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英 叶兰 赵雅 杨巍 左少凝
近年来,数字学术(Digital Scholarship)在国际上越来越受重视,北美大学和研究图书馆协会(Association of College &Research Libraries,ACRL)的《高校图书馆发展大趋势报告:2016版》[1]和新媒体联盟的《地平线报告:2017 图书馆版(纲要)》[2]均将数字学术列为学术图书馆未来发展趋势之一。北美、欧洲等地区的高校图书馆纷纷将数字学术纳入工作发展规划,目标是引领图书馆的数字化转型和发展[3]。2021年《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四个五年规划和2035年远景目标纲要》提出加快数字化发展,建设数字中国,作出“以数字化转型驱动生产方式、生活方式和治理方式变革”的部署[4]。党的二十大报告[5]提出加快建设数字中国,加快建设高质量教育体系,推进教育数字化的目标。2021年教育部印发的《高等学校数字校园建设规范(试行)》中明确了高等学校数字校园建设的总体要求,开展包含用户信息素养的适应性发展以及核心业务在内的数字化转型[6]。高校图书馆作为高等教育的重要组成部分,积极参与高校的数字化转型已成为图书馆的重要战略。数字学术以跨学科的方式,利用先进的计算机技术、可视化技术、数字创作与出版等数字技术手段,助推图书馆向数字化服务转型,逐渐成为图书馆服务的重要途径和“新常态”。北美研究图书馆协会(Association of Research Libraries,ARL)的一项调查显示[7],2012-2015年间98%的成员馆开展了数字学术服务。我国一些高校图书馆也已开展相关服务,如上海外国语大学图书馆建设的数字学术服务平台,就颇受业界关注。数字学术的服务内容是否具备系统性,服务能力能否满足新时代的发展要求,都是影响图书馆服务效能与数字化转型的关键问题。因此,为发展提升数字学术服务能力,建设数字学术服务能力支撑体系,笔者在总结归纳高校图书馆数字学术服务能力内涵与构成要素的基础上,设计高校图书馆数字学术服务能力评价指标体系,引入能力成熟度模型理论,构建高校图书馆数字学术服务能力成熟度模型,为高校图书馆数字学术服务发展提供能力评价工具及能力发展指导框架,以期为图书馆服务数字化创新变革赋能。
近年来,图书馆领域关于数字学术服务的研究开始兴起。国内外不乏数字学术概念界定、案例介绍、服务内容与发展策略等方面的理论研究。
(1)在概念方面,最初提出时,数字学术被认为是一种强调和突出数字技术、分析工具在科研过程中应用的学术研究新理念[8];英国图书馆与信息专业学会(Chartered Institute of Library and Information Professionals,CILIP)认为数字学术是支持知识获取、检索和应用的技术实现[9];薛晶晶认为数字学术在数字人文的基础上有更显著的跨学科性、合作性[10]。
(2)在案例介绍方面,以国内学者对北美地区的研究型图书馆[7,11]、英国高校[12]、英国与爱尔兰研究型图书馆[13]的数字学术服务的调查居多,这些研究综合介绍了数字学术服务的内容、形式、岗位设置等情况,以及对数字学术空间[14]、项目实践[15]、人才队伍建设[16]等进行的总结和思考。
