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医传统运动对脑卒中患者认知功能影响的meta分析

薛 超 李 娟 方 茜 郝明青 陈丽华 陈作秀

1.贵州中医药大学护理学院，贵州贵阳 550002；2.贵州省人民医院，贵州贵阳 550002

脑卒中是导致我国居民残疾和病死的首位原因[1]。研究表明，超过50%的脑卒中患者会出现认知损害[2]。罹患认知障碍会延缓患者的康复进程，并严重影响生存质量[3]。因此，迫切需要安全有效的干预方法以预防或延缓认知功能下降。中医传统运动（traditional Chinese exercise，TCE）包括八段锦、太极拳、易筋经等，其动作轻柔舒缓，可使参与者放松身心，适合长期练习，在脑卒中患者的康复中发挥着重要作用。近期有研究表明，TCE 可能是减缓脑卒中患者认知功能下降的有效措施[4]。但目前尚未发现TCE 治疗脑卒中后认知障碍的系统综述报道。鉴于此，本研究将系统评价TCE 对脑卒中后认知障碍的干预效果，并为TCE 的干预实施和推广应用提供参考依据。

1 资料与方法

1.1 文献检索策略

检索中国知网（China national knowledge infrastructure，CNKI）、VIP、中国生物医学文献数据库（Chinese biomedical literature database，CBM）、万方数据库（wanfang database，WANFANG）、PubMed、Embase、Web of Science、Cochrane Library 数据库。检索时限为建库至2023 年2 月1 日。中文检索词：中风、脑卒中、脑梗死、脑出血、中国传统功法、八段锦、太极拳、六字诀、易筋经、认知功能。英文检索词：Stroke、cognitive function、Traditional Chinese exercise、Tai Chi、Yijinjing、Baduanjin、Liuzijue、randomized controlled trial。本研究遵守PRISMA 声明的报告规范[5]，已在PROSPERO 平台注册（https://www.crd.york.ac.uk），注册号：CRD42023402533。

1.2 纳入与排除标准

纳入标准：①研究对象：脑卒中患者；②干预方法：单独或联合应用TCE；③对照组：常规康复治疗；④观察指标：整体认知功能和各认知域功能；⑤研究类型：随机对照试验（randomized controlled trial，RCT）。排除标准：①重复文献；②综述、系统评价、会议论文；③与研究内容不符的文献。

1.3 文献筛选与资料提取

两名研究者进行文献筛选和资料提取，如遇分歧，则请第三名研究者参与表决。提取内容：第一作者、发表时间、研究地点、样本量、干预方法、频率及周期、观察指标、不良事件等。

1.4 文献质量评价

两名研究者应用Cochrane 偏倚风险评估工具[6]独立开展文献质量评价。如遇分歧，则请第三名研究者参与表决。

1.5 统计学方法

应用RevMan 5.3 进行meta 分析。以MD作为合并效应量，报告95%CI。用χ2检验和I2检验分析异质性，若P≥0.1、I2≤50%，则用固定效应模型（fixed effect model，FEM）；若P＜ 0.1、I2＞50%，则行敏感性分析或亚组分析，若仍存在统计学异质性，则用随机效应模型（random effects model，REM）。P＜ 0.05 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2 结果

2.1 文献检索结果和纳入文献基本特征

初检518 篇文献，经严格筛选后，有9 篇纳入meta 分析[4，7-14]。其中英文2 篇、中文7 篇。文献筛选流程见图1。纳入文献的基本特征见表1。

图1 文献筛选流程

表1 纳入文献的基本特征

2.2 纳入文献质量评价

纳入文献均说明基线可比；有8 篇文献说明了随机分配[4，7-10，12-14]，其中4 篇根据随机数字分配[7-9，14]，3 篇采用计算机随机分配[4，10，12]，还有1 篇未说明具体方法[13]；有4 篇说明了分配方案隐藏[4，7，10，12]；因干预方法的特殊性，无法保证受试者盲法，均评为高风险。纳入文献质量评价见图2。

图2 纳入文献质量评价

2.3 meta分析结果

2.3.1 整体认知功能 9 项研究[4，7-14]使用MoCA量表评估了整体认知功能，研究间有轻微异质性（I2=42%，P=0.09），行敏感性分析逐一删除各项研究，提示删除冯金苹等[8]，异质性在合理范围（I2=10%，P=0.35），采用FEM，TCE 组MoCA 评分优于对照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MD=2.36，95%CI（2.09，2.63），P＜ 0.000 01]，见图3。

