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碳”目标下绿色技术转化平台机制与模式研究——基于绿色技术银行建设

张 丁，张静园，武思宏

（科技部科技评估中心，北京 100081）

1994 年，布拉温（E.Brawn）和韦尔德（D.Wield）提出绿色技术的概念[1]，主要是指以促进人与自然和谐共生为目标，能提高资源能源利用效率，避免、消除或减轻污染，促进可持续发展的技术。2022 年10 月26 日，世界气象组织（World Meteorological Organization，WMO） 发布的《温室气体公报》[2]显示，2021 年主要温室气体的全球大气年平均浓度达到新高，二氧化碳（CO2）为（415.7±0.2）mL/m3，甲烷（CH4）为（1 908±2）×10-3mL/m3，氧化亚氮（N2O）为（334.5±0.1）×10-3mL/m3，分别为工业化前（1750年之前）水平的149%、262%和124%。人类的发展越来越离不开绿色技术创新，通过绿色技术的成果转化，将其实现产业化，才能使绿色技术真正应用于社会发展中，从而推动“双碳”目标的实现。因此绿色技术成果转化是促进技术创新走向产业化的桥梁，而绿色技术成果转化平台和服务则是这一桥梁的载体和体现形式。

国内外学者针对成果转化开展很多研究工作，现有关于成果转化平台方面的研究，集中在对国外成果转化机构的运营模式借鉴[3-6]，研究涉及的专业领域主要有生物医药[7-8]、农业[9]等，但是针对绿色技术领域成果转化平台服务和机制模式方面的研究仍存在不足。此外，因绿色技术具有典型的正外部性，同时存在公益性、创新性和复杂性强的特点，绿色技术的产业化呈现出高投入与高风险并存、投入周期长但潜力大、经济效益与社会效益相统一的特征，所以绿色技术的成果转化过程应区别于一般的成果转化过程。绿色技术的成果转化存在成果汇交共享不充分、市场化程度不理想、转化服务不够完善和资本对绿色技术创新支持不足等问题和堵点，亟须掌握绿色技术特点的专业机构或平台提供评估评价、知识产权保护、工程示范和资金支持等一站式专业化服务。但是目前关于绿色技术的研究多聚焦于绿色创新，如对政策提出建议更好地支持绿色创新[10-12]、绿色技术如何对经济发展起到促进作用[13-15]；以及绿色金融如何支持绿色技术产业化[16-18]；而作为绿色创新和产业化桥梁的绿色技术成果转化，尤其是转化平台和服务方面的研究较为缺乏。

绿色技术的创新发展离不开成果的转化，目前适应中国国情的绿色技术成果转化服务机制与模式存在问题与挑战，需要持续研究和完善。中国也有一些专门针对绿色技术的成果转化机构和平台，较具有影响力的有2017 年为落实联合国的《2030 年可持续发展议程》在上海建设的第一家绿色技术转移转化平台——绿色技术银行[19-23]，生态环境部也通过建设国家生态环境科技成果转化综合服务平台，支持生态环境和绿色低碳技术成果转化。但是在实践过程中发现，现有的绿色技术转化平台在运营过程中存在一定的问题，机制与模式仍待厘清。本研究通过梳理国外绿色技术成果转化机构的运营模式，详细分析中国绿色技术成果转化平台存在的问题。并以绿色技术银行建设为例，提出建设绿色技术信息平台、创新组织架构、提供绿色技术成果转化全流程服务、调动社会资本提供资金支持等机制模式，以期助力打通绿色技术成果转化堵点，加快绿色技术创新，促进实现经济社会的可持续发展。

1 国外绿色技术转化机构运营模式

国外在绿色技术运营、转移转化和提供金融支持方面，有机构进行了深入的探索实践，如英国绿色投资银行（Green Investment Bank，GIB）[24-26]、纽约州绿色银行（New York Green Bank，NYGB）[27-28]和欧洲复兴开发银行（European Bank for Reconstruction and Development，EBRD）[29-31]等，其绿色技术转化模式与经验值得中国参考借鉴。