(3)在服务内容及发展策略方面,美国学习型社会委员会(American Council of Learned Societies,ACLS)认为,数字学术包括基于数字馆藏和分析工具产生新成果、创造或使用工具来分析和研究馆藏、创建工具、支持新成果创作等服务[17];艾比·S·拉姆齐(Abby S. Rumsey)从学术交流模型角度提出数字学术包括数字证据和方法、数字创作、数字出版、数字监护与保存以及学术的数字化利用与重用等[18];孙绍伟等针对学术图书馆数字学术服务,提出建设数字基础设施、推进开放学术、嵌入学术生命周期、支持数字赋能和扩大学术影响力等五个战略方向[19];唐鹏宇等提出从资源、平台、服务三个维度提升数字学术服务的策略[20]。蔡迎春等认为数字学术具备多模态与协作式特征,应从理念先行、经费支持、体系构建、内容创新、团队配置等方面持续建设服务能力[21]。此外,国外学者开展了服务评估研究,梅里斯·M·隆梅尔(Meris M. Longmeier)等设计了数字学术服务评估的逻辑模型,模型围绕培训、咨询、论坛、活动和空间等方面,结合包含成功指标的数据收集计划,构成相关者可以讨论、参与和预测结果的评估框架,侧重收集调查数据,可实现持续的动态评估[22]。
国内外高校图书馆数字学术服务工作发展较快。北美研究图书馆协会在《SPEC Kit 350:支持数字学术》的报告中介绍了其73所成员馆在人员构成、机构设置、服务内容、服务流程等方面支持数字学术的详情,其中不少成员馆开展了数字学术服务内容的评估工作[23];英国研究图书馆协会(Research Libraries UK,RLUK)的《数字学术和研究型图书馆的角色》详细记录了其37所成员馆开展的支持活动类型、基础设施、人员保障、资金来源、服务能力评估以及潜在合作伙伴等实践情况,其中,服务能力评估体现在培训活动、用户访谈、案例研究、项目数据分析等方面,但开展评估的成员馆仅占11%[24]。在国内,除上海外国语大学图书馆数字学术服务平台外,还有香港中文大学图书馆“数码学术研究服务”提供与数字学术相关的咨询、工具、数字人文、GIS、项目指导、数字空间等服务[25];北京大学图书馆提供数字加工服务、机构知识库服务、数字人文工作坊、数字素养教育服务等[26];清华大学图书馆通过清华学者库,提供个人数据管理、科研合作推荐以及学术生产力分析服务[27]。
总的来看,学者对数字学术概念、数字学术服务内涵与内容的看法不一,尚未形成共识;欧美高校图书馆数字学术服务实践经验颇丰,而国内高校图书馆数字学术服务内容与形式的多样性仍有提升空间;国内在研究和服务实践中都尚未涉及到服务评估,国外虽然有所涉及,但研究成果较少,研究与实践的评估面较窄,评估方法略显单一,缺乏全面的服务能力评估体系的探索与应用。
数字学术基于数字人文发展起来[28],是数字人文发展的新阶段。基于研究与实践,笔者粗浅地认为,数字学术是一种强调运用数字化思维与数字技术工具进行跨学科跨领域的学术研究、交流与共享的理念。数字学术服务的内涵基于数字学术理念,是明确数字学术服务能力要素的基础。国内学者对数字学术服务内涵的探讨主要从以下视角展开。
(1)服务内容属性分类视角。数字学术服务包括数字学术服务空间提供、数字学术平台建设、数字素养教育培训、数字工具技术支持、数字人文项目支撑、科研数据全域管理、数字内容创作服务、数字学术交流出版等[21]。
(2)项目支持视角。服务内容体现为支持设立资助计划、项目技术、开发新工具与平台、开展文献资源保障和数字技术知识的课程教学等[15]。
(3)数字技术特点视角。数字学术服务具体有GIS与数字成图、模拟材料数字化/成像、数字馆藏制作、元数据创建、数字保存、3D建模和打印、数据文本分析、界面设计及可用性、可视化、数据库开发、技术维护、内容编码、数字学术软件开发等活动[13]。
从当前国内外研究与实践来看,高校图书馆数字学术服务是数字化转型中产生的创新服务概念,具备跨学科、数字技术融合、服务形式多样等特征,显著表现为数字技术应用与满足教学科研的客观需求相结合。因此,笔者认为,数字学术服务是在高校图书馆战略目标的指引下,在得到人员、技术等保障的前提下,立足教学科研支持,主动服务于全学科、跨领域研究,强调运用多种数字技术、人员技能,组织协调并实施系列数字化服务,不断争取数字化服务创新,以满足用户需求的一种过程。
