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杏老人”的银杏情——纪念山东银杏开发协会成立30周年

撰文·供图｜魏红军 刘海燕

郯城银杏园

在山东省郯城县新村乡千年古银杏“老神树”西侧有一片银杏林，当人们漫步林中，看到伫立着一块石碑，上书“银杏老人纪念树”7个醒目的大红字，驻足而立，碑文中有如此记载：“原山东省人大常委会副主任李晔和苗枫林两位先生，于1993年创意发起成立‘山东银杏开发协会’，并分别担任协会会长和顾问二十余载，对齐鲁银杏开发事业贡献卓著，世称‘银杏老人’……为纪念李晔和苗枫林两先生，兹特勒石永铭—率先垂范，开发福田，植树造林，荫庇子孙。泽被山乡，功德无量。银杏飘香，万古流芳。”原是如此，对碑文中所记载老人的崇敬之情油然而生。

结缘银杏，为银杏种植奔走呼吁

银杏是植物界的“活化石”，曾广泛分布于北半球。银杏全身都是宝，其叶、果、材均用途广泛，具有极高的经济效益、生态效益和社会效益。1960年代初，德国科学家首次从银杏叶中提取单体有效活性成分，其对治疗心脑血管及神经系统疾病具有显著功效。银杏还是中华文明传承的重要载体之一。中国古银杏历史悠久，是中华民族精神风貌的重要象征，它伴随着中华文明发展繁衍，与华夏子孙相依相伴，其特殊的用途、绵长的寿命、旺盛的生命力，在中国形成了独特的银杏文化。

▲ 1995年李晔视察油田农科所银杏结果情况

1990年代初，时任山东省人大常委会副主任的李晔、苗枫林两位同志先知先觉，敏锐地察觉到了银杏的重要价值及其发展前景，意识到要广植银杏、开发银杏资源，发展高科技、现代化的产品投入时代竞争，让老百姓发家致富，造福子孙后代。

“必须大力发展银杏种植”“植银杏 利苍生 富百姓”，他们达成共识，开始了大力宣传银杏之路，从此与银杏结下了不解之缘。他们不顾年迈体弱，走访多地进行深入考察调研，在山东，河南、陕西、云南等省乃至全中国，只要有银杏的地方都留下两位老人的足迹和身影；他们查阅资料、寻访专家、奔走呼吁，争取各方领导重视支持，多方筹措发展资金、搭建交流平台、广造社会舆论，影响带动了一大批推动银杏事业发展的同志。1993年9月，创意发起成立“山东银杏开发协会”，开启了引领山东银杏发展之路。

痴迷银杏，呕心沥血二十余载

李晔出生于1928年，河南省镇平县枣园镇枣园村人，早年就读于中原大学，新中国成立前夕加入中国共产党，踏上了革命道路；后在“二野”服役，历练多年后，逐渐从一名战士升任解放军总后勤部政治部、司令部助理员、秘书等职；1958年进入石油部工作，先后在开采一线奋战、参加“石油大会战”等，常深入基层进行调查研究，端正油田开发方针，大胆启用有专业特长的中青年干部。李晔同志十分关心基层员工的生活状况，常回营地进行慰问。在许多工人的记忆中，李晔和蔼可亲，没有官架子，眼中更没有贵贱之分，从不嫌弃石油工人们身上的油污，与工人们亲切握手、促膝交谈。他倡导的“滚石上山、逆水行舟”精神，激励了一代又一代的石油工人。

1988年2月，李晔任山东省人大常委会副主任兼胜利油田党委书记、东营市委书记、东营军分区第一政委。李晔同志把艰苦奋斗、无私忘我的作风带到了银杏事业的发展中来，为银杏发展呕心沥血、尽心竭力，足迹遍布全省乃至中国银杏分布区。苗老评价李晔“八千里路云和月，九州银杏尽招手”。

李晔对银杏的热爱达到了几近痴迷的状态,找来所有能找到的有关银杏的资料仔细研究。几年间为考察、发展银杏，像当年探测石油一样，走遍大江南北，沂蒙山、大别山、大洪山、桐柏山、太行山、太岳山以及秦岭、巴山，都留下了他的足迹。他们走到哪里就问到哪里、看到哪里、说到哪里，哪怕深山里只有一棵银杏树，攀过高山峻岭，也要去看个究竟。在省内发掘了一批像赵楼村、小草沟村、坪台村、后裴王村等银杏栽培规模大、标准高、效益好的先进典型，充分发挥了示范带动作用。在李晔、苗枫林两位同志的带动下，成千上万的人参与到浩浩荡荡的银杏开发事业中来，开辟了神州大地发展银杏的一个新的历史阶段。

即使离休以后，李晔仍然时时不忘关心关注银杏事业的发展，只要身体状况允许就积极投入到银杏事业中去，撰写文章、参加会议、发表演讲、参与考察，生命不息、奉献不止。

以树会友，广交“银杏朋友”

怀着对银杏的热爱，对发展银杏事业的恒心，两位老同志以银杏为纽带、以银杏开发协会为平台，团结了众多“银杏朋友”，有的是林业战线上的专家、教授、学者，有的是省里及各地的党政领导，正所谓“得道者多助”。在“银杏朋友”的帮助下，银杏事业获得长足发展。

