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络直播对青年学生思想政治教育的影响及应对

2023-11-22 03:05田雪梅
教育评论 2023年9期
关键词:主播学生

●田雪梅

网络直播是一个集音频、视频、信息共享、互动环节于一体的多功能社交平台,涉及旅游、美食、游戏、新闻、教育等众多领域,是人们休闲娱乐、获取信息、表达诉求、情感慰藉的重要途径。中国互联网络信息中心(CNNIC)发布的第51次互联网统计数据显示,截至2022年12月,“我国网络直播用户规模达7.51亿,较2021年12月增长4728万,占网民整体70.3%”[1],其中青年学生群体占比已超过七成,且以“95后”“00后”居多。

网络直播以即时性、交互性、趣味性、丰富性等特征,在青年学生群体中广泛流行,但其直播内容时常掺杂着低俗、恶俗、庸俗、媚俗的不良成分。因此,厘清网络直播的主要特征及可能影响,弄懂弄通网络直播在青年学生群体中受欢迎的原因,利用网络直播的积极因素,有效遏制消极影响,构建网络直播+思政模式,这是当前高校思想政治教育面临的重要课题。

一、本质揭示:网络直播的主要特征及影响分析

网络直播作为一种新型传播媒介有自身特性,以信息传递的即时性、传递方式的交互性、传递内容的多样性深深吸引广大青年学生参与其中,并产生了一定的积极效应。但网络直播还存在商业性和低门槛等问题,直播内容也常常暴露出低俗、恶俗、庸俗、媚俗的“四俗”化倾向,将对青年学生的价值认知、判断和选择带来负面影响。

(一)网络直播的特征

网络直播在传播形式上以语音、视频、图像、弹幕为主,在传播内容上涉及学习、生活、娱乐等多领域,在传播主体上专业与业余人员兼具。具体来说,与传统媒介相比,网络直播呈现出如下几方面的特征。

其一,网络直播具有即时性,可以有效消除信息传播的时空阻隔。网络直播采取“所播即所见”的模式,云端同步抓取、存储、传递信息,省去了传统媒体跟踪采访、资料整理、后期制作等多重环节,只需接入网络、架起设备就可以随时随地向受众传输信息。这种方式很好地使传播者与受众在时间维度上统一,在空间维度上营造出身临其境般的体验感。如火神山、雷神山医院的数千万人云监工,孟晚舟回国直播点赞量超四亿人,网络直播将信息传播的损耗降到最低,更加提升了受众的参与度和信息的覆盖面。

其二,网络直播具有交互性,可以将对话方式由单向转为双向互动。网络直播打破了传统媒介“我讲你听”“我播你看”的单向信息传播方式,表现为双向互动的新型模式。就主播与观众的互动而言,观众可以通过弹幕打字、语音聊天、表情包、打赏等方式对主播发布的内容自由表达意见和看法。主播在此过程中也可以及时了解观众诉求,通过解答观众问题或者根据反馈调整直播内容予以回应。就观众与观众的互动而言,当主播发布核心话题后,观众或通过公屏弹幕与成员分享自己的观点,或通过粉丝群及时转发、评论,以“唤醒”还在“沉睡”中的群成员;或直接将兴趣、观点一致的成员私信加好友,形成一定的文化圈层。这种互动形式通过评论、分享等对信息的再加工,延长了信息在受众脑海中的停留时间,大大提升内容的传播广度和讨论深度。就主播与主播的互动而言,主播之间通过连麦的方式进行互动,或联合表演,或互动游戏,或就某一个观点展开争论,在一定程度上能提升视觉观感、激发创作灵感,促进内容常播常新。

其三,网络直播具有多样性,可以切实满足大学生多方面的需求。网络直播内容丰富多样,有如下四种类型。第一类为秀场直播,核心在于“秀”,是主播秀才艺、秀颜值、秀生活的重要场所。第二类为泛娱乐化直播,内容涵盖了美食、美妆、游戏、购物、旅行等众多领域。第三类为垂直领域直播,这类直播对专业水平要求较高,涉及教育、财经、新闻等领域。第四类为节目版权直播,即对电视节目、体育赛事、活动现场进行实时转播。在如此丰富的直播世界,用户可以根据自己的需求选择不同的直播,以满足自身休闲娱乐、求知求新、沟通互动的需求。

