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稼祥是怎样支持和维护 毛泽东领导核心地位的

周平

1935年1月15日至17日，中央政治局在遵义召开扩大会议。这次会议的伟大历史意义，莫过于确立了毛泽东在中共中央和红军中的领导地位，并开始逐步形成了中国共产党第一代中央领导集体。作为中央政治局成员，并继续担任中央军委副主席和红军总政治部主任的王稼祥，紧随坚持正确路线的代表毛泽东，力主毛泽东进入中央领导集体，为组成新的党中央，特别是为确立和巩固毛泽东的领导核心地位做出了重要的历史贡献。

長征前夕开始支持毛泽东的

正确主张

王稼祥对毛泽东认识得比较早，了解得也比较深。1925年至1930年，他在国外求学时就听说了毛泽东的革命经历，回国初期又了解到“朱毛”井冈山革命斗争历史。王稼祥矢志追求真理，在苏联获得比较丰富的马列主义理论知识，但缺乏对国情的了解和革命实践经验，因此他渴望直接投入到农村革命根据地的军事斗争中，而“朱毛”无疑是自己这方面的老师。

从1931年4月初进入江西中央苏区开始，王稼祥就同毛泽东有了直接接触。27年后，对两人在宁都的第一次会面和随后的彻夜长谈，王稼祥仍记忆犹新：毛泽东同我在中国和俄国所遇见的领导人是不相同的，有其独特的地方，虽然我当时还掌握不住这些独特的地方。只是觉得他所说的有道理，而这些道理是那样简单明了，又是那样的有力并具有说服力。

王稼祥进入中央苏区后，参与领导了第二至第四次反“围剿”。作为党和红军的高级领导人，由于刚到中央苏区不了解情况，所以每当讨论重大军事问题时，王稼祥十分慎重。当苏区中央局讨论第二次反“围剿”战略方针时，出现了多数人主张分兵退敌、退出中央苏区以及毛泽东、朱德等少数人坚持诱敌深入、集中歼敌这两种意见。当中央局根据毛泽东的提议召开扩大会议讨论，最终采纳了毛泽东“先打弱敌”的作战方针时，王稼祥仍然没有发言。但是，他仔细听了地方党组织和红军高级将领的发言，感到他们在作战方针上讲得很有道理，特别是毛泽东的主张讲得更为透彻，更有说服力。在随后与红一方面军总部行动过程中，王稼祥同毛泽东有了更多接触和深谈。毛泽东向他详细讲述了红军斗争的历史，并提供了许多文件加以说明。

王稼祥很快理解了毛泽东的正确主张，开始在一些问题上表示支持。在随后中央局讨论军事问题的会议上，他和任弼时等明确表态支持毛泽东、朱德的正确主张，使会议顺利通过了毛泽东提出的战役计划、策略。会后，王稼祥来到红四军，传达中央局的决定并作政治动员。毛泽东和朱德按照中央局确定的正确作战方针和策略指挥红军，连续作战半个月，歼敌3万余人，粉碎了敌人的第二次“围剿”。

当开始讨论第三次反“围剿”计划时，王稼祥明确表示同意毛泽东对敌情的“大略的估计”，认为“我们只能大略预计，以便作准备”。这是由于他经过调查研究，准确掌握了敌我双方的实际情况。在1932年10月召开的宁都会议上，针对会上对毛泽东和他在红军中实行的战略战术进行的错误批评和指责，王稼祥迅速站起来发言：“红军有今天之日益壮大，革命根据地有今天的巩固和发展，是与毛泽东同志的正确路线分不开的。”王稼祥主张毛泽东留在前线，明确表示不同意解除毛泽东在红军中的领导职务。在处理受“左”倾错误路线迫害的萧劲光时，他几次拒绝签字，和毛泽东一起，坚决反对杀掉萧劲光。

毛泽东曾评价王稼祥这一时期的工作：“四中全会以后，中央派了任弼时、王稼祥、顾作霖三人代表团到中央苏区。王稼祥参加了第二、三、四次反‘围剿’的战争。在当时，我们感觉到如果没有代表团任弼时，特别是王稼祥赞助我们、信任我们，我和总司令是相当困难的。”

遵义会议上投了“关键的一票”

王稼祥从进入中央苏区开始，由于担任红军领导职务，长期接触指战员，又亲身经历了几次反“围剿”斗争的胜利和失败，所以能深刻地感受到毛泽东军事路线的正确和“左”倾军事路线的错误。

