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哈跨境物流运输便利化研究

李亚男

(1.伊犁师范大学哈萨克斯坦研究中心；2.伊犁师范大学霍尔果斯商学院 新疆伊宁 835000)

哈萨克斯坦作为我国在中亚最大的贸易合作国，是我国西部重要的邻国，也是“一带一路”重要的沿线国家，是我国陆路通向欧洲的必经之路。中哈边境口岸的建设与发展有助于两国更好地开展经贸合作，有助于我国构建西部开放大格局，有助于推进新疆与“一带一路”的建设形成深度融合。2022年9月，习近平总书记再次出访哈萨克斯坦时强调提升投资和贸易便利化水平，释放口岸发展潜力，提高跨境运输能力。近年来，随着中哈两国双边贸易规模的扩大，口岸物流与跨境运输备受关注。中哈口岸研究中哈口岸物流运输便利化对中哈口岸的物流基础设施建设、贸易便利化及贸易进出口的高需求都具有重要意义。

1 跨境物流运输便利化与贸易便利化

便利运输是指通过改善运输过程中的各个要素及环节，达到提高运输效率与降低运输成本的目标。跨境物流运输便利化是指通过改进货物的跨境(进口和出口) 运输流程所涉及的要素及环节，主要包括物流基础设施、货物检验检疫、海关等要素，以实现提高跨境运输效率和降低跨境运输成本的目标。

贸易便利化旨在优化贸易各要素和各环节(包含简化贸易手续、协调适用法律、基础设施便利化和改善海关检验检疫、支付结算等措施)，以提升贸易便利化水平。

贸易便利化与跨境物流运输便利化息息相关。首先，两者主要工作呈现一定的一致性，都要求基础设施、海关检验检疫环节的改善，以降低各自的成本；其次，跨境物流运输便利化是贸易便利化的前提条件，只有合理高效的运输才能实现贸易的便利；最后，贸易便利化反作用于跨境运输便利化，贸易便利化包含标准统一、简化手续，必然有利于运输便利化水平的提升。

基于此，本文以中哈跨境物流运输便利化为研究对象，从中哈跨境物流运输现状、存在的问题出发，对中哈口岸基础设施建设、口岸通关等要素进行逐一分析，探析中哈跨境物流运输便利化的创新路径。

2 中哈跨境物流概况

2.1 中哈边境陆路口岸概况

中哈陆路边境口岸均位于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共有7个一类口岸，分别是吉木乃口岸、巴克图口岸、阿拉山口口岸、霍尔果斯口岸、都拉塔口岸、阿黑土别克口岸和木扎尔特口岸，其中阿黑土别克口岸和木扎尔特口岸尚未正式运营，中哈陆路边境口岸概况如表1所示。中哈口岸呈现出以下特点：

表1 中哈陆路边境口岸一览表

一是中哈边境口岸与对应的哈方口岸距离边境较近，为口岸的通关便利提供了条件。其中，距离最近的吉木乃口岸与哈方的迈哈布奇盖口岸相差0.5公里，其他中哈边境口岸双边距离在20公里左右。

二是中哈边境口岸距离所依托的城市距离较近，有利于带动依托城市的经济发展。霍尔果斯市和阿拉山口市是依托霍尔果斯口岸和阿拉山口口岸兴建的城市，城市的核心就是口岸。巴克图口岸距离塔城市区仅17公里，吉木乃口岸距离吉木乃县24公里。除了尚未正式运营的阿黑土别克口岸距离哈巴河县超过100公里外，其他口岸距离所依托的城市都在100公里以内。以上两个特点为中哈边境口岸的发展奠定了地理优势。

2.2 中哈贸易概况

中国与哈萨克斯坦自1992年正式建交以来，中哈贸易呈现增长趋势，从1992年的3.68亿美元增长到2021年的252.5亿美元，比1992年增长68倍。2013年中国推出的共建“丝绸之路经济带”倡议和2014年哈萨克斯坦推出的“光明之路”新经济政策，将中哈贸易推向高潮。

本文以“一带一路”为研究背景，所以选取2013—2021年的贸易相关数据来分析中哈贸易概况，如表2所示。从贸易结构来看，中哈贸易存在结构单一的特点，两国经济互补性较高，中国从哈进口的较多为能源、原材料等，中国向哈出口的多为技术密集和劳动密集产品，产业间的贸易是两国的主要贸易方式。由表2数据可知，中哈贸易在2014年实现贸易顺差，此后一直保持贸易顺差，正好与“一带一路”倡议相契合，有助于我国实现“走出去”战略。