服务能力是高校图书馆满足用户需求服务过程中的重要能力,直接影响最终的服务成效。数字学术服务能力是由图书馆基础设施、馆员配置、技术能力和业务实施能力综合而成的整体能力。高校图书馆数字学术服务能力应以数字学术理念为先,强调高校图书馆基础能力尤其是数字技术方面的应用能力。同时,数字学术服务能力应遵循图书馆服务能力理论,即基于基础能力和过程能力两个视角构建能力结构体系。其中,基础能力主要指知识、技术资源或组织管理等的客观要素能力和人力资源主观要素能力,过程能力则是由服务特点及其实施过程决定的能力[29]。
因此,数字学术服务能力在图书馆原有服务能力基础上,针对性地构建与数字学术服务最为相关的能力体系,包括基础能力和过程能力。其中,基础能力包括制度组织能力和技术支撑能力,更强调数字学术发展战略与具体规划、专业的组织人员配备、相关数字技术工具方法和服务平台等的支撑能力。数字学术服务的过程能力则包括一系列具体数字学术服务实施的能力,突出数字学术服务特征,本文将其具体定义为服务实施能力。因此,数字学术服务能力要素包括制度组织能力、技术支撑能力和服务实施能力(见图1)。
图1 高校图书馆数字学术服务能力要素
(1)制度组织能力。在数字学术服务过程中,图书馆领导层对数字学术服务工作的了解与重视、相关战略规划、机构部门和人力资源的配置等是数字学术服务组织与协调的基础保障。制度组织能力体现了领导层在战略目标规划、制度设计、决策管理等方面的综合能力,是实现数字学术服务的关键基础能力。
(2)技术支撑能力。技术支撑能力指图书馆服务过程中数字技术与工具方法的应用、数字学术平台建设等的先进与完善程度,是实现数字学术服务的核心基础能力。
(3)服务实施能力。服务实施能力指通过各种手段开展、完善不同形式的系列服务的能力,是实现数字学术服务的重要能力。服务实施能力应以具体服务内容为基础,不断完善服务实施能力,充分满足用户学习、教学、科研的需求,并形成具备影响力的特色或优秀的服务品牌或标杆。
能力成熟度模型(Capability Maturity Model,CMM)由美国卡内基梅隆大学软件工程研究所提出[30],最初用于评价软件承包能力及成熟度标准,改善软件质量。能力成熟度模型理论适用于随时间发展的过程研究,通过控制关键过程,对服务过程进行持续性优化和改进。能力成熟度模型理论被广泛应用于知识管理、技术创新、项目管理、人力资源、物流管理、产品管理开发等领域[31]。图书馆服务能力的实现是一个抽象的过程,且可得到循序渐进的优化。近年图书情报领域也引入了该理论,评估图书馆在总体服务[32]、科研数据管理服务[33]、知识服务[34]、智库服务[35]等方面的服务能力,以促进图书馆管理水平的提升。能力成熟度模型理论在图书馆相关服务能力评价的成功运用,充分说明了二者结合的适配性,为高校图书馆数字学术服务能力评价研究提供了应用依据。
能力成熟度模型属于过程模型,包括能力级别、关键过程、关键实践等要素,追求规范化、标准化,强调协作和持续改进。其中能力级别以由低到高的递进级别来表示,依次为初始级(Level 1)、可重复级(Level 2)、已定义级(Level 3)、定量管理级(Level 4)、优化级(Level 5)五个级别。模型框架包含多个关键过程,关键过程又包含若干关键实践,关键实践是对关键过程有效实现起重要作用的基本活动。
高校图书馆数字学术服务能力成熟度模型由评价指标体系、能力成熟度级别判定框架和评价方法三部分组成,模型构建路线见图2。
图2 高校图书馆数字学术服务能力成熟度模型的构建路线
4.2.1 评价指标体系框架的确定
(1)评价指标体系框架的拟定及含义
基于数字学术服务内涵及能力构成,评价指标体系框架以制度组织能力、技术支撑能力和服务实施能力为主要能力指标。以上三个主要能力是实现数字学术服务能力的关键能力,即体现为能力成熟度模型中的关键过程要素,三个主要能力指标则被定义为一级指标。关键过程下的不同关键实践则被定义为二级指标。通过细分一级指标下的二级指标,拟定了能力评价指标体系框架,详见表1。
表1 高校图书馆数字学术服务能力评价指标体系框架