红军长征开始后，由于采取“惊慌失措的逃跑的以及搬家式的行动”，红军士气严重受挫。冲破敌人第四道封锁线的湘江战役后，红军由长征开始时的8.6万余人锐减为3万余人。面对这种由“左”倾错误军事路线指导造成的严重恶果，党中央和红军领导中的分歧意见日趋激烈，党内和红军指战员中的抵触情绪与日俱增。而这场分歧和争论，直接与毛泽东、王稼祥、张闻天中央队“三人团”有关。周恩来回忆：“从湘桂黔交界处，毛主席、稼祥、洛甫即批评军事路线，一路开会争论。从老山界到黎平，在黎平争论尤为激烈。”这是在党和红军生死存亡的危急关头，正确路线和错误路线的第一次正面交锋。

长征途中，王稼祥和毛泽东、张闻天一起行军或宿营，常常谈论党和红军的大事。他们很快就达成了共识，认为第五次反“围剿”以来的失败是由于军事领导上的错误路线造成的。王稼祥最先支持毛泽东的意见，他回忆：“毛主席在长征路上不断地和我谈话，教育了我。”他认为，要扭转党和红军的危险局面，必须召开中央政治局会议改变中央领导。

这一阶段，中央政治局召开的会议，王稼祥几乎都参加了，并积极发表见解和主张。1934年12月，党中央负责人在湖南省通道举行紧急会议。毛泽东提出改变进军路线，西向敌人薄弱的贵州，得到周恩来、张闻天、王稼祥等多数人的赞同。紧接着，在贵州黎平召开中央政治局会议，不仅否定了李德等人的错误，坚持毛泽东的正确意见，而且提出到达遵义地区以后，在适当的时间召开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以便审查黎平会议决定和总结第五次反“围剿”以来军事指挥上的经验教训。

1935年1月15日晚，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在遵义城召开。

遵义会议的主要议题是“检阅在反对五次‘围剿’中与西征中军事指挥上的经验与教训”。会上，博古作了关于第五次反“围剿”的总结报告。他一再强调客观原因，对自己所推行的王明“左”倾机会主义错误，实际上并无认识。周恩来作了副报告，他主要分析了第五次反 “围剿”和长征中战略战术及指挥上的错误，真诚地做了自我批评，主动承担了责任，又批评了博古和李德。报告结束后，张闻天按照与毛泽东、王稼祥共同草拟的提纲，作了反对“左”倾军事路线的报告。接着，毛泽东作长篇发言。他批评了博古、李德在军事路线上先是进攻中的冒险主义，继而是防守的保守主义，然后是撤退的逃跑主义的错误；正确阐述了中国革命战争的战略问题，指明了今后正确的方向。

毛泽东话音刚落，王稼祥马上站起来，旗帜鲜明地支持和赞同毛泽东的意见，又严肃批评了李德和博古军事思想的错误，指出第五次反“围剿”失败，其重要原因之一，就是一再拒绝毛泽东等同志的正确意见，否定了他们在长期斗争中共同创造并行之有效的丰富经验，而只听少数人甚至个别人脱离实际的瞎指挥。王稼祥郑重建议：中央立即采取必要的组织措施，改组现有的军事指挥机构，取消李德、博古的军事指挥权，并由毛泽东来指挥中国工农红军。接着，五军团政委李卓然发言，说张闻天、毛泽东和王稼祥三同志的发言，完全符合我们五军团的实际情况，他们的意见也表达了我们的愿望。我们军团的上上下下都要我来反映大家的共同要求，迅速纠正错误领导，不然全军都要完了。他列举了许多事实补充和证明了毛、张、王发言的正确，同时要求立即改组中央军事指挥核心，把不称职的人撤下来。周恩来听了大家的发言，沉重地站起来说：“我完全同意毛泽东、张闻天、王稼祥等同志对我的批评。我在这里郑重表示完全支持同志们所提出的关于组织措施的建议，特别拥护毛泽东同志来负责指挥今后的军事行动。”接着，许多同志相继作了发言，绝大多数同志完全赞成“毛、张、王”的主张。

经过3天的讨论，遵义会议作出了如下决定： “（一）毛泽东同志选为常委。（二）指定洛甫同志起草决议，委托常委审查后，发到支部中去讨论。（三）常委中再进行适当的分工。（四）取消三人团，仍由最高军事首长朱、周为军事指挥者，而恩来同志是党内委托的对于指挥军事上下最后决心的负责者。”会后，根据会议精神，由张闻天代替博古负总责。在行军途中，又组成毛泽东、周恩来、王稼祥三人指挥小组。从当时党和红军面临的最为迫切、最为集中的军事问题来讲，这是代表全党全军处理具体军务最重要的领导机构。王稼祥由此成为党和红军的重要领导人之一。随后，他同毛泽东、周恩来等一起，指挥红军冲破了敌人围追堵截，战胜了张国焘的分裂主义，取得了两万五千里长征的伟大胜利，打开了中国革命的新局面。