表2 中哈2013—2021年贸易统计 (单位：亿美元)

2.3 中哈口岸物流概况

2.3.1 中哈跨境物流运输能力不断提高

“一带一路”倡议与“光明之路”政策为中哈贸易带来新的发展机遇，作为支撑中哈贸易的跨境物流也得到了极大地发展。表3为中哈边境口岸2013—2019年货运量数据的统计。由表3可知，除了都拉塔口岸外，其他口岸的货运量总体呈现增长态势，跨境物流的发展空间较大。

表3 中哈边境口岸2013-2019年货运量统计 (单位：万吨)

2.3.2 中哈陆路口岸基础设施不断完善

哈国“光明之路”经济政策与中国“丝绸之路经济带”建设的对接，为中哈贸易往来奠定了政治基础。为满足中哈贸易日益增长的需求，中哈口岸需要不断释放口岸的发展潜力，提高中哈跨境物流运输能力。口岸作为跨境物流运输的载体，其基础设施建设对实现跨境物流运输便利化至关重要。

目前，正在运营的中哈5个一类口岸的功能定位逐渐清晰，基本能够满足中哈两国进出口货物的需求。依托霍尔果斯口岸，中哈两国分别成立了经济技术开发区，为两国更好地开展经贸合作奠定了基础。2014年，两国就共同建设中哈连云港物流园区达成战略合作，该物流园区成为哈国货物进入亚太地区的中转站。中国大力支持霍尔果斯无水港的建设，形成“连云港-霍尔果斯-哈国东大门经济特区”完善的物流通道。因阿拉山口口岸与哈德鲁日巴口岸铁路联通，阿拉山口口岸逐渐成为中欧班列的主要出境口岸。虽然两国铁路轨道标准不一，但高效率的换装优势，力争打造全国性的班列集散中心。巴克图口岸距离腹地城市17公里，距离哈萨克斯坦巴克特口岸800米，为打造边民互市贸易奠定距离基础。同时，巴克图口岸依托塔城地区特色农产品市场和中哈巴克图-巴克特口岸农产品快速通关“绿色通道”出口水果和蔬菜，尤其是反季节蔬果。吉木乃口岸作为“丝绸之路经济带”北通道的重要节点，也成为中俄两国物流运输的重要节点。都拉塔口岸基本成为面向中亚地区的商品集散中心。

2.3.3 中国海关通关效率不断提高

实现通关便利化是实现中哈跨境物流运输便利化的前提条件。中哈于1997年签订《海关合作与互助协定》，极大地促进了中哈货物及旅客的通关便利化，并于2007年签订《中哈海关实施边境联合作业第一阶段实施细则》，先后在都拉塔-卡勒加特口岸和吉木乃-迈哈布其盖口岸进行试点工作，极大地提高了中哈货物通关效率。上海合作组织成员国于2014年签订《上海合作组织成员国政府间国际道路运输便利化协议》，也有效提升了跨境物流运输便利化水平。

3 中哈跨境物流运输便利化存在的主要问题

3.1 中哈交通运输基础设施有待加强

哈萨克斯坦为世界上最大的内陆国家，在国内的交通运输体系中，以公路、铁路为主，并辅助以管道、水运及航运。《哈萨克斯坦交通基础设施发展国家纲要-2020》强调维护境内维修公路，对铁路进行电气改造，进一步修建多斯科特站，在“霍尔果斯—东大门”经济特区建设陆港等，以期提高哈萨克斯坦的过境转运。

一是公路。哈萨克斯坦公路包括区县级公路、州级公路及国际和国家级公路，截至2021年公路总里程已达9.58万公里。

二是铁路。2021年，哈萨克斯坦铁路干线里程1.51万公里，在哈萨克斯坦的交通运输体系中占据重要位置。哈萨克斯坦目前采用的为宽轨标准，增加了中哈铁路的运输成本。

三是航空。哈萨克斯坦境内共有21个大型机场，以阿拉木图机场和努尔苏丹机场为主，有12个机场提供国际空运服务。

四是水运。哈萨克斯坦为内陆国家，水运并不发达，海上运输主要依托阿克套国际商港、库雷克港和包季诺港，内河航运总里程为4054公里。

“光明之路”经济政策与“一带一路”倡议的对接，使得中哈贸易不断增长，对跨境货物的运输需求日益增长，提高了哈萨克斯坦的货物运输压力。

3.2 中哈跨境自贸区发展水平有待提升

中哈霍尔果斯边境合作中心是全球首个跨境自由贸易区，成为深化两国经贸合作的新模式，但在实际运营中仍存在较多问题。一是未形成“生产+贸易”双轮驱动模式。合作中心中方区域售卖的商品大多来自中国内地，霍尔果斯经济技术开发区与合作中心还未实现从生产到贸易的幼小衔接；二是合作中心与文化旅游融合欠缺。合作中心的运营模式仍以购物为主，文化旅游、文化宣传等内容欠缺，不利于合作中心的长远发展。