1.1 英国绿色投资银行

英国绿色投资银行成立于2012 年11 月，由英国政府设立，是全球第一家针对绿色技术的投资银行。2017 年由澳大利亚麦格理集团收购，并改名为“绿色投资集团”（Green Investment Group，GIG）。经过多年发展，绿色投资银行的预期回报率可高达10.3%，其成功主要得益于以下两点：一是通过优先发展的方式率先支持重点技术领域。因为资源和时间优先，英国绿色投资银行选择重点技术领域优先发展，在综合考虑投资规模、需要干预的迫切程度、必要性和可行性，最终选择海上风力发电、废弃物处理和提升非住宅能源效率3 个领域作为优先进行投资发展的技术领域，并形成示范效应。二是投资与基金相结合，撬动社会资本。英国绿色投资银行通过直接投资与基金投资相结合的方式，对大型项目进行直接投资，对小型项目采用与相关绿色技术领域基金合作的模式，从而带动社会资本投资与绿色技术领域发展。

1.2 纽约州绿色银行

纽约州绿色银行创建于2013 年1 月，是目前美国最大的绿色银行。纽约州绿色银行的启动资金（2.1 亿美元）主要来自于州政府，由纽约州能源研究与开发署负责运营和管理，属于州能源局的一个分支机构，截至2022 年实现了总投资额17 亿美元。其成功主要得益于以下两种运营模式。一是多样的投资模式。（1）提高借款人信用：通过承担部分与贷款相关的风险，以收取费用的方式，帮助私营部门提高信用，增加贷款成功率。（2）直接贷款：通过次级债务、循环信贷和定期贷款的直接贷款产品。（3）发展二级市场：通过向借款人直接放贷建立贷款池，并向资本市场出售资金池补充资金。二是调动社会资本投资绿色专业领域。（1）利用投资杠杆为纳税人创造价值从而调动私人资本；通过调动数倍的私人资本，并在投资成熟后重新配置私人资本，从而以较低的成本扩大私人对清洁能源的投资。（2）聚焦清洁能源市场，促进投资向可扩展、可预测的清洁能源融资市场过渡；通过创造更清洁的环境、更具弹性的能源系统，以产生更好的社会效益（如创造高薪的工作岗位），降低能源成本。

1.3 欧洲复兴开发银行

欧洲复兴开发银行是一家国际金融组织，成立于1991 年4 月，总部设在伦敦。2016 年初中国也正式加入欧洲复兴开发银行，目前已有包括71 个国家政府、欧盟和欧洲投资银行在内共73 个股东。经过30 余年的发展，欧洲复兴开发银行已在绿色技术领域累计投融资超1 500 亿欧元，其成果主要可归纳为以下3 点：一是所投资的项目信息公开透明。如在基础设施项目方面，欧洲复兴开发银行以国际公开竞标为基本原则，将项目相关信息发布在招投标官网上，所有有意愿的机构均可查询其感兴趣项目的招投标信息。二是项目建设流程规范。欧洲复兴开发银行所建设的项目具有很强的欧洲特色，从项目方案编制、招标到项目实施都有明确的要求。如标书要增加欧洲技术标准与规范应用、可靠性、可用性、可维修性、安全性（reliability，availability,maintainability，safety，RAMS）原则、建筑信息模型（building information modeling，BIM）技术互认、土地复垦资质（certificate of land reclamation）申请、设备/材料/人员相关文件认证或资质获取等方面的特殊要求。三是重视绿色技术的社会效益与项目融合。欧洲复兴开发银行作为政策性银行在投资其他非绿色技术领域的项目时，也十分注重项目的绿色、低碳和环保价值，更倾向于利用绿色前沿技术项目，如建筑信息化领域使用的建筑信息模型技术。

从以上调研中可以看出，国际上在建立专门机构平台支撑绿色技术创新和转移转化方面做了很多有益探索，综合来看成功经验可归纳为以下4 点：政府引导的独立运行机构、绿色技术与市场化相结合、提供专业化服务以及引导社会资本投资，其运营模式与经验值得中国参考借鉴。