其四,网络直播具有商业性,或将助长物质崇拜和急功近利的风气。直播平台的诞生、建设和推广是商业资本助推的结果。为了急于将投资变现,大打“粉丝经济”,即紧抓“粉丝注意力”,故意迎合粉丝兴趣,不断生产和传播粉丝追求的内容,从而吸引粉丝打赏、送礼,这是网络直播的直接盈利模式。在这个过程中,主播往往会舍义取利,甚至冲破道德底线,仅为博眼球、赚流量生产低俗、恶俗、庸俗、媚俗的内容,构建起一种不健康的社会风气。当粉丝量足够大、粉丝黏性足够强时,便开始直播带货、承接广告。广大粉丝出于对主播的喜欢、信任和崇拜等情感,会产生不理性的消费行为,这是网络直播的间接盈利模式。这种消费已然不是为了获得商品表面意义上的使用价值,而是为了实现粉丝圈层的认同、炫富和攀比等欲望的满足。

其五,网络直播的低门槛,表现为初次进入无门槛、内容发布低门槛以及违规后再次进入矮门槛的特性。初次进入无门槛,指各直播平台缺乏对从业人员的详细审查、资格认定以及岗前培训,只需上传身份证信息,绑定银行卡便可开始直播。缺乏对从业人员年龄结构、知识背景、心理趋向、精神状态等全方位的评估,也未对如何成为一名专业、正能量的主播进行技能培训。这势必使得直播从业人员从专业到业余兼具,媒介素养参差不齐,在一定程度上致使草根文化盛行,主流文化声音被淹没其中。内容发布低门槛,即个别主播囿于低媒介素养和高利润回报的因素,常常行走于法律和道德的边缘,直播内容无不充斥着低俗、恶俗、庸俗、媚俗的成分。直播平台与主播同属于利益共同体,即便主播发布不良信息,平台也会予以宽容的处置。即便违规后受到惩罚,也只是象征性的封锁账号,只需换个ID重新注册,又可再次进入直播行业,违规后再次进入的矮门槛。

(二)网络直播的影响

在万物皆可播的时代,网络直播已不仅仅是休闲娱乐工具、信息传递工具,更是价值塑造和行为导向工具。这些“工具”将对青年学生思想政治教育产生积极与消极的双重效应。

1.网络直播的积极效应

网络直播基于信息传递的即时性、传递方式的交互性、传递内容的多样性等特征产生了一定的积极效应。

其一,丰富了思想政治教育资源。所谓思想政治教育资源指“在思想政治教育活动中,能够被教育者开发利用、有利于实现思想政治教育目的的各种要素的总和”[2]。胡洪彬将其分为三种类型,“即涵盖理论资源、历史资源和社会资源的根基性资源,涵盖权力资源、文化资源和物质资源的护航性资源,涵盖组织资源、制度资源和人才资源的保障性资源”[3]。网络直播以独特的优势丰富了思想政治教育资源,如中华优秀传统文化、革命文化与社会主义先进文化是思想政治教育的重要文化资源。网络直播作为新型传播工具,以视频、图片、语音等极具现场感和吸引力的形式对中华优秀传统文化、革命文化等进行传播,无形中丰富了优秀文化的表现形态,增强了优化文化的知晓度和认可度。网络直播时代从业人员从专业到业余,从个别到全民,越来越多的网红专家学者参与其中,他们善于利用聊天互动、情感沟通等技巧拉近与受众的距离。这无疑在一定程度上扩充了思想政治教育的从业队伍,丰富了思想政治教育的人才资源。

其二,创新了思想政治教育载体。“在思想政治教育活动过程中,承载特定思想政治教育信息(体现为思想政治教育的目标、原则、内容、方法等)的、具有客观实在性的实体即为思想政治教育载体。”[4]学术界普遍将其分为五种类型,即文化载体、活动载体、管理载体、大众传媒载体和网络载体。近年来,随着信息技术的迅猛发展,网络载体在大学生思想政治教育中的应用范围不断扩大,网络载体的形式和功能也不断拓宽。从最初的思想政治教育专题网站逐步延伸至社交媒体、短视频媒体、问答社区类媒体,并进一步拓展至网络直播领域。这种新型网络载体以视频、语音、图片传递信息,以弹幕、点赞、刷礼物等形式增强互动,主播与受众同处于直播间这一网络思政的场域中,以传递信息的即时性、传递内容的丰富性、传递方式的生动性,有效化解传统思想政治教育沉闷刻板的印象。

