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发费用加计扣除对制造业企业价值的影响分析——基于A股制造业上市企业数据

高亚薇

河北经贸大学财政税务学院,河北 石家庄 050061

0 引言

自党的十八大以来,我国的制造企业在产业研究和能力方面取得了新的突破,为我国经济增长提供了有力支持,提升了国家的综合实力。然而,我国制造业在研发和创新能力方面还存在较多不足。为促进制造业的进一步发展,鼓励创新,国家出台了研发费用加计扣除政策,该政策可降低企业创新研发成本,提高企业研发投资比重。

现有文献主要研究了研发费用加计扣除政策对企业的作用机制。对宏观层面的研究发现,该政策对企业的创新[1]、财务绩效[2]、企业绩效[3]和企业价值[4-5]等产生了积极影响;对微观层面的研究发现,在创新激励方面,该政策通过降低企业税基、缓解财务困难以及传递积极信号等方式对商业创新产生积极影响[2],同时也提高了企业创新效率[6]和经济效益[3]。此外,调控市场、提升创新动机以及政府干预对企业创新意愿的影响也被研究和探讨[4]。然而,一些研究者指出了研发费用扣除政策可能带来的负面影响,例如研发运作和成果管理方面的问题,这些问题包括人为增加研发支出以实现收入管理等[7]。

1 研发费用加计扣除政策对企业价值的作用

1.1 直接作用

企业的价值是指市场和投资者对企业未来增长和盈利能力的预期所形成的财富的现值。当企业发现自身处于不利的经济环境时,有可能会放弃那些预期能够带来利润的投资机会。此外,企业对未来投资机会的保证程度也会对其价值产生影响[5]。企业利用自身现有资产创造附加价值,将产品包装成商品在市场流通获取利润,从而形成自身的价值。同样,政府颁布的研发费用加计扣除政策可使企业得到良好的政策福利和市场利好的鼓励,相关企业管理者和员工的工作热情提高,可以助力企业产生更多的利润。

1.2 间接作用

在进行研发创新时,企业所研发的新兴产品和技术可能会被同行竞争对手效仿和采用,从而降低企业的研发收益。因此,政府在这方面扮演着重要的调控角色,政府可以通过积极参与调控,纠正一些市场失灵问题。为了增加企业对研发和创新的投入,政府通过提供财政补贴和税收优惠来支持特定行业。同时,税收优惠可降低企业的研发和创新成本,从而提高企业的研发自主权[8]。根据曲晓辉 等[8]的实证模型分析,研发费用加计扣除的激励效果大于固定资产加速折旧和税收激励的效果。目前,制造业企业的研发费用加计扣除已经从原来的75%提升至100%[9],这一针对性更强的政策更有利于激励企业加大研发创新投入。

故本文提出以下假设:研发费用加计扣除可以通过增加企业创新的研发投入支出,间接增加制造企业的企业价值。

2 研究设计

2.1 样本选取及数据来源

本文对2000—2021年的A股制造业上市企业数据进行了总结,并采取了以下处理方法:排除了ST、*ST企业;删除了存在关键数据缺失的企业样本;为确保结果准确性,仅考虑持续运营且拥有研发支出的企业,因此排除了研发支出不超过0的企业。在本文的研究中,所有连续变量都经过了缩尾处理,使其在1%和99%的水平范围内,最终获得了19 112个观测值。本文的2000—2021年制造业数据中,企业创新数据来源于同花顺数据库,而其他数据来自国泰安数据。

2.2 变量定义

2.2.1 被解释变量

借鉴王玺 等[3]的研究,企业总利润与企业资产平均额之比是衡量企业价值的变量,反映资产利用效率。总资产净利润率(y)指标也是衡量企业利润的重要指标。

2.2.2 解释变量

目前,研究领域通常采用多种指标来评估研发投资,例如研发投资占营业收入的比例、研发投资占资产总额的比例等。鉴于营业收入可能受到季节性等因素的影响,并且缺乏具体的加计扣除数据,本文借鉴了其他学者的研究方法[10],采取了“研发与投入金额占资产总额的比例”作为衡量企业研发投入程度的指标[5]。

