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腔扁平苔藓患者血清血管生成素-2水平与叉头翼状螺旋转录因子阳性调节性T细胞及疾病活动度的相关性分析

王素杰 谭芹 韦渊 王洁 范杰 岳二丽

郑州市第一人民医院口腔科 郑州 450000

口腔扁平苔藓（oral lichen planus，OLP）是一种发病率仅次于复发性阿弗他溃疡的口腔疾病，患病率为0.1%~4%，多发生于中年女性[1]。目前，临床上关于OLP确切的发病机制尚不明确，但多数学者认为其发病机制与免疫反应、高遗传易感性及血管生成等因素相关[2-4]。CD4+CD25+调节性T细胞（regulatory T cells，Treg）主要参与机体的免疫反应，抑制效应性细胞的增殖；叉头翼状螺旋转录因子（forkhead/winged helix transcription factor p3，Foxp3）是参与Treg发育及功能的特异性标志物[5]。白杨等[6]研究显示Foxp3+Treg的表达异常与OLP的发生及临床分型密切相关。近年来相关研究[7]显示：异常激活的血管生成素（angiopoietin，Ang）信号传导失调在OLP的发生发展中发挥了重要作用。血清Ang-2可通过拮抗内皮细胞特异性酪氨酸激酶受体（tyrosine kinase receptor 2，Tie2）受体与Ang-1的相互作用来调节血管生成的转变，可能参与OLP的病情进展[8]。笔者在前期研究中发现：OLP患者外周血Ang-2的检测水平明显高于正常人。为了更全面地探索血清Ang-2在OLP中的变化，寻找血清Ang-2水平与临床体征及疾病活动性的相关性，本研究以OLP患者为研究对象，分析血清Ang-2水平与Foxp3+Treg及疾病活动性的相关性。

1 材料和方法

1.1 一般资料

选取郑州市第一人民医院2019年5月—2022年5月收治的113例不同分型OLP患者为研究对象，设为试验组。113例患者根据OLP分型分为网纹型组（45例），充血型组（36例），糜烂型组（32例）；其中男36例，女77例；年龄35~75岁，平均（47.51±3.92）岁；病程0.51~2.14年，平均（0.78±0.27）年。另选取来郑州市第一人民医院体检的健康志愿者76例为对照组，其中男26例，女50例；年龄32~73岁，平均（47.38±3.81）岁。两组性别、年龄等的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纳入标准：1）观察组均符合OLP的诊断标准及分型标准[9]，经病理及临床症状检查确诊；2）年龄≥18岁；3）能配合完成本研究；4）知情同意。排除标准：1）合并免疫性疾病或糖尿病者；2）合并心脑血管疾病或感染性疾病；3）合并恶性肿瘤；4）合并有牙周炎或复发性阿弗他溃疡；5）由药物、金属等引起的苔藓样反应；6）近期服用抗炎、免疫抑制剂等药物者。本研究经郑州市第一人民医院伦理委员会批准（编号：2023-zzsyky-005）。

1.2 方法

1.2.1样本采集 收集所有受试者肘静脉血4 mL，分装两管，一管用于检测血清Ang-2水平，另一管（含肝素钠抗凝）用于检测Foxp3+Treg水平。

1.2.2血清Ang-2、Foxp3+Treg 水平检测 血清Ang-2水平检测采用酶联免疫吸附法检测，具体操作：将获取的血液样本置于离心机中，离心，获取血清，将血清置于全自动生化分析仪（济南程腾生物技术有限公司，型号：BK-200）中进行检测。Foxp3+Treg水平的检测采用流式细胞仪（青岛佳鼎分析仪器有限公司，型号：DxP Athena）检测，从获得的全血样本中取100 μL，CD4-FTTC、抗人CD25-APC均加入20 μL，混匀，孵育30 min，加入红细胞裂解液，混匀，孵育10 min，置于离心机中，离心，留取沉淀物；加入磷酸缓冲盐溶液（phosphate buffered saline，PBS）2 mL，离心5 min，留沉淀物；重复上一步骤，加入事先配制好的固定/破膜工作液，孵育40 min（避光），加入FBS 2 mL，离心5 min，留沉淀物；重复上一步骤，加入Foxp3-PE，孵育40 min（避光），加入FBS 2 mL，离心5 min，留沉淀物；重复上一步骤；加入FBS重悬细胞，上机检测。

