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时间之城”邂逅雨果

2023-11-20 22:43任彦
青年文摘(彩版) 2023年19期
关键词:雨果城堡法国

任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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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对法国著名作家维克多·雨果都不陌生,很多人读过他的《巴黎圣母院》和《悲惨世界》。可论起其出生地贝桑松,恐怕了解的人就不多了。

贝桑松位于法国东部汝拉山边缘, 距巴黎325千米,东邻瑞士,南接意大利。它是历史文化名城,也曾是法国钟表业中心,被称为“时间之城”。老城坐落于杜河一个马蹄形大回转中,三面环水,马蹄的收口处有座百米高的山丘,如同加了把锁。由于地势险要,扼据要津,自古以来这里就是兵家必争之地。古罗马恺撒大帝将其形容为“我皇冠上的宝石”。从古罗马时代到中世纪,诸多纷争为老城留下了丰富的历史遗产。著名的贝桑松城堡是17世纪最杰出的城防工程之一,2008年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列入世界文化遗产名录。

进入贝桑松,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雄踞圣埃蒂安山头的贝桑松城堡。历经几个世纪的风雨冲刷,城堡依旧巍然耸立,有着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沿着石阶攀登半个多小时,才能到达城堡大门。

“二战”中,纳粹占领了这座城堡。战后,贝桑松得以重建,断壁残垣的城堡被全面修复,重现昔日的雄伟。如今,城堡是贝桑松最具代表性的建筑,不仅是该市的卫城,更是该市的灵魂。

贝桑松城堡距离地面约有100米。站在城墙上俯瞰,山峦起伏,林海苍茫,碧波荡漾的杜河如同一条玉带,河上有古老的石桥,也有现代化大桥。杜河两岸,一幢幢房子错落有致,白墙、红瓦、尖顶,在蓝天白云的映衬下格外赏心悦目。看着这如画的风景,遥想当年的金戈铁马、血雨腥风,令人感慨。战争是面镜子,能让人更好地认识和平的珍贵。和平像阳光一样温暖、像雨露一样滋润。有了阳光雨露,万物才能茁壮成长。有了和平稳定,人类才能更好地实现自己的梦想。

贝桑松城堡无声地诉说着历史的风云变幻。城堡内有多家历史博物馆,如抵抗运动博物馆,通过文字、图片和视频等多种媒介形式,全方位展示当地民众与纳粹作斗争的历史。

城堡里的动物园人气很高,那里不仅饲养、展览各类动物,还把保护濒危动物视为己任。日本猕猴、西伯利亚虎、南美长臂猿、狨猴等各种动物,都在这里找到了家园。

从城堡下来,便到了贝桑松老城区。入口有一座气势宏伟的石头城门,名为黑门。

它建于公元175年,是为了庆祝马克·奥莱斯国王凯旋而建造的凯旋门。历经1800多年岁月风尘,黑门依然挺立,门柱、门楣上的雕刻依旧精美。

走在贝桑松老城区的街道上,仿佛行走在历史的长河中。石子铺就的街道在岁月的洗礼下透着亮光,街道两旁的建筑古朴典雅,风格各异,从古罗马到中世纪,从文艺复兴到近现代,城市以建筑的形式留下了时代的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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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称为“现代小说之父”的法国作家司汤达,以贝桑松为背景写下名著《红与黑》。小说中这样描写贝桑松:“贝桑松不仅是法国最美的城市之一,它还拥有那么多富有热情、富有思想的人们。”

19世纪、20世纪是法国社会各种思想交汇激荡、艺术活动异常活跃的时期,贝桑松名人辈出,群星璀璨。

在这块土地上诞生或居住过的思想家、作家、画家、科学家,后来不少都享誉世界,对人类社会进步作出巨大贡献。乌托邦社会主义的创始人傅立叶,经济学家、无政府主义创始人普鲁东,电影发明人卢米埃尔兄弟,均出生于此地。知名画家库尔贝、诗人马拉美、19世纪天才科学家巴斯德在此地长期生活。

在所有名人之中,给贝桑松带来最大荣耀的无疑是维克多·雨果。

1802年2月26日,雨果诞生在该城通衢街140号的一幢三层小楼里。雨果的父亲是拿破仑手下的将军,驻守贝桑松时,小雨果降临人间。雨果出生6周后,他父亲奉调马赛,襁褓中的雨果随父母及两个哥哥离开贝桑松。雨果活了83岁,却终其一生没有回过贝桑松。

但是,他的诗集、小说、剧本中,不止一次提到贝桑松这座美丽的城市,以表达对家乡的怀念和致敬。

作为法国大文豪的出生地,贝桑松以雨果为荣。雨果故居于1942年被当地政府定为历史建筑,并于2013年成为博物馆。馆内有大量介绍雨果生平的图像资料,并藏有雨果曾经用过的家具及其亲笔书信。

进入雨果故居博物馆,穿过长廊,可以看到不同时期的雨果画像,台阶上标出了雨果著作的出版年份——《欧那尼》1830年、《巴黎圣母院》1831年……一节一节走上台阶,看着一幅幅画像,好像也走过了雨果的一生。

幽默的法国人喜欢用漫画去呈现一个时代,雨果故居也不例外。从不同年代的漫画中,可以看到当时居民的穿着、出行的交通方式、繁杂的街市,仿佛走进了雨果的小说中。彩色漫画上还有精心设计好的对话,让参观者一点都不会感到乏味和无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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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爱国主义诗人、剧作家、小说家、政治家和文艺理论家,法国浪漫主义文学运动的领袖,雨果创作了大量的诗歌、喜剧和小说,他的作品批判、揭露当时社会的种种罪恶,描写劳动人民的苦难生活,对整个19世纪的法国文学产生了巨大的影响。

中国读者认识雨果,一方面是因为《巴黎圣母院》《悲惨世界》《九三年》等小说,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他那封著名的《致巴特勒上尉的信》。

1860年,英法联军攻入北京,火烧圆明园。

1861年,雨果给一个向自己炫耀战功的法军上尉写信,怒斥英法联军暴行:“有一天,两个强盗闯进了圆明园。一个强盗大肆掠劫,另一个强盗纵火焚烧。一场对圆明园的空前洗劫开始了,两个征服者平分赃物。在历史面前,这两个强盗一个叫法兰西,另一个叫英吉利。法国从这次胜利中获得了一半赃物,现在它又天真得仿佛自己就是真正的物主似的,将圆明园辉煌的掠夺物拿出来展览。我渴望有朝一日法国能摆脱重负,清洗罪恶,把这些财富归还被劫掠的中国。”

走出雨果故居博物馆,天色已晚。我的思绪翻滚,想象着雨果当时奋笔疾书《致巴特勒上尉的信》的场景。一个多世纪过去,雨果发出的文明人的正义之声是否已经引起西方的反省和悔过?只要看看现在历史文物追索过程何其艰难,就很容易找到答案。

落后就要挨打,发展才能自强。鸦片战争后,西方列强在中华大地上恣意妄为,中国逐步沦为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国家蒙辱、人民蒙难、文明蒙尘。可以告慰先辈的是,中华民族任人宰割、饱受欺凌的时代一去不复返了,今天的中国,已经成为一个具有保卫人民和平生活能力的伟大国家,比历史上任何时期都更接近、更有信心、更有能力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

張鑫雨//摘自《环球人物》2023年第16期,本刊有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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