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汉大学国家发展战略研究院课题组
长江经济带贯穿我国东中西部、横跨我国地势三大阶梯,在区域发展格局中具有极其重要的地位和作用,是我国纵深最长、流域最广、影响最大的黄金经济带,人口与经济约占“半壁江山”,是事关国家可持续发展的重要生态安全屏障,不仅哺育沿江4亿人民,还通过南水北调惠泽华北广大地区。从沿海起步先行、溯内河向纵深腹地梯度发展,是世界经济史上的一个重要规律,也是许多发达国家在现代化进程中的共同经历[1]。内部可循环是大国经济的独特优势,长江经济带不仅是畅通大国经济内循环的主动脉、拓展经济纵深的主骨架,也是我国连接世界价值链和贯通国内外大市场的主通道,是形成东西双向、海陆统筹的对外开放新格局的关键所在。长江经济带作为具有全球影响力的内河经济带、沿海沿江沿边全面推进的对内对外开放带、东中西互动合作的协调发展带[2],镶嵌着长三角地区、长江中游城市群和成渝经济圈这三颗“明珠”。为让长江经济带这条“巨龙”舞得更好,使黄金水道真正产生“黄金效益”,必须推动长江经济带三大板块高质量协同发展,让“龙头”(长三角)、“龙腰”(长江中游)、“龙尾”(成渝)并驾齐驱。要深挖长江中游城市群的区位、资源、要素、产业、科技等方面的潜力,将长江中游城市群打造成长江经济带发展和中部地区崛起的重要支撑、全国高质量发展的重要增长极、具有国际影响力的重要城市群[3]。
著名经济学家、发展经济学之父张培刚曾提出一个形象的“牛肚子理论”:老水牛陷在泥淖中要出来,单靠牵“牛鼻子”、拉“牛尾”都不行,还须用竹杠撬“牛肚子”,几个动作配合才能达到良好的效果。东部沿海发达地区是“牛鼻子”,西部是“牛尾”,中部正是“牛腹”[4]。长江中游城市群得中独优、得水独厚,在实现绿色转型、构建新发展格局、稳住经济基本盘、支撑创新驱动发展、推动新型城镇化建设和统筹发展与安全等方面具有不可替代的重要作用。
长江中游城市群是一个以长江中游平原为核心、以长江为纽带的相当完整的自然地理单元[5],是国内淡水资源最为密集的区域,森林覆盖率高,生物资源丰富,人居环境优势十分明显,既是全国重要的生态屏障,也是一座重要的生态“宝库”。长江“双肾”洞庭湖、鄱阳湖均位于中游地带,是长江洪水的重要调蓄场所、国际重要湿地和珍稀候鸟栖息地,拥有优越的光热水土配比,在调节气候、涵养水源、净化环境、维系生物多样性等方面具有重要作用。域内有多种珍稀物种和世界濒危物种,是重要的天然物种基因库。长江中游城市群山水田园相依,构成山、水、林、田、湖等多种要素和谐共存的生态系统,是我国生态优先绿色发展主战场,为全国探索生态补偿机制提供了良好的改革试验环境,生态产品价值实现机制空间广阔,绿水青山向金山银山的转化路径十分丰富。推动长江中游城市群高质量发展,有利于让生态红利源源不断转化为发展红利,为探索从传统工业文明向生态文明系统转变提供了重要机遇。同时,长江中游地带文化遗产众多、自然旅游资源丰富,生态旅游、森林康养和农文旅融合发展等绿色经济潜力巨大。在碳达峰碳中和战略背景下,长江中游地区在能源转型中的地位也不可小觑。比如,世界规模最大的水电工程三峡电站坐落于湖北宜昌,年发电量超过1 000亿千瓦,是我国“西电东送”和“南北互供”骨干电源点①。湖北、湖南水电发电量位居全国前列,“十四五”期间鄂湘赣三省待建设抽水蓄能电站共25个,占全国待建总数的23%②。