1.2.3 临床体征评分、OLP 网纹-萎缩-糜烂（reticular-atrophic-erosive，RAE）病损评分、疾病活动评分 评估临床体征评分[10]采用六级评分法：0 分为无病损，正常黏膜；1分为轻微白色条纹，无充血、萎缩或糜烂面；2分为白色条纹伴充血或萎缩面<1 cm2；3分为白色条纹伴充血或萎缩面≥1 cm2；4 分为白色条纹伴糜烂面<1 cm2；5 分为白色条纹伴糜烂面≥1 cm2。采用RAE 病损评分[11]评估病损程度。糜烂型评分：0 分为无糜烂病损，1 分为糜烂面<1 cm2，2分为糜烂面1~3 cm2，3分为糜烂面>3 cm2；充血萎缩型评分：0分为无病损，1分为充血萎缩面<1 cm2，2 分为充血萎缩面1~3 cm2，3 分为充血萎缩面>3 cm2；网纹型评分：0 分为无白色条纹，1 分为有条纹或丘疹。总分为病损分布在舌、颊、牙龈、口底、唇等位置之和。采用OLP网纹-糜烂-溃疡（reticulum-erosion-ulcer，REU）疾病活动评分[12]评估患者的疾病活动程度，根据患者口腔各部位的白纹区、充血红斑区、糜烂溃疡区的严重程度进行评价。白纹区评分：0分为无白色条纹，1分为有白色条纹或角化丘疹；充血红斑区评分：0 分为无病损，1 分为病损面积<1 cm2，2 分为病损面积1~3 cm2，3 分为病损面积>3 cm2；糜烂溃疡区评分：0分为无病损，1分为病损面积<1 cm2，2 分为病损面积1~3 cm2，3 分为病损面积>3 cm2。总分=∑白纹区+∑（充血红斑区×1.5）+∑（糜烂溃疡区×2.0）。

1.3 观察指标

比较不同分型OLP患者与对照组患者血清Ang-2、Foxp3+Treg水平，对比不同分型OLP患者临床体征评分、RAE病损评分、疾病活动评分，血清Ang-2水平与Foxp3+Treg及各评分的相关性。

1.4 统计学方法

应用SPSS 26.0统计软件处理数据，计数资料比较采用χ2检验，两组间计量资料比较采用t检验，多组间计量资料比较采用方差分析；采用Pearson相关性分析明确血清Ang-2水平与Foxp3+Treg及各评分的相关性，检验水准为α=0.05。

2 结果

2.1 血清Ang-2、Foxp3+Treg水平比较

不同分型OLP患者血清Ang-2、Foxp3+Treg水平均高于对照组（P<0.05）；糜烂型组和充血型组患者血清Ang-2、Foxp3+Treg水平均高于网纹型组（P<0.05）；糜烂型组患者血清Ang-2、Foxp3+Treg水平均高于充血型组（P<0.05），结果见表1。

表1 血清Ang-2、Foxp3+Treg水平比较Tab 1 Comparison of serum Ang-2 and Foxp3+Treg levels

2.2 各评分水平比较

糜烂型组和充血型组患者临床体征评分、RAE病损评分、疾病活动评分均高于网纹型组（P<0.05），与充血型组患者相比，糜烂型组患者上述指标水平更高（P<0.05），结果见表2。

表2 各评分水平比较Tab 2 Comparison of each score level

2.3 血清Ang-2 水平与Foxp3+Treg、临床体征评

分、病损RAE评分、疾病活动评分的相关性OLP患者血清Ang-2水平与Foxp3+Treg、临床体征评分、病损RAE评分、疾病活动评分均呈正相关（P<0.001），结果见表3。

