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歌苓小说语言的诗性审美文化特质

2023-10-10 21:34崔龙昌
美与时代·下 2023年8期
关键词:严歌苓

摘  要:自“白话文运动”以来,汉语句式吸收了欧化句的优点,通过长句、散句表示理性、精确、严密的思想。但是,汉语的诗性审美传统在那里?笔者从文化语言学角度,以严歌苓《第九个寡妇》为文本,分析其语言所呈现的汉文化之诗性审美特质,即:以“散点透视”对“焦点透视”的解构,以“意合”对“形合”的背离,以“骈散交融”对“散长之欧化句”的反叛。

关键词:严歌苓;第九个寡妇;小说语言;诗性审美

自“白话文运动”以来,汉语句式吸收了欧化句的优点,更宜于表达理性、精确、严密的思想。但是,在理性之外,还有诗性的审美。语言是文学艺术的表达工具,汉语的诗性之美在哪里?如何体现?严歌苓《第九个寡妇》提供了研究汉语诗性之美的经典文本。

严歌苓小说语言呈现出一种诗性的审美文化特质,前人多从叙事、词汇修辞等方面进行论述,而从中西之句法比较方面去探讨其语言之诗性审美文化特质的论著较少。笔者从文化语言学视角,分析探讨严歌苓小说语言所呈现的汉语诗性审美特质,并揭示其背后的语言文化理据。

一、“散点透视”对“焦点透视”的解构

中国文化语言学认为中西语言之差别体现在:汉语句子流动的“散点透视”与西方语言句子的“焦点透视”之对立。前者句子不存在一个以核心动词为焦点,以“主谓结构”为框架的句子形式,句子伴随着说话人、书写者的心理视点不断地流动铺排。类似于中国传统绘画的“散点透视”,在以二维的平面图形去展现三维的立体物象的過程中,相对于西方绘画通过固定视角以有形取景框架去还原外在物象,中国传统绘画是通过移动的视角,突破固定的时间点、空间点的限制,展现画家凭借体验感悟对不同时空物象的排列措置,营造一种带有主体意识参与的审美意境。如,王维《山水诀》所言:“主峰最宜高耸,客山须是奔趋。一远山须要低排,近树惟宜拔进。”“散点透视”画法展现的物象十分辽远宏阔,有多个视角措置其中,一步一景,形成了流动曲折,移步换景的横幅长卷。最为典型者,如,北宋张择端的《清明上河图》,从郊野之外到城门之内的人潮涌动、熙熙攘攘,再到城内的瓦栏勾肆,各色人等的日常生活景象全景式展现了北宋都城的繁荣祥和,超出了固定的“焦点透视”之局限性。

“焦点透视”的“主谓框架”之语言格局,是形式逻辑之“主项十谓项”的原子命题在句子之中的投射。一般而言,人们讲到理性,即形式逻辑的理性思维。这种思维模式用形式逻辑的框架对世界之事象进行“主次重点”之排列布置,是一种固定的理性视角。所谓诗性,即超越于理性思维之外,给予人之审美体验。“理性思维”追求形式的准确,对外在事象进行精确还原;而诗性思维则是追求客观理性之外的人之主观感悟。这种感悟不求形式之精确,而是以形式作为理解意义之支点,让读者在形式的缝隙之中产生一种“有缝”的语言理解。这种语言理解,即实现读者体验与文本之间“视域融合”的多义理解。

汉语句式之“散点透视”的句子格局,对“焦点透视”之理性句子格局的解构是实现汉语句子之诗意表达的重要建构框架。严歌苓小说语言具有鲜明的汉语之“散点透视”的句子特色,具体体现为:汉语功能句型之施事句、主题句、关系句的多个句读段的流动铺排。

(一)“施事句”之“动作语”的延宕铺排

“说笑着(1),他还是站在一局棋旁边骂这边孬骂那边笨(2),叫人拱卒又叫人跳马(3),不是耸勇这个悔棋(4),就是帮那个赖账(5)。”

这句子的施事语是“他”,共有五个句读段来表示“他”的动作。句读段(1)是“他”的具体表情言谈,句读段(2)是“他”具体的言谈内容。句读段(2)~(5)不存在类似西方“焦点透视”之核心动词支配的“主谓框架”,而是以流动的视点将其言谈内容“骂这边孬骂那边笨”“叫人拱卒又叫人跳马”“怂恿这个悔棋那个赖账”以三个流动取景框予以展现。句读段(2)(3)(4)(5)形成三个视点。整个句子突破了单一视点的限制,让读者随着句子视点的转移,参与到文本的阅读与欣赏之中。

