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欣颖
虽然不属于传统意义上的90年代“五大超模”,但Shalom Harlow的地位与成就毋庸置疑。她缔造了无数在网络上为人所津津乐道的T台惊鸿一瞥:在事业如口中天之时,却因突如其米的疾病跌入谷底,消失于镜头前长达数年。如今,聚光灯下的她展现着一如既往的灿烂笑容、笃定的眼神、毋庸置疑的表现力和感染力。在此,Shalom与我们分享了这些年来起起伏伏的经历所赋予她的全新认知。
在Alexander McQueen 1999年春夏系列秀场上,Shalom Harlow身着一袭白裙出现在秀场中央的旋转台上。彼时,她刚刚乘坐红眼航班抵达伦敦没多久,除了被告知自己将会在T台上被喷溅油漆外,几乎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她不知道会有怎样的音乐,也不知道表演将持续多长,更不知道的是,自己将成就一个日后广为流传的时装时刻。伴随着《天鹅之死》的管弦之音响起,Shalom在两台喷漆机器人之间旋转着,身上的白裙逐渐有了交错的色彩,她的肢体随之摆动,表情被涌现的情绪所占据,一切浑然天成,铺陈出一种暮色将至的浪漫。这场没有彩排的即兴演出,因为Shalom的参与,为其增添了至今仍未褪色的传奇色彩。
不论是Marc Jacobs在Perry Ellis时所刻画的叛逆摇滚女孩、Todd Oldham秀场上风光无限的都市女郎,还是John Galliano為Dior打造的风姿绰约的东方女性,Shalom的存在,都为‘摇曳生姿”四个字写下了最生动的注解。更不用提,自90年代起,她在lrving Penn、PeterLindbergh、ArthurElgort、Steven Meisel等每一位传奇时尚摄影师镜头前留下的经典影像。然而,突如其来的莱姆病让她不得不激流勇退,挥别熟悉的镜头与T台,关照自己的身体与内心。这些年起起伏伏的经历,让她深刻认识到这份职业的光鲜与晦暗。Shalom将模特形容为众目睽睽之下的深藏不露——大家看到聚光灯下的你,却很少了解真正的你。她希望将自己的这份认知分享给那些梦想成为模特的年轻女孩,这样才能在保全自我的基础上,更好地传递这个行业所赖以存在的灵感与创意。
我17岁时搬到巴黎开启了模特生涯。完全出乎意料的是,不到一周,我就得到了为Versace走秀的机会。那个时候,走秀的模特和拍杂志的模特在很大程度上是被区分开来的,或许是因为我的舞蹈背景,在T台上的表现可能比较优雅自如,所以我基本上是属于前者。在那次给Versace试衣时,ChristyTurlington和Naorni Campbel注意到了我,而巧的是,她们接下来要去Chanel试衣,在那里她们和Karl Lagerfeld提到我,Karl因此叫我去面试,我便也很幸运地在刚入行就能为Ghanel走秀。
从摄影师来说,我和Peter Lindbergh的合作是最让我有梦想成真感觉的。因为我一直觉得,他镜头下的女性有一种真实的、直击人心的力量,令我深受打动。还有一次是与lrvingPenn一起,在巴黎给VOGUE拍摄高级定制大片。那次太让我记忆犹新了——我们拍了整整一周,穿着一套套美轮美奂的高定,创作一张张无与伦比的影像。而且我记得,那时每天吃完午饭后,Penn会找个房间午休一会儿,再继续进行拍摄,整体的节奏非常松弛且人性化。
没错。像当初那样体量的拍摄,放到现在可能要塞在一天内完成。因此,在这样高强度的产出之下,创意表现自然不可同日而语。比如,当年在一次拍摄中,你可能需要改几次妆发,而且每次也需要时间来反复尝试,毕竟不可能一下就达到最理想的效果:而今时今日,无比紧凑的拍摄时间不允许这样的情况发生,现在每个人都更加紧张,时间是一种奢侈。
对我来说,“传奇”应该是对他/她所身处的领域有着特殊的重大贡献,与此同时,也激发着后辈的灵感与创造力,这种影响不只是针对当下的,而且是深远且长久的。
我比较有兴趣和时尚领域之外的艺术家合作。比如,我最近发现的位日本花艺大师Azuma Makoto;或者和编舞师共同进行一些时尚创作,感觉也会很有趣。这让我想起2005年的一次意大利版VOGUE的拍摄,由Edward
Enninful造型,主题是向艺术家Gindy Sherman致敬,拍摄效果很独特,仿佛进入Sherman的艺术世界。类似于这种探索时尚与不同艺术领域交叉点的创作,是最能激起我参与欲望的。
首先,我觉得友谊和陪伴很重要,共同的经历可以让你们相互扶持。其次,认清模特的真相。这个职业就像流星雨一样,可能会照亮整个夜空,但转瞬即逝。我很幸运能有今天的成绩,但其中无疑有运气和命运的成分在。它需要你在对的时候出现在对的地方,但如果没有发生的话,那不妨继续摸索其他的方式,这个行业总有可以让你贡献自己的创意和灵感的一席之地。而且,你在杂志中看到的光彩照人,只是这个职业的十分之一。这是一个非常累的工作,对身体素质要求极高,多少年来我时常饱受时差的困扰.常年住在酒店,过着拉着行李到处跑的生活。
“Hiding in Plain Sight”因为我觉得模特的角色确实被看到了,但模特本人并没有真正被理解。这个职业有它去人性化的一面,因为被刻画与呈现的方式,往往投射了設计师或摄影师的想法,而非模特本身的自我。所以,模特天生就是要不停转换不同的形态,戴上一层又一层的人格面具,但面具之下有血有肉的身躯却不常被看到。数十年来,我仿佛生活在聚光灯下,面孔为人所熟知,但又有许多东西是大众不曾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