毛泽东在中共七大以后曾多次肯定王稼祥的重要贡献。毛泽东说，王稼祥在党的历史上是有功劳的，他是从教条主义中第一个站出来支持我的，遵义会议上他投了“关键的一票”。

维护了毛泽东的正确路线和领导地位

1937年7月，全民族抗战爆发。这时刚到莫斯科不久的王稼祥，参加了中共驻共产国际执委会代表团会议。会上，他专门作了中国问题的报告。报告共分六个问题：一、党的路线问题；二、西安事变的过程和我们党的立场；三、中国的状况和党在西安事变后的工作；四、关于张国焘反对中央的问题；五、中央在张国焘问题上的立场；六、党的生活和反对奸细和托洛斯基的斗争。他在报告中明确指出：“党的路线是正确的，黨内是团结和统一的，正在顺利地实现党的政策的转变。”在西安事变中，“我们党的立场——和平解决问题。党站在中国人民的立场上”。报告详尽分析了中国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特点，介绍红军和苏区的状况，历述张国焘企图危害党中央的错误事实，阐明党中央的正确立场。

11月14日，王稼祥担任中共驻共产国际代表，他的主要工作是向共产国际执委会反映中国党内、国内的形势和以毛泽东为代表的中共中央关于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政策和独立自主的原则。“就是把中国党刊党报上的材料，编成俄文材料送季米特洛夫等参考。”而这项经常性的工作，对中国共产党取得共产国际的了解和支持起了积极作用。

在1938年4月14日召开的共产国际执委会主席团会议上，王稼祥作了发言。他着重说明了中国共产党倡导的抗日民族统一战线是中国革命的第二次统一战线，并且指出它同第一次统一战线的不同点。共产国际执委会主席团经过认真充分的讨论后，通过了《关于中共代表报告的决议案》和《共产国际执委会主席团的决定》两个文件，充分肯定和完全同意中国共产党的政治路线，明确支持和声援中国人民全民族的抗日战争。

7月初，王稼祥回国前，季米特洛夫同他和任弼时作了一次语重心长的谈话，郑重地说：“应该告诉大家，应该支持毛泽东同志为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人，他是在实际斗争中锻炼出来的。其他人如王明，不要再去竞争当领导人了。”8月下旬，王稼祥回到延安。9月14日至27日，中共中央召开政治局会议，为召开中共六届六中全会做准备。

会议第一天，先由王稼祥传达共产国际的指示和季米特洛夫的意见。报告分为五部分：一、国际对中共党的路线的估计；二、关于国共合作与统一战线的问题；三、关于国际援华运动；四、关于中共七次大会问题；五、关于党内团结问题。

王稼祥首先声明：“我的报告是根据弼时在国际的报告、在国际的讨论的主要内容。”他说：“根据国际讨论时季米特洛夫的发言，认为中共一年来建立了抗日统一战线，尤其是朱、毛等领导八路军执行了党的新政策，国际认为中共的政治路线是正确的，中共在复杂的环境及困难条件之下真正运用了马列主义。”

这次中央政治局会议确定六届六中全会的议程是：一、张闻天致开幕词；二、王稼祥传达共产国际指示；三、毛泽东作政治报告。

1938年9月29日，扩大的六届六中全会在延安桥儿沟礼堂开幕。到会的中央委员和候补中央委员17人，中央各部门和各地区的负责干部38人。六中全会是中共六大以来人数到得最多、会议时间最长、讨论的问题最重要的一次中央全会。过去因为中央委员分散在国内外各种不同的环境中工作，很难聚集在一起，这次除了少数几位同志外，绝大多数中央委员都到了。六中全会是在抗日战争由防御阶段转入相持阶段的重要历史关头召开的，担负着关系全党、全国各族人民命运的重大历史任务。

在开幕式会议上，由张闻天致开幕词，并一致通过由在延安的中央政治局委员12人组成全会主席团。毛泽东在会上宣布全会的议程。王稼祥为主席团成员，并担任全会秘书长。

王稼祥在会上再次作《国际指示报告》，毛泽东作题为《论新阶段》的政治报告。张闻天、周恩来、朱德、项英、陈云、刘少奇分别就统一战线与党的组织、中央代表团工作、八路军工作、新四军工作、青年工作、党规党法问题作了报告。贺龙、杨尚昆、关向应、邓小平、彭真、罗荣桓等分别作了有关地方工作的报告，林伯渠、吴玉章作了发言。11月5日，毛泽东作了结论报告。

11月6日，全会通过了《中共扩大的六中全会政治决议案》，批准了以毛泽东为首的中央政治局的路线。

如果说，遵义会议开始纠正党内错误的指导思想，确立毛泽东在全党全军的领导地位的话，那么六届六中全会就是维护党内正确的指导思想，巩固毛泽东在全党的领导地位，加强党的团结和统一。六届六中全会开创了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新阶段，为夺取全民族抗日战争的胜利指明了航向。