(二)“主题句”之“评论语”的铺排延宕

“(也是老规矩,新来的学徒一进作坊就吃三天糕点。)最好最油腻的(1),尽吃(2),全都是刚刚从油锅捞上来(3),泡过蜂蜜、桂花、糖汁(4),撒了才炒的芝麻(5),一口咬下去半口蜜半口油(6),直拉粘扯丝(7)。”

这个句子的主题语是“糕点”,句读段(1)省略了句子的主题语,句读段(2)~(7)是句子的评论语。整个句子分别以不同的句读段形成不同的视点评论。句读段(2)是表示被处置,句读段(3)是来源,句读段(4)(5)是状态,句读段(6)(7)是被处置后的呈现状态。

(三)“连锁关系句”之视点的持续转移

“那些腿给一个个灯笼照着(1),也吼唱着什么(2),跟着穿草鞋打绑腿的腿从街的一头朝另一头去(3),灯笼的一团团光晃来晃去(4),光里一大蓬黄烟似的尘土(5),跟着那些腿脚飞扬过去(6)。”

句读段(1)的视点是“那些腿”,借指“士兵”。(2)(3)(4)的视点是“灯笼”。句读段(4)的视点是“灯笼里的光”。句读段(5)(6)的视点是“大蓬黄烟似的尘土”。由腿—灯笼—光—尘土,句子的视点处于不断的流动之中,没有一个核心动词支配的“主谓框架”,形成了一个由近而远、视觉与听觉融合的全景式的流动画面。

二、“意合”统摄的句子

格局对“形合”表意体制的反叛。

中国文化语言学认为,相对于西方印欧系语言丰满形态的“形合”特点,汉语缺少这种明显的外在标记。对汉语句子形式的理解,需要充分发挥听话人自身的“体验经历所形成的百科知识”以及语言的外在语境信息的作用,实现听话人对语言表达形式的“完形”理解。

而说话人所表达的语言形式较为简略,只是触发听话人进行语言理解的一个意义支点。这种以“简略的外形式占优势,以听话人的隐性意会为主导”的语言特点,即汉语的意合性。

这种特点可以追溯到中国古代的“言意之辩”之中的“言不尽意”思想。《庄子·外物》:“筌者所以在鱼,得鱼而忘筌;蹄者所以在兔,得兔而忘蹄;言者所以在意,得意而忘言。”汉文化哲学对语言之外在形式较为忽略,只要达到了对形式之背后的意义理解,即可将形式置之不顾。这也是中国传统文化“重直觉了悟,轻严格的形式推理”的特点。中国禅宗的“妙悟”思想,也是这种“轻外在形式,重视人的意会、了悟”之思想。“夫妙悟通衢,则山河非雍;迷名滞相,则丝毫成隔。”这里作者指出“妙悟”方可破执障,沉于外之“滞相”的形式,则违背佛性。又如中国传统绘画中的“留白”艺术,相对于西方传统绘画通过光影变化、色调明暗、造型调节等丰富的形式技巧去呈现事物之真实状态。中国绘画以“黑白”二道为主体,通过“黑”呈现有形之实体,“白”呈现无形之虚体。虚体可以是山、水、溪流、瀑布、天空、石头等有形之物象;抑或是营造与“黑”之实体相契合的虚拟之意境,给予观画者丰富的想象空间,达到一种“此时无声胜有声”“此时无景胜有景”的审美境界。

“意合性”的背后动因是中国传统文化“尚简”的审美文化心理,《道德经》,“曲则全,枉则直,洼则盈,敝则新,少则得,多则惑。是以圣人抱一为天下式。”老子认为不应过多追求外在装饰,追求无为、简洁、朴实的“少”,认为一旦过多,则总易素乱而迷惑。《庄子》:“天地有大美而不言,四时有明法而不议,万物有成理而不说。”庄子追求一种“自然,去除外在雕饰”的纯粹、朴实之美。《论文偶记》:“凡文,筆老则简,意真则简,辞切则简,理当则简,神远而含藏不尽则简,故简为文章尽境。”刘大櫆认为文章唯“简”方可以达到至境,“简”方可以“藏不尽之意”,达到含蓄隽永的境界。正是因为追求外在形式之简,使得中国传统文化中的文艺表达偏于内敛、含蓄,而非直接畅达。而“诗性”之达成的重要路径是以简练的形式,触发读者多义的、含蓄的、朦胧的审美想象。严歌苓小说句式充分呈现了汉语文传统之意合性的特点,以简练的形式,让读者自行脑补形式之外的部分内容。在这个意义上,可以说,严歌苓小说语言充分利用汉语之“意合性”去解构“形合”之西化语法的束缚。其小说语言之“意合性”具体体现为:

