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事辩护律师的专业化培养困境及完善路径

张 卉

广东蕴德律师事务所，广东 广州 510623

优秀律师都具有不可替代性，刑事辩护律师也是如此。面对日益复杂的社会环境，刑事辩护领域的工作范围也逐渐宽泛，刑事辩护律师就需要提升自身专业化能力，成为精英律师。［1］但国内刑事辩护律师建设效果并不理想，因此想加强刑事辩护专业化的建设，就需要有针对性地进行相应的专业化培养。

一、刑事辩护律师专业化的概述

（一）刑事辩护律师专业化的含义

刑事辩护律师专业化主要有以下三方面含义：

1．辩护律师的专业化。随着现代生活复杂化、社会分工不断细化，法律法规也逐渐缜密，司法程序和执业准入机制的不断完善，只有取得法律执业资格的人经过严格的实习考核，才能成为正式律师并有偿提供法律服务。辩护律师专业化，就意味着取得律师执业资格的律师专门为被追诉人在刑事诉讼中提供法律服务。

2．业务分工专业化。业务分工专业化已经成为必然趋势，这是由刑事案件性质以及司法制度日益完善的客观需要决定的。一方面，刑事案件的性质决定了不是任何律师都能做好刑事辩护工作。另一方面，刑事辩护程序严谨、承担执业风险较大，有些程序意识不强、不愿承担风险的律师必然从事不了这项工作。

3．律师服务专业化。律师服务专业化需要在刑事辩护律师发展到成熟阶段才能实现。律师需要为当事人提供专业服务，其实无论什么行业，都需要高素质的专业人士提供专业服务。提供专业服务是刑事辩护律师的努力方向，也是促进律师专业化的直接动力。实现刑事辩护律师专业化的意义在于，为被追诉人提供优质、专业的刑事法律服务，保障被追诉人的合法权益，为其提供有效辩护。

这三点之间存在层层递进的关系，刑事辩护质量越高，就越能体现出高一层的含义。

（二）刑事辩护律师专业化的特征

明确了刑事辩护律师专业化的含义之后，需要考虑刑事辩护律师专业化需要在什么样的制度和体制下才能实现，也就要谈及刑事辩护律师专业化的特征。

1．严格职业资格。为保障执业律师的素质，我国已通过法律从业资格考试和律师执业实习考核等制度，严格设定了律师职业的准入资格门槛。而门槛设置得越高，从事律师执业的人就会具备越高的法律素养，从而为当事人提供的法律服务就越专业。

2．细化专业分工。近年来，出现了一些专门办理某类案件的专业律师，行业内的专业分工也越来越细。目前，虽然还没有对刑事辩护进行专业的资质考核，也没有规定哪些律师可以从事刑事辩护，但是一般事务所都将刑事案件交由办案经验较为丰富的律师承办。［2］因为刑事案件涉及当事人人身自由权甚至生命权的剥夺，部分案件本身就反映了社会热点问题，社会矛盾比较突出、显著，也容易受到社会和大众的关注，很多律师因为提供有效的刑事辩护而一战成名，知名力显著提高，这也会使刑事辩护律师更容易成为律师中的精英。

（三）刑事辩护律师专业化的条件

1．积累大量办理刑事案件的经验。律师最少需要有3 ～5 年的办理刑事案件的经验，潜心研究刑事辩护业务，才能熟悉刑事辩护的办案程序和掌握辩护要领。

2．系统熟练地掌握刑事实体法律。法律是律师吃饭的资本，做刑事辩护业务必须系统掌握《刑法》、相关司法解释以及涉及实体处理的司法文件和指导案例，熟练运用刑事实体法。

3．系统熟练地掌握刑事程序法。律师在办案时需要熟悉《刑事诉讼法》及相关司法解释、了解办案规程，善于在刑事诉讼的各个阶段充分行使辩护权，有效地维护当事人的诉讼权利，保障当事人的合法权益。

4．有很强的综合能力。一位专业化刑事辩护律师，需要兼具口头及书面表达能力、沟通协调能力，克服困难和障碍的能力，以及防范风险的自我保护能力。

5．既要敢于又要善于办理案件。律师办案过程中需要用事实和证据来陈述观点，而不是意气用事，尤其在敏感案件中，既要学会严格遵守办案纪律，也要善于思考问题、发现问题、提出问题，从控方提供的证据中挖掘出对辩护有用的证据和事实，准确提出有效的辩护观点。

