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心散文的语言特色探究

李云

冰心，我国非常知名的女作家。在阅读她的散文时，读者能非常深刻地体会到才女的情结。郁达夫对冰心的散文语言艺术特征给出了“意在言外，文必己出，哀而不伤，动中法度，是女士的生平，亦即女士文章的极致”的评价。

冰心的散文作品充满着浓浓的温馨气息，影响了几代人，也为无数读者带来了“爱”。冰心十分擅长从自身角度来描写民族与文化，其散文的语言具有十分突出的文雅风格。

一、冰心散文的语言特点

（一）柔婉纤巧

冰心的散文作品较为突出的风格特征是柔婉和纤巧。一般来说，这一特征是借助于各种不同的艺术技巧所表达的。

第一，对比喻修辞手法的运用。冰心在创作散文时，常和比喻修辞手法结合，灵活运用，为读者带来了温馨和舒适的感受。通过冰心的想象，她把本体和喻体充分融合，为文字赋予了更多诗意。例如，在《笑》中，描写雨后的树叶表面残留的雨滴受到月光照耀的场景，冰心用了“好似萤光千点，闪闪烁烁地动着”，这便是非常经典的比喻手法。不单是描写具象景物，对一些较为抽象的事物，冰心也能够灵活运用比喻。在《再寄小读者·通讯四》中，探讨的主题为“生命”，冰心写下了“生命像东流的一江春水，它从最高处发源，冰雪是它的前身”。由此可见，冰心非常擅长通过比喻来描写、修饰各种事物。

第二，对拟人手法的运用。冰心创作的散文，有很多地方运用了拟人手法。借助拟人手法能将静止的事物转变为动态的，让事物变化更加灵活，生动地呈现在读者面前。例如，冰心在《樱花赞》中进行了如下描写：“到处有樱花，有的是几百棵花树拥在一起。”她并未利用较为冗余的语言，单单借助“拥”字便把自己要表达的观点非常拟人化地呈现出来，也让读者可以充分感受到樱花的密集和茂盛。

第三，冰心散文的语言风格还突出体现在创新及个性上，各种新的语言形式属于其自身个性的体现。比如，冰心描写的“海”是特别的，在《往事（一）之十四》中，她把“女神”的气质象征成“海化”后的人格，借助“新月”来表示梳子，选择了“艳如桃李”“冷若冰霜”这几个词，直观地展示出了“女神”的风采，体现了她的散文语言的纤巧风格。

第四，冰心在散文创作中也常常会引用一些诗词，这些诗词能够赋予散文作品更加多变的风格。在《寄小读者》中，冰心为了描述思乡之情而加入了左辅的《浪淘沙》，在表述哀愁的情绪时选择了辛弃疾的《罗敷媚》。丰富的古典诗词影响了冰心的散文作品，让她的散文语言整体风格更加文雅，具有柔婉的特色。

（二）富有哲理

冰心在散文创作的过程中运用了多种拟人修辞方法，让静态的事物更加形象具体，充满生机与灵动。在《樱花赞》中，冰心用一句“几百棵花树拥在一起”，非常巧妙地描绘出樱花盛开的情境。在《再寄小读者》中，冰心写道：“它经过细细的平沙，看到夹岸的桃花快乐又羞怯，低低吟唱……那股力量逼着它向前走。”在语句中，冰心选择了“羞怯”“吟唱”和“向前走”等词语，把春水的动态进行拟人化表达，让读者直接深刻地感受到春水的欢愉情感。

冰心的散文作品蕴含了自身的内心情感，同时也被赋予了非常多的人生真谛，体现了一种十分独有的风格特点。在散文作品中，不管是描写自身的情绪抑或是性格，蕴含的情感往往都倾向于美好纯真、自由自在。

冰心创作的散文包含了很多哲理，具有十分浓厚的哲学气息。她通过描写自然景物来让读者受到启发，把睿智和哲理融入其中。比如，在《往事（一）》中，冰心选择了“大海”作为主题，借助拟人的修辞手法将大海描绘为穿着蓝白衣裳的女神，头上插着新月做的梳子，让读者非常直观形象地感受到大海的美。

（三）节奏感强、韵律之美

冰心在散文创作过程中更加强调语言自身的音乐性，如常会选择双声、叠词等技巧赋予语言更多的美感。同时，在散文作品中运用文言文也属于其较为突出的特色。冰心往往会利用古典诗词来表达自身情感。应该注意的是，冰心运用诗词并非故意显露自己的学识，而是借助古人的思想来表达自身情感，其主要目的是创设出更加和谐的韵律之美，让读者可以充分感受散文语言中的和谐美。对于冰心来说，古典之所以称为古典，在于现阶段我们使用的词语皆是源自于其中，也恰恰是这一原因使冰心不但熟读各类古典诗词，还可以非常熟练地应用典故名篇。

在《寄小读者》中，冰心针对“行走于风雪中”进行了如下描写：“下楼微步雪林中曲折行来，偶然回顾，一身自冰玉丛中穿过。小楼一角，隐隐看见我的廉幕。虽然一般的高处不胜寒，而此琼楼玉宇，竟在人间，而非天上。”通过这些语句能够看出，冰心非常巧妙地运用了苏轼《水调歌头》中的经典词句，并对其进行改动和转化，形成上述语句。这样的运用和改动不但可以在很大程度上为其散文作品赋予更多文采，也能够让广大读者很好地感受其散文中所具备的艺术气息。

