参观。古托夫斯基认为：对一个外国投资者来说，他主要关心是否能够得到更多利润，不是投资对象实行什么样的经济制度，因此对特区的性质做更多概念上的争论是没有意义的。该意见被传递到了中央决策层，对于平息这次争论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大来佐武郎和古托夫斯基两位顾问此后长期关注中国的经济体制改革，并不断地献计献策。根据一位日本专家的回忆，大来佐武郎“在战后访中次数达100次”。

（摘自《经济学家茶座》 魏众/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