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康
1935年10月,中央红军到达陕北革命根据地时只有四五千人,连同红十五军团,也只有一万人左右。可是,国民党驻扎在陕甘一带“围剿”红军的军队,包括东北军、十七路军和其他杂牌军,以及尾追红军而来的国民党中央军,少说也有二三十万人。红军初到陕北,人地生疏,物质困难,敌众我寡,生死攸关。在这样的险恶环境下,毛泽东和中共中央沉着应对各种风险。为此,毛泽东在西安事变前给各方人士包括蒋介石书写信函,以传递善意,建立联系,期待化干戈为玉帛,建立起抗日民族统一战线。
致信东北军高级将领
中共中央到达陕北后,决定成立西北革命军事委员会,毛泽东为主席,周恩来、彭德怀为副主席。中央政治局兵分两路:张闻天、博古、王稼祥、刘少奇率中央机关先到达陕甘革命根据地的后方瓦窑堡;毛泽东、周恩来、彭德怀率中央红军开赴前线,准备粉碎国民党军队对陕甘革命根据地的军事“围剿”。这时,蒋介石并不把中央红军作为“追剿”的重点,而是把重点放在川北的红四方面军。对中央红军的“追剿”由东北军担任。
此前,红十五军团已与东北军交过两次手。1935年10月1日,陕北劳山之战,几乎全歼尾随“进剿”的东北军110师,击毙师长何立中、参谋长范驭州。仅过20余天,又在榆林桥全歼东北军107师619团,外带621团一个营,生俘619团团长高福源。中央红军进驻陕北后,于11月21日发起直罗镇战役,歼灭东北军57军109师,师长牛元峰自毙。
直罗镇战役的胜利把张学良打醒了。他说:“先是110师被歼灭及师长何立中被打死,继之109师又大败,师长牛元峰拒降而死,此二师长均是东北军最优秀者,这两次可怕的失败深创我心,这更增强了我的信念,即杰出将领为内战而丧生是令人遗憾的,同时我不愿再轻视共军的战斗力。因此,用和平方法解决共产党问题的思想遂在我心中燃起。”
东北军不经打,这已为实战所证实,但是红军经长途跋涉,人困马乏,更需要休整和补充,不愿与东北军纠缠打内战,特别希望枪口对外,建立起抗日反蒋的统一战线。11月26日,毛泽东致信东北军57军军长董英斌,对双方力量对比和统战工作坦率阐述了自己的意见:“东北军将领虽铸‘九一八大错,然而今日者固犹是食中华之粟,践中华之土。东北军之与红军,固犹属中国境内之人,何嫌何仇而自相斫丧?今与贵军长约:(一)东北军不打红军,红军亦不打东北军。(二)贵军或任何其他东北军部队,凡愿抗日反蒋者,不论打过红军与否,红军愿与订立条约,一同打日本打蒋介石。(三)红军优待东北军官兵,不但一律不杀,且分别任职或资遣回队;负伤官兵,均照红军伤员一体医治。”
這是毛泽东在西安事变前的第一封统战信函,也由此开始了中共中央与西北地区国民党高层的联系。书信由被俘遣返的57军军官转交,董接信后又交予张学良。东北军感受到了红军的战斗力,特别是牛元峰的失败,使张学良下了决心,不能再打内战。
自此,张学良开始秘密接触共产党和红军。被俘的高福源主动提出充当红军和东北军的信使。1936年1月,高福源在洛川见了东北军67军军长王以哲,还见了张学良。张、王均对高福源传递的红军的善意深表赞同,愿意与中共的全权代表商谈共同抗日的问题。
红军发起东征战役,受到阎锡山的阻击。3月20日,毛泽东和彭德怀致信王以哲,并请转张学良呼吁“停止内战,一致抗日”,希望东北军“深明大义,抗日救国早具同心,应请仗义执言,责阎锡山以叛国之罪,劝其即刻悔悟,撤其拦阻红军之兵”。
红军和东北军有了正式的接触,中共中央准备派周恩来作为代表与张学良会谈。4月6日,毛泽东和彭德怀复电王以哲并转张学良,表示“双方会谈之问题,敝方拟定为:一、停止一切内战,全国军队不分红白一致抗日救国问题。二、全国红军集中河北,首先抵御日帝迈进问题。三、组织国防政府、抗日联军具体步骤及其政纲问题。四、联合苏联及先派代表赴莫斯科问题。五、贵我双方订立互不侵犯及经济通商初步协定问题”。这次高级别会谈取得成果,双方就共同关心的问题交换了意见。
