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晶晶,刘继萍,隋雨芳,朱佩茹
有效避孕知识的健康教育是影响女性人工流产率和重复流产率的主要因素。人工流产近年来呈现年轻化、未生育妇女比例高、频次高、间隔时间短等流行特征,反映出未婚女性避孕知识水平、采取有效避孕措施的态度和意识水平均亟待提高[1]。有学者在研究中提出应同时邀请男伴参与有效避孕方式的咨询活动[2-4],这主要是由于男伴关于有效避孕的态度及不配合规范避孕等原因是引起未婚女性意外妊娠、反复流产的主要原因之一[5-7]。既往研究中大多数研究者采用一对一口头教育,且一对一教育占据健康教育实施内容半数以上,相对比较占用时间和人力资源。互动式健康教育作为高效的自我传播模式已被应用于社区居民健康知识普及与健康知识提升研究中,包括对青少年时期女孩避孕知识的健康教育[8],均取得明显的效果。由此可推测,互动式健康教育可应用于未婚女性及其男伴避孕知识的健康宣教活动中,以避孕行为参与双方为单位进行宣教,有利于提升受教育者避孕知识水平,更好地保证避孕知识掌握度。因此,本研究将互动式健康教育应用于接受妇科门诊人工流产术的未婚女性及其男伴,取得了较好效果,现报道如下。
选取2022年2月—4月在郑州市某三级甲等医疗机构门诊接受人工流产术的未婚女性病人作为研究对象。纳入标准:1)在研究期间接受门诊人工流产术治疗,病史资料完整、信息详细,具有有效联系方式;2)能够全程配合健康教育实施,且积极配合复诊、电话随访服务;3)精神状况良好,具有沟通能力,能够阅读知情同意书及问卷内容。排除标准:1)手术预约成功后自行放弃;2)电话等联系方式失效;3)不能按期复诊。
通过对照干预性研究对选取的拟将接受妇科门诊人工流产术的未婚女性进行围术期配合、高效避孕方式及避孕方式选择等为主要内容的健康教育。所选取的研究对象在门诊预约人工流产术时均阅读“参与研究知情同意书”,按照个人意愿、确定男伴愿意同时全程参与的研究对象进入干预组;无法保证男伴同时参与,但愿意遵循流产后关爱(post abortion care,PAC)服务流程[9]积极配合者进入对照组。本研究实施方案获得郑州大学伦理审查委员会批准(ZZURIB2022-90)。
1.2.1 对照组
对照组采用流产后计划生育服务(post abortion family planning service,PAFPS)标准化流程[9]实施围术期健康教育(见图1),主要使用传统健康教育方法:1)语言教育(包括告知、交代、宣教等):2)文字教育(包括宣教手册、观看展板);3)电化教育(观看视频)。除了告知接受手术的女性群体完成健康教育内容外,鼓励男伴一同参与。
1.2.2 干预组
干预组健康教育活动依照PAFPS标准化流程,对健康教育的具体实施内容及方法进行了改进:1)男伴全程参与;2)健康教育方法主要以电化教育、网络教育形式为主,语言教育(讲座)形式为辅,旨在提升自我传播的最佳效果;3)干预组女性接受人工流产术的时间为每周三上午,以避免与对照组之间沾染。每次健康教育控制在6~8名女性及其男伴参与;4)所有签署“研究知情同意书”的未婚女性及其男伴在术前前往健康教育室进行充分的术前准备,在40 min内通过健康教育活动共同学习并了解人工流产术的危害(尤其是远期影响)及可能带来的并发症、常见有效避孕方法的作用原理及其优势、缺点,并共同协商确定将要选用的有效避孕方法;此外,根据健康教育讲座的引导进行充分术前准备;5)接受人工流产术的女性及男伴术后通过互联网+移动终端技术定期获得女性健康维护知识,也可在有必要时进行专家在线咨询。
团体互动式健康教育着重于引导参与者专注于自身健康主题,在获取相关健康知识后,通过个人思考的信息加工、与最亲密伙伴的商议进行有必要的现场咨询,最终确定适合自己的避孕方式,获得对生殖健康远期影响重要意义的深刻领会,在群体中获得有价值的想法与见解,最终与男伴共同做出正确的健康行为抉择。
1)人工流产的危害及并发症(知识);2)有效避孕方式的原理及利弊(知识);3)术前准备用物齐全(行为);4)术后随访的执行率(行为)。人工流产的危害及并发症、有效避孕方式的原理及利弊问卷中所提及的问题根据行业指南[9]设置,每份问卷包含10个问题,人工流产的危害及并发症(2个)、有效避孕方式的原理及利弊(8个),每题1分,全部答对为10分。问卷于术后留观、1个月复诊/随访、3个月复诊/随访时由未婚女性及其男伴各自填写。为了确保数据采集的真实性,鼓励干预组女性及其男伴于术后1个月、3个月复诊时在诊室现场填写手机问卷。对术前准备情况,缺少1个必备物品即视为“准备不充分”。
手术当日对研究对象术前准备情况进行评价。术后留观、术后1个月、术后3个月通过门诊复诊或电话随访后推送在线问卷方式,收集研究对象有效避孕健康教育知识水平和术后随访依从性数据。