其三,深化了思想政治教育主客体关系。网络直播打破了“我讲你听”的单向信息传播方式,表现为共同决定直播内容、共同参与话题讨论的双向互动模式。在直播场域,主客体间首先呈现为一种民主平等的关系。主体不再独享信息的传播权、绝对的话语权,而是根据客体的实时反馈及时调整内容。这种“去中心化”的特质,打破了传统主客体教与学的固定界限,改变了沉闷严肃的教育氛围,塑造了主客体之间民主平等的关系。网络直播的主客体之间还表现为多向互动的关系,即主播与观众的互动、观众与观众的互动、主播与主播的互动。这种多向互动的模式有利于形成互相学习、共同进步、教学相长的良好关系,在相互碰撞和比较中提高认知和理解能力,最终向着主体客体化与客体主体化的方向转变。

2.网络直播的消极影响

由于网络直播的商业性和低门槛特征,其内容充斥着低俗、恶俗、庸俗、媚俗的成分,对青年学生的价值认知、价值判断和行为选择产生一定的消极影响。

其一,部分网络直播不惜冲破道德底线,影响青年学生价值观的塑造。如,打着荒野求生的名义残忍虐杀动物的主播“猛子”,只要礼物刷足即使突破道德底线主播也会一一满足。人与动植物皆是鲜活的生命存在,切不可为了满足娱乐之心、口腹之欲而戏谑生命。打擦边球传递淫秽色情的网络直播更是吸引了无数人围观。这些冲破道德底线的直播把低俗当趣味、把无知当个性,以丑为美,以耻为荣,严重背离了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长此以往将会混淆青年学生的是非观、善恶观和荣辱观。

其二,部分网络直播刻意制造虚假信息,激发青年学生消极的社会情绪。如,主播刘某因自己迟到误机心怀不满,随即在平台造谣机场工作人员动手打人。“手握摄像头、掌控话语权”,有视频有直播一样可以指鹿为马、平地造谣。若非警察及时查明真相,将会激发更多看客的愤怒情绪。网络主播是话题的制造者、信息的传播者,应对自己的一言一行负责,如果仅为了个人私欲而刻意偏离真相,误导舆论走向,后果不堪设想。

其三,部分网络直播泛娱乐化倾向严重,将消解青年学生奋斗进取的意志。随着网络直播的迅猛发展,泛娱乐化倾向愈演愈烈。一些直播平台为博得观众一笑,不惜歪曲历史,对革命先烈不怕牺牲、保家卫国的感人事迹进行恶搞、调侃甚至侮辱。“一个有希望的民族不能没有英雄,一个有前途的国家不能没有先锋。”[5]我们之所以能够享受生活,感受美好,离不开英雄的无私奉献,而他们的英雄精神能感召更多英雄的出现。因此,这种恶搞不仅伤害了英烈本人的名誉权,而且伤害了社会公众的民族情感和历史情感,更挫伤了广大青年学生奋斗进取的意志。

其四,部分网络直播存在违法犯罪等不良行为,容易诱导青年学生跟风效仿。网络主播的一言一行具有潜移默化的引导和示范作用,他们很容易被广大青年学生学习和效仿。诸如为涨粉丝、赚流量,在网络直播中连续做出疑似“吸毒”动作的黄姓主播。尽管他并没有真正吸毒,但是直播模仿吸毒的动作带来了非常恶劣的社会影响。如果这时没有及时加以引导,而是放纵不良直播肆意流转,对猎奇心理极强、辨别能力低下的青年学生来说极易跟风效仿。