在《再寄小读者》中，冰心如此描述“我”的病中觀感：“在众香国中，花气氤氲。我请看护妇将两盏明灯都开了，灯光下，床边四围，浅绿浓红，争妍斗媚。”“众香”在这里说的是不同种类的鲜花，此处代指事物的复数。在文言文中，这个义项会选择“群”字，如“群芳”。但“众香”这一词语的应用让整篇文章的风格变得更文雅。“浅绿浓红”引用了李清照的“绿肥红瘦”改动而来，运用十分巧妙，恰到好处地表达了冰心当时的心情。

在《山中杂记》中，冰心选择“凌波微步”“罗袜生尘”来描写沙鸥翱翔在浪花上的情景，让读者直观地“看”到了沙鸥飞翔过程中轻盈的姿态。在描绘海鸥的过程中，冰心选择了“婉若游龙”“翩若惊鸿”两个词语，应用了曹植《洛神赋》中的名句。诸多诗词的灵活运用让冰心散文所具备的文雅风格更加突出，也增添了柔婉的元素。

（四）感情真挚

冰心的散文作品充分表达出自身纯真善良的内心，同时也打动了广大读者。冰心在散文创作时也开始感悟人生，融入了非常多的人格风貌。这些散文作品之所以可以充分表达出冰心内心真挚的情感，是由于她真正把“爱”当成创作的核心。她借助文字来抒发内心的情绪和自己的好恶，不管选择使用哪些修辞方式，使读者皆可以体会到她那自由无拘束的情绪。

冰心在散文创作时的真情流露还反映在“理”上。冰心的散文作品不是单纯的辞藻华丽，而是借融入真实情感来体现生活的真理，从实际生活中的一些客观事物或现象着手，把现实世界所包含的哲理呈现出来。比如，在作品《往事（一）之十四》中，冰心选择了大海为对象进行创作，在刻画自己内心的海中“女神”的过程中，她既描述了大海在晴天与暴雨天气时的不同景象，同时还借助夸张和拟人的修辞手法把海中的“女神”比喻为穿着蓝白衣裳、头上插着新月梳子且在空中起舞的女性人物，依托于发自内心的赞美来让读者真切感受到大海的美丽。

二、冰心散文语言的艺术特色

（一）用“以小见大”的方式呈现真善美

通读冰心的散文作品之后，我们可以感受到作品中“文如其人”的境界，体会到冰心融入的真实情感。从文学评论的角度来看，学者宗白华提出，冰心创作的散文作品属于其自身人格的再现。当代，我国文学界及学术研究人员都和冰心有过往来，他们都非常佩服冰心的气度与境界。结合冰心所创作的散文作品的语言风格能够了解到，冰心属于深情与才能兼备的才女。著名作家郁达夫这样评价她：“意在言外，文必己出，哀而不伤，动中法度，是女士的生平，亦即女士文章的极致。”能够看出，郁达夫给出的评价言简意赅，也让我们更加直观地了解到冰心与其散文作品语言艺术的关系。但是，创作者与作品不能仅通过这样的“机械关系”被审视，其中还包含了非常复杂的影响因素。文学作品在被创作时不单单会因为创作者自身的人格而受到影响，同时还会因为当时的社会背景等外部环境因素而出现变化。然而，冰心的人格对于其所创作的散文语言风格产生了很大的影响，这是由于冰心一直都是遵循以小见大的创作思路。简言之，冰心的散文不同于鲁迅那样着重对黑暗社会现实予以披露和讽刺，而是通过小人物或者小事件来挖掘和展示其中的真善美，以“以小见大”的方式来表达纯洁的内心。在冰心创作的散文作品中，特别是1949年后的作品，更多地融入了童真童趣，真挚的语言风格表达了非常强烈的爱国情感。

（二）将抒情作为主导

冰心的散文基本上属于抒情散文，其具体内容集中在表达内心情绪及美好回忆等方面。她把各种丰富多样的故事通过真实情感予以呈现，创作素材主要是日常生活中那些非常平凡又令人无法忘怀的事物。

冰心散文的语言风格并不会给读者“爆炸性”的效果，它如涓涓细流，把日常事物借助丰富而细腻的情感表达出来，让读者体会到作品中蕴含的温暖。与此同时，冰心所选择的抒情方式较为独特，她把景物和自身情感紧密联系起来，在描写人或事物的过程中融入更多哲理性的思考，让散文语言风格更加耐人寻味，值得读者仔细品鉴。

（三）语言朴实，呈现赤诚之心

冰心在散文创作时，紧跟社会发展的脚步，在作品中融入了自己的思想动态和情感变化，让读者在阅读后有更加真实的情感体验。冰心和很多作家一樣，所选择的语言都是趋于大众化的，但冰心自身所蕴含的赤诚之心是形成其独有语言风格的重要基础。冰心散文作品的语言风格独具一格，表现出了十分鲜明的意象特征。在散文作品中，冰心充分地运用自身高超的文学技巧，在朴实的语言中凸显其赤诚之心。

综上所述，冰心散文作品的语言风格清新隽丽，且具有深厚的哲理性。关于母爱、童真的散文作品居多，另外一些作品的风格特征与之不同，如蕴含对人生意义的探索，追思童年生活的哀愁，还有对贫苦人民的同情与赞叹。

站在艺术的角度而言，冰心散文的语言轻快灵活，情感细腻丰富，不但发挥出白话文行文流畅的特征，也凸显了文言文简洁凝练的优势，形成了她独有的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