长江中游城市群铁路、水路、公路、空运交通网络纵横交错,是交通强国建设的主战场。域内14个城市入列全国百大交通枢纽,其中武汉是20个国际性综合交通枢纽城市之一③。长江中游城市群作为国内、国际大循环的关键节点和交汇中心,是人流、物流、信息流、资金流等流动交汇的战略枢纽,有利于推动各类要素跨区域有序自由流动和优化配置。不仅与长江上下游城市群深度联通,而且与京津冀城市群在水源上、与粤港澳大湾区在劳动力上也形成了密切联系。实体经济基础雄厚,土地、劳动力等要素价格具备较强竞争优势,对外贸易依存度较低,是经济发展最大的战略回旋。若不能实现长江中游城市群高质量发展,可能会形成双循环的“中梗阻”。目前东西、南北发展不够协调连贯,与中部战略支点作用不够强、节点传导效应没有充分发挥有一定关联。长江中游城市群承东启西、连南接北,其高质量发展的外溢效应可以扩散至东西南北四个方向,有利于促进我国东西、南北的发展更加连贯,使产业梯度更加合理、区域发展更加协调。长江中游城市群拥有湖北、湖南自由贸易试验区和江西内陆开放型经济试验区,有望创造不靠海不沿边的内陆改革开放新模式,有利于在更大范围和更深层次畅通国内和国际两个循环。
当前国内经济下行压力加大,东部增长速度放缓,长江中游地带将是支撑中国经济保持适度增速的重要区域。长江中游城市群地跨湘鄂赣三省,涵盖31个城市,土地面积合计31.7万平方千米,总人口超过1.3亿人,约占全国人口的9%④,是中部地区实力最强、能级最大、潜力最高的增长级。释放长江中游广阔腹地蕴含的城镇化潜力、市场需求潜力和人口增长潜力,有利于进一步做强内需、拓展经济增长空间。长江中游城市群不少地方仍处于工业化中期和城镇化快速发展期,发展型、享受型和品质型消费呈快速升级的趋势,后发赶超态势强劲,是引领带动中部崛起最有力的动力源,是支撑中国经济的重要增长极。2020年长江中游城市群GDP超过10万亿元,高于上游的成渝地区(7.4万亿元),约占全国的9.3%,且经济增速十分亮眼,鄂、湘、赣三省GDP增速分别为12.9%、7.7%、8.8%,平均增速高于全国水平⑤。此外,面对近年来复杂的国内外环境,长江中游地区经济社会秩序相对而言保持了总体稳定有序,展现出很强的韧性,主要经济指标能够在较短的时间内触底反弹、企稳回升,特别是湖北、江西两省的不少主要经济指标增速稳居全国前列。如表1所示,2022年1-6月,鄂湘赣三省的地区生产总值、全省固定资产投资以及全省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的同比增长率均高于全国平均水平⑥。从人口长期均衡发展的角度看,长江中游地区的总和生育率水平总体高于全国平均水平,且人口受教育程度和劳动力素质并不低,人口数量红利和质量红利都积蓄了比较大的潜能。根据第七次全国人口普查数据,鄂湘赣三省的总和生育率平均水平为1.31,高于长江三角洲地区的1.05和成渝地区双城经济圈的1.12。三省常住人口中,每10万人中拥有大学文化程度的分别为15 502人、12 239人、11 897人,15岁及以上人口的平均受教育年限分别是10.02年、9.88年、9.70年,其中湖北省这两项指标均超越全国平均水平,人口数量红利和质量红利都比较显著。
表1 2022年1-6月鄂湘赣三省主要经济指标同比增长率
长江中游城市群科教资源丰富、智力资源密集、人才优势显著,是世界级科学家、杰出工程师和新产业工人的重要“栖息地”。湖南是“中国电力机车的摇篮”,已形成工程机械、轨道交通装备、中小航空发动机及航空航天装备3大世界级产业集群,拥有装备制造、原材料、消费品3个万亿级产业。江西稀土产业、新能源产业、有色金属产业、电子信息产业和生物医药产业实力强劲,锂电、光伏具有从原料到应用的较为完整的产业链,中医药历史文化也十分悠久。产业从东部地区向中西部地区转移和劳动力从东部沿海向内陆省份回归的“双转移”已成为我国区域经济发展的重要趋势。长江中游城市群位于长三角“西向”转移和珠三角“北向”转移两大轴带式产业转移交汇点,且基础设施、公共服务、产业配套的条件都相对较好,在承接劳动密集型和技术密集型产业梯度转移上具有很好的优势。长江中游城市群具有丰富的科教资源,特别是武汉正在建设“具有全国影响力的科技创新中心”,集聚了一批战略科技人才和一批科技领军企业,部署了脉冲强磁场、精密重力测量等大科学装置,国家实验室培育取得重大进展,国家战略科技力量不断壮大,是解决关键核心技术“卡脖子”难题的重要力量,是助力全国实现创新驱动发展的源头活水。