2 中国绿色技术转化平台建设现状和存在的问题

中国的绿色技术转化平台的建设还处于发展阶段，数量较少。上海绿色技术银行主要由科技部和上海市政府主导建设，2017 年开始运营先行先试，在绿色创新发展领域进行了一系列有益的探索，其他一些城市和地区如粤港澳大湾区、北京市、山东省和福建省等也在积极争取建设绿色技术银行。国家生态环境成果转化平台主要由生态环境部主导筹建，于2019 年上线，汇聚水、大气、固体废弃物和低碳节能等生态环境保护主要领域科技成果，实现线上查询、需求上传和技术推荐等3 项主要功能。本研究通过实地调研和案卷研究，分析中国绿色技术转化平台现状和建设过程中普遍存在的问题，为后续绿色技术银行的建设提供参考。

2.1 组织架构缺乏灵活性，市场化程度不高

科技成果转化的目的是使科技成果走向市场，发挥市场在创新资源配置中的作用，从而实现真正的应用。对于绿色技术而言，更加需要市场化思维，才能有效推动绿色技术从实验室走向市场，而目前中国的绿色技术转化平台的市场化程度还存在以下不足。

一是管理模式不够市场化。如上海的绿色技术银行的组织架构由领导小组、管理中心以及下设绿技行（上海）科技发展有限公司、评估机构、金融机构、转化机构和国际机构等多个主体构成，如图1 所示。其中管理中心作为绿色技术银行的管理运行中枢，主要由事业单位运营，在决策上效率较低，缺少市场化意识。二是所投资的领域多以公益性为主，赢利性不足。国内的绿色技术转化平台因为由政府主导较多，主要体现国家意志和社会公益性，如上海绿色技术银行，作为落实《2030 年可持续发展议程》的技术银行，关注的技术领域较多在环保、污染治理等利于民生的技术领域，另外国家生态环境成果转化平台，也更多关注水污染防治技术和大气污染防治技术等社会价值较高的技术领域，如表1 所示。对于新能源和先进材料等既有社会价值、经济效益也较高的领域关注度不足，从而导致在运营过程中需要政府资源的大力支持，独立运营较难。

图1 上海绿色技术银行组织架构[32]

2.2 成果库建设缓慢，高质量绿色技术成果供给不足

由于绿色技术的技术路线复杂，往往分属于不同的行业和技术领域，需要更加高效的渠道寻找高质量创新成果，所以绿色技术转化平台可建设汇聚高质量成果的绿色技术成果库，形成方案，解决“双碳”技术供需不畅问题，但目前中国的绿色技术成果库的建设还不够完善。

一是绿色技术成果供给缺乏高质量项目源。目前已有的绿色技术信息来源渠道主要是高校推荐、获奖项目或地方政府提供的成果库，没有与国家层面的重大专项、重点研发计划等科技项目实现信息共享。二是目前已有绿色技术与市场需求存在脱节。中国绿色技术信息平台大多从供给侧进行项目收集，难以满足市场和行业的真实需求，且较难及时筛选出高质量技术与需求精准匹配对接。三是目前的绿色成果库多以项目成果为主，缺乏可供筛选评估的有效信息。目前大部分技术库的绿色技术很多是从科技计划项目或科技报告中直接导入，仅有摘要等高度概括的文字性描述，缺乏技术指标、应用情况和专利信息等内容，从中筛选出能满足需求的成果较为困难。

2.3 专业化绿色技术转化服务水平有待提升

科技成果的转化过程需要成果评估、概念验证、金融支持等多种形式的服务，中国的绿色技术转化平台作为成果转化的服务机构，在服务水平上还有所欠缺，制约了绿色技术产业化的效率。

