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剧与喜剧偏好的大众文化心理

2023-09-19 07:54:36刘钰婧
今古文创 2023年34期
关键词:大众文化喜剧悲剧

【摘要】喜剧是把丑恶的一面显现出来,结局通常是愉快美满的。悲剧是把有意义的一面给损毁,假丑恶一方压到真善美一方。本文通过对大众文化心理偏好进行研究,分析悲剧与喜剧是如何对大众文化产生影响的。

【关键词】悲剧;喜剧;大众文化;心理

【中图分类号】I0              【文獻标识码】A           【文章编号】2096-8264(2023)34-0034-03

【DOI】10.20024/j.cnki.CN42-1911/I.2023.34.011

悲与喜是普罗大众在认识和改造世界的时情感存在的基本方式,人们在或悲或喜的情感中认识生命、体悟生命,在悲喜交错的生活中获得平凡的幸福与努力生活的力量,慢慢地将这种感悟融会贯通到人们的行为习惯与生活偏好中,进而体现为一种大众化的文化审美理念。

大众文化心理这一概念可以理解为,一种文化在某一部分地区或某一部分国家中被民众广泛认可,随着网络的飞速发展,人们在这种“强交流”的时代背景下,人与人、国与国之间不断地碰撞交流,会对某种文化心理产生一定的依赖和偏好,再通过网络的传播从而使这一部分民众产生的一种具有普遍性一般性的社会心理状态的现象。在日常生活中大众文化心理会对人们产生潜移默化的影响,例如:大众文化心理可以帮助人类建立某种集体的规则意识(如集体观念、集体荣誉感);大众文化可以引导人们对某种行为和事件进行反思和讨论(如社会道德规范的标准等);大众文化可以引发人们对某些不恰当以及不适应时代发展的传统行为进行辨析(如传统文化地批判性继承与发扬)。

悲剧与喜剧这两种看似冲突的戏剧类型,而在大众心里普遍是非常受欢迎的。它们看似两极,实际上是相互渗透、相互影响的。悲剧是用非常直接的方式把最痛苦、最残忍的事实真相剖析给大众,令人伤心欲绝;而喜剧则用轻松地表现形式描述人生道理,使人捧腹大笑的同时对人生进行某种意义上的思考。如此看来,悲剧与喜剧二者所体现的大众文化心理偏好是完全大相径庭的。

这里所说的悲剧艺术并不是单单特指普通意义上的悲剧,而是具有更加广泛深刻的社会意义。同时悲剧艺术是充斥于文学艺术作品各种品类间不可或缺的一种审美理念。悲剧艺术是用艺术的表现形式去体现现实社会中悲剧和人生,人们在对悲剧艺术进行观赏中从而把自己想象成为了作品中的角色,作品中的角色也转变成为了活生生的现实中的人的形象,让人浮想联翩,让人感慨万千,让人悲痛欲绝。真正的悲剧并不是绝对的正义与绝对的邪恶所进行的正面对决,象征邪恶的一方战胜了象征正义的一方;也不是一方完全有理而另一方完全理亏,理亏的一方大获全胜,占理的一方以失败收场。悲剧普遍来看都是具有一定正当性和道理性的,双方因互不理解或单方面造成的误解而陷入冲突,最终以一方被消灭,或者两败俱伤,或者妥协收场。从这一点可以看出,在抒发不定性情绪尤其是忧伤、忧患等方面,悲剧艺术具有独特的调适功能。