二、火爆原因:网络直播何以能在青年学生中产生巨大反响

网络直播已吸引众多青年学生参与其中,并产生了一定的影响。其之所以能够如此火爆,是多重因素综合作用的结果。

(一)社会发展进步的必然结果

一方面,随着社会经济的发展和物质生活水平的提高,人们的精神文化需求迅速增长,文化消费能力也大大增强。身处其中的青年学生,文化需求也呈现出多层次、多形式、多样化的特点。所谓多层次,指文化层次的高低深浅,如浅层次的大众文化与深层次的精英文化;所谓多形式,包括美食文化、美妆文化、旅游文化以及运动文化等不同形式;所谓多样化,指传统或现代、严肃或娱乐等不同样式的文化。网络直播发展至今,“不仅为人们提供了展示自身‘资源’的渠道,还为社会大众提供了无数风格迥异的文化交流空间,共同构建起多元文化的消费渠道”[6]。当下,多样性的网络直播更容易满足不同青年学生的文化需求。

另一方面,社会的发展进步表现在信息技术的更新发展上。4G网络、5G网络、WiFi热点以及智能手机的普及,为网络直播的发展提供了技术支持。播客是网络直播的最早雏形,在诞生之初这种需要通过视频传递信息的新兴媒介由于商业模式不成熟、信息技术落后等因素,在短暂的走红后一直处于不温不火的状态。这种对信息技术要求极高的网络直播只是用于一些大型晚会、重大新闻或体育赛事等领域,收看方式也只局限于电视端等。近年来,我国信息技术不断发展,快捷的网速、便捷的上网条件和相对低廉的网费极大地消除了网络直播的技术壁垒。智能手机的普及使得网络直播进入了“随走、随看、随播”的移动直播时代。主播可以在手机上随时随地分享自己的所见所闻,观众也可以随时随地参与互动。青年大学生作为网络的原住民,这种简单便捷的操作方式更加使得网络直播与大学生如影随形。此外,各直播平台不断注重技术升级,利用人工智能推荐机制分析用户喜好,反复推送用户感兴趣的内容,形成一种“信息茧房”的效应,自制能力较差的青年学生很容易沉浸其中无法自拔。

(二)商业资本的推波助澜

网络直播作为一种新型传播媒介,能在青年学生中产生巨大反响得益于商业资本的推波助澜。网络直播具有非常大的经济潜力,2019年12月至2020年5月期间,“抖音主播直播带货119亿元,快手主播直播带货1044亿元。此外,网络主播获得的粉丝打赏和送礼也较为丰厚,其中抖音主播音浪收入共计152亿元,快手主播快币收入共计67亿元”[7]。由于网络直播的价值增值功能,腾讯、阿里巴巴、小米等商业巨头纷纷进驻直播领域。越来越多的直播平台被开发出来,涌现在广大青年学生的面前。

网络直播能够获得迅速发展,在广大青年学生群体中产生持续影响,还在于软硬件设施的投入,如宽带、内容建设、主播签约以及美颜应用、屏幕录制等基础配套设施。就主播签约的投入即人力成本而言,主播是直播平台的核心竞争力之一。优质的主播往往更能吸引粉丝,增加平台的人气。网络直播能在青年学生中产生如此大的反响,与主播充分挖掘青年学生喜闻乐见的内容是分不开的。就基础配套设施的投入而言,如美颜应用功能的成功开发,主播可以根据情境需要自由切换各种场景,这种生动、直观、代入感强的方式更能吸引青年学生的关注;打赏送礼功能的成功开发,可以有效增强主播与青年学生的互动频率,这种积极、活泼的氛围更能赢得青年学生的喜爱。

(三)网络直播的自身优势

网络直播具有传递信息的即时性、传递方式的交互性、传递内容的丰富性和生动性等特征,这些天然的优势吸引着广大青年学生参与其中。

其一,网络直播具有传递信息即时性的优势。与传统媒体不同,网络直播采取的“所播即所见”模式大大提升了信息传播的速度,更加符合青年学生快速获取信息的习惯。当青年学生处于思想困惑之时,网络直播也能以即时性的优势给予青年学生第一时间的回应和关怀。网络直播是一种全天候在场的媒介,受众无须卡着时间点,只需一部手机就可以随时随地获取信息。这种自由、灵活的获取信息的方式更加符合快节奏生活的青年学生,也有效填补了青年学生的碎片化时间。