同时也拥有较为完备的制造业体系和产业基础,具备发展高新技术产业和实现产业结构转型升级的良好潜力,有利于形成从科技强到产业强、经济强的通道。根据中国城市规划设计研究院的调研数据,武汉东湖高新区内携带高校基因的高新技术企业占比达九成以上,来自高校的科技成果转化率超过85%。湖北有全国知名的光谷、车谷,拥有光电子信息、汽车及其零配件制造和新能源智能网联汽车、存储芯片等产业,这些产业具有较强的全球影响力。2021年湖北省激光产业销售收入超过全国的1/3,产值占全国的50%以上,品种占全国70%以上⑦,武汉东湖高新区是我国乃至全球重要的光电子信息产业研发和制造基地。
现代化都市圈是建成现代化国家的基石。依托超大特大城市或辐射带动能力强的核心城市带动周边城镇共同发展,形成现代化都市圈和城市群,将成为未来城镇化的主要空间组织形式。京津冀、长三角、珠三角、成渝撑起了现代化都市圈和城市群布局的“四隅”,做强长江中游城市群,强化中部支撑,是完善东西南北中“五维一体”经济版图的关键举措。推动长江中游城市群高质量发展,既有利于促进人口适度集聚,建成现代化的都市圈,也有利于完善“两横三纵”城镇体系格局,实现大中小城市协调发展和促进以县城为重要载体的城镇化建设。长江中游地带以武汉为中心的武汉都市圈、以长沙为中心的环长株潭城市群和以南昌为中心的环鄱阳湖城市群发展迅速,还有一批具有特色资源和区位优势的中小城市与小城镇,形成了各具比较优势的小城镇和中小城市方阵。近年来,长江中游城市群的县域经济发展提质增速,2020年长江中游城市群入围全国百强县的数量达到13个⑧。通过发挥都市圈的带动作用,做强县城,可以推动城乡要素双向流动和市场双向开放,对推动城乡融合和实现一二三产业融合具有“四两拨千斤”的功效。长江中游地带历来是重要的劳动力输出地,近十余年来人口回流趋势明显,是承接人口和产业“双转移”的重要载体,做强长江中游城市群,提升其产业发展水平、城乡建设质量和人口承载能力,有利于实现农业转移人口就近就地城镇化,降低远距离迁徙的社会代价,使更多家庭实现“团聚梦”。
面对风云变幻的国际形势和各种不确定性外部冲击,国家重大生产力需要均衡、多元化布局,充分利用长江中游地区拓展战略腹地,有利于提升国家整体经济安全性。推动长江中游城市群成为我国重要产业链冗余备份基地,对于维护产业链供应链安全与稳定,塑造我国国际经济合作和竞争新优势至关重要。长江中游地区耕地资源多、水系发达,是中国粮食生产最重要的主产区之一,播种面积占全国总播种面积的11.24%,粮食产量是全国粮食总量的11.76%,单位面积产量高于全国平均水平(表2),2021年湖南增产5亿千克以上,对维护粮食安全和保障重要农产品供应意义重大⑨。水是城市生态环境的重要组成部分,也是城市的灵气所在,长江中游城市群是天然“蓄水池”“排水管”,是南水北调中线工程的水源地,肩负着重要的调水功能。长江三峡水利枢纽建设是解决中下游严重洪涝的关键性工程,对国家调整能源布局和促进全国统一电网具有重要意义,在保障全国防洪安全、用水安全、能源安全中十分重要。利用好梯级水库群的协同效应,还能实现防洪、供水、发电、鱼类保育等全方位的水生态安全;同时也是中下游地区重要的水资源补给站,根据水利部测算,2022年三峡水库群8月中上旬就为中下游地区补水10.9亿立方米,为保证航运畅通和缓解长江中下游干流水位偏低做出了重大贡献。
表2 2021年鄂湘赣三省及全国播种面积、总产量、单位面积产量情况