通俗来说,悲剧首先是可以唤起民众的正义感,美丽与丑陋、善良与邪恶、忠诚与狡诈、正义与罪恶这种两极化的戏剧冲突是构成悲剧艺术的主要冲突依据,因为它折射出的是社会的正义力量在真实的斗争中所遭受的痛苦与死亡。民众所产生的强烈的认同感来自于美善一时被丑陋所淹没。其次,悲剧可以提高民众的尊贵意识。其中不乏像王昭君这样的英雄人物,在国家危亡之际奋起反抗,所传递的不仅仅是同情、怜悯或感慨的情绪体验,而是一种对人心灵的震慑和感召,使人的精神得到升华。第三,悲剧能够唤起公众的认同。悲剧艺术在使人落泪、哀伤的同时,也能唤起人们对美好、美好的东西的认同。这是由于在悲剧艺术中所表现出来的勇气和畏惧、正义和邪恶、高尚和卑鄙是互相冲突的。然而,在特定的范畴中,美、善的东西受到的压制、破坏,就愈能唤起同情、尊敬、正义的认同。同时,因为悲伤和愤怒,大众的审美认同起点特别低,很容易被强烈地激起。所以,悲剧可以说是人类从原始社会到共产主义社会发展的历史进程中,所走过的一条漫漫征途中所留下最伟大力量。悲剧具有永恒性功能:它既符合人性光辉,又让人看到希望与光明。因而有人说:“悲剧具有永恒性功能——从人世间到天堂。”其意义非凡。

综上所述,悲剧艺术对大众审美心理产生的影响是深刻的。悲剧作为审美形式之一,具有非常丰富的内容,能够丰富人的精神世界。悲剧艺术之所以能够被人关注、理解甚至追捧,主要还是因为它具有一定的价值意义。悲剧艺术是对社会问题的批判与反映的过程,对人性和人生有着更深刻的思考与揭示。悲剧艺术深刻的理性认识是通过生动具体,感人的艺术形象来获得的,是在对艺术作品的深刻理解上产生的,是文学艺术形象与人类个性心理共同活动的结果。它能使人们去深刻地理解生活、理解世界和理解人,能充分地发挥想象力和创造力。但是这种想象力和创造力是不以人们意志为转移的,而只能以作品为中心进行扩展。要想创作出对社会有意义且兼具审美价值的作品,必须将人类的思想融入到现实生活中,贴近群众,贴近生活。它最终引起人们情感的变化,人们的道德感,理智感都因此增强。从而也加深了审美感的融通。[1]

这里所说的喜剧艺术也并不是单单特指普通意义上的喜剧,也是具有更加广泛的意义。喜剧艺术同样也是作为一种重要的审美类型与文学艺术的各个部分相互融合。喜剧就是在人类文化发展史上具有重要影响与意义的一类艺术。它既可以是歌颂英雄、赞扬英雄与讴歌社会风尚的作品,也可以是反映人们思想感情和审美情趣的作品,其目的都是为了引导人们积极进取。喜剧除了表达人的精神和情感以外,还有一种社会价值与道德教化功能;它能够使人受到鼓舞,使人获得快乐。在当今时代,社会中出现了许多具有喜剧色彩与魅力的作品都深受人们追捧和喜爱;而喜剧也同样具有文化意义与现实意义。

有句古语说好,思考者的世界是喜剧,感觉者的世界是悲剧。人们在欣赏喜剧的过程中始终是站在旁观的角度保持着轻松愉快的氛围,悲剧则充斥着激情与很高的参与度弥漫着令人心碎的悲伤感。由此可见,喜剧与悲剧最基本的区别是,喜剧是更为理性化的,而悲剧是更为感性化的。在普罗大众的普遍认知中感性要比理性能更加轻松地捕获人心,但现实中喜剧却更能迎合大众文化的偏好,用轻松易懂地方式去讲述深刻的社会哲理,从而更能得到普罗大众的偏爱。