其二,网络直播具有传递内容生动性的优势。视频和图片是网络直播传递信息的主要方式。这种方式与以文字为主的传统媒介相比更直观、更生动,更容易使受众产生代入感和共鸣感。网络主播夸张的表演、频繁的互动、幽默风趣的语言,与传统媒体正式、严肃的风格形成鲜明对比,传递的内容也更能在青年学生脑海中留下深刻的印记。

其三,网络直播具有提供个性化服务的优势。网络直播内容丰富多样,涉及美食、美妆、游戏、购物、旅行、教育、财经、新闻等众多领域,可以有效满足观众多方面的需求。与传统媒体根据既定的台本、固定的流程传递信息不同,为了涨粉丝、赚流量,部分网络主播还会主动迎合观众趣味,根据观众的喜好对直播内容进行实时调整。这种贴近受众实际的信息传递,更能引起受众的积极回应,也更能产生实效性。

(四)能够满足青年学生多方面的需求

使用与满足理论认为,“人们接触并使用媒体的原因是满足自己的需要,这种需要与社会因素、个人因素均有关系”[8]。网络直播作为一种新型传播媒介,为人们提供了不同于传统媒介的视听元素和个性服务,满足了受众多方面的需求,从而诱使人们积极参与其中。

一方面,网络直播满足了青年学生求知求新、休闲放松、爱和归属的需要。网络直播的类型丰富多样,有以教育、财经、新闻、健身等为主的垂直领域直播。网络是青年学生获取知识、更新知识的重要途径,如抖音、快手等直播平台相继开辟了考研、语文、数学等科目的教学类直播,能够为青年学生答疑解惑、温故知新。除此之外,财经类直播可以学习经济学相关知识,能够有效帮助青年学生正确了解国家经济发展大势。网络直播之所以能够如此富有吸引力,是因为它的全民娱乐性。在以游戏、购物、旅行等为主的泛娱乐化直播中,青年学生可以依据自己的兴趣进行选择。主播会与青年学生进行积极互动,通过谈心聊天等方式构建一种虚拟的亲密关系,有效帮助青年学生舒缓紧张焦虑的情绪,释放压力,消除孤独感和无助感,获得认同感和归属感,从而达到身心愉悦的目的。

另一方面,网络直播契合了青年学生猎奇、窥视、补偿等心理。喜欢新事物、追求新生活、探索新世界是青年学生人的特性,但在现实生活中囿于道德和法律,很难将所有的事物进行一一尝试以满足自身的好奇心。在网络直播中充斥着各种“新奇”“稀奇”的元素,因此一经播出便能马上吸引广大青年学生围观,契合了青年学生的猎奇心理。网络直播的场景大多是在未经特殊装饰的卧室、客厅等私人空间中进行。主播们将自己吃饭、睡觉的私密生活“裸露”在观众眼前,这种新奇的直播方式极大地刺激了青年学生的窥探欲望。此外,网络直播的匿名观看和评论功能,更符合青年学生注重保护隐私的习惯。网络主播们还时常将“看过等于吃过”“看过等于去过”作为直播的开场白,这从侧面表露出网络直播具有的虚拟体验与满足功能。如,对于交通受限、经济能力有限的青年学生来说,可以通过观看旅行直播满足自身游遍祖国大好河山的愿望。

三、应对策略:“网络直播+思政”为青年学生传递正能量

网络直播作为当下最火热的大众传播方式之一,其价值性早已彰显。如,“直播+乡村”,助推乡村振兴;“直播+传统文化”,提升传统文化影响力。不容忽视的是网络直播仍然存在诸多问题,需要努力遏制消极因素,运用积极因素,促进“直播+思政”模式的形成,为青年学生传递正能量。

(一)以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引领网络直播健康发展

网络直播作为一种集视频、音频、互动交流于一体的新型传播媒介,如果能改善内容质量低下、主播素质参差不齐和偏重商业价值等问题,将成为未来重要的信息传播载体。这就需要以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引领网络直播健康发展。

