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周恩来与张申府初见于1920年8月,彼时他们志同道合,之后两人虽然身份角色几经转变,由党内同志变为了党外友人,但始终保持密切来往和对彼此的信任关怀。跨越半个多世纪的交往是其友谊的重要见证。
[关键词]周恩来;张申府;友谊
[作者简介]周珊秀,汉族,工作单位南昌八一起义纪念馆,馆员,硕士,江西省南昌市。
[中图分类号] D239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006-8031(2023)05-0004-05
周恩来不仅为中国革命和建设事业作出了卓越贡献,在人际交往中,也为后人作出了光辉典范。与他交往过的人对他赞不绝口,张申府就是其中的一位,他评价周恩来为“完人”。张申府比周恩来年长5岁,他们处于同样的时代,都在寻求改变中国现状的方法。前期,张申府比周恩来更早深入接触马克思主义,更早入党,周恩来由张申府介绍入党,对周恩来来说张申府“亦师亦兄”。周恩来一生在党内为党的事业奋斗,张申府政治生涯却几经变化。后期,周恩来成为张申府的朋友、支持者、保护者,是一个温暖了张申府的人。
一、耳闻到见面:周恩来与张申府相识
以周恩来等人为核心的觉悟社为周恩来和张申府相识创造了机会。周恩来等人在不断实践和学习中,认识到要革命,必须打破男女界限,团结广大群众,建立严密的团体进行领导,他们由此建立了觉悟社,共20人,邓颖超和刘清扬就在其中。觉悟社以“革心”“革新”为使命,以“自觉”“自决”为宗旨,为实现这个宗旨,觉悟社邀请社外先进人士和名人前来讲演,邀请人员中,张申府郝然在列。据邓颖超回忆,“当时我们渴望学习新知识,没有书读,就请当时的名流像李大钊、陈独秀、张申府、刘半农等人给我们演讲,我们听信他们的演讲,但对各种主义的内容并不清楚。”①
与此同时,张申府在北大和李大钊在图书馆共事,同样忧国忧民的他较早接触了马克思主义思想,加入了进步团体少年中国学会,还擔任了各种进步期刊的编委,成为早期深入接触、传播共产主义思想的进步人士。尽管他到觉悟社演讲时并未与周恩来相识,但是,也可以算得上有一定的师生关系。
周恩来想要联合各地进步团体共同开展革命活动,发起了陶然亭聚会,并在会上提出了联合各革命团体进行改造的主张。代表少年中国学会参会的张申府在陶然亭聚会看到了周恩来,听到他的发言并对他产生了深刻的印象,评价周恩来“气度不凡、侃侃而谈”。
在相识之前,张申府和周恩来都因对彼此有所耳闻而知道对方,这也加深了他们的友谊。让他们相互知道彼此的是李大钊,这种相互提前相知让他们见面之后倍感亲切,之后更是经常见面,一起讨论对中国前途的看法,交谈自己的理想志向,来往更加亲密。
可以说,从觉悟社到陶然亭聚会,打开了周恩来和张申府跨越半个多世纪交往的大门。而彼时共同的理想追求,奠定了他们一生友谊的基础。
二、介绍与辩护:周恩来与张申府相知
1920年10月,在共产国际东方局的代表维经斯基的推动下,成立了北京共产党早期组织,张申府成为北京最早的党员之一。1920年底,法国里昂大学聘请张申府讲授逻辑,临行前,张申府受党组织委托在国外发展新党员,扩大共产党势力和影响。②张申府不负组织重托,吸收了优秀分子入党,周恩来正是他在巴黎发展的党员之一。
关于被介绍入党这件事,周恩来一直心怀感激,他在1962年《论知识分子问题》一文也公开感谢了他的两名入党介绍人,一名为张申府,一名为刘清扬。张申府也回忆过介绍周恩来入党的情形:“周总理和刘清扬都是我介绍入党的,时间约在1921年1月或2月,先介绍的刘清扬,然后由我和刘清扬介绍总理。当时入党手续是:和总理谈话后,写信向陈独秀报告。”③