表3 血清Ang-2 水平与Foxp3+Treg、临床体征评分、RAE病损评分、疾病活动评分的相关性Tab 3 Correlation between serum Ang-2 level and Foxp3+ Treg, clinical sign score, RAE score and disease activity score

3 讨论

OLP是发生于口腔黏膜的慢性炎症疾病，表现为刺激痛，粗糙不适，由小丘疹连成的树枝状、网状、线状白色条纹，溃疡、充血及糜烂等症状，具有反复发作、迁延难愈等特点[13]。相关研究[14]显示：OLP的糜烂病损区域若经久不愈，不仅影响患者的口腔功能，还可导致局部纤维增生，甚至可能引起恶性病变，严重影响患者的日常生活和工作。目前，多数学者[15]认为免疫介导的炎症反应是OLP发生的主要病理机制，亦有学者[16]认为血管生成的调控失调是影响OLP发生发展的潜在标志。病理状态下炎症可诱导病损区域局部血管的生成，而不断新生的毛细血管可促进炎症细胞迁移，产生恶性循环，不利于炎症部位恢复[17]。这表明OLP炎症反应过程中伴随着血管的异常增生，但近年来临床上关于OLP血管生成的调控及其与炎症反应的相关性研究还较少。

Ang-2作为Ang家族中的一员，主要表达于血管内皮细胞，储存在Weibel-Palade小体，当机体受到炎症刺激时可被大量释放，与细胞膜上酪氨酸激酶受体Tie2结合，发挥生物学效应[18]。此外，Ang-2可诱导血管渗漏并可增加内皮细胞对分子信号传导的敏感性，且对骨髓细胞具有旁分泌作用，导致单核细胞迁移以及中性粒细胞和巨噬细胞的上/下细胞因子调节[19]。Wu等[20]研究显示：Ang-2表达异常在炎症性自身免疫性疾病中发挥着至关重要的作用。Bessar等[8]认为：Ang-2参与OLP的发生与发展，可用于评估OLP患者疾病的严重程度。Foxp3+Treg是反映机体免疫炎症反应程度的有效标志物，在OLP病情进展中起着主要作用。本研究首先观察了健康志愿者与不同分型OLP患者血清Ang-2、Foxp3+Treg的表达水平，结果显示：不同分型OLP患者血清Ang-2、Foxp3+Treg表达水平均高于对照组；糜烂型和充血型患者的表达水平均高于网纹型，而糜烂型患者的表达水平高于充血型。该结果表明OLP患者血清Ang-2与Foxp3+Treg水平均表现异常升高，提示OLP患者血管生成及免疫炎症反应均存在异常。

本研究对各分型OLP患者的临床体征评分、病损RAE评分、疾病活动评分进行评估，结果显示：糜烂型和充血型患者的临床体征评分、RAE病损评分、疾病活动评分均高于网纹型，与充血型患者相比，糜烂型患者的上述指标水平更高。这表明充血型、糜烂型患者病情更为严重。为进一步探究OLP患者血清Ang-2水平对机体免疫炎症反应程度及疾病进展的影响，本研究采用Pearson相关性分析明确血清Ang-2水平与Foxp3+Treg及各评分的相关性，结果显示：OLP患者血清Ang-2水平与Foxp3+Treg、临床体征评分、RAE病损评分、疾病活动评分均呈正相关。这表明血清Ang-2水平异常升高可促进OLP患者血管及T淋巴细胞的调节失控，从而加重患者疾病免疫炎症反应程度，促进新生血管的形成，导致疾病的进一步发展。分析原因，Ang-2可能通过刺激Tie2的单核细胞/巨噬细胞释放白细胞介素-10，抑制T细胞的增殖，增加CD4+T 细胞与CD8+T 细胞的比例，促进CD4+CD25（high）Foxp3+Treg的扩增，从而加重机体的炎症反应，促使患者病情发展。

综上所述，血清Ang-2水平在OLP患者体内存在异常升高的表现，且其升高程度与患者Foxp3+Treg水平、临床体征、病损程度及疾病活动程度呈正相关。

利益冲突声明：作者声明本文无利益冲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