(一)叙述中主语的省略、隐含

“两人把鱼翻过来拨过去(1),掉下几片鱼鳞来(2),葡萄突然就想起小时看见母亲收拾鱼的情形(3)。”

这个句子由三个句读段构成,每个句读段的主语处于不断地变换之中。句读段(1)的主语是施事语“两人”,句读段(3)的主语是施事语“葡萄”。句读段(2)的主语是隐含的,但是读者可以自行脑补出其主语是施事语“鱼”。句读段(2)主语的隐含与人的视觉心理机制相契合,人的目光聚焦于某个实体之时,其周围的实体不被凸显,在听话人的心理感知中容易被虚化。被凸显的实体是暂时的关注重点,处于前景位置,被虚化的实体处于背景位置。整个句子处于前景位置的句读段主语是“两人”“葡萄”,被凸显;处于背景位置的句读段主语是“鱼”,被暂时虚化。

(二)叙述中句读段连接的跳跃

“不一会响起了鞭炮(1),两人都往后窜(2),再看看(3),是鱼眼珠给烧炸了(4)。”

这个句子由四个句读段构成。句读段(1)(4)连接,两者是因果关系;但是句读段(1)(4)直接跳跃过句读段(2)(3)连接起来。句读段(1)的原因是句读段(4)。两个句读段并无显性的句法标记,需要听话人自行去意会,去脑补。这是一种跳跃性的连接。

(三)叙述中句读段之间的互文连接

“他眼睛在黑暗中不顶事,她的手脚在黑暗里都是眼睛。”

“寡妇不偷汉,母鸡不下蛋。”

“她的肉又滑又腻,他气疯了。”

句子都是由两个读段构成,但是我们无法理解单独一个句读段的含义,必须将前后两个句读段结合起来进行理解方可会意。由于本身无显性的形式标记,读者可以将前后两个句读段理解为并到、转折等多种关系。这类句子,即耦合句。这种理解的模糊性、多义性也是诗性语言的重要特质,也是汉文化之含蓄蕴藉、意在言外的审美文化心理的投射。

(四)叙述中通过移就修辞直接表达言外之意

“史春喜知道自己对了上司的胃口,赶忙说这四个盘里的‘豆腐四世同堂,也是食堂自己做的,豆子是地里收的,平时公社干部吃饭,懒得弄这些吃。”

这个句子中“豆腐四世同堂”,“四世同堂”本是用于形容四代人同居一家,这时用来意指“豆腐”共处一桌。用一四字成语来转指物,“言在此,意在彼”,给予读者更为长久之关注时间,延长意指距离,张大读者的审美空间。

三、骈散交融形成的节奏

模式彰显诗性的句子格局。

中国文化语言学认为,相较于欧化文以“主谓框架”搭建起来的理性句子格局,传统书面汉语之特色在于“骈文”形式,即在散文之中存在“四字格”的骈体形式。这种骈散结合的形式,形成一种整体与散乱之间交替和谐、富于音乐美的句子格律。

骈文形式之“四字格”,从《诗经》的四言句式既已开启,节奏整齐,回环往复。到汉魏晋时期蔚为大观,形成了赋体的“四六”句式,浓缩精简,含蓄优雅,藻饰华丽,音律协和,节奏铿锵,气韵十足。到了隋唐之后,中国语言持续发生变化,骈体已然成为脱离口语之书面语体。相对于话本小说等接近日常口语的俗文化形式,骈文是一种接近雅文化的书面语体形式。

但是在日常之散文之中,骈文之“四字格”已然融入其中,形成一种起伏有致,疏密交替的富于汉语音乐美之句式。如《红楼梦》:“嘴甜心苦(1),两面三刀(2),上头笑着(3),脚底下使绊子(4),明是一盆火(5),暗是一把刀(6),她都占全了(7)。”这个句子中,句读段(1)(2)(3)是“四字格”形式的整句,句读段(4)(5)(6)(7)是“六字格”“五字格”形式的散句。整个句子在骈散结合的节奏之中,形成一种音乐美。

汉语句式中的“四字格”特色与汉语言文字本身的特点相契合。其一,汉字本身是形、音、义一体,其视觉形式是方块状,容易在视觉上形成了整齐、对称的句式、字组。其二,汉语以单音节形式存在,相对于印欧系语言的单词之多音节形式,在听觉上更容易形成对称、整齐的句式、字组。其三,汉语是“词汇厚一语法薄”的语言,语法形式较为灵活、宽松,不存在西方语言严密的形态一致关系,一个单位可以自由出现于多个位置,在与其他语言单位灵活组合中构成整体意义。其四,四字格之骈体形式是中国传统文化之“阴阳平衡”思想的展现。中国绘画、建筑、器物设计偏向于对称平衡的审美心理倾向。

骈体的“四字格”与散体的句式形成骈散结合的节奏美感,其背后的心理机制是什么?