长江中游城市群是长江经济带这条巨龙的“龙腰”,既是东部地区纵深发展的腹地,又是西部地区拓展开放的前沿,对“龙头”长三角一体化、“龙尾 ”成渝双城经济圈发展具有十分重要的作用。推动中国经济由沿海溯江而上梯度发展,实现顺江而下通达全球,必须挺直“龙腰”,提高长江中游城市群的战略地位,切实发挥其居中协调、统筹“东中西”的独特枢纽功能,从而充分释放长江经济带一体化的磅礴势能,更好地引领支撑全国经济高质量发展。要以共抓大保护、不搞大开发为导向推动长江经济带发展,统筹考虑水环境、水生态、水资源、水安全、水文化和岸线等多方面的有机联系,实现长江经济带三大板块一体化布局、差异化协同、高质量发展,让万里黄金水道及其沿岸含绿量更高、含金量更足。
目前,数字化和绿色化成为全球经济版图深度重构的两大关键引擎,也是推动中国经济转型升级之“双轮”,是中国经济高质量发展的两大动力源泉。绿色发展是实现经济社会发展与环境质量兼顾的唯一途径。共抓大保护、不搞大开发是习近平总书记为长江经济带发展定下的总基调、大前提。生态优先、绿色发展,对长江中游城市群来说既是重大使命,也是重大的发展机遇。长江中游城市群域内的中国第一大淡水湖——鄱阳湖和第二大淡水湖——洞庭湖,是长江重要调蓄湖泊和国际重要湿地,对整个长江流域甚至全国的生态环境保护都具有十分重要的地位和作用,要把修复长江生态环境摆在压倒性位置,推动长江中游城市群绿色高质量发展。长江中游城市群也是全国重要的科教和智力资源密集区,在国家科技创新与产业发展格局中具有重要地位;人才、资金、技术、大数据等优势发展要素汇聚,传统产业数字化智能化转型需求旺盛,数字技术与实体经济深度融合场景丰富,数字经济新产业新业态持续涌现,这些对抢抓数字化发展战略机遇很关键。我们认为,推进长江中游城市群高质量发展,关键是要加快实现绿色发展和创新发展“双轮驱动”。
一要做好河湖保护与综合治理,推动人防与技防相结合,实现水生态环境质量显著改善、生态系统良性发展。要着力治水,以水环境质量改善为核心,统筹推进水资源、水生态、水环境共治,有序推进河湖水域治理和岸线空间管控,及时处理淤积萎缩问题并进行河湖生态疏浚,加强河湖水系生态连通工程建设,提升生态系统质量。要全力减污,严格执行《中华人民共和国长江保护法》,统筹山水林田湖草沙一体治理,针对农业面源污染、城乡生活污染、工业污染、船舶污染、总磷污染等突出环境问题进行专项整治,主动布局长江干流及主要支流沿岸废弃露天矿山生态修复和尾矿库污染治理。做好生态保护与修复,严格落实长江“十年禁渔”令,治理非法采砂,推动退田还湖、退耕还湿、精养鱼塘生态化改造等保护工作,加快推进以水源涵养林、水土保持林、护岸林为主的防护林体系建设。
二要大力发展绿色经济,健全生态产品价值实现机制,拓展绿水青山转化成金山银山的有效路径。生态环境保护与经济发展不是矛盾对立的关系,而是辩证统一的关系,不能把二者割裂开来,更不能对立起来,应在社会经济系统和生态系统之间形成良性的“正反馈”。要加快新旧动能转换,坚决淘汰高污染、高排放的落后产能,加快对传统产业的改造升级,积极发展资源消耗少、污染排放低、经济效益高的先进制造业和现代服务业等绿色经济。大力发展绿色金融体系,发挥绿色金融在资金融通、风险分担、资源配置和信息传递等方面的作用,助力绿色产业发展。如作为国家级经济区的洞庭湖生态经济区,地处东部沿海地区和中西部地区过渡带、长江黄金水道与京广交通动脉交汇处、长江开放经济带和沿海开放经济带接合部,是长江“黄金水道”的重要节点之一,是长株潭都市圈、大武汉都市圈腹地,具备发展现代航运物流的良好条件,可以进一步做强现代商贸流通产业。此外,洞庭湖经济区还是长江中游城市群中的绿色“聚宝盆”,具有丰富独特的物产资源、雄奇壮美的自然风光和底蕴深厚的历史文化景观,特别是国家重点文物保护单位数量众多,要整合湖区旅游资源,发挥生态优势、水乡特色,大力推动农文旅融合发展,打造世界级的生态旅游度假目的地。要推进生态产品价值评估核算和确权,努力提高生态产品增值溢价,充分利用线下展会平台和各类“云平台”完善生态产品供需对接和市场化交易机制。加强自然资源和文化遗产系统保护,推动优秀传统文化创造性转化、创新性发展,更好地延续历史文脉。
