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 俊
(闽南师范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福建 漳州 363000)
福建英烈高捷成在1943年5月13日下乡调研冀南币发行状况时突遇敌情壮烈牺牲,邓小平立即致电冀南银行,“捷成同志牺牲了,这是一个很大的损失!”[1]86这则电文肯定了高捷成在红色银行建设中的重要作用。纵览金融专才高捷成之于红色金融的建设,可以发现从初建到发展、从基本制度铺建到业务开拓,都留下了他在金融领域的实践活动,尽显党的红色金融建设先行者的专业性。
高捷成曾在1927年夏季入学到厦门大学经济系,一年后因家庭没有经济能力支持而辍学去了上海中南银行工作,两年后从上海回到漳州时在百川银庄谋到一份出纳职位。在金融业人才匮乏的革命战争时期属于科班出身。1932年4月20日红军攻占漳州后,毛泽民急需会计方面的人才来整理大量事务材料。当地游击队长王占春推荐了一直暗中拨用银庄钱款支持游击队的高捷成。毛泽民安排他负责筹款工作的宣传、筹划工作、理账和对账等,复杂又繁琐。高捷成充分地发挥他在漳州土生土长的优势,凭籍对临时商会会长高开国及漳州商业情况的熟悉,制定了详细的筹款对象名目,逐一定向宣传,把毛泽东制定的关于红军筹款时“争取商人,保护商人”政策执行到位。
高捷成一方面向商户们讲清楚红军筹款的意义及抗日的重要性,解释红军筹款的数额对于下一步军事行动的重大意义,另一方面请商户们对红军此次筹款的数额与将来一段时期内军队购买弹药和粮食补给的关联性进行评议。然后根据各自真实的经营情况,制定出比较合理的捐款数额。高捷成发挥在财务上的专业技能,对筹款的来源、入账金额和方式、使用去向、物资存放地点与使用信息等等逐一进行了条目设置,耐心地教给一些理解力有点基础的战士,手把手地教写账目。他深知财务信息追踪的重要性和科学性,对于商户们自己给出的捐助数额,组织人员进行跟踪、催收和进一步信息反馈分析,对捐助钱款开具一张凭证,交由商户粘贴在商铺门上。所有筹款所得都要集中到临时商会,现场进行点缴入库,这种将财务情况公开的做法,既有利于鼓励捐款的行为,又可以威慑与防止在动乱的环境下滋生贪污行为。在高捷成全力协助下,红军在漳州的筹款任务完成的相当顺利,四十余天内筹得105万现大洋,这是一笔巨款。每一笔款项的会计信息清楚,井井有序。高捷成发挥组织才能,另外号召社会上的各界人士的抗战之心,额外地筹集到40多万元的生活物资。这对于红军来说是一笔相当可观的财政收入。[2]571932年5月底红军准备返回中央革命根据地,毛泽民选调了两百多个挑夫,把105万现大洋分装起来掩护在其他的重要资料中,挑回了瑞金。毛泽民希望高捷成跟随红军去瑞金继续从事金融方面的工作。高捷成热切希望参加红军,托人转交一封信给父母后就跟随毛泽民开始红色金融报国之路。但高捷成临走时并没有向百川银庄按照财务规程移交账目。经百川银庄清点盘查,高捷成转走了2万多银元。这笔款项用来支援王占春领导的游击队购买枪支和药品,帮助游击队渡过红军离开后、敌对势力疯狂反攻的艰难时期。
高捷成对红色金融体系建设具有“开启之功”,这是因为他协助毛泽民在福建漳州筹到的105万现大洋,注入到苏维埃国家银行备用金里,虽然这笔巨款一直到长征时才启用,但是这给了党办银行的底气,若是没有这些“米”,许多“炊”之做法压根就产生不了。40多万物资立即补给到中央苏区群众的生活中。这笔巨款和物资强有力地支持了苏维埃国家银行设立之后的运转和对敌货币战,给予中央苏区强有力地财政支持。