一是专业化的服务机构水平和人才能力有待提升。中国现有的绿色技术转移机构较少，人才能力不足，熟悉科研、产业化及市场的多维专业技术转移服务人才严重缺乏。二是以绿色科技成果转化为导向的评价机制缺失。中国缺乏以促进成果转化为导向的绿色技术评价标准体系和工具方法，绿色技术难以快速筛选识别和转化，制约绿色技术产业化发展。三是绿色技术成果转化相关政策需要进一步完善。知识产权质押融资、技术经理人和经纪人的管理制度、税收优惠及补偿机制等政策不完善，已有政策文件较为碎片化，未形成全方位、多层次和系统性的政策体系。

2.4 社会资本参与程度低，自我造血能力不足

绿色技术的转移转化离不开金融的支持，资金瓶颈是绿色技术发展的一大挑战，中国的绿色技术转化平台在推动绿色技术市场化进程中，还存在金融工具使用不足的问题。

一是社会资本参与程度较低。国内的绿色技术平台在运营过程中因市场化程度不高，很多时候依赖于中央和地方政府的财政资金，社会资本的参与度较低，导致可持续性不足。二是金融产品不够丰富。因国内的绿色金融仍处于发展阶段，绿色金融投资的工具方法缺乏，尚未建立灵活的金融工具支持绿色技术的进一步孵化及产业放大化，目前的金融工具仍以基金为主，且基金的种类较为单一，与主流的金融机构尚未建立有效的连接。三是国内的政策环境不利于绿色金融体系的发展。目前国内对于绿色技术的分类不明晰，且存在倾向于支持采用传统或成熟技术的项目，而早期、中期的绿色技术企业和项目则存在难以享受现有的绿色金融激励的问题。

3 绿色技术转化平台机制与模式研究

因粤港澳大湾区以及山东省、福建省等地都在积极建设绿色技术银行，本研究以绿色技术银行的建设为例，提出了创新组织架构、构建信息平台、提供全流程成果转化服务和调动社会资本等解决方案，希望为各地建设绿色技术银行提供借鉴参考。

3.1 创新组织架构，加快绿色技术走向市场

绿色技术银行可实行总体领导、运营管理和组织实施的三级组织架构，由市场化投资机构作为运营管理主体，充分体现市场化原则（见图2）。

图2 绿色技术银行组织架构

绿色技术银行领导小组作为领导主体，可由国家科技部门、地方政府担任双组长，并设立领导小组办公室，负责领导小组日常工作。领导小组作为最高指挥协调机构，对工作原则和建设方向进行宏观把控和统筹规划。负责指导落实国家有关绿色技术、绿色产业、绿色金融相关政策，协调部（省）相关政府机构、行业主管部门、科研平台、高等院校和企事业单位的政策与技术支撑，组织绿色国际组织的交流合作。小组办公室作为日常工作机构，负责绿色技术银行的日常管理工作，协调推进各项建设任务。

绿色技术投资公司是一个市场化金融机构，负责绿色技术银行的全面运营，听取领导小组的意见和指示。按照市场化原则，实施混合所有制股权结构，制定具有市场竞争力的薪酬激励制度；按照国际化原则，实施国际投资银行普遍适用的职业经理人管理制度；按照专业化原则，全球招聘合乎要求的高级专业技术管理人才，内部组织机构应涵盖信息、技术、产业、金融和行政管理等部门。

具体实施可由“三中心一园区”——绿色技术评估中心、绿色金融中心、绿色技术工程中心和绿色技术转移转化示范园区分别负责。3 个中心协同合作，从成果收储到中试熟化再到金融支持，最后推荐至企业应用走向市场，逐步构建完整的绿色技术转移转化服务链条。绿色技术成果经过评估中心入库、筛选和评估后，实用成熟技术可直接被市场中的企业转化应用。处于早期研发阶段的先进技术进入绿色技术工程中心，由工程中心专业团队进行中试熟化和系统集成；处于成长期和发展期的技术进入绿色金融中心，可以寻求天使基金、成果转化基金等风险资本扶持。金融中心和工程中心相互协同，助力绿色技术成长为成熟技术并引导至企业应用。对于具备良好技术价值、经济价值和社会价值的初创企业，可引导其落地绿色技术示范园区，实现绿色技术创新和产业化开发，绿色技术银行业务链条见图3。