2.2.3 控制变量

企业的价值受到多个因素的同时影响,其中研发投入可以发挥积极的作用,促进企业的创新研发,从而扩大市场规模并获得更丰厚的利润。同时,企业规模的大小、企业的成长性、财务风险、资产总额、财务杠杆也会对企业的价值产生不同的影响。第一,企业规模不同,企业价值不同。实证研究证明,企业规模越大的企业,企业的价值积累越丰富。第二,企业成长性不同,企业价值不同。伴随企业的成长,营业收入的积累,企业价值也会逐渐丰富。第三,财务风险不同,企业价值不同。财务风险越大,企业价值影响越大。第四,总资产不同,企业价值不同。资产总额越多,企业价值所受到的积极效应越大。第五,财务杠杆不同,企业价值不同。财务杠杆系数越大,财务风险越大,给企业带来的风险就越大,对企业价值也会产生一定的影响。

借鉴学者的研究,本文以营业收入与总资产的比值作为衡量企业成长性的指标,以资产负债率表示衡量财务风险的指标[1]。考虑到总资产数额过大可能会影响实证模型结果分析,故取对数处理。本文选择以下5个控制变量:企业规模(z1)、企业成长性(z2)、财务风险(z3)、总资产(z4)、财务杠杆(z5)。变量具体内容如表1所示。

表1 变量选取及说明

2.3 模型设定

本文利用多元线性回归法研究研发费用加计扣除对企业价值的影响机制。分析制造业企业的数据采用的是面板数据,依据多元线性回归模型,故模型设定如下。

yit=α+βxit+γ1z1+γ2z2+γ3z3+γ4z4+γ5z5+εit

式中:yit为被解释变量;xit为解释变量;z1、z2、z3、z4、z5为控制变量;α为截距项;β、γ1、γ2、γ3、γ4、γ5为参数;εit为随机扰动项,i表示公司名称,t表示年份。

3 实证结果分析

3.1 描述性统计分析

为了直观地反映企业价值、研发费用情况,本文对样本公司各变量进行描述性统计,如表2所示。由表2可知,企业价值(y)平均值为0.056 7,最大值为0.206,最小值为0.001 07,由此得出各企业之间的企业价值存在较大差距,可充分检验政策有效性。从研发费用支出(x)角度来看,平均值为0.024,最大值为0.089 6,最小值为0.000 386,标准差为0.016 5,可以看出虽然离散程度不大,但研发投入支出额相差较大,且研发投入金额占营业收入比重较小。控制变量方面,企业规模(z1)标准差为1.152,可见企业规模相差较大,样本企业之间差异较为明显。资产负债率(z5)均值为0.368,说明企业负债占总资产比一般维持在均衡范围内,但也存在相当的高负债(最大值为0.789)。其他控制变量描述性统计结果表明样本存在一定差异,覆盖面较全。

3.2 相关性分析

根据上述所建立的计量模型,对该模型采取相关性实证分析,各变量间的相关系数如表3所示。由表3可知,研发投入(x)与企业成长性(z2)、企业规模(z1)、总资产(z4)、财务风险(z3)在1%的显著水平下存在相关关系。为了更详细地了解这些变量之间的关系并得出可靠的研究结论,需要进行多元回归分析来进一步研究。表3显示了各解释变量之间的相关系数,根据相关系数图可知最大相关系数为0.534,并且所有相关系数均不超过0.6。此外,结合各变量的方差膨胀因子(VIF)值(见表4),资产负债率(z3)的VIF为1.76,企业规模(z1)的VIF为1.43,企业成长性(z2)的VIF为1.25,研发投入(x)的VIF为1.12,财务杠杆(z5)的VIF为1.07。这些VIF值均远低于阈值10(见表4),表明研究变量之间不存在严重的多重共线性问题。

表3 各变量间的相关系数

表4 方差膨胀因子回归分析

综上所述,根据相关系数和方差膨胀因子的结果,可以认为研究变量之间不存在严重的多重共线性问题,并可进行进一步的回归分析(由于z4与其他值存在共线性,为不造成误差,以下回归分析忽略z4指标)。