蒋介石在解决了两广事件后,立即调兵遣将,并严饬东北军“围剿”红军。毛泽东据此于9月22日致信东北军51军军长于学忠:“夙稔先生热诚爱国,对日抗战早具同心,而西北停战议和,首先贵我两军停止自相残杀,实为刻不容缓。兹派彭雨峰君晋谒崇阶,申述敝方联合救国之旨,敬祈不吝赐教,指示一切。”彭雨峰即彭雪枫,时为中共派往山西等地做统战工作的代表。
国民党大军压境,拿现有的力量去和蒋介石硬拼,那不是毛泽东的风格。红军虽与东北军私下达成协议,但考虑到蒋介石政治和军事的压力,毛泽东于10月5日致信张学良,表示中国共产党的抗日民族统一战线提出后,一直得到“全国人民的赞助,但中国国民党至今采取游移不决态度,而且当日寇正在准备新的大举进攻时,反令胡宗南军深入陕甘配合先生所指挥的部队扩大自相残杀的内战”。
信中说:“先生是西北各军的领袖,且是内战与抗战歧途中的重要责任者,如能顾及中国民族历史关头的出路,即祈当机立断,立即停止西北各军向红军的进攻,并祈将敝方意见转述蒋介石先生速即决策,互派正式代表谈判停战抗日的具体条件。拟具国共两党抗日救国协定草案,送呈卓览,愿先生速起图之。”
致信十七路军高级将领
红军初到陕北时,毛泽东就先派汪峰后派王世英去做十七路军的统战工作,可劳而无功。毛泽东由此断言:“杨虎城怕蒋特甚,一时当难与我们建立积极关系。”毛泽东遂于1935年12月5日致信杨虎城予以开导。
信中说:“鄙人等卫国有心,剑履俱奋,行程二万,所为何来,既达三秦,愿求同志。倘得阁下一军,联镳并进,则河山有幸,气势更雄,减少后顾之忧,增加前军之力。”表明了与十七路军建立统一战线的心愿和期待。
信中又说:“重关百二,谁云秦塞无人;故国三千,惨矣燕云在望。亡国奴之境遇,人所不甘,阶下囚之前途,避之为上。”表明红军愿与十七路军结为共同抗日的同志,以及红军救亡图存,一马当先、义不容辞的决心,以此唤起杨虎城和十七路军的爱国热情。
同日,毛泽东又致信杜斌丞。杜是十七路军的总参议,对杨虎城的决策至关重要。信中说:“时至今日,论全国,论西北,论陕西,均舍抗日反蒋无第二条出路。”“为今之计,诚宜急与敝方取一致行动,组成联合战线,敝方愿在互不攻击的初步条件下,与虎城先生商洽一切救国图存之根本大计。”“如得先生居中策划,以共同作战对付公敌为目标,则敝军甚愿与虎城先生成立谅解,逐渐进到共组抗日联军、国防政府之步骤。先生为西北领袖人物,投袂而起,挺身而干,是在今日。”
两广事件后,杨虎城感觉到蒋介石排除异己的目标,很快就要轮到自己了。同时,他也注意到张学良与共产党的秘密关系,这才于1936年8月向潘汉年表示了与共产党建立合作关系的态度。毛泽东立即致信杨虎城,信中说:“先生同意联合战线,盛情可感。九个月来,敝方未曾视先生为敌人。良以先生在理在势在历史均有参加抗日战线之可能,故敝方坚持联合政策,不以先生之迟疑态度而稍变自己之方针。然为友为敌,在先生不可无明确之表示。虚与委蛇的办法,当非先生之本意……兹派张文彬同志奉诚拜谒,望确实表示先生之意向,以便敝方作全盘之策划。”
毛泽东也于同日致信杜斌丞:“弟等一再呼吁,要求全国不分党派,一致团结御侮。一年以来成效渐著。虎臣先生同意联合战线,但望百尺竿头,更进一步。时机已熟,正抗日救国切实负责之时,先生一言兴邦,甚望加速推动之力,西北各部亦望大力斡旋。救西北救华北救中国之伟大事业,愿与先生勉之。”
9月7日,中共中央的联络代表张文彬和杨虎城的机要秘书王菊人,各自在红军和十七路军合作协议上签字。至此,东北军、十七路军都已私下与红军达成互不侵犯、相互合作的协议。
两广事件的解决,也刺激了各地方实力派,先后派人与中共秘密联系。中共中央也派出张金吾(张经武)、彭雪枫、张云逸等外出做统战工作。毛泽东在这段时间内致信他们,耐心细致地做工作,以影响这些地方实力派,共同维护抗日民族统一战线。
毛泽东致信国民党军第84师师长高桂滋,为消除高的顾虑,信中说:“与红军为敌,谅出于卖国贼首蒋介石之驱迫,转旆击贼,则前事消忘……嘤其鸣矣,求其友声,暴虎入门,懦夫奋臂,谁为秦无人而曰甘受亡国奴之辱乎?”