图3 绿色技术银行业务链条

3.2 构建信息平台，汇交绿色技术成果

通过构建绿色技术信息平台，建设细分行业领域的绿色技术成果库、绿色技术专家库和绿色技术信息服务库，实现绿色技术的汇交、供给和实时共享，促进绿色技术的供需对接、技术交流和落地转化。通过挖掘和发布关键共性绿色技术难题、产业发展实际需求和全产业链解决方案，促进科技研发、技术创新更加面向市场应用，发挥市场对技术研发方向、路线选择等的导向作用，以期解决“双碳”技术供需不平衡的问题。

绿色技术成果库可为绿色技术转移转化提供信息服务支持，集收储、分类筛选和对接转化于一体，对绿色技术按照学科及行业分类收储整合，实现绿色技术详细信息展示、智能快速筛选评估、应用前景分析和个性化检索等功能，为绿色技术的成果转化奠定基础。

绿色技术专家库可为绿色技术转移转化过程提供咨询支持，其汇聚国内外绿色技术相关领域专家，包括技术、管理、金融和法律等领域，具备基础信息、行业领域等知识背景。专家库可充分发挥各领域、各地域专家在绿色科技成果评估筛选、绿色技术成果转化应用中的决策咨询作用。

绿色技术信息服务库为绿色技术信息储备及资源整合奠定基础，可实现绿色技术产业领域政策标准实时发布、创新龙头企业及产业链梳理、绿色技术发展方向预测和金融机构汇总等综合信息服务，进一步支撑绿色技术的筛选评估、绿色项目的精准对接以及投融资决策。

3.3 提供全流程成果转化服务，打通绿色技术转化堵点

绿色技术银行提供专业化绿色技术成果转化、工程示范和人才培养等服务支撑，提高绿色技术转移转化效率。

一是提供技术评估、价值挖掘和知识产权保护等成果转化服务，建立针对重大项目的深入评估、批量项目的快速筛选评估和针对专题问题的专项咨询方法体系，形成深入系统评估、快速筛选评估和专题专项咨询等多种服务模式。围绕可持续发展重点领域，筛选集聚一批国内外具备绿色技术成果转化、中试熟化、知识产权服务、人才培养等功能的服务机构，组成开放、共享的“一站式”绿色技术转移转化网络，形成绿色技术转移转化服务体系。

二是提供绿色技术的工艺集成、中试熟化、工程化服务，整合绿色技术研发平台、检验检测平台、标准制修订平台及工程示范实践区，开展绿色技术研发、集成应用、质量提升、标准制定以及工程示范等，对接高校、科研院所绿色技术成果，服务企业技术升级，打通绿色科技成果向高科技产品和企业转化的渠道，为绿色技术成果高效、高质量转化架设桥梁。

三是提供绿色技术领域成果转化人才培育服务。结合绿色技术与成果转化的工作特点，探索通过技术经理人培训班、非全日制硕士等方式，培养覆盖科技、管理、金融和法律等领域的国际复合型绿色技术转化领军人才。通过举办“线上+线下”产学研论坛、科技成果转化对接洽谈和企业高校结对共建等活动，搭建交流协作平台，促进绿色技术成果转化人才资源互通、信息共享。

3.4 调动社会资本，提供绿色技术转化资金支持

绿色技术银行可探索研究绿色技术和绿色金融的业务模式，汇聚银行、证券和保险类金融服务机构与科技金融公司等主体，开展绿色基金、绿色供应链金融、绿色信贷、绿色债券、绿色保险、碳排放数字货币和科技金融创新服务等标准绿色金融业务。