周恩来与张申府法国相遇源于周恩来到法国换乘前往英国。12月13日前后,周恩来到达法国马赛港口,但因病在法国停留④,这一契机,让两人在异国他乡重逢,加速了周恩来以一名共产党员开展共产主义战斗的进程。
他乡遇故知,两人相见分外欣喜,他们开始了更为密切的交往。正是在这段时间,在张申府、刘清扬的介绍下,周恩来很快加入了中国共产党。随后,在他们的共同努力下,发展了新的党员,并且成立了旅法华人早期党组织,创办了机关刊物《少年》,于1922年发展成为中国共产党旅欧支部。
这一时期,周恩来、张申府并肩作战,以《少年》期刊为战场,对各种错误思潮进行抨击,极力宣扬革命思想,扩大了共产主义的影响。发表在《少年》期刊上的《胡适等之政治主张与我们》《评胡适之努力》正是张申府、周恩来对胡适好政府主义批判的结果,他们反驳改良主张的不可取,强调革命的必要性和重要性。
周恩来与张申府的关系在1923年2月的比扬古“少共”会议上迎来了一次考验。会上周恩来当选为书记,张申府虽未参会,但是因他曾公开指责过留法中国工读学生存在“幼稚”“狂热”的行为,并对少共有过多干涉,引起少共成员的不满,他们在会上弹劾、并要求开除张申府,最终形成弹劾张申府案。会上对是否开除张申府争论得十分激烈。多数人要求开除张申府,周恩来以一己之力为张申府辩护,并且在投票表决时拒绝投票。郑超麟参加了这次会议,据他回忆:“这件事使赵世炎、周恩来很为难,赵、周是早就由张介绍入党的属张领导。周起来为张辩护,赵因为是主席不能发言。最后多数同志同意开除张申府,在投票时周未投。张申府得知被开除的消息后,很是生气”,“发表了一个很长的‘告同志书’。这个‘告同志书’中表示,开除他是周和赵阴谋反对他,从此张和周、赵关系就恶化了”。⑤
郑超麟用“恶化”来形容张申府和周恩来关系的变化,其实两人关系并未恶化,这次事件也没有影响他们后续的交往,周恩来并未随大流讨伐张申府,而是根据张申府在他心中的形象,努力为他辩护。在亲自告知张申府会上对他开除的处理结果时,直言不讳地指出张申府被弹劾的原因在于“太过高傲自满”,并且将这次被弹劾视为群众对他的意见,以此劝他通过这次打击改进自己的不足。可见,周恩来对张申府是深入了解又真诚维护的,同时也想要劝诫他改正自身的缺点。后来,张申府在提及这件事时,并没有怪罪周恩来,而是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任卓宣身上,他在接受访谈时提到任卓宣“他后来改名为叶青,反共十分厉害。叶青挑拨那些余人投票反对我”。⑥两人关系从未真正恶化,而是在考验中进一步前行。
旅欧期间,张申府与周恩来密切合作,为推动共产主义事业作出了重要贡献。在此期间,张申府将周恩来发展为共产党员,加速了周恩来走上政治舞台的步伐。在比扬古会议上,周恩来不惧多数人弹劾张申府的意见,在会上成为张申府的辩护人。无论是张申府提前把周恩来纳入共产党员的光荣阵营,还是周恩来力排众议为张申府辩护,都源于他们对彼此的“知”,张申府知道周恩来的理想志向,周恩来知道张申府的脾气秉性,这种相知,让他们透过现象了解彼此的本质,这也是他们友谊长存的关键。
三、力荐与力劝:周恩来与张申府相惜