毛泽东致信两广事件的发起和领导者李济深、李宗仁、白崇禧说:“贵我双方订立抗日救国协定,实属绝对必要……一俟确定之后,双方根据协定一致努力,务达抗日救国之目的而后已。”
毛泽东在致前十九路军将领蒋光鼐、蔡廷锴的信中,特别赞誉“光荣的十九路军”,说:“为达推动全国(包括南京在内)进行真正之抗日战争起见,特向先生及十九路军全体同志提议,订立根据于新的纲领之抗日救国协定,拟具草案八条借供研讨,并祈转陈真如先生及十九路军各同志。如荷同意,即宜互派代表集于适当地点正式签订。”
毛泽东致信国民党军第29军军长宋哲元、第35军军长傅作义,此时二人正身处抗日前线。对宋哲元说:“近者国内统一战线大有进步,红军主力渐次集中,国际联系已有把握,凡此均非徒托空言,而有实际力量,足以资为抗日之用者也。惟具体实施步骤,必须规划周祥,方免贻误。兹遣张金吾同志前来就教,请予接谈。”对傅作义说:“先生北方领袖,爱国宁肯后人?……近日红军渐次集中,力量加厚,先生如能毅然抗战,弟等决为后援。亟望互派代表,速定大计,为救亡图存而努力,知先生必有同心也。”
致信国民党党政军上层
1936年1月,国民政府驻苏联大使馆武官邓文仪奉蒋介石之命,在莫斯科与中共驻共产国际代表王明会晤。蒋介石也在同苏联驻华大使鲍格莫洛夫交谈,表明了他在红军承认国民党中央政府、保持当时的军队编制、参加抗日战争的条件下,可以同中国共产党谈判。这个条件的实质就是收编红军。
蒋介石同时调遣军队“围剿”红军,扬言要在最后五分钟消灭红军。这之中除东北军、十七路军等外,还有蒋介石的嫡系将领胡宗南、王均、朱绍良的部队。毛泽东对于他们三位仍是以诚恳的态度,去信晓以大义。
致王均的信说:“从井冈山就同先生打起,打了十年,也可以休息了……朱玉阶同志极愿与先生合作,如能与之互通声气,自己元气少消耗一分,则抗日力量多保存一分。”王均是国民党军第3军军长,朱玉阶即红军总司令朱德,他们曾是云南讲武堂的同学,毛泽东试以同学之情,说服王均实现停战议和、共同抗日。
致朱绍良的信说:“十年酣战,随处与先生相遇,可谓大有缘矣!……两党两军之间,无胶固不解之冤,有同舟共济之责。抛嫌释怨,以对付共同之敌,天下后世颂先生为民族英雄……先生而同意统一战线,则鄙人竭诚以迎。”朱绍良时任甘肃绥靖公署主任,实际上就是“围剿”陕甘根据地的指挥官。毛泽东不计前嫌,仍希望他致意蒋介石,改弦更张,“立即决策,国事犹可为也”。
国民党军第1军军长胡宗南与红四方面军总指挥徐向前曾是黄埔军校一期生。毛泽东以徐向前的名义给胡宗南去信,有言:“黄埔一別,忽已十年,回念旧情,宛然如昨。目前日寇大举进迫,西北垂危,山河震动,兄我双方亟宜弃嫌修好,走上抗日前线,为挽救国家民族于危亡而努力。”
1936年5月初,红军结束东征撤回河西,时任太原绥靖公署主任阎锡山调动晋绥军向陕甘根据地进攻。毛泽东写信让人面交阎锡山,期盼他“终有觉悟的一天”,“先生如能与敝方联合一致,抗日反蒋,则敝方同志甚愿与晋军立于共同战线”。