其中,制度组织能力包括战略规划、数字学术部门、数字学术馆员三个二级指标。①战略规划为数字学术服务发展指引方向,包括明确服务定位、制定发展目标、规划与合作战略计划,同时指导顶层设计,制定管理制度和规范流程,为服务实施提供依据;②数字学术部门是组织管理机构,设立专业的数字学术部门,可以协调相关基础资源开展组织与实施工作,进行部门岗位管理及评估改进;③数字学术馆员是开展数字学术具体服务的关键人员,设置专门的数字学术馆员岗位,并通过提供能力培训提升其专业化服务水平。
技术支撑能力包括数字技术与工具方法支撑和数字学术平台建设两个二级指标。①数字技术与工具方法支撑是支持数字学术基础设施和开展服务的重要能力,包括文本与数据挖掘分析、文字编码与分析、可视化、地理空间分析、3D建模与打印、多媒体展现、教育技术及其他技术方法,以及开发软件工具的能力。针对专业性较强的技术与工具方法,提供培训支持,提高专业技能水平;②数字学术平台是集数字馆藏建设、数字保存、数字学术系列服务、数字技术工具资源、用户交互等功能于一体的门户网站,有效为数字学术活动提供资源和服务功能的技术平台支撑。
对服务实施能力的考察是通过实施具体系列服务来进行的,包括了解数字学术服务需求、数字学术空间服务、数字学术项目支持、科研数据管理、数字化与数字内容制作、数字学术出版与交流、协同合作和数字素养教育八个二级指标。①了解数字学术服务需求指在服务过程中,调研了解用户数字学术服务的实际需求,据此开展、完善数字学术服务;②数字学术空间服务为数字学术服务提供教学研究沉浸式的互动体验环境,包括空间资源和硬件设备等基础设施的支持;③数字学术项目支持是数字学术发展的基础,将服务嵌入跨学科课题与科研项目的全过程中,提供项目申报、开展研究等过程支持,还包括元数据著录、数字保存、数字工具与方法、数字出版与发现等;④科研数据管理是指支持科研数据全生命周期的管理,包括科研数据的收集、组织、存储、分析、保护、共享等相关的咨询、研发与管理服务;⑤数字化与数字内容制作将各种数字技术与工具方法应用到数字成果的制作过程中,包括二维、三维数字化制作,也包括新形式作品创作,如动画、视频、简报、交互式程序等多种形式的结合体,为教学科研提供数字产品支撑;⑥数字学术出版与交流主要体现为数字出版,以及与数字交流相关的系列活动如数字学术成果咨询、发布、展示、推广、交流会议等。数字学术出版与交流的载体包括在线学术、社交网络、数据平台等,成果形式包括学术文献资源、视频、数据集、图像、声音等;⑦协同合作指与研究人员、机构沟通联络,融合各方专业性人才协同并开展数字学术相关基础设施和服务的合作;⑧数字素养教育可帮助用户运用数字思维和技能,包括数字意识、数字技术与工具方法及其应用、数字学术内容等方面的培训、讲座与研讨活动。
(2)采用德尔菲法确定评价指标体系框架
拟定的能力评价指标体系以归纳研究和实践的方式形成,该方式属于主观的质性研究。为避免研究局限性,采用德尔菲法即专家意见法,通过调查专家意见,以保证评价指标体系的准确性与科学性。调查专家以具有丰富的数字学术服务理论研究和服务实践经验的学者和馆员为主,通过将拟定的评价指标体系框架(见表1)以问卷方式通过邮件发送给专家,邀请专家评价指标的适用性、合理性与重要性程度。问卷内容涉及对一、二级指标重要性的评分,同时设置开放式问题以补充与修改指标。其中,重要性程度采用李克特五级量表赋分:“非常重要”计5分;“比较重要”计4分;“一般重要”计3分;“较不重要”计2分;“极不重要”计1分。当指标重要性均值处于4分以上,则认为该指标符合研究要求。
调查问卷收到15名专家反馈,根据统计结果,各项指标重要性均值皆高于4分,说明专家一致认可评价指标体系的设定。
其中,有专家提出补充服务成效作为一级指标,评估与反馈机制作为制度组织能力的二级指标。考虑到引入的能力成熟度模型属于过程与质量控制评价的方法,判定能力成熟度级别也能体现对各项指标反馈与成效的量化与评价,因此不作补充。综上,确定表1为高校图书馆数字学术服务能力评价指标体系框架。