其一,应以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为指导,科学设置网络直播议题。在网络空间中,信息增长的速度远超过人类阅读理解的速度。面对急剧膨胀的信息量,部分网络直播为获得更多浏览量和关注度,会选用猎奇、搞怪的标题吸引青年学生的注意力。这些毫无下线的标题刺激着青年学生的视觉神经,冲击着青年学生的价值观。因此,要强化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筛选和过滤功能,将低俗、恶俗、庸俗、媚俗的网络直播剔除出去。网络直播议题设置既要符合主流价值取向,也要新颖和接地气,应以传播主流意识形态和正能量为前提,在此基础上迎合粉丝兴趣和心理特点,围绕健康、积极、良性的内容进行传播。同时,要摒弃血腥暴力、淫秽色情等病态文化的荼毒,将青年学生粉丝的注意力吸引到主流价值取向上来。

其二,应将是否具备良好的思想道德素养作为网络主播的准入门槛。“网络主播是一个综合能力要求很高的职业,一名优秀的网络主播常常要面对同时在线上万人、几十万人甚至几百万人的网民受众,一言一行瞬间会得到几万倍、几十万倍甚至上百万倍的放大。”[9]因此,要有效提升网络主播的思想道德素养,将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作为准入门槛,引导主播以高度的爱国精神传播主流声音,以高度的敬业精神维护直播良好的生态环境,以高度的诚信意识自觉抵制各种虚假信息,以高度的友善精神减少负能量的渲染。

其三,应以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引导价值追求。网络直播的迅猛发展是商业资本助推的结果,这就不可避免地导致网络直播片面追求商业价值而忽视社会价值。引导网络直播良性发展还需要实现逐利性与价值性的统一。对价值观念健康向上的网络直播,要物质奖励和精神奖励并重;对价值观念错误模糊的网络直播,要进行批判和惩罚;要引导主播形成重义轻利的价值取向,使网络直播为青年学生传递正能量。

(二)健全相关法律法规,营造风清气正的网络环境

风清气正的网络生态环境是网络直播健康发展的前提。当前,网络直播中泛娱乐化倾向日趋严重、虚假信息滋生蔓延甚至出现了违法犯罪等行为。这就迫切需要以法律法规的强制力手段对其进行规范引导,以此净化网络空间。

一方面,国家层面应健全网络直播的法律法规,确保有法可依。继2016年之后,国家网信办及多部门相继出台了有关网络直播的法律法规。如,《关于加强网络视听节目直播服务管理有关问题的通知》《互联网直播服务管理规定》《网络直播平台管理规范》《网络直播主播管理规范》等。严格、细致的法律规范既能对即将触碰“红线”的行为起到一定的威慑作用,也能对网络直播“向何处去”进行规范和指导。随着网络直播的迅猛发展,相关的法律规范也应该做到更细致、更明确和更全面。就更细致而言,网络直播的形式多样,涉及旅游、游戏、美妆、美食、购物、新闻、教育、节目版权等众多领域。对于违法行为的界定和惩处不可一概而论,需要具体问题具体分析,以细致的规范才能实现长序发展。就更明确而言,针对直播中层出不穷的“擦边球”事件,需要以法律规范厘清合法与非法的边界,减少“灰色地带”的产生。就更全面而言,需要对网络直播的准入标准、服务资质、实名认证、直播许可、版权来源、经营管理、活动备案、内容审核、违规处理、管辖责任、权责关系等各方面都有所涉及。

另一方面,企业层面应强化网络直播发展规范与监管,实现行业自律。相关部门应根据国家政策和法律法规的指向,制定行业准则。如,针对低门槛的问题,直播行业应协商制定主播的准入条件,并根据行业标准对从业人员进行入职培训,使之具备相应的媒介素养。针对庸俗、低俗内容层出不穷的问题,直播行业可通过改变监管方式,引入观众监督或不同平台相互监督的方式消除各种直播乱象。除此之外,直播内容的存储时间、直播薪酬和佣金的分配以及对违反相关规定的惩处方式等都需要形成统一的行业标准。法律的他律手段和行业的自律手段相结合,风清气正的网络生态环境才能得以形成,网络直播才能实现良性持续的发展。

(三)开设思政类直播专栏,及时解决青年学生思想困惑

网络直播对社会热点事件的传播速度更快,对时事舆情的回应能力更强,因此一旦开播便能引来众多青年学生粉丝围观。由于授课内容与社会热点相脱离,传统媒介或思想政治理论课容易产生青年学生排斥、抵触,甚至对其产生逆反心理。因此,提高思想政治教育的实效性,使主流价值观入脑入心,还需要借助新媒体新技术等手段,以思政类直播专栏及时解决青年学生的思想困惑。