山东省委原书记苏毅然同志就非常关心银杏事业发展，多次赴郯城参加银杏节活动，现场考察了解实际情况，1995年3月9日在《大众日报》发表《山东银杏要大发展》的重要文章，明确提出人均栽植银杏10株，使全省银杏总数达到10亿株以上。辛云岩同志在担任山东省林业厅厅长之前，在与李晔、苗枫林两位同志的谈话中表示一定尽心竭力支持银杏事业发展，担任厅长后践行诺言把发展银杏当作历史责任，多方关心支持银杏发展，要求各地林业部门把发展银杏当作调整林业结构、发展高效经济林的重要举措，各地林业部门、林场在三五年内建设试点，成为发展银杏事业的主力军。河南省委原书记马忠臣同志也十分关注银杏事业发展，担任省长期间多次主持银杏工作会议，视察郑州郊区银杏育苗户，对企业需求信息及时作出批示，敦促有关部门予以重视。黄河水利委员会山东黄河河务局原工会主席王澄方同志被誉为“银杏主席”，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沿黄河两岸所有防汛河务站全部种植上了银杏树苗，成活率100%；而且沿河而上，一路呼吁广植银杏，在西北黄土高原水土保持会议上演讲，大声疾呼种银杏，引起轰动；现如今，黄河两岸成片的银杏林成为秋季别样的风景。

两位老人本身工作已十分繁忙，还是尽量抽出时间参加全国各地银杏开发研讨会，结识银杏志士，发展银杏事业。1996年8月在广东南雄县召开全国银杏开发研讨会，二老因事未能参加的情况下，李老寄去了《栽植世纪树种，谱写历史篇章》的文章，人未到、言已到、情不失。

因李晔同志老家在河南省南阳市镇平县，与同在南阳的著名作家二月河先生颇有些交集。李老回老家时，曾向二月河先生大力推荐银杏，得知二月河心脑血管方面有些问题，曾亲自采摘了银杏叶送去，叮嘱要经常泡水饮用；二月河先生回忆起来满满的感动，曾专门撰文纪念此事。据说，在二月河先生的院子里亦栽植了银杏，不知是否与李老的推介有关。

品质高洁，终生奋斗的“银杏志士”

银杏从远古走来，屹立于天地之间，风流姿态、傲然筋骨，散发着君子之风。从二老身上，从众多“银杏朋友”身上，我们看到了银杏般的品质，闪烁着“银杏火花”、充满着生命活力，正如原国家物资总局顾问、郑州市第一届市委书记宋致和同志在他的“银杏赞”诗中说：“我年八十心犹壮，银杏枝头再攀登”。八十岁的老同志，在革命中多是九死一生、饱经磨难，然而还继续奋斗、奉献，其气魄可敬、精神可嘉。

2011年11月苗枫林参加座谈会

▲ 黄河两岸银杏林

李晔就是如银杏那样默默奉献的人，工作起来孜孜不倦、勤奋忘我。据熟悉李晔的同志说，当年在一线指挥“石油奋战”，工人们经常看到他穿着草鞋、挽着裤腿在一线工作；他的生活十分简单，极少参加应酬，住处仅有一张床和一张办公桌，吃饭就是一个馒头抹上辣椒酱、就一杯白开水，其他时间，不是在工作就是在前往工地工作的路上。有一次，他女儿有事将电话打到他的办公室问“李书记在吗？”被他批评一顿，“什么李书记，就是李晔在吗”。在他看来，工作中只有职责不同，没有职务区分。

李晔在一次发言中说，“人谁也是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古人说‘千年人代惊弹指，独有参天鸭脚存’。到了我们这样的年纪，报国日短了，恰如大文豪李白所说‘恨不得挂长绳于青天，系此西飞之白日’，那些无家室子女的僧众道人尚栽银杏留给后世，况且我们是今日的炎黄子孙？”一腔为国的赤诚溢于言表。笔者有幸学习了部分李老生前的发言材料，发现多次表达做人的道理，“人生苦短，要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创造永恒的价值，做出自己应有的奉献，尽自己应尽的人生职责和义务”“‘人’字很简单，但要把‘人’字写端正得写一辈子，有的人一生的活动中却把‘人’写的歪七扭八、不像人样，并且还贻害子孙，要知道人格力量是无穷的、无价的，生为中国人，死为中华魂，切不可为后世子孙留羞耻”。对于那些靠银杏先富起来的朋友们，李晔要求不要忘记自己过去曾经穷过、苦过，更不要忘记天下的穷弟兄们！要自尊自重，也要尊重人！珍惜来之不易的富裕，珍重自己的声誉。经济富裕后要注重发展教育事业，努力提高文化素质，且不能有钱就变坏，那是愚昧落后的表现。其谆谆教导，拳拳之心日月可鉴，高洁品格令人起敬。

2013年1月、2014年1月苗枫林、李晔两位“银杏老人”相继离世。向革命一生、奋斗一生，为党和人民无私奉献一生的“银杏老人”致敬！斯人已逝，风范长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