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世骇俗的西班牙之吻

艾弗尤

“緊紧地，紧紧地，我爱得痴狂。西班牙人就懂得爱成这样。嘴对着嘴，日日夜夜不离身旁……”

这是《西班牙女郎的来信》意大利语歌词原文的直译。然而这句歌词，在国内广为流传、经久不衰的歌曲《西班牙女郎》中，已经不见了踪影。

而且，《西班牙女郎》还做了视角转换，把西班牙女郎变成了歌颂对象：“她多么活泼漂亮，到处是一片赞扬。”而《西班牙女郎的来信》则如歌名所示，是唱自西班牙女郎之口的：“焕发着西班牙美丽的辉光，我的名字是爱之女王……”

满腔热血的拉丁族裔真的是来自火星，而其他人—尤其是清教徒的后人—则大概来自“冰星”吧。难怪西班牙皇家足球协会会长路易斯·鲁维亚莱斯，对自己一个不经意的动作引起如此强烈的反响，简直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事情是这样的。鲁维亚莱斯在举世瞩目的世界杯冠军领奖台上，紧紧地、紧紧地贴面抱了西班牙女足前锋詹妮弗·埃尔莫索（还有几乎其他所有球员）好一会儿，但是，真正嘴对着嘴地亲吻她却还不到一秒钟。“我欢乐的亲吻灼热地印上”（炙烈依然流淌在拉美裔聂鲁达的血管中），然后旋即松开，放其走人。

然而，正是这短暂的一吻，迅即在世界上掀起了轩然大波。英语世界中的各路媒体，竞相即时报道，说是鲁氏的行为在西班牙引起了广泛的谴责，却又没有引证任何实例。在慢了数拍之后，西班牙话语界才终于苏醒过来。

率先发声的是西班牙平等部女性部长艾琳·蒙特罗。事情发生6 小时后，她在推特上写道：“这是一种妇女天天都会遭受的性暴力，至今都被无视罢了。我们不能让其正常化。”《国家报》女性体育主笔娜迪亚·特隆确尼将之称为“侵犯”。

要求鲁氏辞职的呼声也开始此起彼落。有法学教授呼吁检察机构起诉鲁氏。两天后，西班牙首相佩德罗·桑切斯说鲁维亚莱斯的道歉远远不够。而且，他还说：鲁氏的行为“与大多数公民明显倾向男女平等的情绪不合”。

至于鲁维亚莱斯的道歉，当他听说有人批评他亲吻埃尔莫索时，他的第一反应是骂那些人“蠢货”。等到飞回西班牙，他才意识到事态比他意识到的要严重得多。于是，他好像是开始道歉了：“我错了，肯定的。我得承认。在那么一个情绪高涨的时候，没有恶意，没怀恶意，已经发生的，就这么自发地发生了……”他就这样道歉下去，意思是因为外人看法不一样，他不得不道歉。

对了，那封据称是《西班牙女郎的来信》，其实是1905 年出自一个意大利男人的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