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大多男孩一样,少年保尔不算斯文,也不算叛逆,父亲早逝,母亲努力拉扯他和哥哥长大,保尔的报复行为又使他失去学业……打工的日子,保尔看到了底层人们的艰辛、贫穷。“革命”“红军”“布尔什维克”的字眼渐渐被保尔所知,朱赫来、冬妮娅相继走进保尔的生命。入党、参军,保尔的新生活就这样多姿多彩地开始。第一次死里逃生也没有使这个年轻人有任何怀疑。青年的他,朝气蓬勃、意气风发。
深秋时节,阴雨绵绵。筑路队每天从清早工作到深夜,四百人穿着淋湿又沾满泥浆的衣服在水泥地上睡觉,吃着有时供应不上的面包。保尔也在其中奋斗。靴子烂了,奥利克匪帮威胁着……即使被病魔袭击,保尔仍坚持工作,一面怠工斗争,一面带头劳动。保尔慢慢走向成熟。
我想起一个学生,男孩子,长着一张俊秀的面庞。他曾经和我说,如果将来江的对岸有一幢大楼是他设计的那该多么自豪啊。记得那是一个傍晚,放学后我送他去车站,步行穿过广州大桥的时候,他突然问我:“老师你的理想是什么?”我笑了笑然后问他:“你呢?”他若有所思地望着珠江对岸的万家灯火平静地说了开头那一句话。我突然为之一惊,似乎更喜欢这个有着稚气和忧郁面孔的孩子,虽然他有时候情绪化地对待课堂,有时候甚至并不能完成作业,更加谈不上自觉学习。
到了初三,他成了老师们眼中最头痛的学生,叛逆、固执、厌学。记得后来他告诉我,班里几乎所有的同学以及老师都用异样的眼神看他,他说他明白那种眼神,因为它一直伴随着他的成长。他还告诉我,他的父亲知道后,还是什么话都没有说,他说有时候真怀疑他是不是自己的父亲,就像怀疑10年前离开自己的那个女人是不是他的母亲,他不知道真正的父母又应该是什么样。那天晚上,我一直听他说着,并不时把纸巾递给他,我实在难以置信这个平时沉默寡言的孩子是如此地渴望表达并如此的感性。他说,他太渴望被关注了。他告诉我,母亲在他5岁的时候走了就再没有回来过,疼爱自己的外公外婆也相继去世,父亲整天忙于应酬或者工作,平时甚至连和他说句话的时间也没有,和继母的关系虽然没有糟糕透顶但也不咸不淡。
那天晚上,临走的时候,我送给他一本书——《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并在扉页上赠送他一句话“人生如斯,哭也好,笑也好,只是忘了赶路”。我想告诉他:“坚强吧,孩子。凤凰涅磐的过程本身就是痛苦的,这一切过去了,一只火红的凤凰重生了。”但这一切只是一个老师美好的愿景,他并没有因为我们的谈话或者这本经典著作,而立竿见影地变得积极上进,他依然少言寡语、我行我素。直到毕业前那天晚上,他过来还书,他告诉我,这本《钢铁是怎样炼成的》陪伴了他灰色的初中生活。他希望这本书,能够陪伴更多的少年。
若干年后,他生活在大洋的彼岸,有两个孩子。他的表情变得温和、沉稳,也多了笑容。更有意思的是,他的微信名改成了“来自中国的保尔”。
从前苏联的保尔,到中国的保尔,一个是小说中的经典人物形象,一个是现实生活中的人物,他们从一个男孩到一个男人,这其间都有太多太多蜕变。学会担责、学会为他人着想,不止是学习、工作。回望青春,让我们坚强的是伤害,使我们成熟的是失败,伤害让我们明白,失败使我们懂得。成长本就是一个孤立无援的过程,每个人都必须学会独当一面,终有一天,破茧成蝶,用梦想击退迷惘。
作者简介
袁合鹏
教育硕士(语文),中学语文高级教师,广州市番禺区香江育才实验学校副校长(教学),广州市青年作家协會会员,广州大学硕士研究生导师,华南师范大学和广州大学本科生导师,广东省彭建平名校长工作室成员,华师教育研究院特聘专家,广州市陈坪名教师工作室成员,番禺区新入职教师跟岗导师,番禺区名师大讲堂授课专家,番禺区特约教研员,越秀区中心组成员,广州市中心组成员。曾荣获番禺区优秀教师、广州市优秀教师、广州市优秀班主任、广州市中学语文骨干教师等荣誉称号,曾参与或主持省市级课题研究六项,发表教育教学论文、散文二十余篇。参与或主持编写语文教辅资料十余本,多次承担区、市的公开课以及专题发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