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汉桥
从“上好学”到“好上学”,从“减负”到“双减”,从“行政班”到“选课走班”;当下的教育随着社会经济、文化的发展而发生深度嬗变。作为教师个体,要关注教育的细节,恪守专业伦理,秉持“一厘米之变”的信念和行动,让孩子像属于他那个年龄段应有的模样学习生活,让教育回归其价值本位。
教育的真谛,不只存在于经典的教育理论著作,也不只国家层面上的宏观叙述,更存在于普通的平常教育教学实践中。头发上的教学、迟到的故事、不用否定句等,一个个教育细节,折射出教育者智慧的光芒。内涵丰盈的教育细节呈现了教育本位价值,蕴藏着教育的初心与使命。
“在我们的肉体的躯壳里,住着一个名叫观念的幽灵。我们往往要等到把教育搞砸了,才意识到观念这个幽灵的存在。”独立教育研究者朱永通先生坦言道,观念的改变有多难,教育就有多难。当代著名学者周国平先生也认为,如果说观念决定方向,那么教育细节则体现教育观。捕捉教育的细节必须先从教育观入手。
教育的时间观
孩子在1至6岁的婴幼儿期,有母亲的唠叨萦绕左右的孩子,长大后往往较有安全感,性格也较温和。但是,孩子在12至18岁的青春期,母亲应学会闭嘴,此时是孩子渴望自主、自由的狂欢阶段,他们用自己的生命节奏,来“颠覆”那些外在的束手束脚之既定节奏。
同一人在不同时期有不同的教育节奏。每个人皆有内在的生命节奏,即其身心状态按一定的规律呈现出周期性的变化。当这种变化与外部世界的节律相一致时,彼此共振,生命之美便无处不在;反之,生命则会处于失调、紧张乃至疯狂的状态。
改革开放初期,“有学上”即可,家长对学校和老师有着简单而朴素的信任。改革开放中期,“上好学”变成了人们生活中的重头戏,产生了“择校热”“学区房”现象,“不打不成器”成为过时的教育观念。现在,“好上学”是我们对未来教育的期盼。当下,新高考改革选课走班对教师的挑战已显现。
教育的地域观
首位华裔美国驻华大使骆家辉先生为家庭团聚原因而辞职,引起国人竞相猜疑。殊不知骆家辉之“家庭优先”的观念,在西方人的日常生活中天天演绎着。
在当下教师专业发展过程中,异地“游学”成为常态。这种学习被生物学证实为“远交优势”,值得提倡,但不可盲目“舍近求远”,要打破“熟悉的地方没有风景”的惯性思维。教育的地域观要在差异中求同,在求同中转化,在转化中创新。
教育的主体观
中国现代美学奠基人朱光潜先生谈美,有一个很著名的观点:“我们对于一棵古松的三种态度——实用的,科学的,美感的。”他举例说,一个木商看到它,想到是做什么用,用来建房屋,还是做成家具,能值多少钱;一个植物学家看到它,则观察它的枝叶花果,从树皮推测树的年轮等;一个画家看它,则欣赏它的颜色、姿态、线条美等。人是观念的作品,也是情感的动物。
教育是一门爱的艺术,学校从来不是冰冷地传授知识的地方。男生频繁改变发型,其中就隐藏着青春的秘密。学生头发上的细节教育,究其实质,包含了诸多人性本能的问题。比如,对美的渴望、对他人赞赏的期待,它们扎根于人性深处的本能之中,无论年龄大小,均是如此。因此,教育家苏霍姆林斯基曾语重心长地对一位物理学科的老师灌输这样的观念:“你不是教物理,而是教人学物理。”
教育的平等观
如何对待班级的学困生,如何安排学生的座位,如何处理学生的问候礼仪等等,这些教育的“细枝末节”,极有可能变成影响师生亲疏的信号。
在日常的教育教学活动中,我们的老师有意无意间会用到“你今天必须把作业做完”等带有命令式的祈使句。殊不知,教师的每一句话,都关乎孩子的“神经细胞”,关乎教育是否绽放人性之美。怎么和孩子说话,是教育水平高低的分水岭。教育虽难有一劳永逸的方略,但不讓任何一个学生在我们的目光之外成为“边缘人”“局外人”,应成为每一个教师的基本素养。
事实上,一次师生友好平等的问候,本身就是一种无形的教育资源,其中渗透着对学生的尊重与肯定,也将自然生成滋润学生生命的重要精神内容之一,让平等、自信、友善的种子在学生内心深处生根发芽。
观念的水位有多高,我们的教育水平就有多高。我们的教育改革匍匐前行,并非我们的“顶层设计”不够美妙,而是我们原有的社会“集体无意识惯性”使然。
事实上,如果我们每个教育工作者,都给忙碌的生活适时按下“暂停键”,“吾日三省吾身”,觉察教育中的细节;并从细节中发掘教育价值,思考教育本质和初衷;坚持“一厘米之变”,从能改变的地方开始改变,剔除习以为常的反教育的“习惯无意识”,一厘米一厘米地革新,渐进改革,稳中求进,老百姓心中的“好教育”就会指日可待了。
(责任编辑/十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