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脸基尼大姨和巧克力大爷

韩海燕

大姨海里戴頭套

每年夏季，青岛的各大海水浴场可谓“人山人海”，这其中有一道风景尤为引人注目——一位位身着泳装的青岛大姨头戴图案各异和颜色不一的头套在海水里自由“驰骋”。于是，许多游客很好奇，“这戴的是什么？”“有什么作用？”

这一被游客们津津乐道的头套被称作“脸基尼”，自2006年第1代“脸基尼”诞生开始，这种只露出眼、鼻、口的防晒、防海蜇面罩成了青岛各大海水浴场的特定标志，更成为青岛海边一张时尚名片……

看似略带“恐怖”的蒙面造型更是颠覆了人们对泳装的视觉印象，却成为青岛中老年游泳爱好者服饰的“标配”。如今“脸基尼”已经更新多代，并走红世界。事实上，这种由青岛人张式范设计的尼龙材质、只露五官“神器”在2012年便已经走红网络。

时间回到2004年，张式范在青岛市市南区济南路经营一家潜水游泳用品专卖店。她接触到了许多客户，在聊天中，有的客户抱怨紫外线照射强烈，袒露在外的皮肤容易被晒黑，甚至被晒“爆皮”；有的客户抱怨海蜇太多，时常会被蜇伤，导致过敏……这些，都被她一一记在了心里。

此时，张式范年轻时积累的服装设计经验发挥了作用，在家琢磨设计了一款区别于传统短款泳衣的长袖长裤泳衣，不仅领高，且带拉链、袖口挂带和脚挂，因色彩鲜艳，取名“水母衣”。经过多次试穿和调整后，2004年夏初，张式范委托广东一家泳装生产企业，加工了第一批“水母衣”。“水母衣”的销量超出了她的预想，可谓收获满满。此后，客户又向她反馈了新诉求——是否可以将脸也保护起来。这也再次燃起了张式范发明创造的热情和激情。2004年秋天，张式范参考店里所卖潜水帽和滑雪面罩的设计，在邻居的帮助下，用自家白色的旧秋裤打版，设计出了一款可以将游泳者面部和颈部全部包裹住、只露出眼口鼻的新产品。她并没有特意为它取名，只是从其功能性出发，叫“头套”或“护脸”。随后，她找到北京一家专业生产泳具的企业，使用莱卡布料，生产出了首批头套。

2005年初开始，张式范设计的头套一边进店销售，一边进行创新。在与客户的互动交流中，她不断对产品的脖子、额头、眼睛、鼻子、嘴巴等部位进行细节调整，先后解决了绷脸、吊眼等问题。2006年初，张式范设计的头套开始批量投放市场。此时，网络购物在中国蓬勃兴起。2007年，张式范夫妻俩在淘宝网上开设店铺，销售所代理的品牌泳衣以及自己研发的“水母衣”和头套。2009年和2010年，夫妻俩又分别在阿里全球速卖通、跨境电商出口平台敦煌网上设立销售店铺，开拓了国际销售业务。经过努力，张式范的“水母衣”和头套渐渐打开了销路，有了可观的市场表现，也赢得了不错的口碑。穿“水母衣”、戴头套，成为青岛不少海澡爱好者的“标配”。

2012年7月8日，路透社将一组青岛大妈头戴另类防晒头套在海水浴场休息的照片发到了网上。不久，美国《新闻周刊》母公司The Daily Beast网站把这身行头放到时尚版大加点评，并首次为之取名为Face-Kini，汉语直译为“脸基尼”。同年，这组照片入选美国《时代》周刊评选的30张“2012年度最令人吃惊照片”。由此开始，青岛“脸基尼”声名鹊起，吸引了世界各大媒体的目光，《纽约时报》《世界报》《每日邮报》和法新社等纷纷给予关注。因为这款产品，张式范也被称为“脸基尼第一人”，因为是她第一个提出设想、第一个进行设计、第一个找厂家生产，也是第一个在市场上销售脸基尼的。

2013年7月，《Galileo》栏目到青岛采访制作的科普纪录片在德国播出，张式范作为“脸基尼”设计者出镜接受采访。纪录片播出后，青岛“脸基尼”的国际声名再次发酵。到了2014年8月，“脸基尼”成功杀入时尚界：法国版Vogue前主编卡琳·洛菲德离职后创办的时尚杂志《CR Fashion Book》，发布了一组时装模特佩戴“脸基尼”拍摄的夏日泳池大片，在国际上引发“刷屏”。不久，英国《金融时报》在其网站刊发报道《“脸基尼”成中国最新文化输出品》，俄罗斯、德国、日本、荷兰等国家和地区的电视台也派出记者到青岛采访。

国内媒体更是对青岛大妈“不经意”创造的时尚潮流津津乐道。上海《外滩画报》在一篇题为《青岛产“脸基尼”如何杀入国际时尚圈》的报道中称，“脸基尼”是继2007年路易威登以中国人常用的“蛇皮袋”为原型设计“红白蓝”手袋后，“中国大妈”对世界时装界作出的又一贡献。

在国内外舆论的持续关注下，张式范的“脸基尼”迅速迭代升级：样式不断优化，在脑后部位增加开口，方便女性拿出马尾辫；在耳朵旁增加开口，方便游泳者佩戴眼镜；花色也从最开始的纯色，演变为各种主题，比如中国京剧脸谱、濒临灭绝的野生动物、传统角色孙悟空……

而此时，对时装界有了更深接触的张式范，开始尝试以更为“时尚”的方式进行产品推广：2016年，张式范在青岛第三海水浴场发布了以世界十大濒危野生动物为主题的第六代新式“脸基尼”和“水母衣”；2017年，在青岛第一海水浴场发布以青花瓷和京剧脸谱作为主要花纹的第七代“脸基尼”夏季版；当年10月15日，在青岛浮山山顶发布第七代“脸基尼”冬季版，整体采用毛线钩编而成，保护人脸免受严寒侵害；2018年，受邀参加浙江卫视《中国梦想秀》节目，设计并发布了适用于导游、环卫工人、快递员等人群的“脸基尼”；2019年，在青岛第一海水浴场发布的主题为“西域风情”2019新款“脸基尼”大胆使用了蓝钻、红钻等民族头饰元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