两组研究对象基线资料比较见表1。两组研究对象的年龄、孕期、怀孕次数、流产史、既往避孕方式选择、受教育程度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具有可比性。
表2 两组未婚女性不同时间有效避孕知识得分比较 单位:分
表3 干预组未婚女性与男伴不同时间有效避孕知识得分比较 单位:分
表4 两组未婚女性人工流产术准备程度、术后随访行为落实情况比较 单位:例(%)
世界卫生组织(WHO)报告显示,年轻女性婚前性行为活跃,因其获得避孕知识的途径及正确使用有效避孕方法存在差异,使婚前年轻女性意外妊娠无法避免[10]。未婚女性在获取避孕药具方面存在障碍,影响因素包括限制性法律和政策、医疗保健人员的偏见和/或不愿意承认青少年的性健康需要、未婚女性自身因知识不足而无法获得避孕药具、交通和经济限制等。相当数量的未婚女性因性伴侣不固定,婚姻家庭关系尚未形成,自我保护意识薄弱,获取避孕知识的途径局限,未能分辨来自大众媒体传播途径中避孕知识信息的科学性、正确性,使得其错误的避孕观念深植于心,包括初次性生活不会怀孕、月经期前几天不会怀孕、体外射精不会怀孕、安全期避孕比较保险等[11]。本研究中,非首次接受人工流产术的未婚女性占20%左右,这也表明在既往接受PAC服务时没有能掌握充分的避孕知识、避孕方式不正确导致再次妊娠。因此,在初次药物流产或人工流产服务前的计划生育健康教育可能是该类人群首次获得科学、规范避孕知识的契机。对未婚女性进行有效避孕知识教育及人工流产术前、术后配合与注意事项的教育对不同教育背景的未婚女性群体均能产生效果。这也提示,在适当工作方法设计的前提下,对未婚女性群体实施PAFPS健康教育可能对减少意外妊娠产生积极影响,避免意外妊娠所致人工流产对女性群体健康产生深远影响。例如肖红英等[12]的研究提出整合资源,在院内设立专门的文化中心,便于推动人工流产高危群体学习PAFPS健康教育资源。张忠平等[13]的研究探索了与基层妇幼计划生育服务机构合作,整合了妇科与计划生育工作人员等人力资源进行避孕知识教育,并监控避孕措施落实情况,效果显著。
King′s达标理论[14]阐述了在一个社会系统(如卫生保健系统、家庭或居家环境)中多个群组中两个或以上个体之间的互动,强调了在特定学习环境中学习者与教育者之间、学习者之间交换信息、共享互助的过程。该理论充分激发了受教育对象充分参与健康教育活动,发挥主观能动性自我传播健康知识的能力。本研究中,干预组要求接受人工流产术的未婚女性及其男伴共同参与术前健康教育环节,女性及男伴共同学习人工流产术带来的危害、有效避孕方式及原理和利弊等知识,在此基础上共同决定术后拟采用的避孕方式,不仅促进了女性及男伴对有效避孕知识的理解,而且能明确双方接受的有效避孕方式,并在术后3个月内因双方仍持续强化相关知识学习,使得有效避孕知识水平能保持相对平稳,如表3所示,干预组未婚女性与男伴不同时间有效避孕知识得分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对照组男伴仅在“鼓励参与”前提下学习掌握人工流产术和有效避孕相关知识,大部分依靠接受人工流产术的未婚女性自主学习,使得未婚女性有效避孕知识的退化效果明显,如表2显示,术后留观、术后1个月、术后3个月对照组未婚女性有效避孕知识得分逐渐降低,差异有统计学意义。近年来越来越多的学者提出建议,提供PAFPS健康教育的机构应尽可能要求男性伴侣(尤其是低龄未婚女性的男性伴侣)同时参与避孕知识学习和计划生育咨询服务[4-6,15]。本研究中,男伴陪同接受人工流产手术的女性参与健康教育活动获取健康信息,并作为支持者角色参与有效避孕方式的决策过程,并不会感到尴尬。
“知信行”健康教育模式早已阐明,教育对象的知识水平受到知识权威性、对健康“威胁感知”程度的影响,这些影响因素也是建立健康信念、确立积极健康态度的关键[16]。在健康教育活动中,专业人员的职业态度、所提供健康信息的权威性使接受人工流产术的女性人群感到备受关注,这种建立起来的信任利于女性群体感到个人需求被关怀,达到了主动高效学习健康知识的效果[17]。在PAPFS健康教育中,提供对人工流产带来危害的知识教育,能够唤起接受人工流产女性对避孕必要性与重要性的认知,促进积极避孕态度的建立。此外,结合人工流产术后常见并发症识别及应对知识教育,能够进一步提高避孕行为的依从性[18]。本研究中,干预组未婚女性及其男伴参与互动式健康教育,使未婚女性及男伴充分了解了人工流产术的危害、接受手术的注意事项,显著提升了接受人工流产术女性的手术准备水平。在术后3个月内未婚女性及其男伴持续回顾关于流产危害、有效避孕的知识,使其在一定时期内对意外妊娠带来的后果、有效避孕行为仍处于高度重视状态,并能够积极落实前往就医机构进行复诊的健康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