4.2.2 采用层次分析法确定指标权重
评价指标体系框架中的各项指标并非同等重要,需要确定指标权重区别指标重要性,以体现服务能力实际水平。在多种确定权重的方法中,运筹学家托马斯·塞蒂(T. L. Saaty)提出的层次分析法是应用最为普遍的多准则决策方法之一,具有灵活、简便、实用、解释性强等特点,通过量化人的主观偏好,得出排列组合的优劣次序,为决策提供参考[36]。
层次分析法将评价指标体系框架视作一个固定多层次模型,将同层次内各项指标两两对比,构建判断矩阵,判断指标相对重要性,经过重要性评估的一致性检验与修正,确定各项指标的最终权重。构建4个判断矩阵形成两两比较矩阵:一级指标之间的两两对比、制度组织能力下二级指标之间的两两比较、技术支撑能力下二级指标之间的两两比较、服务实施能力下二级指标之间的两两比较。重要性评估依据托马斯·塞蒂的1-9标度法进行评分,为减少一致性误差,将1-9标度化简设置成9个重要程度,并分别赋值,即“非常不重要”(计1/9分)、“较不重要”(计1/7分)、“不重要”(计1/5分)、“稍微不重要”(计1/3分)、“一样重要”(计1分)、“稍微重要”(计3分)、“重要”(计5分)、“比较重要”(计7分)、“十分重要”(计9分)。
以层次分析法专业软件工具YAAHP进行分析,该工具具有支持层次模型构建、判断矩阵重要性打分、群决策权重计算等功能。通过再次邀请前一轮调研专家对4个判断矩阵打分,将评分结果录入YAAHP进行计算、群决策,得到评价指标体系的权重值(见表2)。至此,由评价指标体系框架和权重构成了确定的高校图书馆数字学术服务能力评价指标体系。
表2 高校图书馆数字学术服务能力评价指标体系及权重
依据能力成熟度级别的定义,定义数字学术服务能力成熟度级别的阶段特征变化(见图3),并以此为基础,根据各项指标实际发展脉络,为各项指标设定能力成熟度级别的判定标准。
图3 高校图书馆数字学术服务能力成熟度级别的阶段特征变化
制度组织能力成熟度从战略规划、数字学术部门、数字学术馆员三个能力指标来考查,以判定高校图书馆是否制定了完善的数字学术战略规划制度,机构组织和人员队伍构建是否专业。制度组织能力成熟度级别判定标准见表3。
表3 制度组织能力成熟度级别判定标准
技术支撑能力成熟度从数字技术与工具方法支撑、数字学术平台建设两个能力指标来测评,以判定高校图书馆是否提供先进、丰富的技术方法和交互平台的支撑,以评估技术支撑能力水平。技术支撑能力成熟度级别判定标准见表4。
表4 技术支撑能力成熟度级别判定标准
服务实施能力成熟度从了解数字学术服务需求、数字学术空间服务、数字学术项目支持、科研数据管理、数字化与数字内容制作、数字学术出版与交流、协同合作、数字素养教育八个能力指标来考查,以评估具体服务实施的能力。服务实施能力成熟度级别判定标准见表5。
表5 服务实施能力成熟度级别判定标准
评价方法采取自我评估或专家调研方式,通过能力成熟度打分机制实现评估。采用5分制对能力成熟度级别赋分:初始级1分、可重复级2分、已定义级3分、定量管理级4分,优化级5分。首先,按照能力成熟度级别判定标准对各项指标打分,如战略规划处于“可重复级”,则其成熟度分值为2。其次,依据指标权重将指标分值加权,合计出最终的服务能力成熟度综合分值,公式如下:
(公式1)
其中,S表示能力成熟度分值,W表示权重,Ai指一级指标,Bi′指二级指标。
能力成熟度综合分值对应的最终能力成熟度级别见表6。
表6 综合分值对应的最终能力成熟度级别
目前国内外较多高校图书馆开展了数字学术相关服务,其中布朗大学图书馆、香港中文大学图书馆、上海外国语大学图书馆分别提供了专门服务、设立了机构部门或建设了专业平台,广受业界关注。以上述三所高校图书馆为例,评价其数字学术服务能力水平。笔者调查了以上三所高校图书馆数字学术服务官方网站信息和相关研究文献等公开资料,调查范围未涉及非公开资料。调查时间为2023年3月5日-3月15日,相关调查情况见表7。
