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雅婷
没有分别痛苦时刻
镇定和虚饰也一同障目,
玻璃体下的世界深蓝——
清澈,日子和感伤一并
溺没。天真并非少有雷同,
脱离使你变得单纯。简单又
可恨,全部节律都是空心的。
划圆你错位的阅读,分层的咖啡
连同牛奶被吞下。我吞下
大口棒冰绵密。麻木的充实
无法闭合。几乎是
毫无知觉地来到今天——
和你绕远路,小步行走,确凿
地顿挫。一阶一阶
席卷;一切在何时发生,
长久梦寐的恐惧,你的抽象
把结尾倒置在开头、未来
在重复改变——朝向它,去
跳湖,彻头彻尾地滴水。
绿苹果的棉花糖
无话的时候就吃吧,我甜蜜的
棉花糖,开封前我匮乏的想象。
削皮在童年太难,那时我学会把它嚼烂,
然后吐掉——
进行一个营养的吃,用一下午
来表演我的抗议。(既然他们说
……不吃苹果是一种矜贵。)
因为风味的添加也具有欺骗性,
更多的情绪无法被尝到:窃喜
绿色让我想起树影洒在胳膊上,
放风的时候,它们像荡着的棉花糖
应该弹跳、拧巴,精选得
像绿色的修饰。
祖母绿草木绿都疯长出来了。
炫目得使我忘记了苹果。苹果是
无辜的自然品种吗?就像那些任性的溺爱,
和吐掉的渣滓一起,埋到真的、深的地底。
我打開嘴巴的时候,就虚构出
多次叛逆的情节。都是人工的甜味剂
是我咽下的旧日子。
撤退的天气里,我几乎
要忘记颜色。几乎要忘记
口腔里空荡的感觉。
甜蜜的充气物,你被咀嚼
还是被含化?我坍缩成
一个立夏日的动作。
活点地图
母亲是我们的地图。
她的鞋底在阶梯交叠:
中药、醋、巧克力奶、汗或是血
和女儿的混杂。
周期性的咖色。一滴一滴
铁锈预言破伤风大流行。
父亲们的客厅里语言被拒绝抵达。
即使阵痛在节律性叩门
豁开的口子还是被小心藏匿。并不妨碍
她把现造的血用于哺乳,一天三次清洗尿布。
之后很长,脚印都在屋子里转。
并不奇怪它们会发白、发硬,或是
缩小比例尺,每次跟着学校搬迁
丢掉几双幼稚的鞋,同时也被丢掉。
但唇上没长出
后悔,茫然于女儿的追问,“意义”是
出走前的肉糜。法令纹已经这样深了。
在厨房放上一瓶花
换水,换水,换水。
枯萎和另一个都对称在里面。
你会走出怎样的路,上一代没有魔法可念。
可见性对她来说是单向的。习惯于
停止着等待鱼的洄游。分娩出磷粉,
闪过的脚印以自己的方式熄灭。
母亲是我们的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