1923年底,欧洲回国的张申府,在广州参与黄埔军校筹建,同时还出任了广东大学教授和图书馆馆长。在筹备黄埔军校期间,廖仲恺、戴季陶请张申府推荐一些留学生到校任职,张申府非常重视,给他们列出了一个详细的人员名单,并将周恩来排在第一位。他特别表明周恩来非要不可,特别说明周恩来对军队建设有独到的见识,张申府强调说在柏林不止一次地听周恩来说过建立革命军打倒军阀的重要性,他夸赞说“并非一般人能有此认识,我以为这是很重要的”。⑦张申府还提出希望汇路费过去,以解决周恩来作为一名穷学生的经济困难。如此力荐,并且细心地为周恩来考虑回来的路费问题,可见张申府对周恩来的欣赏和厚爱。
对于到黄埔军校发展之事,张申府特意给周恩来写了信,周恩来也应邀回国,他们在广州再次重逢。重逢时,对入职黄埔之事,张申府描述周恩来非常高兴,满怀激情,事实上,周恩来也如他所说,在军事方面有独到的见解,在黄埔军校展示出了非凡的才干,为黄埔军校作出了卓越的贡献⑧,而张申府本人,因无法兼顾军校和大学两处工作,加上反感蒋介石的作风,就不再在黄埔军校就职。他曾在回忆中提到离开黄埔军校的原因,“一因黄埔不在广州城里,由黄埔到广州坐小汽艇也要一两小时。我在广东大学教课,本已很忙,这样两边来回跑,实在来不及。再则蒋介石表现出来的刚愎自用的作风,我更看不惯。”⑨
在黄埔军校,周恩来的才华得到施展,快速成长为革命的先锋。而张申府的选择,体现了他在政治与学术的权衡与抉择,也凸显了他毫不妥协的脾气秉性,正是这种秉性,让他的政治生涯发生了巨变。
历史在奔涌中前行,张申府的脾气秉性让“四大”成为他政治生涯的转折点,也再次凸显了周恩来与张申府的相惜之情。在会上讨论国共合作问题时,张申府主张共产党应该保持独立,不能通过加入国民党来进行革命,认为革命依靠工人阶级即可。与会的一部分人对张申府这个观点表示反对,并对其进行嘲讽,这让张申府非常气恼,当即提出退党,并中途退出会议。周恩来及时跟随阻止张申府,但是没有成功。
对于这件事,张申府在不同场合多有回忆,张申府说:“会议中因一篇党的纲领发生争论,我认为那篇纲领是绝对不妥的,有些年轻党员乃说我幼稚可笑。我一气之下,表示要退党”⑩“周恩来在大堂过道截住我,跟我说他赞同我的观点,但请求我不要脱离党。”⑪“但我终于离开。周恩来却继续留下去。我想我是一个宁折不弯的人……周恩来就不同,他是弯而不折”张申府分析了他们在这方面不同的缘由为他们的家庭环境不同,“他的商人家庭背景和我的十分不同,我来自一个不讲妥协的读书人家庭”⑫正是他所分析的这种不同,让两人有了不同的走向。
张申府的宁折不彎最终让他走向了退党的道路。退出四大会议回到北京后,张申府对自己在四大会上的遭遇,及会议最后选择的国共合作方式都无法释怀,最终选择了退出共产党。“那次大会上发生的事,成为我头脑中的一个疙瘩,越想越感觉不合适。”⑬尽管多人相劝不要退党,但心中无法放下的“疙瘩”,让张申府由一名中国共产党元老级人物变成了一名非共产党员。但是张申府向李大钊、赵世炎做出了承诺:“说定以后在党外仍当与党配合工作,一定永远同党保持友谊关系。以免在党内因意见分歧,发生龃龉,反而多所妨碍。”⑭从此,周恩来和张申府在不同道路分头并进,在不同赛道为党的事业作贡献。
张申府向黄埔军校力荐周恩来,并体恤他是一个穷学生没有路费要求给他寄路费过去,这正是源于他对周恩来军事才华和个人能力的“惜”。张申府负气退会提出退党时,周恩来第一时间对他相劝,也是源于他对张申府个人信仰追求的“惜”。正是这种“惜”,他们才更懂得彼此的闪光点,并想要把对方这种闪光点保留并放大。
四、关怀与信任:共同续写友谊
张申府退党后,仍然关心共产党的事业,配合共产党的工作,与共产党保持友好的联系,他与周恩来也依然保持工作及生活上的友谊。正如1987年民革报纸《团结报》刊登了一篇题为《周恩来的入党介绍人—张申府》的文章,文中突出了张申府和周恩来的关系,“周恩来同志非常关心张申府,他们两人从开始到结束都以私人的友情深厚地维系着”。⑮