一方面,可以选树优秀网络直播进行实时推送,积极传播正能量。随着网络直播的日益火爆,人民日报、光明日报、新华网等官方媒体也相继开通了抖音、快手等直播账号。如,人民网就曾开展了时长超过100小时的大型直播节目《两会进行时》,并创下了访问量过亿的记录。将这些充满正能量的直播账号推送至青年学生面前,在满足青年学生快速获取信息需求的同时提供权威解读,可以有效稀释不良直播对青年学生的思想冲击。除此之外,还应该充分挖掘对革命圣地、爱国主义教育基地等进行的直播,利用直播生动、直观的展演,将青年学生代入革命、建设和改革的特定历史情境中,激发青年学生的共鸣感。

另一方面,可以鼓励优秀师生开展网络直播,实时传授有益经验。空虚和迷惘是青年学生沉迷网络直播的部分原因。在网络世界中,没有了学业的烦恼和就业的压力,还能获得主播的关心和群成员的认同。因此,要想引导青年学生成长成才,可以发挥网络直播平台的特有优势,鼓励网红专家学者和优秀的师兄师姐开辟直播渠道,帮助青年学生答疑解惑、厘清发展目标。如,“浙江大学老师苏德矿通过网络直播微积分课走红的案例启示高校要进一步创新传播手段,找准思政教育的契合点和兴奋点,充分利用虚拟现实(VR)、增强现实(AR)等新媒体技术增强用户的有效体验”[10]。这就说明,网络“直播+思政”的模式不仅可以让青年学生充分表达意见和诉求,而且能让教师及时掌握青年学生的思想动态、心理状态和切实需要,以提供更有针对性的帮扶。

(四)开展媒介素养教育培训,提升抵御不良直播的能力

所谓媒介素养,指“人们面对媒介的各种讯息的选择能力、理解能力、质疑能力、评估能力、思辨性应变能力,以及创造和制作媒介讯息能力”[11]。高校思想政治理论课作为落实立德树人根本任务的关键课程,应该在提升青年学生媒介素养中承担重要角色。

就提升青年学生面对各种信息时的选择能力而言,信息选择包括自选择和他选择两种类型。自选择是为了得到自身所需信息,在众多信息中主动搜寻和筛选;他选择指在外界的特定干预下进行的一种被动的选择。提升青年学生的信息选择能力,要在自选择上下功夫,引导青年学生主动选择信息的能力,而不是一味地被动接受网络直播平台的信息推送,在信息流中迷失自我,而要突破信息茧房式束缚。自主选择信息还应该在社会伦理道德规范的框架内进行,因此应引导青年学生主动摒弃网络直播中的有害信息,注重个人选择和社会选择的有机统一。

就提升青年学生面对各种信息时的思辨能力而言,使青年学生能够用辩证的方法一分为二地看待从直播平台获取的信息,做到不迷信、不盲从,以批判精神、质疑精神和创新精神有效判断信息的真伪、辨别信息的优良。这要求思想政治理论课教师要讲清楚马克思主义的辩证法,帮助青年学生树立辩证思维,用理性的视角审思网络直播中的各种现象。网络已经越来越成为青年学生休闲娱乐、获取信息、互动交友的重要场所,网络媒介的形式也越来越多样。开展媒介素养教育不仅有利于减少网络直播的负面影响,还将作用于网络社会中产生的其他问题。因此,不能采取将青年学生与网络社会隔离开来的态度,而要正视存在的问题,在教育与引导中正确使用网络。

总之,网络直播作为一种新型传播媒介,以信息传递的即时性、交互性、多样性、趣味性等特征获得了青年学生较大的关注和青睐,并在营造强在场感和吸引力等方面发挥了极为显著的成效。因而,具有丰富思想政治教育资源、创新思想政治教育载体、深化思想政治教育主客体关系的优势。网络直播中还时常充斥着低俗、庸俗、恶俗、媚俗等危险成分,将会对青年学生的价值观造成冲击。思想政治教育工作者对此需要高度重视,既要果断遏制不良直播的发展势头,也要有效利用网络直播这一新媒体新技术促进思想政治教育的创新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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