高捷成追随毛泽民一路北上到达了中央苏区,参加红军大学第一期学习,加入中国共产党。中央苏区经济建设举步维艰,金融市场上高利贷猖獗、币制紊乱、贸易低靡无序。苏维埃国家银行刚刚正式营业,银行启动资金是从陈毅那里借来的20万军费,福建漳州筹集的现大洋扩盈了苏维埃国家银行备用金。如何在这笔巨款的保护下进行财政上的新谋篇布局,对于毛泽民和邓子恢等领导者来说,是非常重大的事情。具有金融实务操作经验的高捷成,实属苏维埃国家银行难得的人才。毛泽民安排高捷成参加苏维埃银行会计科的工作。很快高捷成以其优秀的金融专才能力熟练地掌握了会计科的各项事务,并承担了会计科长的职责。高捷成协助毛泽民开展苏维埃国家银行的建设工作,在经济计划的草拟上、银行运营制度的筹划上、发行货币的筹划上、货币的印刷上,都全程参与,积极出谋划策实施操作。高捷成在财务上的突出贡献是协助毛泽民领导苏维埃国家银行顺畅地运转起来,受到了多次嘉奖。他的这段经历,得到了业务上的锻炼和能力上的成长,尤其是参与起草各种政策和银行管理制度的拟定,这对他后来创建冀南银行的工作时能够制定相关的工作政策与细则提供了宝贵的经验。
高捷成的金融思维里呈现出制度意识和全局意识,他对制度上顶层设计的重要性高度重视。当时中央苏区财政体系初建,许多规章制度还处于摸索和借鉴当中,出现教训与失误是常有的现象。毛泽民从战士们缴获的国民党税务四联单那里得到启发,和曹菊如一起,设计了苏维埃国家银行初建时的金库制度。但是整个中央苏区红军在会计制度上的建设上属于空白状态,许多所谓的记账员,只是识字或者识字多一些而已,完全没有会计知识。为了中央苏区财政账目的清晰与科学,为了苏维埃国家银行会计科工作的系统化与专业化,高捷成根据在上海银行和漳州银庄多年的实践经验,首创红军会计制度,以形成制度性的会计规则,来建构和约束红军的财务工作。[3]72高捷成随后展开会计相关知识培训,在全军进行推广使用。这是高捷成对党的红色金融事业的系统性和制度化建设的始建之功。
高捷成从毛泽民和邓子恢等党的金融工作者们维护中华苏维埃国家银行的斗争中学到了许多实践经验,为后来独掌冀南银行和财政大局奠定了坚实地基础。在中央苏区工作期间,高捷成将专业技术提升到管理者的高度,培育了作为金融工作管理者的视野高度和全盘谋划的格局意识。在后来的晋冀鲁豫财政工作中,党根据高捷成的能力,安排他担任银行行长,同时兼负着政委的工作。这是党希望高捷成不仅在技术上统领银行建设的全局,而且在管理上也要运筹帷幄,管理和组织好工作人员,使个人能力充分地发挥出来,为党和群众的金融事业服务。高捷成还从苏维埃国家银行工作中学到了货币斗争工作的细心与干练,在后来的冀南币斗争时,体现为他对于流通市场上伪币和假币有着高度的警惕和果断的打击措施。
冀南行政主任公署决定创建冀南银行,经过多方筹备,1939年10月在山西省黎城县小寨村成立,邓小平政委举荐高捷成担任银行行长,负责全面筹建银行工作,他委派高捷成兼任银行的政治委员,将银行的专业性建构和银行工作人员队伍的管理职责同时交与高捷成承担。冀南银行对外以“八路军工作团”的称号在恶劣的斗争环境中隐蔽起来。
冀南银行缺技术人员,缺印钞所需要的特殊材质的纸张、油墨和印刷机器。凭着多年在金融战线上积累的经验,高捷成最终从天津三条石购买到了石印机床。印版需要技术支持,印钞纸张的制作需要上等线麻作为原料,然后用松香和石灰对纸张进行漂白,能用到印刷纸币上的松香需要质量很好,很难找寻,高捷成从河南新乡觅得可用的松香。为了保证运输成功,高捷成采用了毛泽民当年从高的家乡漳州运走现大洋和物资的“挑夫”运输法,带领工作人员将寻找到的纸张油墨石料等印刷器材分拆隐秘包装,化妆成老百姓,用当地运输工具马骡驴等驮运回来。冀南银行被后人称之为“马背银行”。当纸钞印制出来后,没有裁纸机,只能够用人工手裁的方式。冀南币是在凸凹的板子上涂上油墨水,然后再印到纸上。裁纸、涂油墨和往纸上刻印时的用量和力度的把握,是经常遇到的技术难题。