退党后的张申府主要在学校任教,并从事哲学研究,他依然密切关注政治和时事,保持为科学、民主奋斗的热忱,这也促使他成为了一二·九运动的主要推动者之一,他因此被清华大学辞退。同时,他活跃在其他党派中,成为共产党的重要盟友,践行了他当时所承诺的党外配合共产党工作诺言。正是这种配合工作,他与周恩来在政治上仍有往来,20世纪40年代初,还常和周恩来一起商讨时局问题。⑯
抗日战争全面爆发后,张申府到武汉担任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政治部设计委员,当时张申府经济十分困难。周恩来当时在长江局工作,还担任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政治部副主任,在得知张申府的情况后,立刻给予经费照顾,写信告诉他“我已令总厅会计室自当年七月份起,月发一千元,在此处领七八两月共两千元,以后到渝按月领,请向总务厅直接接洽。迁移费亦照领。旅费俟兄规定行程后再领”⑰。后来,张申府因为得罪蒋介石,生活再次拮据,周恩来出面让他到《新华日报》上办一个《科学专页》副刊,每月送他50块钱。周恩来还托人给张申府送过延安产的一条毛毯和一件毛衣。⑱
周恩来照顾张申府的生活,张申府也以一颗真诚之心对待周恩来,关心周恩来的家人。周恩来父亲周劭纲病逝时,虽然周恩来因病不在周劭纲身边,张申府依然前往追悼。时隔不久,周恩来和邓颖超特意给他写信致谢。情真意切地表示“承蒙友好姻亲多方吊唁……悼死慰生,无任铭刻”⑲,在双方信中,周恩来称张申府为“申府吾兄”,张申府称周恩来“恩来吾兄”。在一封周恩来给刘清扬的信中,周恩来对刘清扬以姊相称,表达了对他们的思念之情,“别时容易见时难,回延安后常常想念你们。……申府兄一此不另。超附笔”⑳,可见,两人的友谊已经上升至两个家庭的友谊。
1948年,张申府因一篇不合时宜的文章让他的政治生涯有了污点,个人生活也遭受重创。在解放战争节节胜利之时,他于10月23日在《观察》杂志上发表了一篇名为《呼吁和平》的文章,公开呼吁国共两党停止内战,恢复和平,被民盟剔除,刘清扬也在报纸上发表声明,与他解除夫妻关系,一时张申府成为众矢之的对象。
遭此重头一击,张申府内心的苦闷不言而喻。为此,他多次写信给周恩来诉说自己的苦闷,而周恩来也宽慰他,请他做好北平文物的保卫工作。
张申府给周恩来写信倾诉,周恩来也以实际行动表明他对张申府的理解和关心。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周恩来考虑到张申府的个性和特长,亲自安排他到北京图书馆做研究工作,并为他批准了住房。1958年两人在孙中山先生诞辰纪念会上相遇时,周恩来还惦记着张申府对罗素的崇拜,告诉张申府罗素即将来中国讲学的消息。1973年章士钊先生追悼会上,周恩来忙碌之际还委托罗青长和张申府打招呼,只是他们都没有想到,这是他们的最后一次见面。
虽然不在同一个党派了,他们的友谊依然续写在往后的时光里。他们依然共同关心国家局势并为之努力,像亲人一样照顾彼此的生活,视对方为知己吐露心声,根据对对方的了解为他提供适合的方向。这种持续不断的关怀与信任,正是他们友谊的最好见证。
1976年,在得知周恩来逝世消息时,张申府伤心到心脏病发作,想要与周恩来亲自告别不得后,默默地在家与周恩来告别,为他撰写了“为人类为革命奋斗一生,无名心无私情当今完人”的挽联,并连续在日记中为周恩来的逝世悲痛惋惜,在后来的回忆中也对周恩来多有追忆。挽联是张申府对其故友一生的总结和评价,日以继夜的哀恸和长时间的缅怀,也可以看出周恩来在张申府心中的分量。而周恩来对张申府的一以贯之的劝解、支持和帮助,也让我们看到周恩来对这份情谊的重视。
