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传席:现在应该提倡文人画,当下很多文人画格外俗气,如何避免出现这一现象呢?我认为找一个切入点,临摹一个古人,即强调学古的目的在于求变、创新,真正学古到位就会做到古为今用,贵气典雅。多读书也是文人画脱俗的一个重要途径,二者结合起来,画就会高古不俗。董永智的画文气足,高古不俗。
尚辉:把董永智的作品定义为文人山水画,实际上这是当代一个很重要的命题。现代文化人的知识系统特别独立和细微,这让今天的文学家几乎很难跨越成为真正的书画家。我们今天所认定的传统意义上的文人画是以文养画,强调它的书卷气、文气和诗意,对艺术家来说,文人画最重要的审美价值在于寄托、在于养性,而不在于专业绘画的画面效果。
董永智的山水画用笔很“硬”、用墨很“枯”,作品中的符号化语言也很有特点,几乎每幅画的近景都有一些漩涡状的纹路,并且这些螺旋纹是对称的。这种巴洛克式的卷曲纹饰有一种奇幻感,体现了艺术家自己对想象力的重新发挥。董永智的山水画并不是对景写生,而是带着一种想象,利用中国山水画的特殊透视法——高远法,排布画面的高山、流泉和溪水,并构成了画面的回环结构。画面中,即使是近景的漩涡纹也一定与流水的曲线相结合,这样的处理方式使画面看起来不是风景的真实表达,而是更多地追求某种装饰意味。此外,董永智的山水画里还有很多传统的成分,借用王蒙的点子皴,把中国古代山水的形进行精神上的升华并重新演化。他的画对当代中国山水画有启发作用。
张广志:董永智的作品给人一种别出心裁的新意,它的“新意”更多地体现了当代文人的情怀,以及对时代的理解和感受。董永智很注重对中国传统绘画的观察和研究,作品追溯起来它的韵味、构图、笔墨是传统的,但却有自己的符号和特点。例如画面中的螺旋纹与山势的走向、泉水的流向相组合,即兴而发又巧妙合理。
中国画向何处去?对于这一问题,董永智的作品给我一个启发。他从一位文人转向绘画,丰富的文化修养让他可以更好地通过绘画来抒发自己的情感、来表现自己的情怀,这也表现了艺术家对中国优秀传统文化的理解。
于洋:董永智是一位有勇有谋的画家。“勇”在于他对传统本身的突破。自宋元至今,中国山水画传承了诸多程式化的规条、家法和忌讳,面对这些束缚,如何在相对正宗的体系里寻求自己的艺术样貌、风格乃至样式?董永智从自己的角度寻找到了自己的语言。他一方面深入传统,体悟传统笔墨的“古意”,再结合带有一定装饰感和象征意味的太极皴图式,使作品的皴法、章法、笔墨既不失现代意味,又极具新意。
“谋”在于董永智的展览从策划角度是有一定想法的。在共建“一带一路”倡议提出十周年的节点上,董永智在中国国际文化交流中心举办展览,从共建“一带一路”倡议的视野来看,中国山水画应该肩负着推广中国文化的重要使命,对此我也建议董永智可以走出国门,真正画一画“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风貌。
张瑞田:当下有很多作家都在寫字和画画,他们的作品真的有价值从而得到美术界的专家认可吗?对我来说,董永智的画我理解起来是有难度的,难懂的原因在于他有创新性,我只能以他的小说叙事角度为切入点,通过里面的冲突和情节来理解画面的涵义。
作为一位作家,能在如此繁杂的构图里表达自己的性情、色彩和世界,应该说他是下了一番苦工、费了一番心思。对于董永智的艺术创作,建议他不要放下文学工作,文学与绘画互相支撑,不断地创作是作家和艺术家生命力的表现。
任军伟:看了董永智的作品让人有神清气爽的感觉。作为一位作家,他对中国文人画有着深刻的认识,尤其是对展览主题“中国风·文道画意”有着非常清晰的论述。在我看来,董永智的“文道”即“诗中有画”,是通过对自然山水“画意”的理解来实现内心世界的表达,追求的是一种理想山水的境界,最终达到“画中有诗”的意象表达。从董永智的作品中可以看到秀美的风神,感受到深厚文学积淀所赋予作品的古气。董永智非常善于从“文道”中获取“画意”,他的作品无论是构图还是笔墨表现都富有自己巧妙的构思和创意,不管是山石的抽象表达,还是点景人物的笔墨才情,都有艺术家比较鲜明的个性标签。总之,董永智的作品是新时代文人画家情怀和意趣的表达。
续鸿明:作为一位有个性的当代作家,董永智在书画领域的创作是一个值得研究的个案。十余年来,他通过传统山水画的创作寄托自己的“文心”,就像张彦远在《历代名画记》里面所说“夫画者:成教化,助人伦,穷神变,测幽微”。在我看来,董永智的绘画体现了他对自然山水、对中国儒释道文化高远境界的表达。创作之余,他还对中国绘画进行梳理和研究,作品中也有很多古代绘画大家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