高捷成带领着工作人员常常冒着生命危险去白区的作坊,找寻老工人请教经验,琢磨制作过程的每个环节,分析动作要领,磨炼制钞实践操作上的成功率。为了保护好印钞设备,高捷成采取分散隐藏的方法,将印钞器材按照构造进行拆分,装入提前准备好的包装材料里,分散存放在岩洞石缝中。这种方式,能将敌人的破坏之力减小到最低,即使被搜索到某一处器材,也不会破坏全部,只需要补添部分材料就可以继续工作。高捷成经常翻山越岭不辞辛苦去这些器材的各个保管点,组织、动员和指导工作人员学习印刷器材的使用与维护,尽量减少拆分中的耗损,延长机器的使用寿命。在高捷成的领导下,冀南银行得到迅速发展,规模上形成了三个印钞厂和三个厂部,工人数量从三四十人发展到一千多名。高捷成对这些工人进行了多次地有秩序地训练,实现了当敌人来扫荡时能够做到在三个小时内安全地撤离,等敌人走后三个小时内又能重新启动生产。[4]128“三个小时隐藏、三个小时重建”的高效率,尽显高捷成的组织和管理能力,对得起党选择了他既负责银行建设任务,又担任政委工作。
冀南币经过一道道工序的反复试制,终于在1939年10月研制成功,成功地印刷出来,样式精美大气。票币流传下来的有面额伍圆、贰拾枚、伍拾圆、壹百圆、伍百圆等。币值在稳定性的建构上,以边区政府的财政收入为基准,以当时晋冀鲁豫根据地在税收和田赋等方面的收入为备用金,设有一定的发行基金作为保证。从1939年到1948年12月1日中国人民银行成立时总计发行了不同版别和地名的纸币达到六十多个类别,货币总额达到2012.7亿元。冀南银行发行的票币,金额之高、种类之多、覆盖面之广、流通力度之大、信誉度之高,前所未有。它服务了晋冀鲁豫根据地和黄河以南总近四千多万、近二百个县市的群众,成为了地方性法定本位币,并且成为了中国人民银行前身之一。
高捷成认为“钞票能起到真枪实弹所起不到的作用”,[5]112这完全契合党关于建设红色金融的指导思想。他在冀南独挡一面创立银行时,面对着复杂残酷的敌情,多管齐下从容应对,形成了可供借鉴的货币斗争实战经验。
冀钞发行时的金融市场相当混乱庞杂,各类货币充斥着市场。国民党法币虽然在市场上占据主要份额,但是晋冀鲁豫的流通市场被晋商和当地军阀发行的晋钞、商票、县票和党票之类严重冲击着市场份额,同时有大量的来自于其他省份的钞票裹在老百姓日常必须的盐业中流通在市面上。尤其是在县域级别的市场上,各种流通券、当铺票、当地大商家土票等,在当地土豪势力保护下横行欺市,搜刮百姓最后的生存之息,严重削弱了抗日根据地的社会经济基础。高捷成深知票币存在的地方就是另一道战场,他运用政治和经济相结合的手段来进行冀南币法定本位的建构。
在政治手段上,高捷成向冀南行署建议必须整顿货币市场,必须肃清充堵市场的土杂票钞,建立冀南币的阵地。在1939年9月冀南行署做出决定整理土票、限制法币的流通区域,坚决打击伪钞。1939年10月15日通过政府来宣布边区内的一切交易行为,不论公私交易,都必须使用冀南币钞。对于不使用冀南币的交易行为,视为故意破坏的汉奸行为。此项政策,强有力地维护了冀南币作为晋冀鲁豫市场上本位币的地位。边区内的商店、合作社和私人店铺,从此使用冀钞进行记账。冀南银行通过各级政府的合作社向贫困群众发放了贷款,引导群众认识到冀南币是边区党的政府发行的货币,是用来解决群众生活问题,是能带给群众帮助的票币,所有的人要团结起来使用和维护冀南币,坚决打击敌对派的伪钞劣币的侵扰。针对伪钞退出流通市场时带来的冲击,1940年七八月间,冀南太行太岳联合办事处颁布了一系列规定、法令和规章,涉及法币、银币和钞劵等方面,以根据地民主政府作为冀南币的信用背书,以党的指示作为冀南币在金融战场上前进的方向。