1986年6月20日,张申府病逝。《人民日报》刊登的讣告中写道:“张申府同志是一位著名的爱国民主人士,是中国共产党的老朋友……张申府同志在一生奋斗中,也是有过曲折的,然而他能不断追求真理,胸怀坦荡、光明磊落,为人谦和,生活朴素,不计较个人得失,是一位令人怀念的老同志”。
由此可见,在两人半个多世纪的交往中,他们都是幸运的,周恩来的幸运在于张申府对他青年时期的赏识和引导,加快了他在政治舞台的前进步伐。张申府的幸运,则在于周恩来是真正懂他的人,懂他对共产主义的追求,懂他性格的孤傲,懂他在外人看来的“不合时宜”,这种默契的相知,为他们来往半个多世纪友谊奠定了基础,而两人的不同,也让他们在各自的人生道路上写下了不同的篇章。
[注释]
①中國社会科学院现代史研究室,中国革命博物馆党史研究室.“一大”前后(二).北京:人民出版社,1980:234.
②张申府.所忆 张申府忆旧文选[M].北京:中国文史出版社,1993:22.
③社会科学院现代史研究室,中国革命博物馆党史研究室.“一大”前后(二)[M].北京:人民出版社,1980:549.
④金冲及,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编.周恩来传[M].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1998:44-46.
⑤社会科学院现代史研究室,中国革命博物馆党史研究室.“一大”前后(二)[M].北京:人民出版社,1980:536.
⑥[美]舒衡哲,李绍明译.张申府访谈录[M].北京:北京图书馆出版社,2001:130-131.
⑦庞瑞垠.早年周恩来[M].南京:江苏教育出版社,1995:593-594.
⑧张申府.所忆 张申府忆旧文选[M].北京:中国文史出版社,1993:32.
⑨张申府.所忆 张申府忆旧文选[M].北京:中国文史出版社,1993:101.
⑩社会科学院现代史研究室,中国革命博物馆党史研究室.“一大”前后(一)[M].北京:人民出版社,1980:554.
⑪[美]舒衡哲.张申府访谈录[M].北京:北京图书馆出版社,2001:134.
⑫[美]舒衡哲,李绍明译.张申府访谈录[M].,李绍明 译.北京:北京图书馆出版社,2001:133.
⑬张申府.张申府文集(第3卷)[M].石家庄:河北人民出版社,2005:549.
⑭张申府.张申府文集(第3卷)[M].石家庄:河北人民出版社,2005:549.
⑮[美]舒衡哲.张申府访谈录[M].李绍明 译.北京:北京图书馆出版社,2001:244.
⑯怀恩著.周恩来生平大事记[M].成都:四川人民出版社,1986:227-243.
⑰中央档案馆.周恩来手迹选(第2卷)书信 上[M].北京:北京出版社,1998:65.
⑱张复.访问周恩来和朱德的入党介绍人张申府(二)[J].百年潮,2011(01):45.
⑲周恩来.周恩来书信选集[M].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1988:222.
⑳中央档案馆.周恩来手迹选(第2卷)书信 上[M].北京:北京出版社,1998:191.
人民日报,1986-07-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