三要强化区域统筹和一体化、抱团式发展,以大协作、大开放实现大发展,国家应通过生态补偿机制加大对长江中游地区生态保护的投入。要进一步健全中央和地方两个层次的生态补偿机制。国家要提高对长江中游地带关键生态区域环境保护的财政投入力度和配置效率,促进政府生态补偿管理机制与市场化补偿机制相协调,探索多元化的跨域生态补偿机制,形成更加密切的流域生态保护协作关系。健全协商对话长效机制,协同推进省际协调的生态保护修复机制和突发生态环境事件应急工作机制,推进地质灾害综合防治体系建设,积极构建政府、企业、行业等多层次的交流合作平台,为公众参与生态保护搭建多元化渠道。洞庭湖生态经济区面积6万多平方千米且拥有2 000多万人口,有多个中等城市和200多个中小城镇[6],要在更大范围、更高层次、更宽领域整合大湖经济区优势资源,强化区域协同互补和机遇共享,共同打造洞庭湖区域公用品牌,努力在规模化中提升品牌影响力。
目前,长江中游城市群初步形成了群内多极的数字经济发展格局,且数字经济产业协同发展有利于促进长江中游城市群达到优势互补、梯次发展、互利共赢的产业组织形式[7]。发展数字经济是长江中游城市群推动乡村振兴的重要战略方向,也是长江中游城市群推动数字化发展中补短板、强弱项的关键着力点。
一要做强、做优、做大数字经济,激活高质量发展新动能。要加快发展数字经济,促进数字技术与实体经济深度融合[8],赋能传统产业转型升级,有序推动现有企业“智改数转”,不断提升先进制造业核心竞争力,实现智能化生产、网络化协同、规模化定制和服务化延伸。要着力发展区域特色数字经济产业,优化数字产业化、产业数字化区域布局,用好光电子信息产业先发引领优势,延伸电子制造业、软件和信息服务业、信息通信业等数字经济产业链,形成区域特色明显的数字经济产业集群。要推动区域产业差异化协同发展,有针对性地提升关键链条、引进缺失链条、补强薄弱链条,有序承接长三角地区和粤港澳大湾区数字经济相关产业转移。数据是数字经济时代重要的新型生产要素,是重要的基础性战略资源。要统筹推进数据产权、流通交易、收益分配、安全治理,推动长江中游城市群数据资源融通共享,让数据要素的潜力充分释放、活力充分涌流。持续推进智慧城市建设,适度超前开展新型基础设施建设,优化资源和服务供给,促进城市群内传统基础设施的数字化、智能化改造,强化数字基础设施互联互通,不断提高数字化治理能力。
二要建设数字乡村,发展智慧农业,支持农村电商创业活动。应用信息技术改造传统农业,加快互联网、物联网和智能装备在农业产前、产中、产后各环节的应用,已成为当前我国推进农村信息化、数字化乃至现代化的重要途径[9]。要进一步完善农村新基建,加快布局5G、物联网等设施,推动智能感知、智能分析、智能控制技术与装备在农业生产中的集成应用,让数据真正成为农民生产“新农资”、手机成为农村生活“新农具”。要大力发展粮食育种技术,依托洪山试验室、岳麓山实验室、杂交水稻全国重点实验室等创新平台,着力在种业领域开展原创性、基础性、理论性研究,通过前沿数字技术和生物技术促进种业创新向“种业4.0”跨越式发展,提升良种的自主创新能力。农村电商有利于推动农村产业链延长、价值链延伸,可以极大丰富乡村产业业态和乡村功能,不仅在带动农民就业创业和增收致富、提高农村居民生活品质方面发挥重要作用,还有助于促进城乡商品、要素对流和市场双向开放。要进一步推动农村电商发展,深入实施“互联网+”农产品出村进城工程,支持引导新型农业经营主体借助电商直播等新平台销售特色农产品,促进小农户与大市场的有效对接。长江中游地区长期以来大量农村劳动力外出务工,近年来人口回流趋势愈发明显,跨省流动比重持续下降。以湖北省为例,2007年湖北省外出务工的农村劳动力中,到省外的有73.8%,2020年这一占比下降至54.55%[10]。要引导返乡入乡人员开展电商创业活动,完善创业和技能培训、金融和财税支持、软硬件配套等服务措施。围绕农村电商发展配套产业,促进形成特色产业集群。要运用数字技术赋能乡村治理,扩大乡村便民服务中心部署范围,推动“互联网+政务服务”向乡村延伸,通过“互联网+教育”“互联网+医疗健康”引导优质公共服务资源向乡村下沉,不断提升基层治理效能。