宋子文的好友董健吾曾来陕北,传递国民党政治解决中共问题的信息。毛泽东与宋子文在第一次国共合作时期有过共事的经历。毛泽东于8月10日致信宋子文说:“十年分袂,国事全非,救亡图存,惟有复归于联合战线。”又说:“先生邦国闻人,时有抗日绪论,甚佩甚佩!深望竿头更进,起为首倡,排斥卖国贼汉奸,恢复贵党一九二七年以前孙中山先生之革命精神,实行联俄联共农工三大政策,则非惟救国,亦以自救。”
九一八事变五周年时,毛泽东致信宋庆龄,让赴南京同国民党当局谈判的潘汉年面交,“面申具体组织统一战线之意见,并与先生商酌公开活动之办法,到时敬求接洽,予以指导”。请宋庆龄介绍与她“比较接近的诸国民党中枢人员,如吴稚晖、孔祥熙、宋子文、李石曾、蔡元培、孙科诸先生,与汉年同志一谈,不胜荣幸”。
1936年9月22日,毛泽东致信蔡元培。这封信写得很长,首先回忆五四时期,“北大课堂,旧京集会,湘城讲座,数聆先生之崇论宏议”。信中三次重复这样的设问:“先生将何以处此耶?”意在民族危亡之际,希望蔡元培这位国民党元老能赞同重新实行国共合作的政策,“虽旧策之重提,实救亡之至计”。信中还请蔡元培向“一切之党国故人,学术师友,社会朋旧”,如宋庆龄、何香凝、李石曾、吴稚晖、张继等70人,致以问讯。
毛泽东致信宋庆龄的当日,又致信章乃器、陶行知、沈钧儒、邹韬奋,称赞他们“抗日救国的言论和英勇的行动”,指出“要达到实际的停止国民党军队对红军进攻,实行停止内战一致抗日,先生们与我们还必须在各方面作更广大的努力与更亲密的合作”,为此“我委托潘汉年同志与诸位先生经常交换意见和转述我们对诸位先生的热烈希望”。
12月5日,毛泽东致信冯玉祥。他在信中说:“合作救亡是天经地义。”“诚得先生登高一呼,众山齐应,今日停战,明日红军与西北‘剿共各军立可开进绥远战场。”同日,毛泽东致信孙中山的儿子孙科(号哲生)说:“今日天下之人莫不属望国民党抗日,然国民党中如不战胜其降日派与妥协派则抗日不可能,因此天下之人莫不属望于国民党中之抗日派能有计划地有步骤地向着降日妥协之辈进行坚决之斗争。进行此种斗争,非有组织的政治力量不可,非有领袖不可,因此天下之人莫不属望于哲生先生。”
毛泽东两次致信蒋介石
九一八事变后,蒋介石一直希望英、法、美等国出面牵制日本,可西方各国奉行绥靖政策,不愿与日本起冲突。在这种情况下,蒋介石不得不想到了苏联和中国共产党。于是,蒋介石确定了政治解决共产党的方针,而要贯彻这一方针就必然要与共产党接触和谈判。
除邓文仪与王明的接触和会谈外,在国民政府交通部工作的谌小岑,找到了中共中央北方局。宋子文和陈果夫、陈立夫等分别通过宋庆龄,先后找到董健吾和张子华,委托他们经西安入陕北苏区,以便与中共中央建立联系。
国共两党有了接触和会谈的可能性,抗日反蒋的方针也随着形势的变化而变化。1936年4月7日,张闻天致电东征前线的毛泽东和彭德怀:“目前抗日战争,讨蒋已成中心。拟由军委下令讨伐。”4月9日,毛泽东、彭德怀复电:“目前不应发布讨蒋令,而应发布告人民书与通电。”“我们的基本口号不是讨蒋令,而是抗日令。”7月18日,毛泽东在与斯诺谈话时又说:“甚至蒋介石,如果他一旦决定参加反日的抗战,我们也会欢迎他参加的。”