喜剧与大众文化的最高契合点交融在了平民性这一特点上。喜剧所代表的就是社会中较为主流且比较有影响力的一种价值取向,它以其特有的文化形态和独特的艺术形式,与普罗大众之间形成一种特定互动关系。喜剧艺术中最具有代表性的表现形式就是“笑”,与之相对立的就是悲剧艺术中的“哭”。喜剧艺术类型的多样化造成了人们在观赏喜剧艺术作品时,会发出各种各样的“笑”声,根據表现形式来分,有代表嘲讽的谴责黑暗丑恶现象的讽刺嘲笑等一系列不同含义的“笑”。“笑”这一行为本身就有很强的感染性,但普罗大众对“笑”的标准必须是通俗易懂,能轻易被大家理解的。因此喜剧的题材不同于悲剧,悲剧是把人生里美好的东西拿出来,给他一个不好的结局,这些美好的东西在求之不得中显得珍贵;喜剧则是在与从他人的不幸里产生优越感,从而获得心理上的满足。别林斯基认为:喜剧是主要描写日常生活的散文和生活中细碎的和偶然的事件。喜剧艺术并不拘泥于表现狭义概念上的英雄主义,它从我们最普通的生活中挑选出那些我们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人与事,从这些细节里获得创作灵感,对其加以艺术美化。如果说悲剧精神是从让人仰视的高度上去震撼人,喜剧精神则选择了平民性角度用“笑”这一强劲的手段深入人心,起到潜移默化的作用。历史上许多理论家对喜剧美育性的论述,如贺拉斯的“寓教于乐”说,西塞罗的“人生镜鉴”说,莫里哀的“纠正恶习”论,博马舍、莱辛的“社会改善论”都建立于对喜剧平民性认识的基础之上。[2]

在大众文化中,大众则意味着这类文化会在民众中得到普遍的传播。新媒体的变革与文化产业蓬勃发展孕育出了大众文化,民众们积极参与其中,为大众文化的传播创造了条件。人们的日常生活就是大众文化的主基调,以人民的感觉为转移,因此更加注重感官上的娱乐体验。大众文化利用多种多样的形式满足人们对感官体验的需求。20世纪八十年代起,在世俗性与商业性的影响下,流行的大众文化正处于思潮亟待开放,意识形态破而后立的社会局面,在此基础上,我国的大众文化有着蓄势待发的颠覆力及反叛力,随着社会发展的不断更新,大众文化愈来愈成为反应当下现实思潮的窗口,为越来越多拥有平等思想的个人提供了媒介空间的思想拓展以及更多可能性的实现,由此可见,大众文化的兴起缩小了艺术表现与现实生活的距离,拉近了艺术创作者与艺术接受者之间的专业差距。

其次便是喜剧的娱乐性。娱乐性是古今中外各类喜剧作品的统一特征。喜剧就是引人发笑的艺术形式,同时它也是万万不能离开笑的。柏格森在《“笑”论滑稽的意义》中认为,在社会生活中,最令人恐慌的就是发生精神上以及生理上的冷漠与机械化,“笑”是社会用来防止生命无意义机械化的唯一方法。据此,他提出了“笑”这一行为活动,同时提出了:身体捉弄精神,身体支配精神这一观点。另一方面,亚里士多德曾经把喜剧定义为:对于比较坏的人的模仿,然而,坏并不是指一切恶而言,而是指丑而言,其中一种是滑稽。喜剧中的冲突是无害的,它并不像悲剧一样让人惊心动魄,而是以玩笑和讽刺性的手段来重现生活,让人们在笑过轻松过之后再来反思人生。这种对娱乐性恰倒好处的运用更符合人自尊怯懦的本性,很好地迎合了大众心理。

第三,喜剧的故事情节和人物形象是人们的现实生活在艺术中的投射,它把观众置于似曾相识的场景中,使观众在享受了期望的满足之后,会心一笑。在喜剧艺术中,主人公戏剧化地胜利往往代表着矛盾的化解,过程也是比较轻松搞笑的。这让人们在欣赏的过程中因自己的上帝视角产生一种优越感,在主人公不自知、不掌握全局的状态中产生阴差阳错夸张的娱乐性。喜剧与类型化具有天生的关联性,亚里士多德的喜剧定义中就有了“类”的印记,巴思加的《沉思录》中曾表述过:两副相似的面容,其中任何一副都不能单独引人发笑,放在一起时便由于其相似而激起笑声。[3]