3.3 中哈口岸物流园区建设功能有待完善

中哈连云港国际物流合作基地运营以来，跨境物流运输效率显著提高，但园区的发展仍然存在较多问题。一是园区运输体系落后，运输效率低，未形成“海陆空”一体化运输机制；二是园区的发展未充分利用周边资源，包括贸易国家、周边物流园区及港口等，导致物流成本较高；三是现有的园区基础设施建设无法满足日益增长的贸易需求。

3.4 中哈物流企业专业化水平较低

目前，中哈口岸物流企业的发展已初具规模，但其专业化水平、规范化程度、信息系统建设水平仍有待提升。高质量的跨境物流人才的短缺是制约口岸物流企业发展的重要因素。

4 中哈跨境物流运输便利化创新路径

4.1 加强口岸基础设施建设，提高跨境物流运输能力

中哈口岸物流基础设施及配套设施的完善是实现中哈运输便利化的前提条件。在对口岸的基础设施建设过程中，双方政府应基于各口岸不同的功能定位，制定差异化的发展战略与规划，兼顾中哈双方利益，就口岸基础设施建设达成共识。首先，对既有的公路、铁路、航线等进行升级改造；其次，基于中哈两国发展需要与物流运输需要建设新的通道，实现巴克图口岸、吉木乃口岸与哈萨克斯坦境内铁路的对接。

4.2 强化自贸区建设，向“生产+贸易”双轮驱动模式转型

跨境自由贸易区的建设与发展应带动霍尔果斯经济技术开发区的经济增长，经济技术开发区的发展不能仅依赖合作中心的贸易，而应以贸易产品为核心，建设产品的生产加工基地，将自由贸易区的“贸易驱动”发展模式向“生产+贸易”双轮驱动模式转型。合作中心的发展不能过分依赖旅游购物，而应将中哈文化与旅游购物相融合，打造出具有文化特色、文化传承的旅游合作中心。

4.3 逐步提高中哈两国物流合作层次，完善物流园区功能建设

中哈连云港国际物流合作基地的建设与运营，将中哈两国之间的沟通变得更加通畅，物流运输效率进一步提高。哈萨克斯坦-霍尔果斯东门经济特区无水港的建设，推动形成“连云港-霍尔果斯-哈萨克斯坦东大门”完善的物流通道，助力构建国际一流的物流联动平台。从中哈物流合作基地起步，横跨霍尔果斯到哈萨克斯坦东门经济特区的物流通道的建立，将中哈物流合作推向新的高度。在“一带一路”倡议和“光明之路”经济政策的融合下，要继续深化两国物流合作，完善物流园区的功能建设。

首先，从改善园区硬件设施和软件设施两方面来提高园区的物流运输能力。

其次，合理利用园区周边资源，园区周边物流园区及上合组织国家资源，积极推进乌鲁木齐、阿拉木图等地物流中心及海外仓建设，提高中哈陆海联运能力，降低物流运输成本。

最后，继续加大园区的投资力度，加快园区的招商引资，提高园区的物流服务能力，为上合组织成员国提供高层次的物流服务。

4.4 强化对中哈物流企业的扶持，培养高质量国际物流人才

物流企业在中哈跨境物流运输便利化中起主导作用，应鼓励有实力、有发展潜力的物流企业参与到跨境物流运输行业中。对于从事中哈跨境物流运输的企业，政府可以在融资、建厂用地和税收等方面给予一定的政策倾斜，以扶持物流企业的发展，也可以制定相应的政策，引导外资和民间资本参与物流企业的建设。

中哈跨境物流运输合作具有巨大的发展潜力，国际物流专业人才的需求也将不断扩大。地方政府可从两方面积累高质量的国际物流人才：一方面，利用优惠政策，吸引高素质国际物流人才进入口岸从事相关工作；另一方面，在企业与高校之间搭建桥梁，并运用“政产研学用”五位一体的人才培养模式培养高质量的国际物流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