在经济手段上,高捷成组织人手对冀南币流通市场进行深入的调查研究,了解群众对于中国共产党整顿票币的期待与意见后决定采取严厉的手段肃清非法币和土杂币。对市面上各种货币诸如法币、各地纸票和各种流通券等,全部限制其流通,收回已经在流通领域内的地方币;对于没收的非法货币,则是有组织地利用好,组织人员到国统区去换购有用的物资,再驮回根据地补充物资方面的供给。但是随着这些票币从市场上的退出,物价却猛烈地上涨。1940年7月间,高捷成采取了三条措施来解决物价上涨的问题,首先,将山西境内合作社发行的流通券强制性收回,对具有抗日作用的上单银号等具有积极作用的货币,给予七折兑换冀南币的优惠政策。其次,把冀南币作为本位币来推进流通领域,严厉禁止法币在市场上的流通,冀南币的携带和兑换办法都有明确的规定,市场交易只能统一为使用冀南币。然后对白银进行兑收,迅速地推进冀南币进入边区各县市的流通市场,以党和政府作为信用背书,提高冀南币在市场上的信誉度。
首先,将红军在军事上的阵地战运到货币战上来,采取政治上措施为先导和保障、经济上政策为后续和落实相结合的手段范围冀南币的阵地。政府明令禁止法伪币流通和经济上保证只有冀南币才能购买到必需品的政策,保证冀南币作为本位币的信用,努力地扩大与维护冀南币的流通范围。以各种形式出现的金融侵略者一般伪装成商贩、化妆成老百姓,或假扮具有抗日情怀的技工,多是裹带着假币,以搅乱市场上正常货币流通为目的。边区政府采纳高捷成的建议,对于这些故意破坏者们施以严厉的处罚,并将惩治法规进行细分为三种。对于假冀南币受害者,边区政府规定可以兑换,但是持有假币者要协助政府找到使用假币的投机分子。对于使用假冀南币者,边区政府命令跟踪查询,直至挖出来源。对于持有大量假冀南币和制造者,进行严厉惩罚治罪,判处五年以上的徒刑,没收其财产。对于假扮而来的伪技工则判处死刑。边区政府派出由高捷成统一培训的银行骨干力量到各县乡区域,帮助群众参与到维护冀南币阵地战中。
其次,进行比价斗争,这是不同币种为了占领市场份额时必然要发生的激烈交锋。比价一方面是以本币的信用来打击敌币,以本币流通领域内的物价稳定击退敌币的流通空间,并且保障敌币退出市场时不带来较大的危害,维护市场上的物价不受敌币退出的影响而产生波动。比价斗争的另一方面是配合贸易战,通过高价格输出边区土特产和手工产品、低价格购进边区群众所必需的生活资料,实现交通被封锁的情况下的贸易平衡。高捷成行长深入领会了党关于经济与财政的政策导向,提醒金融战线的同志们要及时地掌握比价斗争的实时情况变化,保护好根据地的粮食、棉花和食盐等物资,严防汉奸或者投机奸商资敌。
再次,进行反假币斗争。为了破坏根据地金融秩序,日伪当局组织精干力量大批量地印制假冀钞,有计划地向根据地兜售和倾销假币,主要是收买汉奸和派遣特务直接进入根据地金融市场。投放到市场上的伪钞以假乱真,以不同面值诸如伍角、壹圆、伍元和拾元等形成系列假币,让群众消费时难辨真假。伪钞假币快速地充斥到山西境内诸多县集市合作社。敌对势力利诱不良商人跨区域倾销和兑换假冀钞,通常是以一百元假钞兑换三四十元真冀南币。高捷成继续以采用政治和经济相结合的斗争策略,依据边区政府的打击法伪币指令,号召和组织群众开展反假币运动,张贴布告,告知群众使用假币的危害,无知受骗者要被没收假币,有意犯罪者则严加处罚。如果发现敌人破坏行为及时报告,将给予以坏换好,保证群众利益不受到危害。动员群众共同追捕伪造冀南币的汉奸商人,公开进行审判,扩大影响,增强威慑。高捷成大量地发放样票,告知群众真假票币的差别,教会群众识别敌伪币和假冀南币。