引导政府财政投入，充分调动社会资本，发行绿色技术产业类基金，提供绿色技术和绿色产业基金的募集、投资、管理和退出等业务。围绕绿色技术创新、转移转化及产业化、企业绿色技术升级改造的需求，筛选、吸纳一批商业银行、券商、信托和保险等金融服务机构。面向绿色技术创新的全链条，为绿色企业提供从创业期、成长期、发展期到成熟期等各环节适宜的绿色金融创新产品，开展绿色信贷、绿色供应链金融、绿色保险和绿色债券等相关绿色金融业务。积极探索区块链等科技手段和工具在绿色金融领域的应用，推动金融服务创新。以碳排放交易所业务为基础，参与“碳数字货币”和碳普惠项目开发，研究开展国际航空配额交易、环境权益类工具交易、国家核证自愿减排量项目开发和跨市场碳数字货币交易等业务。

4 结论与建议

本研究依托绿色技术银行的整体建设，提出通过创新组织架构、构建信息平台、提供全流程成果转化服务和调动社会资本等途径，以期改善绿色技术在成果转化过程中市场化程度不高、高质量成果供给不充分、转化服务不完善和资金支持不足的问题，打通绿色技术成果转化的堵点，推动绿色技术的产业化进程和绿色创新，为中国“双碳”目标早日实现贡献一分力量。

在中国绿色技术银行建设和成果转化服务体系发展过程中，还存在顶层设计与整体规划尚需完善和以成果转化为导向的绿色技术创新体系尚未建立、市场化主体衔接及协作机制尚不健全等问题，对此提出以下政策建议。

（1）完善顶层设计与整体规划。目前中国绿色技术银行的建设缺乏系统性的顶层规划，各地绿色技术银行的关系和协同机制还未有效建立，各地的建设存在机械性的复制、利益交叉、信息壁垒和重复建设等问题。同时，作为已投入运营的上海绿色技术银行，缺乏有效的监督评价机制。亟须提升运营效能，最大限度地发挥绿色技术银行在支持绿色技术创新与转化的重要作用。

一是建议加强顶层设计，明确管理指导及统筹协调作用。通过制订3 ～5 年绿色技术银行发展规划，明确重点任务、建设规模和预期建设成效，并引入监督评价机制，提升运营效能。二是建议加强战略研究，夯实绿色技术银行建设理论基础。围绕绿色技术转移转化领域制定相关的标准规范，例如，绿色技术的分类指导目录、筛选评估方法规范、转移转化工作指南等指导性文件。

（2）建立以成果转化为导向的绿色技术创新体系。目前中国的科技计划项目中关于成果转化的评价导向没有完全确立，导致已有的绿色技术应用不足、成果转化相关信息不完善。另外中国关于绿色技术的评价标准、方法体系不够完善，无法有效的筛选出有应用前景的绿色技术。

一是建议加大与国家其他部委及地方政府的协调力度，消除制约科技计划项目成果共享的障碍，将国家科技重大专项、国家重点研发计划等科技计划项目以及各部委所支持的其他项目纳入绿色技术项目库。二是建议以应用为导向，面向需求征集成果。以市场化应用为目标，围绕全球可持续发展趋势和绿色技术产业变革方向，在认真研判绿色技术创新特点和规律的基础上，挖掘具有前瞻性且市场导向的绿色技术，面向全社会征集绿色技术成果。

（3）健全市场化主体衔接及协作机制。绿色金融与技术转化两部分任务存在割裂现象，尚未建立灵活的金融工具支持绿色技术的进一步孵化及产业放大化，目前的金融工具仍以基金为主，但种类较为单一，与主流的金融机构尚未建立有效连接。

一是建议促进各类创新主体协同合作。鼓励绿色技术领域学术团体、龙头企业、科技服务机构、产业园区及金融机构等建立“绿色技术联盟”，覆盖技术转移转化全链条、多主体，实现资源的有效汇通与衔接，提升转化效率。二是建议加强多部委、多领域、多种金融工具的合作。鼓励绿色技术银行与生态环境部、工业和信息化部、卫生健康委等部委之间的协同合作，以及与有业务交叉的单位建立合作机制和进行资源共享，联合开展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