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白云,蓝天才愈发显得辽阔高远;有了灯火,夜晚才摆脱了沉寂和危惧,令人觉得温情而美丽。那盏灯火,可以是童年时,手里提着的一盏盏简易的小灯笼;也可以是无论多晚回家,阳台上都在闪烁着的那盏昏黄的灯光;还可以是城市中处处可见的霓虹彩灯,它们华光溢彩,照彻天地,为夜晚依然工作的人们送去光明……
巴金《灯》
孤寂的海上的灯塔挽救了许多船只的沉没,任何航行的船只都可以得到那灯光的指引。哈里希岛上的姐姐为着弟弟点在窗前的长夜孤灯,虽然不曾唤回那个航海远去的弟弟,可是不少捕鱼归来的邻人都得到了它的帮助。
再回溯到远古的年代去。古希腊女教士希洛点燃的火炬,照亮了每夜泅过海峡来的利安得尔的眼睛。有一个夜晚暴风雨把火炬弄灭了,让那个勇敢的情人溺死在海里。但是熊熊的火光至今还隐约地亮在我们的眼前,似乎那火炬并没有跟着殉情的古美人永沉海底。
这些光都不是为我燃着的,可是连我也分到了它们的一点恩泽——一点光,一点热。光驱散了我心灵里的黑暗,热促成它的发育。一个朋友说:“我们不是单靠吃米活着。”我自然也是如此。我的心常常在黑暗的海上飘浮,要不是得着灯光的指引,它有一天也会永沉海底。
【高分技法】
一盏灯的微光固然不能照彻黑暗,可是它也会给人带来一点勇气、一点温暖。在文章中,巴金先生运用联想的写作手法,把古今中外的传说联系在一起,这样既强化了说服力,又提升了可读性。
潇潇《灯火》
最温暖的当然不是这摇曳昏黄的灯光,而是灯光下两个相对的人影,一老一少,祖孙两人从“人初静”,守到夜更深,守着永夜,守着灯火,守着长长的一段祖孙相牵系的深情记忆,那是祖母无怨的爱,无尽的心,所有的怀念都从这样温馨的画面进入、泛起……
当灯芯烧黑了,我们用个小竹片剔亮它,挑灯夜战原来就是这样的啊!那情景仿佛剪烛西窗一般,灯芯越烧越长,就要用小剪刀剪除碳化的那小小一截,光,就更亮了!
我们家好像只有三盏煤油灯,人在客厅的时候,灯随我们在客厅,夜读如果是在祖母的房间,灯就随着我们过去。有时,书读到一半,要到客厅拿东西,那得提着灯过去,脚步不能太急,免得走路的风息将灯吹熄。
【高分技法】
童年的苦难,成长的艰辛,反而更让作者内心充满对故乡的留恋与怀念。因为这里有深夜摇曳的灯火,更有灯光下一直陪伴自己的祖母。作者明里写灯,实则抒发祖孙相依相守的温情。这种借物抒情、以物载情的写作手法,对于亲情类的写作有着极好的作用。
吴伯箫《灯笼》
连活活的太阳算着,一切亮光之中,我爱皎洁的月华,如沸的繁星,同一支夜晚来挑着照路的灯笼。提起灯笼,就会想起三家村的犬吠,村中老头呵狗的声音;就会想起庞大的晃荡着的影子,夜行人咕咕噜噜的私语;想起祖父雪白的胡须,同宏亮大方的谈吐;坡野里想起跳跳的磷火,村边社戏台下想起闹嚷嚷的观众,花生篮,冰糖葫芦;台上的小丑,花脸,跪堂谱,《司马懿探山》。真的,灯笼的缘结得太多了,记忆的网里挤着的就都是。
乡俗还愿,唱戏,挂神袍而外,常在村头高挑一挂红灯,仿佛灯柱上还照例有些松柏枝叶做点缀。挂红灯,自然同盛伏舍茶、腊八施粥一样,有着行好的意思;松柏枝葉的点缀,用意却不甚了然。真是,若有孤行客,黑夜摸路,正自四面虚惊的时候,忽然发现星天下红灯高照,总会以去村不远而默默高兴起来的吧。
【高分技法】
作为散文大家,吴伯箫先生的文章在诗情画意中始终充溢着质朴的感情。他以灯笼为线索,回忆起年少时代的点点滴滴,有亲情,有民俗,有文化,也有想象……小小的灯笼如同一棵树的主干,生发出枝枝蔓蔓的回忆,使得文章内容丰厚却条理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