3.3 回归分析与检验

为保证数据显著性,故剔除掉不显著数据指标企业规模(z1)。为解决扰动异方差问题,故引入年份虚拟变量,再次进行回归。根据回归结果可知(见表5),研发投入系数为0.25,可见研发投入会促进企业价值的提升。企业成长性系数为0.024 6,符合企业规模越大,企业越有可能有更多地启动资金投入研发的现实情况。

表5 回归分析结果的详细系数

由实证结果分析可得,P值均小于0.01,说明所有指标均在1%的水平下显著。回归分析结果显示研发投入与其他变量之间的回归系数均显著。即验证假设:研发费用加计扣除政策通过间接提高研发投入的方式促进企业价值的提升。

4 结束语

根据本文的实证结果分析,可得出以下结论:研发费用的加计扣除政策对提升企业的价值产生了正向的影响效应。基于以上实证结果分析,秉持促进制造业发展的目的,完善研发费用加计扣除政策需要进一步落实,良好的制度设计也是政策落实的重要方面。

4.1 深化研发费用加计扣除政策,设置多个层次的扣除比例

企业的研发动力通常情况下会受到研发成果的未知性和“免费搭车”现象的消极影响而有一定程度减弱,各个国家为鼓励企业研发投入都踊跃使用研发费用税收优惠政策来刺激投入。英国作为使用研发费用加计扣除政策最积极的国家,其根据规模大小制定了不同的研发费用加计扣除比例,最高可达225%;巴西以研发人员数量的年度增长率为衡量指标,如果研发人员数量年度增长率超过 5%,加计扣除比例从160%增至170%。

因此,可以借鉴以上国家的经验,根据企业的规模大小或者科研人数的数量等其他衡量指标划分为多档研发费用加计扣除比例,并且进一步扩大研发费用加计扣除比例,大力促进制造业企业的发展。

4.2 加大税收执法监管力度,促进加计扣除政策的贯彻落实

充分利用税收优惠政策是至关重要的。然而,当这一政策被部分试图利用法律漏洞的人滥用时,会导致国家税收资源的浪费,并在市场上形成不良氛围。因此,须采取措施确保该政策的有效实施和合理使用,加强税收执法监管力度,以实现预期的积极效应。

1)应对企业的研发项目进行全面审查。为确保企业能够准确享受税收优惠并提高研发投入的积极性,可以授权企业在研发之前进行项目鉴定。为此,可以在各地设立专业的研发项目鉴定服务平台,以保障企业的权益,从而有助于确保企业能够充分利用税收优惠政策,并提高其在研发领域的积极性。

2)当政府与企业之间出现争议时,企业应有权向上级税务机关提出复核申请,通过实地考察或其他方式进行复核。

3)进一步完善相关的纳税服务机制。我国可以借鉴英国的经验,在地方建立研发费用问题整合与解决指导组。该指导组主要负责通过劳务购买方式引进以各地区专业人士构成的服务团队,或者多方联合成立专业团队,在各地方设立咨询窗口,实地解决企业的问题,确保企业可以更好享受到政策。

4.3 重视企业内部研发人员人才引进,大力培养复合型人才

企业享受加计扣除政策的同时,研发人才的引进也应受到重视。加强人力资本建设,就应引进更多的高技术人才、优秀科研人员,建设一支高质量、高水平的科研团队,为促进制造业企业发展奠定人力资源方面的基础。

同时,还需要不断提升公司财务团队的专业素养,使他们能够熟悉会计、税务和科研领域的知识,从而能够准确核算科研资金,并有效整合研发费用加计扣除的税收优惠政策。通过增强财务人员的专业背景,企业可以更好地利用该政策,实现研发投入的最大回报。此外,对税务人员税务知识的定期评估,可提高税务人员的综合素养,以便更好地实施与研发支出相关的税收优惠。

公司还应不断优化其内部研发管理系统,以向市场提供有效供应。目前,市场的有效供应不足,中国企业的内部管理体系可以进一步完善。为避免企业研发项目在建立、收集和协调过程中出现混淆情况,公司应该建立一个有效的研发支出管理机制。该机制应覆盖所有类型的研发支出,并符合研发费用扣除政策的要求,使公司能够确保研发支出的有效收取,并有效地管理和监控研发项目的进展。通过建立这样的管理机制,公司可以更好地掌握研发支出情况,提高研发投入的效率和准确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