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 婧 (平凉市博物馆,甘肃 平凉 744000)
陶器的出现及使用意味着人类社会已经进入一个全新的历史发展阶段,与此同时,彩陶的出现也奏响了人类朝着艺术王国不断迈进的序曲。彩陶作为新石器时代最具代表性以及艺术性的作品,是我国最原始的绘画形式之一。彩陶看似图像简单,而且技法十分稚拙,实际上却开创了中华民族绘画艺术绵延不断的先河,为后世的艺术创作以及民族历史发展提供了一份最古老的民族历史文化遗产,也是中华民族远古时代文化发展与艺术创作的重要标志。
齐家文化是分布在我国西北地区,也就是陕西、甘肃、青海等地区的一种早期文化,因1924年在甘肃广河齐家坪首先被发现而得名,年代为公元前2500~前1600年,属于西北地区一个独特的新石器时代晚期文化阵地。齐家文化作为我国北方地区以农业为主的考古学文化类型,也被认定为我国古代文明发展的重要历史起点之一。甘青地区齐家文化彩陶主要指的是甘肃以及青海等地区于齐家文化时期出土的陶器,这些陶器是我国古代文明的重要遗存,也是古代文化的重要载体,具有极为丰富和重要的历史文化价值,对于我国的文化艺术研究有着重要的意义[1]。
齐家文化双耳红陶罐
齐家坪彩陶是指发现于中国陕西省宝鸡市周原遗址的一类彩陶器。周原遗址是中国古代文明的重要遗存之一,被认为是早期中华文明的发祥地之一[2]。齐家坪彩陶是其中一种特定样式的彩陶器。齐家坪彩陶的特点是原料采用红褐色陶土,表面施以黑褐色或黑蓝色涂料装饰,形成大面积纹饰。其纹饰包括线条、符号、几何图案以及各种动植物图案等。这些纹饰通常以简洁、生动的线条勾勒,给人一种朴素而独特的美感。齐家坪彩陶器主要有陶罐、陶盆、陶器鼎和陶偶等。这些器物不仅具备实用性,而且以其精湛的制作工艺和独特的纹饰装饰而受到人们赞赏[3]。齐家坪彩陶器的出现不仅丰富了中国古代陶器的形式和风格,还为研究中华文明的起源和发展提供了重要的考古资料。在对齐家坪彩陶进行研究的过程中最值得注意的是,距离今天4560年左右的甘青地区齐家文化(齐家坪文化)陶器以及铜器之间的花纹产生了交互影响,并且这种交互影响的结果大多数表现在彩陶罐体耳部以及耳下侧位置,多有回纹以及凹凸纹装饰,这些花纹与铜器表面雕刻的花纹往往有较多的相似之处[4]。
柳湾类型的彩陶遗存主要分布在洮河的下游以及黄河和湟水流域,以乐都柳湾为代表。柳湾等遗址的彩陶器物大多以双大耳高领罐以及双大肩耳折腹罐为主要形式,大多使用酱红色颜料进行彩绘。器物腹部位置的图案和花纹相对来说比较简单,主要以三角形花纹、菱形网状花纹、菱形块花纹和棋盘格纹为图案形式,根据相关史书以及材料记载,与其他各类彩陶相比,柳湾遗址彩陶出现的年代可能稍晚一些。
皇娘娘台类型的彩陶主要分布在兰州至河西走廊东端的地区,以武威皇娘娘台遗址为代表。器形以双肩耳直短领小罐和豆为主,彩绘多为黑色和深褐色,少量为红色,且都单独使用。此组彩陶花纹变化较多,双肩耳小罐的领部花纹以菱格网纹为主。它们在器形、彩绘和纹样等方面呈现出多样化的特点,与马厂晚期彩陶以及四坝文化彩陶存在相似之处。通过对皇娘娘台彩陶的研究,我们可以更好地了解古代甘青地区的彩陶艺术发展历程和文化交流情况。
师赵村类型的彩陶主要分布在渭河上游的天水、庄浪、静宁一带,以天水师赵村遗址为代表,以小口高领圜底罐为器物特征。这种罐分为单耳罐和双耳罐两种形式,陶质是含细砂的橙黄色陶质,罐身的最宽处在罐肩部,使用酱红色的颜料进行花纹的描绘,并且在颈肩相交的位置以及近口沿的位置加以一圈菱形纹的装饰,肩部的装饰主要是正方向与反方向相互交错的三角纹路,至于罐身的颈部以及腹部,则间隔地进行了细长并列倒三角纹的描绘。
首先,甘青地区齐家文化彩陶具有形式多样性的特点。齐家文化彩陶凭借自身丰富的器型能够展现出多样性,包括罐、盆、壶、碗等多种类型的陶器,这些陶器在形状以及大小上存在一定的区别,也因此能够充分反映当时彩陶工匠制作彩陶的技艺水平以及先民的艺术追求。其次,齐家文化彩陶拥有精美的装饰,在先民彩陶文化中正是以自身独特的图案、花纹样式而著名,最常见的装饰方法包括几何纹样、动植物花纹以及符号花纹图案等,这些装饰类型的图案经常是通过雕刻或者绘画等方式呈现的,能够充分体现齐家文化彩陶制作的艺术水平以及古人的审美水平与观念[5]。再次,齐家文化彩陶拥有丰富的彩绘形式。