毛泽东把六中全会同遵义会议称作是党史上两个重要关键的会议，充分肯定了王稼祥带回共产国际指示和在六中全会上传达所起的作用。胡耀邦回忆：“1938年稼祥同志回国，传达了共产国际的这个正确意见，这对我们党进一步的团结和统一，起了良好的促进作用。”因为20世纪30年代中期以前，我们党内争论得不可开交时就去找共产国际，“一直搞到1938年王稼祥同志回来之后，情况才有了变化，因为那时斯大林说了中国共产党还是要以毛泽东同志为首”。

六届六中全会后，王稼祥在中央协助毛泽东主持军委日常工作。在以后的几年时间里，他主持和起草了大量重要文件，发表过许多重要文章，为宣传和贯彻毛泽东的正确路线做了大量工作。

首次提出“毛泽东思想”这一科学概念

王稼祥早年被派往莫斯科中山大学深造，后經联共（布）中央宣传鼓动部推荐并经过严格考试，进入了联共（布）中央创办的专门培养党的高级理论干部的最高学府——红色教授学院学习深造。经过系统学习研究，他的马克思列宁主义理论水平得到了迅速提高。加上他善于调查研究、独立思考和勇于坚持真理，很快便成为党内卓越的马克思主义者。

1931年春，王稼祥主动请求到中央革命根据地工作，年仅25岁就担任了苏区中央局委员。1931年和1934年，他两次当选为中华苏维埃中央革命军事委员会副主席，并任中央革命军事委员会总政治部（后改称中国工农红军总政治部）主任，兼红一方面军总政治部主任，后来又被增选为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他参与红军指挥作战，经常与毛泽东、朱德、周恩来等领导同志一起研究战略战术问题，联名发布了许多命令、文件和布告。

在延安王家坪时，他的书架上堆满了中文书和外文书，大多是马列经典著作，其中有几十卷大红本的原版列宁全集。他还针对当时中国革命实际，撰写了《关于三民主义与共产主义》《关于巩固党的几个问题》《为中国共产党的巩固和坚强而斗争》《中国共产党与革命战争》等马克思主义理论文章。

1943年6月下旬的一个傍晚，毛泽东来到王稼祥住的窑洞，说：“建党22周年快要到了，抗战6周年也快到了，你能不能写一篇纪念文章？”王稼祥当即答应。然后，他们谈中国共产党的历史，谈抗日战争。

一个星期后，王稼祥写出7000多字的《中国共产党与中国民族解放的道路》。文章详细回顾了中国共产党22年的历史，明确提出了“毛泽东思想”的概念，指出：“中国民族解放整个过程中——过去、现在与未来——的正确道路就是毛泽东同志的思想，毛泽东同志在其著作中与实践中所指出的道路。毛泽东思想就是中国的马克思列宁主义，中国的布尔什维主义，中国的共产主义。”文章还对毛泽东思想的产生、发展和成熟以及它在中国历史上的地位和作用等方面作了科学的阐述：“中国共产党从诞生以后便积极地参加了中国民族解放斗争”“中国共产党不仅在抗战中找到了正确的道路，并且在中国民族解放的整个斗争中找到了正确的道路”“毛泽东思想也是在三大革命斗争中成长起来成熟起来的。”“毛泽东思想，便是马克思列宁主义与中国革命运动实际经验相结合的结果”“并且，这个理论正在继续发展中”。王稼祥将文章送给毛泽东看，毛泽东认可了“毛泽东思想”的提法。几天后，这篇文章在7月8日的《解放日报》上全文发表。

1943年，中共中央成立了中共中央宣传委员会，毛泽东为书记，王稼祥为副书记。由于毛泽东忙于中央全局工作，中央宣传委员会实际由王稼祥具体负责。1944年，为纪念中国共产党成立23周年和系统地宣传、学习毛泽东思想，中央宣传委员会在王稼祥的直接领导下，批准中共中央晋察冀分局编辑出版我国最早的一部《毛泽东选集》。这套《毛泽东选集》出版发行后，不仅在各解放区广为流传，印制了各种版本，后来还在大连、香港出版。它对推动全国范围内学习毛泽东思想活动的广泛开展，对于帮助人民群众从体系上去掌握毛泽东思想发挥了重要作用。

1945年，中共七大通过的《中国共产党章程》正式使用了“毛泽东思想”这一科学概念。其中明确规定：“中国共产党，以马克思列宁主义的理论与中国革命的实践之统一的思想——毛泽东思想，作为自己一切工作的指针。”这是我党历史上第一次在党章上把毛泽东思想确立为全党的指导思想。

作者单位：中共安徽省委党史研究院

编辑/王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