朱光潜认为,寓变化于整齐的“黄金分割”原则,既可避免过分呆滞,又五避免过分凌乱。吴礼权认为,人们欣赏事物,有“补齐效果”之时,则容易产生审美快感。所谓“补齐效果”,即人们看到当前部分的形式,可以预期另一部分的形式。若符合预期,则自己的审美期待得到满足,更容易产生审美快感。如,对仗的修辞手法,人们看到前半句的形式,可以预期后半部的句子形式。两者在字数、词性、声韵等形式上是是对称、一致的。这个时候,人们的预期得到满足,更容易产生审美快感。一般而言,相对于散行的句式,整齐、对称的句式比较容易产生的“补齐效果”的审美快感。总之,参差、变化、散乱是万事万物的自然常态,“去物之不齐,物之情也”(《孟子》);而对称、均衡、整齐则是人的理性对自然常态之有节制的干预。而节奏的产生,即人们在事物自然的流动散行之中,加入适当的停顿,供说话人调整气息,听话人也可以有驻足欣赏的审美时间。整齐的四字格,相对于散行之流动句式而言,具有短暂的定格作用,让读者以更少之审美注意力去产生审美体验。

另外,根据俄国形式学派之“陌生化”理论,诗性语言是对日常语言的超常规表达。使用“四字格”形式表达的语言意义,也可以使用散句句式去表达;但是散句句式对读者是反复、机械的心理刺激,不易引起读者好奇心并强化其对焦点的关注。“四字格”与散句形成整散结合的富于音乐美的句式是汉语之诗性之所在。这是一种无序中之有序,“平稳而非呆滞,灵动而不散乱”的艺术境界。其中,整齐是人为干预之美,而灵活是一种主体的自然灵动之美。在整齐与变化的融合中,在人的理性节制下形成了一种流动的节奏之美,实现“主客体”融合的审美体验。

严歌苓小说通过“四字格”形成“骈散结合”的诗性句式体现在:

(一)“四字格”作后置修饰语,与其他散句措置

“红卫兵们把灶台围成了个小炮楼(1),密不透风(2),一上来口号喊得嘹亮整齐(3),慢慢不齐了(4),有人只是抬抬手张张嘴地瞎混(5)。”

这个句子中,句读段(1)(3)(4)(5)都是散句,句读段(2)是“四字格”形成的整句。整句节奏较为紧凑,散句的节奏较为舒缓。“密不透风”用来意指前句“红卫兵围着灶台”的状态。这个“四字格”犹如流畅舒缓推进的音乐之中戛然而止的一个休止符,赋予欣赏者驻足凝思的短暂停顿,让读者在整句与散句的交错参差之中,在韵律和谐的流动之中,参与到文本的审美建构之中。

(二)“四字格”作置景语,在散句的线性流程中顿挫

“洞顶上吊满半寸长的面虫(1),等于一个肉顶棚(2),大光一照(3),一个顶棚都在拱动(4)。”

这个句子是一个主题句。主题语是“面虫”,后面的句读段对该主题语进行评论。句读段(3)是一个四字格成分做置景语,在句子的线性流程中,突然顿挫一下,进行造景,提供读者驻足观看。

(三)“四字格”作評论语,与其他散句形成错综美

“冬喜娘也是三十来岁守寡,胆小多疑,一身礼数。”

这个句子的主题语是“冬喜娘”。三个评论语是“三十来岁守寡”“胆小多疑”“一身礼数”,形成骈散结合的错综美。

“她见他每盛一瓢食,嘴唇一绷,太阳穴凸出一根青筋。”

“她见”作为一个话头成分。整个句子可以作为一主题句,主题语是“他每盛一瓢食”。而“嘴唇一绷”“太阳穴凸出一根青筋”分别以整散结合的形式作评论语,形成一种骈散结合的韵律美。

四、结语

严歌苓《第九个寡妇》所呈现的汉文化之诗性审美特质体现:“散点透视”对“焦点透视”的解构,“意合”统摄的句子格局对“形合”统摄的句子格局的背离,骈散交融的句子节奏模式对散长之欧化句式的反叛。其语言体现了中国传统语文的诗性审美特质,可以说是对传统语文的有意复归及对未来中国文学语言句式有意尝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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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杨伯峻,杨逢彬.孟子译注[M].长沙:岳麓书社,2021.

作者简介:崔龙昌,复旦大学中文系语言学及应用语言学专业博士研究生。

编辑:宋国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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