冀南银行在完成首要的保障军需的任务之时,大力扶持晋冀鲁豫边区的工农业生产,缓解了旱灾和蝗灾困扰下群众的极端贫困生活。1942年开始的旱灾及其之后的蝗灾严重影响了边区群众的基本生活,几乎不存在市场交易行为,旧势力全然不顾百姓的苦困企图恢复地下高利贷行为,严重地挑战与冲击刚刚建立的边区金融秩序。鉴于恶劣的边区金融局势,高捷成将冀南银行的贷款定位为无息救灾,发放时以额度小但是数量大为标准。针对旱蝗灾,冀南银行为群众提供抗旱的打井贷款项目,并拨款支持三条饮水大渠的挖建。其中的涉县漳南大渠,绵延三十多华里,灌溉三千六百多亩耕地,时至今日仍在使用。针对近于停滞状态的市场,冀南银行积极地注资于集体的生产社和手工业者开办的商店。为了突出信贷导向,冀南银行给予边区内的集体生产社十倍于私人贷款的支持力度,发放的贷款额在股金额的三至五倍之间。为了充分调动边区民主政权领导下的手工业者的生产积极性,给予百分之三十的贷款份额,“1943年2月冀南银行总行发出指示,确定当年的信贷额度为水利贷款100万元、春贷300万元、合作社贷款300万元、手工业贷款200万元、小商业贷款100万元。”[6]71对合作手工业的贷款工作,给予充分的重视,4月份发出《关于合作手工业贷款工作的补充指示》,针对合作手工业的市场情形进一步做出贷款政策上的倾向性帮扶。冀南银行通过小额多量的灵活方式,为边区工农业生产提供贷款帮扶,逐年递增。在抗日战争期间,共计发放二十亿的贷款。其中,定向发放于帮扶农业生产的贷款4.5亿元,占据贷款总额的22.2%。帮扶工商业的贷款额总计13.4亿元,占据65.8%,成为冀南银行贷款的主要流向,体现了冀南银行在盘活边区经济方面所做出的努力和贡献。到1946年8月,冀南银行根据市场形势好转的势头,再次提出“积极扶助城市手工业、工厂、作坊和运输业之发展”[6](71)的放贷政策,年底累计发放了11.2亿的帮扶贷款。其中,针对手工业、工厂、作坊的帮扶贷款额达到3.4亿元,针对运输业的帮扶贷款额达到1.7亿元。
高捷成建立的冀南银行,在对实体经济的支持方面,所做出的试点举措,依据现在的金融实践观念来说,依然是非常科学合理的措施。首先,采取按比例奖励和折价分红的激励措施,即是对银行系统的干部职工实行增产节约政策,调动他们利用业余时间,充分发挥自主性和积极性,响应边区的大生产号召,从事运输、手工和拓荒,对他们的劳动成果诸如蔬菜、织布和其他特产等等进行收入上的三七比例(个人得到七成)的奖励,对节约下来的食物和衣物进行折价二八分红(个人得到两成)。其次,对银行自身进行改革,进行企业化转型的试点。冀南银行隶属八路军总后勤部,在成立后,高捷成带领冀南银行果断地进行建制上的改革,由军转为民,归为地方建制,并且对银行的企业化发展提出了明确的政策导向,“出台了《冀南银行实行企业化的目的、办法、机构调整与领导关系等问题的决议》和《冀南银行总行为实行企业化变更组织机构、规定各级干部任免、考绩等制度、办法发布的命令》”。[6]71尽管是在战争动荡的环境下,这些企业会的政策,依然开启了施行的实践,冀南银行对系统内的干部和机构进行了全面的整改和重组,呈现出进行自我改革的强大的勇气和决心,对现今新经济形势下的银行业发展仍然是莫大的鼓励和鞭策。然后,进行了当代金融实践意义上的并购,而且是施行了两次。第一次是高捷成为了扩大冀南币的流通区域,与上党银号进行了地域上的合并,将前者并购入随后成立的冀南银行。第二次是并购鲁西银行,这是为了扩大冀南银行的经营范围,通过晋冀鲁豫中央局的高干会议做出的决定,从而自上而下完成的一次大规模的并购行为。此次并购,成功地将冀南银行的经营范围扩展到人口规模达到两千八百万的区域,冀南币可以直接兑换成人民币。
综上所述,高捷成在红军漳州筹款中的作用、在中央苏区时会计制度上的创新、在冀南银行创建上的贡献、在培育红军和边区金融人才方面的组织、对红色金融之战的探索等诸多方面都有着重要的贡献,“红军会计制度的创始人”、“晋冀鲁豫边区金融事业的奠基者”、“抗战经济摇篮”等赞誉,是对高捷成红色金融建设上成就的名副其实的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