三要打造充满活力的数字经济科技创新生态,助力实现高水平科技自立自强。当前,我们虽然在5G等领域实现了“领跑”,但芯片、高端零部件、软件和操作系统对外依存度高,缺“芯”少“魂”问题依旧严峻。要更好发挥长江中游城市群科教资源密集优势,积极对接国家重大战略和发展目标,着力整合创新资源,不断提升创新策源能力。将武汉加快建设成具有全国影响力的科技创新中心,布局更多大科学装置,打造重大原创科技成果的“孵化器”。要完善多学科、多领域交叉的协同创新网络,掌握更多具有自主知识产权的关键核心技术和前沿技术,努力解决基础研究薄弱的“痛点”,占据新技术发展的“高点”、补上产业链卡脖子的“断点”,做到高水平自立自强,变更多“高价买”为“平价造”,让“卡脖子”问题不再“掉链子”。要更好发挥高水平研究型大学的作用,完善面向“硬科技”和“软科学”的学科建设,依托大学为引进世界级科学家和高水平创新人才提供事业平台。通过内培和外引聚集多层次创新人才,依托长江中游山水相依、自然环境优越的条件,打造顶尖科学家、卓越工程师和大国工匠的“栖息地”。探索在武汉东湖高新区建设“人才特区”,深化人才评价制度改革,健全要素报酬激励机制。完善科技成果转化机制,让更多科技成果从“书架”走向“货架”。在做强大企业和大院大所等战略创新力量的同时,也要广泛播撒中小微企业创业创新的“种子”,完善创业创新创富的“金三角”。积极营造宽松的政策环境和市场化、法治化、国际化的营商环境,塑造鼓励冒险、宽容失败的创新创业文化,鼓励支持优秀青年科技人才创新创业。进一步扩大风险投资机构的数量和规模,特别是要在长江中游地区发展和引进更多民营创投机构,引入更多中长期资本支持创新创业活动,引导更多有潜力的创新型企业积极与多层次资本市场对接。
注释:
① 2020年三峡电站的发电量为1 118.02亿千瓦时,2021年发电量达1 036.5亿千瓦时,数据分别来自长江三峡集团有限公司《2020年度报告》和《2021年度报告》,https://www.ctg.com.cn/sxjt/xzzx37/jtnb/index.html。
② 根据国家及地方“十四五”规划公开数据,“十四五”期间共有110个抽水蓄能电站待建,其中鄂湘赣三省分别有18个、5个、2个。
③ 具体参见《现代综合交通枢纽体系“十四五”发展规划》,http://www.stats.gov.cn/sj/zxfb/202302/t20230203_1901294.html。
④ 城市个数及国土面积数据来源于《长江中游城市群发展规划》(2015),人口数据来源于《长江中游城市群发展“十四五”实施方案》。
⑤ 数据来源于2021年湖北、湖南、江西、重庆、四川各省(市)的统计年鉴,以及《中国县域统计年鉴》《中国城市统计年鉴》《中国统计年鉴》,根据相关指标计算得到。
⑥ 相关指标根据国家统计局和湖北省、湖南省、江西省统计局公开数据整理得到。
⑦ 数据来源于湖北省人民政府,http://www.hubei.gov.cn/hbfb/rdgz/202207/t20220725_4233815.shtml。
⑧ 具体参见赛迪顾问县域经济研究中心发布的《2022中国县域经济百强研究》,https://www.ccidgroup.com/info/1096/34909.htm。
⑨ 数据来源于国家统计局,http://www.stats.gov.cn/tjsj/zxfb/202112/t20211206_1825058.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