二、刑事辩护律师专业化的意义

（一）充分满足客户需求

很多客户都更倾向于选择领域内知名度高的律师。打个比方，专业刑事辩护律师好比是专家医生，能够更加准确地判断出自己的病情并给出专业的治疗方案。从律师行业看，客户更需要找到专业水平高的刑事辩护律师。

（二）缓解律师压力

律师也不是全能的，他们的精力也是有限的。他们需要选择自己擅长的领域不断深造，而不是学习所有的专业，并且学习内容越广泛，他们反而越不容易在某一具体领域脱颖而出。［3］律师需要在熟悉办理各类案件后，重点研究某一具体领域，不需要长期对所有领域进行深入学习。并且，专业化有利于提升律师的专业水平和专业素养，能够有效提高律师核心竞争力。

（三）有利于提高律师知名度

要想在行业中成为翘楚，刑事辩护律师必须提升知名度，“专业化”是行之有效的一种手段。如果刑事辩护律师的知名度很高，那么就更容易为客户所知晓并愿意优先考虑选择他为自己或亲友辩护。

（四）有利于保证办案质量

刑事辩护律师专业化之后，律师就会因专注、熟悉某个领域的业务，可以更高质、更高效地为客户提供更全面的辩护，从而大大提升辩护的成功率。如果经常做不同的业务，反而会因为接触的案件类型过多，缺少对某一专业的深入研究和实践，从而没有专长导致缺乏办理某类案件的竞争力和办理某类重大、疑难案件的能力。因为一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涉猎过广反而不利于专业能力的提升。如果能专心致志地做好某一领域的案件，反而更容易做好、做细，更能在该领域发挥优势，做出成就。

客户寻找律师的时候，也会优先考虑在行业内相关专业领域知名度高的律师。专业化能力一旦得到提升，知名度也会很快提高。专业化可以对办案质量做出保证，律师行业和生产行业差不多，案件的最终结果就是律师行业的产品。律师如果能从专业上准确预判并把握好案件的发展和可能面对的风险、熟悉办案流程、有效提出辩护策略，那么办案质量也会明显提高。

（五）有利于增加律师案源和业务收入

刑事辩护律师专业化以后，就会形成各自专攻的特长，对应专业领域的案源也会更多地流向相应的专业律师。由于刑事诉讼所涉及至少是人身自由问题，所以当事人一旦涉刑，在选择辩护律师上会更谨慎、对律师的专业要求会更重视，特别是有付费能力的当事人都会更愿意找专业能力强的刑事辩护律师办理自己的案件，因此这些专业化的刑辩律师根本不愁没有案源，他们的业务收入一般也会远远高于行业平均收入。

三、刑事辩护律师实现专业化的困境

（一）对刑事辩护律师专业化存在误区

有些观点认为，刑事辩护律师专业化仅须专辩某一具体领域的案件，这种认知过于片面。首先，刑事辩护律师专业化是一个过程，具有顺序性和阶段性。［4］而上面的观点只看重结果，忽视了过程；其次，要想成为领域内的专家，律师必须具备大量处理各种案件的经验，如果只是潜心于某一领域，对自身专业化程度会造成影响，无法成为专家，也不容易得到客户的认可。

（二）专业化发展障碍明显

行业缺陷指的是很多律师涉及的领域非常宽泛，但是业务不精，对自身专业化形成制约，无法满足新时代社会对刑事辩护律师的要求。地域缺陷指的是案件具有地域性，刑事辩护律师需要根据地域情况来提升自身专业化水平。例如，高端刑事案件一般都发生在北上广地区，证券、IPO 上市也集中在省会城市。专业缺陷指的是国内很多律师不具备刑事辩护的专业化能力，但是又给自己制定了成为全国顶尖律师的目标，不合实际的目标会浪费很多精力。新时代律师需要不断提升专业化能力，积累丰富的办案经验。［5］刑事辩护律师也要意识到，只有做精、做专才会无限接近专家，实现自身的价值，并且在专业化发展中需要不断克服地域限制和专业限制。

（三）律师行业发展不具备专业分工的客观条件

首先，国内司法实践中律师地位普遍较低，很多人认为律师只是“讼棍”，是专门“打官司”的，辩护律师是一个吃力不讨好的角色。现实中律师也并非高收入群体，经济地位并不高，导致律师群体无法为自己发声。