在人们处于焦虑情绪时,在线类影视节目为人们提供了消磨闲暇时光的方法,市民逐步形成了以网络为主要载体的休闲娱乐形式,在线观看影视节目成为人们获得精神解脱的主要途径。由此可见,喜剧艺术与悲剧艺术在人们生活中所占比重持续增加。作为悲剧艺术的对立面,喜剧艺术在某种意义上扮演着“心理医生”以及“宣泄窗口”角色,高质量的喜剧可以缓解人们的紧张与焦虑,放松心情,引导人们用积极的态度去解决问题,这样有利于普罗大众恢复正常生活,保持积极向上的健康心态。因此,喜剧艺术成为普罗大众释放情绪、释放焦虑的小角落。悲剧艺术能让人更清晰地认识到目前的处境,对如何能更好地去研究问题、解决问题提供思路,对时代的进步与发展起到了积极作用。

当今时代下,网络与通讯科技的快速成长,人们的注意力不断地被庞大的信息量给分散。这种快速的生活节奏给大众带来巨大的压力是看不见摸不着的,人们需要去找到一个突破口来将这种压力发泄掉,从而保持良好状态去面对生产生活。因此,大众文化心理偏好下,悲剧艺术对人们的影响力度消减并不是由某一种原因引起的,而是多方面复杂的,甚至可以说是消费社会的必然产物。与此同时,市面上涌现出了许多时间短、节奏慢、轻松下饭的综艺类喜剧节目,受到了人们普遍地喜爱。当高质量的轻松的喜剧艺术与人们的日常生活更加密切的联系在一起,能够放松人们的身心、缓解焦虑、紧张情绪。

悲剧艺术与喜剧艺术作为艺术体系中两种不同的情绪艺术,二者在理论上来说彼此对立又相互矛盾,但在实际的作品表现中孟不离焦,焦不离孟,彼此融合相互转化。喜剧艺术的情绪曲线达到高点时,往往包含着悲剧艺术的情绪泪点,而这种由情绪曲线交织产生的悲喜更迭,更是一种打动人心的艺术。举例来说,卓别林经常用他的喜剧影片来表现“小人物”在资本主义社会中的悲剧,他认为眼泪在喜剧艺术中也拥有同笑声一样强大的力量,可以令人反复回味。作为悲剧艺术来说,在描述各种具有深刻悲剧色彩的现象时,艺术家普遍采取了喜剧的独特表达方式,就像莎士比亚经常在悲剧中加入一个小丑的角色一样。卓别林一针见血地揭露了悲剧艺术和喜剧艺术的内在魅力。由此可以看出,笑声不仅仅是一种揭发社会现实的武器,而且也是一种令人快乐向前的无止境的力量,它激励着我们对生命和价值的追求,在这一点上,喜剧艺术和悲剧艺术一样,都是不可小觑的。

综上我们可以看出,悲剧与喜剧均通过其自身特征很好地迎合了大众心理偏好,能让我们获得更多精神力量与思想启迪,从而得到心灵洗礼与升华。悲剧是特定的历史时期里冲突与矛盾的反馈,可以很好地对大众心理进行疏导,激发大众内心的崇高性、认同感和正义感,而喜剧则透过用夸张手法表现的表现来揭露本质,通过平民性、娱乐性和类似性吸引观众、引发笑声。悲剧与喜剧对于理性和感性各有偏重,但都能对于观众的精神有所触动,使得大众在戏剧中达到超出现实的自由,从而促使人们在悲喜交加的情感中获得力量与幸福,这才是二者对于大众心理的真正把握。

参考文献:

[1]陈泓历.论中国草根电影中的喜剧精神[D].南京艺术学院,2010.

[2]王红.低碳喜剧研究[D].山东师范大学,2014.

[3]刘飞.朱光潜喜剧心理学思想之研究[D].安徽大学,2012.

[4]邹广文.当代中国大众文化及其生成背景[J].清华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1,(02):46-53+67.

[5]方媛,张捷.再娱乐——后疫情时期的大众文化消费趋势及对策研究[J].南京艺术学院学报(美术与设计),2020,(05):173-179.

[6]柳征.悲剧喜剧的美学特征比较[J].外国文学研究,1995,(01):116-120.

[7]陈峥.大众文化与喜剧精神[J].阜阳师范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2004,(05):49-51.

作者简介:

刘钰婧,女,汉族,河北邯郸人,天津中德应用技术大学辅导员,研究方向:国外马克思主义、思想政治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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