甘青地区齐家文化彩陶凭借自身鲜艳的彩绘而闻名世界,彩陶上使用了大量的颜色,包括黑色、红色、白色等。这些彩绘都以绘画或者施色的方式进行,形成了丰富多彩的陶器表面。从次,甘青地区齐家文化彩陶还是自然元素与生活元素的重要体系,例如齐家文化彩陶表面的动物纹样经常会出现鸟类纹样、鱼类纹样以及兽类纹样,而植物纹样中则有麦穗状的图案和花朵图案。这些图案纹样的存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当时甘青地区的自然情况以及先民的生活方式。最后,甘青地区齐家文化彩陶还能够体现社会意义。这是由于墓葬中经常会出现一些比较精美而且制作工艺较为复杂的彩陶,这些彩陶往往被人视作身份地位以及个人财富的象征。这些不同的彩陶陪葬代表着不同墓主人的社会地位和经济实力[6]。
齐家文化红陶双耳罐
齐家文化红陶豆
因为齐家文化是在马厂类型的基础上发展起来的,所以其文化遗址分布较为广泛,类型呈现出多样性。依地域的不同与文化内涵的差异,可把齐家文化分为东、中、西部三个区。东部以甘肃的渭水流域为主,以天水师赵村遗存、秦安大地湾遗址等为代表;中部以黄河和洮河流域为主,以大河庄、秦魏家、柳湾遗存为代表;西部主要在甘肃的河西地区,以武威的皇娘娘台为代表。齐家文化的发展演变与其分布有很大关联,基本上是从东部到西部渐次过渡,不断演化。这一演化过程与中国“彩陶之路”的发展趋势相吻合。因齐家文化彩陶是经马家窑文化发展而来的,在早期部分陶器体现了马厂类型陶器的特征,到了中期器型饱满凝重,再往后其造型越发夸张,由曲线造型转为直线造型。总之,这些器物的演变发展有一定规律,即器物的体型是由粗矮往瘦长发展,腹部由扁圆、浑圆向长圆形发展,耳把由小环耳往弧形大耳发展,豆是由矮圈足往高圈足发展。
齐家文化陶壶
齐家文化的制陶业在手工业中占有重要地位。师赵村遗址发现的烧制陶器的窑址有3座,均属横穴窑。这几座陶窑同在一地,系同时使用,反映了当时制陶生产已有一定规模。制陶者已能熟练掌握烧窑技术,陶色纯正,多呈红褐色,很少出现颜色不纯的斑驳现象。彩绘颜色有黑色和红色,大多为单色绘制,很少有如马家窑中晚期的复彩描绘,有的器表施有一层白陶衣。齐家文化陶器装饰手法依然继承了之前的文化装饰特点,如纹饰以篮纹和绳纹为主,次为弦纹、划纹(有蜥蜴纹、鹿纹、贝形纹、“×”字纹等)和附加堆纹。彩绘花纹题材丰富,变化多样。其一是几何纹样,多数表现为复道纹、连续排列的三角纹和三角网纹、菱形纹、回纹等;其二是植物纹样,但是出现较少,如树枝纹;其三是动物纹样,有人形纹、鹿纹、蜥蜴纹、贝形纹、蝶形纹(对顶三角形纹)等;其四是陶符,如“卍”“×”“Z”“M”字纹等。
首先,具有文化遗产保护的意义,甘青地区齐家文化彩陶作为我国古代文明的宝贵遗产,对其进行研究有助于进一步完善与优化彩陶的保护与管理工作,有效避免彩陶出现破坏与遗失的问题。其次,具有历史文化探索的重要意义,通过对其进行研究,能够更加直观且深入地展示我国古代彩陶的制作工艺和装饰特征,并且能够通过彩陶所展现的信息更好地对古代社会的生产生活方式、经济交流模式以及文化观念的发展进行深入的探究与分析。再次,还具备艺术与审美研究的重要意义,由于彩陶是我国古代艺术的重要表现形式,在绘画艺术、雕刻艺术以及装饰艺术等方面的艺术特征都具有较高的审美价值,对于中国艺术史以及审美学研究的开展具有非同寻常的意义。最后,在地域文化认知方面以及学科交叉探索方面也具有重要的意义。在地域文化认知方面,甘青地区齐家文化彩陶的研究能够帮助我们对当地的古代文化形成更好的认知和理解,并且对甘青地区的社会结构进行深入的探索,明确当地的宗教信仰、生活方式以及与其他地区之间的交流等多方面的情况。在学科交叉探索方面,彩陶研究涉及大量的学科,包括考古学、历史学、人类学等。因此,跨学科研究工作的开展可以对彩陶的形态、功能以及意义进行综合分析与研究,从而促进不同学科之间的学术交流以及合作沟通[7]。
总而言之,甘青地区齐家文化彩陶作为我国重要的历史研究材料以及艺术文化载体,具有极为重要的历史价值、文化价值、艺术价值以及社会科学价值。对甘青地区齐家文化彩陶进行研究,不仅能够更加深入地对古代文明的起源和发展进行了解和认识,而且通过对其进行深入探索,还能够进一步实现学术知识的丰富,不断推动对于文化遗产的保护和传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