表7 三所高校图书馆数字学术服务能力调查情况
根据能力成熟度级别判定标准和实际调查情况,对三所高校进行评估,相关能力成熟度分值与级别判定的结果见表8。在能力成熟度综合分值上,布朗大学图书馆综合分值最高,香港中文大学图书馆排第二,上海外国语大学图书馆排第三。在最终能力成熟度级别上,布朗大学图书馆数字学术服务能力被判定为已定义级,香港中文大学图书馆和上海外国语大学图书馆被判定为可重复级。
通过定性与定量方法的结合,该模型可实现如下功能:
该模型可作为评价标准与量化测评工具,实现能力评估与对比。高校图书馆利用该模型既能实现自我能力评估,又可对比不同高校图书馆服务能力水平。首先,在各项能力指标评估结果中可及时发现短板与优势,有助于改进提升或巩固优化。如布朗大学图书馆综合表现最好,但该馆在战略规划、数字学术部门、数字学术平台建设、了解数字学术服务需求等的能力成熟度级别相对较低,只达到了可重复级。与其他高校图书馆相比,布朗大学图书馆在数字化与数字内容制作上存在优势,应继续巩固,打造品牌效应。同时,布朗大学图书馆并未与其他高校图书馆拉开较大差距,总体能力较均衡,可协同巩固,全面实现成熟度级别的跃升。与其他高校图书馆相比,香港中文大学图书馆在数字学术平台建设、数字化与数字内容制作、协同合作、数字素养教育等方面需加强能力提升措施,尤其是数字学术平台建设方面存在劣势,需注重平台的建设与整合。上海外国语大学图书馆在数字学术馆员、数字技术与工具方法支撑、了解数字学术服务需求、科研数据管理、数字学术出版与交流等方面均与其他图书馆存在差距,应汲取优秀经验,提升服务能力。此外,该模型还能在一定程度上反映当前数字学术服务实践的发展水平。三所高校图书馆的实践在业界受到认可,从其最终能力成熟度级别结果可看出,当前数字学术服务能力水平处于已定义级及以下阶段,仍有较大提升空间。若进一步扩大高校图书馆评估范围,则能充分揭示当前数字学术服务能力的发展水平以及重点服务领域。
该模型为数字学术服务提供发展标准框架。模型具备数字学术服务的基础能力与过程能力,其从数字学术创新理念出发,注重数字学术人员配置、技术支撑以及系列数字学术服务,形成了具有数字学术技术与服务特点的服务能力评价指标体系。在缺乏数字学术服务的情况下,该模型提供了数字学术服务内容和能力级别评估与提升的参照和规范。在数字学术服务实践中,大部分高校图书馆开展的服务尚不全面,对涉及较少的服务项目可依据模型框架,形成结合自身特点的服务发展指南,以逐渐完善数字学术服务内容和能力体系。
本研究构建的高校图书馆数字学术服务能力成熟度模型,结合了定性与定量方法,遵循了服务能力理论,充分考虑图书馆数字学术服务实际情况,能力成熟度级别的描述与标准界定符合图书馆管理服务发展情境,既能多角度审视和评估数字学术服务发展水平,也能为其提供循序渐进的指南。然而,研究仍存在以下不足。
(1)评价指标体系及能力成熟度模型相对固定。模型基于当前的实践和研究而制定,目前数字学术服务仍围绕数字人文领域开展,未来随着跨学科的交叉应用与传播交流方式、数字技术的变化发展,各项指标尤其是服务实施能力指标的内容特征极有可能发生变化。
(2)能力成熟度级别的界定存在主观性。能力成熟度级别以定性描述来界定,相对主观,可考虑纳入定量指标实现更清晰的界定。目前数字学术研究与实践尚未形成稳定的服务体系与模式,国内高校图书馆主导数字学术服务的实践经验也并不丰富,定量界定难以进行。针对以上不足,后续应根据发展阶段不断调整、完善模型框架,补充定量标准。
当前,高校图书馆越来越重视对数字学术服务的支持,服务能力建设与实践仍是业界需要关注的重要议题。为顺应时代趋势,国内高校图书馆应积极主导数字学术服务,持续在基础设施、人才队伍建设、数字技术支撑、发展教育能力及系列服务拓展等方面求索,不断提升图书馆综合服务能力,以推进实现数字化转型与创新变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