2.3.2 执行功能 2 项研究[4，12]使用TMT-A 量表评估执行功能，采用FEM，TCE 组TMT-A 评分优于对照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MD=-39.06，95%CI（-46.53，-31.60），P＜ 0.000 01]，见图4。

图4 执行功能的meta 分析森林图

2.3.3 记忆功能 2 项研究[4，12]使用AVLT 量表评估记忆功能，采用FEM，亚组分析表明TCE 组在改善即刻记忆[MD=1.28，95%CI（0.98，1.58），P＜ 0.000 01]、短时延迟记忆[MD=1.23，95%CI（0.90，1.55），P＜ 0.000 01]、长时延迟记忆[MD=1.15，95%CI（0.87，1.43），P＜ 0.000 01]方面均优于对照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见图5。

图5 记忆功能的meta 分析森林图

2.4 发表偏倚评估

本研究纳入文献9 篇＜10 篇，不适合绘制漏斗图行发表偏倚检验，可能有潜在的发表偏倚风险。

3 讨论

本研究共纳入9 项RCT 研究，系统评价了TCE对卒中后认知障碍的干预效果。

研究结果显示：①TCE 能够显著增加脑卒中患者的MoCA 评分，改善整体认知功能。脑卒中后出现的认知障碍在中医学中可归类为“神志病”，常伴有脑络闭阻、肾精不足、心神失用等中医证候[5]。根据辨证论治、阴阳平衡的中医理论基础，TCE 可通过姿势控制、呼吸调节、心神配合等途径，调动身体气血运行，刺激经络疏通，发挥调节阴阳平衡、固肾益精、明目益智的作用，从而达到改善整体认知功能的效果[14]。其次，现代医学将TCE 视为一种舒缓的有氧运动形式。研究表明[15]，卒中后认知障碍的临床表现与脑梗死导致的脑血液循环障碍、脑细胞缺血缺氧、脑神经递质受损等有关。而TCE 作为一种中等强度的有氧运动，其动作简单舒缓，训练时配合腰背部的起承转合，可促进全身血液循环，改善心肺功能，并增加大脑血流量，刺激脑细胞再生和缓解脑神经递质损害，以发挥改善认知功能的作用。②TCE 能够显著增加脑卒中患者的TMT-A评分，改善执行功能。执行功能与大脑额叶控制区紧密相关，又称为“额叶功能”，是指人体对自主思维和随意行为有意识的控制过程，为人类所特有的高级认知功能[16]。刘思[16]研究发现，TCE 改善执行功能这一现象可通过“运动-认知模式”来解释，脑卒中患者通过练习TCE 可增加自我效能，强化对自身行为和心理的感知，以促进其在康复训练中的积极性，这对卒中幸存者的良好预后具有重要意义；此外，在进行团体或小组训练时，TCE 可加强练习者之间的互动与协作，有助于产生积极情感和正向引导，从而改善脑卒中患者的精神心理状况和社会交往状态，以达到改善执行功能，促进身心愉悦的目的[14]。③TCE 能够显著增加脑卒中患者的AVLT 评分，改善记忆功能。一项系统评价表明太极拳作为TCE 的一种常见形式，对提高老年人的整体认知功能，执行能力和记忆力均有积极作用[17]。此外，薛炘等[12，15]的研究也发现，练习八段锦或改良易筋经可增强老年脑卒中患者的即刻记忆、短时延迟回忆和长时延迟回忆能力，其影响机制可能是TCE 通过激活大脑神经网络，增强海马区神经递质活力，减轻脑白质损害程度而产生改善记忆功能的作用。

本研究也存在一些局限性：①纳入研究均未施行双盲法，可能造成结果偏倚；②研究地点均为中国大陆，未对非中国大陆人群做有效性验证；③部分研究存在TCE 联合干预，结果可能有协同效应。

综上所述，TCE 作为一种安全的辅助康复方法，可能对脑卒中患者的整体认知功能、执行功能和记忆功能存在有益影响。但仍需开展大规模RCT 研究予以验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