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忠喜
月亮照常落向大海
落进江河湖泊
身在夜色中
就能看见她在窗角,在树梢
或者遮蔽在高楼大厦间
可是,要从一口深井的辘轳上
咯吱咯吱地打捞起一枚月亮
还需要一座寺庙
和一个未眠的僧人
掩埋场
挖出一些大大小小的洞
抑或,再敞开一片公海
给退役的电池、塑料和金属
留一块公墓
这些曾经的自然之物
以抽离的方式组合,填充
在奔跑的傳送带上
走到了,沉默而哽塞的未来
如今,
面对已经搁浅了数月的稿纸
我不禁担心起它们的命运
盲 道
人行道上平行地分开了两条路
一条宽而拥堵
另一条在荒芜中被磨平了文字
直到它们再次混为一体
是否有谁,也曾独自
触摸过迎春花的讯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