其次，国内律师不仅数量少，而且分布不均衡。经济发达地区有更多法律需求，律师收入较高，而且工作环境优良，很多律师都愿意在沿海地区工作。这种现象加剧了发达地区律师行业的竞争压力，也导致西部地区无法满足法律服务需求。

最后，国内缺乏精英律师，很多律师不具有刑事辩护的专业能力，很难提供有效辩护，导致被追诉人认为律师可有可无。各种现象都足以表明刑事辩护是国内律师业务中比较薄弱的领域。如果无法帮助自己维护权益，被告人当然不愿意出资聘请律师。

（四）刑事辩护律师的职业道德危机

目前，律师行业不断发展，在经济社会中已形成一定市场，刑事辩护律师也是如此。部分律师关注的重点在于办理案件能获得多少收益，他们的注意力都在于案件的数量以及最终收取的费用。进行金钱权衡以后，律师在办案过程中变得非常浮躁。本来应该守护的公平与正义，也被金钱淡化了。刑事辩护律师不再用道德约束自己的行为，他们开始守护“利益”而不是“公正”。

四、刑事辩护律师的专业化培养路径

（一）走专业化道路

刑事辩护律师的专业化培养，最重要的就是走专业化道路。走专业化道路就需要刑事辩护律师找准目标，不断为目标的实现付出努力。除此之外，必须适当舍弃其他领域。如在宣传自己的专业领域时，也要做好突出某一专业领域，舍弃其他领域的准备。因为，只有舍去一部分领域，才更容易在自己擅长的领域中成为专家，收获更多客户的认可。

有效辩护的重要手段是专业化，同时它能够帮助律师不断提高知名度。想做到有效辩护，需要同时具备法庭技能、口才技能、倾听能力和归纳能力。［6］除此之外，律师还要实现业务的精细化，从而不断提高专业化水平。

（二）注重专业交流

辩护律师应该多出去参加专业领域活动，为自己树立品牌，提高知名度，让更多人了解自己。刑事辩护律师要学会利用社交平台，展示自己的专业性。在专业领域活动中也要经常结交各种朋友，［7］要让别人了解到自身的专业能力。

同时，刑事辩护律师也要关注热点事件，根据了解到的情况，寻找切入点，并且对案件进行分析，利用网络平台传播自己的观点，让广大网民能从专业化角度审视这些热点案件，在普及法律观念的同时提高自身知名度。

（三）积极学习实践

刑事辩护律师提高专业化需要依赖于一定的案源，为律师在法律上发表观点提供保障。律师虽然可以通过网络渠道了解到很多案件，但网络渠道不是唯一的途径，即使网络上可以了解到很多案件，律师也应该经常走出事务所，去各个地区进行实地考察，接触更多类型的刑事案件。

刑事辩护律师需要在工作中适当倾斜于刑事辩护案件，主动处理这种类型的案件。积累了丰富的办案经验以后，很容易在行业中拔尖，成为顶级律师，大量的实战经验有助于刑事辩护律师迅速提高专业化水平。如果总是研究理论和经典案例，而不去亲自办理案例，那么这种律师没有资格成为专业律师。例如，有很多法律专业学生在学校组织的各项比赛中都是辩论高手，但是没有在律师业务方面表现优异。根本原因在于他们不具备良好的沟通能力，并且缺乏实战经验。在真实的法庭中，各方律师需要经过多轮唇枪舌剑，就要求律师不仅要具备专业能力，还要擅长沟通，具备较强的临场应变能力，在法庭上对突发产生的问题迅速做出评估和有效应对。

同时，律师需要认真对待自己经办的每一个案件，每次办案都要对自己提出严格的要求，认真付出心血，才能不断提升专业能力，对案件结果产生积极影响。这就要求刑事辩护律师每一次接触新的案件时，都要保持认真、谨慎的态度，要从专业角度出发，不能按照自己的固有经验妄下定论。办案经验丰富是优势，但有时也会转化为劣势，仅凭经验办案是万万不可取的，刑事辩护律师需要结合具体的实际情况，从专业化角度认真审视、准确判断。

五、结语

刑事案件和民事案件相比，办理程序规范化建设更容易落实。因此，刑事辩护律师需要不断保持学习动力，增强程序意识，提高专业化能力，走专业化道路，参与专业领域活动，多参与学习和实践，丰富自身办案经验，促进刑事辩护业务的专业化发展，为行业进步贡献出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