8月10日,毛泽东在中央政治局会议上就国共两党关系和统一战线等问题作报告,他说:“我们愿与南京谈判,现在还是这个方针。在今天应该承认南京是一种民族运动的大力量。”“‘抗日必须反蒋的口号,现在已不适合。”26日,毛泽东致电潘汉年:“我们的政策重心在联蒋抗日。”30日,毛泽东在一份电报中提出“迫蒋抗日”的方针。
9月1日,毛泽东为中共中央起草《关于逼蒋抗日问题的指示》,指出:“把日本帝国主义与蒋介石同等看待是错误的,‘抗日反蒋的口号也是不适当的。”9月8日,毛泽东又在一份电报中说:“中国最大的敌人是日本帝国主义,抗日反蒋并提是错误的。我们从二月份起开始改变此口号。”11月13日,毛泽东在中央政治局会议上再提:“我们的原则是在抗日的目标下逼蒋抗日。”
由上可知,毛泽东变“抗日反蒋”为“逼蒋抗日”的口号,既早于张学良,更早于共产国际的指示。毛泽东是一位战略家,根据变化中的国内外形势,尤其是在民族矛盾上升为主要矛盾时,适时地改变战略方针,那是再自然不过的了。
就在蒋介石到达西安的第五天,也就是10月26日,毛泽东与45名红军将领,致信蒋介石、张学良、阎锡山、杨虎城等西北军将领,信中说:“全中国人民所仰望于贵党政府的,是领导抗战,驱除日寇。但直至今日,我们犹未闻贵党政府下最后决心,反而见蒋总司令亲临西北,督‘剿红军。这不能不使全国人民失望,不能不使日寇称快。”
这是毛泽东等给蒋介石的第一封信。信中说:“红军自去年北上后,即向四周各军倡议停战抗日。今春借道过晋,屡屡声明系东向抗日,又不蒙蒋阎两先生见谅,只得半途折回,另辟途径。”“如果诸先生以为这是红军示怯,那么未免大错。”“我们敢以军人的坦白与热忱敬告诸先生:中华民族已经到了最危急的时候,‘覆巢之下,安有完卵,深望诸先生悬崖勒马,立即停止进攻红军,并与红军携手共赴国防前线,努力杀贼,保卫国土,驱逐日寇,收复失地。”“尤其希望蒋先生毅然决然停止进攻红军的最后内战,率领全中国的武装部队实行抗战,以复活黄埔的革命精神,以恢复国共合作时反帝斗爭的勇气。”
国共合作,逼蒋抗日,毛泽东对此仍然寄予希望。11月13日,毛泽东在中央政治局会议上说:“利用国民党将领张学良、杨虎城、阎锡山等与红军联合的变化,逼蒋介石走到与我们联合。我们的原则是在抗日的目标下逼蒋抗日。”12月1日,毛泽东与朱德、张国焘、周恩来、王稼祥、彭德怀等18位红军将领再次联名致信蒋介石,信中批评他调集胡宗南等部进攻红军和苏区,希望他当机立断,化敌为友,共同抗日。
信中说:“今日之事,抗日降日,二者择一。徘徊歧途,将国为之毁,身为之奴,失通国之人心,遭千秋之辱骂。吾人诚不愿见天下后世之人聚而称曰,亡中国者非他人,蒋介石也,而愿天下后世之人,视先生为能及时改过救国救民之豪杰。语曰:过则勿惮改,又曰,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何去何从,愿先生熟察之。”
蒋介石对毛泽东的两封信置若罔闻,一没有闻过则改,二没有放下屠刀,继续调集大军对红军实行“清剿”。张学良、杨虎城苦谏不成,不得不实行非常手段,在距毛泽东等给蒋介石写信的第11天,武力扣押蒋介石,震惊中外的西安事变发生了。
作者系文史学者
编辑/吴金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