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乡村活力的公共空间使用效率评价

2023-07-31 01:59徐玄彧许增巍苗珊珊
江西农业学报 2023年5期
关键词:活力村庄村民

徐玄彧,许增巍,苗珊珊

(1.扬州大学 商学院,江苏 扬州 225127;2.扬州大学 苏中发展研究院,江苏 扬州 225009)

0 引言

构建“生产发展、生活富裕、乡风文明、村容整洁”的社会主义新农村,深入推进乡村新型城镇化及生态文明建设是当今时代发展的新诉求。乡村活力作为乡村振兴和乡村发展的内在动力,是美丽乡村建设的重要战略取向[1]。保护并提高乡村活力对激发村民的参与热情、提升乡村治理水平意义重大[2]。对乡村活力的量化与评估,既能反映乡村的经济、社会、生态、文化、治理等子系统的活力情况,也可以综合衡量乡村活力水平[3],有助于分析和把握乡村发展发展的特征与趋势,有助于及时发现乡村目前存在的问题并指明未来发展的方向,对乡村高质量发展、国家治理体系的完善与乡村振兴战略的实施具有重要意义。

近年来,为加快实现乡村振兴与提升乡村活力,党中央和地方各级政府积极开展“乡村建设”行动,其中一个关键环节就是乡村公共空间的建设。乡村公共空间是广大村民自由出入、进行各种社会交往和思想交流的公共场所的总称,具有提供公共产品和服务、促进社会交往、培育社会资本、增进社会关联等多重功能[4]。然而,随着人口的流动与社会的变迁,乡村公共空间的社会功能逐渐弱化和消失,部分乡村公共空间逐渐废弃,致使乡村发展和乡村活力的提升受到影响。

各地方政府对于乡村公共空间高度重视,投入了大量人力、财力进行乡村公共空间建设,但从各项后续反馈情况来看,其并未达到预期的效果,如冯悦等[5]研究显示,盲目追求现代化、类城市化的建设导致村民的归属感和认同感下降;张诚等[6]研究认为,公共空间设计基本上完全由政府主导,村民参与的程度较低,乡村公共空间逐渐成为政府意志而不是公共意志的体现。乡村公共空间建设的实际效果如何,是否提升了乡村活力,需要更为精确的测算与分析,这对乡村公共空间治理能力的提升、规划布局的优化、国家空间治理水平的提高与乡村活力的提升具有重要的实践价值。

本研究基于邯郸市108个村庄的样本数据,从乡村活力视角出发,通过构建乡村公共空间使用效率评价指标体系,采用加权约束的BCC-DEA模型和超效率DEA模型相结合的方法对乡村公共空间使用效率进行测算。本研究的主要贡献包括以下几个方面:(1)目前学术界普遍忽略了公共空间的使用对村庄整体活力产生的影响,而本文从乡村活力这一主题入手,为乡村公共空间建设提供新的思路;(2)从微观视角切入,选取具体案例进行实地考察,得出更有针对性的、满足村民需求的结论和建议;(3)对乡村公共空间使用效率的评价不能只停留在定性阶段,而是通过构建具体的评价指标体系,将乡村公共空间的使用与乡村活力相结合,定量计算基于乡村活力的公共空间使用效率,为公共空间后续的优化设计提供实证支撑;(4)本研究采用加权约束的DEA模型,克服了传统DEA模型过分强调评价单元的投入产出特征差异而产生的背离现实问题,同时,将BCC-DEA模型与超效率DEA模型相结合,使得分析结果更加精确。

1 乡村活力与乡村公共空间概述

对于乡村活力的概念,国内学术界目前还未有统一的定论,李亚等[7]从生命体发展趋势的视角看待村庄发展,认为乡村活力是乡村在内外因素约束下维持自身存在并有效影响环境的综合机能;刘黎等[8]通过对城市活力的界定,认为乡村活力指乡村对经济社会发展综合目标及对生态环境、人的能力提升的支持程度;冯旭等[3]将乡村的生存力、发展力、再生力统称为乡村活力。国际上对乡村活力的研究较为丰富,如德国的巴伐利亚州通过开展对乡村活力的评估,认为评估指标包括管理、人口、用地、供应与可达性、公众参与、经济与就业等六大主题[2];美国俄勒冈州则是从安全、环境、教育、经济、艺术、文化6个方面对乡村社区活力进行了评估[9]。目前,国内学者对乡村活力的关注度并不高,研究重点仍集中于城市活力等方面,对农村活力的研究大多仅从宏观视角进行理论分析。因此,本文从村民层面的微观视角切入,重视“人”对乡村活力的影响,强调村民活动、生产合作在乡村建设中的重要性,强调乡村振兴的核心成果应当是农民振兴[10]。

乡村公共空间,涉及村民日常政治、经济、文化及生活等各方面,体现了村民的生活形态和生活观念[11]。乡村公共空间在国家权力的介入与抽离[12]、产业资本驱动[13]以及村民自治意识[14]等因素的共同作用下,经历了“封闭—衰落—发展—复兴—重构”的过程,目前仍存在诸多问题。从村民参与角度来看,王东等[15]研究认为,目前乡村公共空间建设主要是由政府自上而下主导的,其与村民的情感依托和心理诉求产生了隔阂;从乡村文化角度来看,胡全柱[16]研究认为,乡村公共空间呈现出一系列文化不自觉的表征,如公共空间强势植入、城市文化霸权、主体偏向和公共性缺失等;从外观效果角度来看,顾江等[17]研究认为,目前公共空间建设中的“形象工程”泛滥,存在“千村一面”等严重同质化问题。

乡村活力可以衡量村庄的社会秩序、治理情况、生命力、发展潜力、和谐程度等诸多重要内涵[3],而公共空间作为村民参与政治、经济、文化、社会生活的载体,其建设和使用情况直接决定了乡村活力的高低。同时,乡村公共空间具有生活、经济、政治、文化和生态等多元价值,其生产与建设可以实现乡村经济新的突破,其优化布局可以促进乡村产业的融合,同时也是传承乡土文化记忆、促进乡村活力建设的重要支柱[18]。并且,乡村公共空间建设的主要目的是实现乡村的有效治理,增加村庄的凝聚力,而这与乡村活力的内涵不谋而合。因此,乡村公共空间建设应以增强乡村活力为目标,针对目前乡村内部结构松散、村民的情感依托和心理诉求隔阂等问题,从培育村民主体意识、维护传统文化“记忆场”、提升公共文化服务水平、焕发乡村原生文化活力等方面切入[19],进行合理规划和布局。

目前,国内对公共空间使用效率的研究大多专注于公共空间本身,而往往忽略了公共空间使用对村庄整体活力的影响。同时,对乡村活力的研究主要集中在发达国家,而发展中国家的乡村活力鲜有受到关注。因此,本研究从乡村活力这一视角入手,以邯郸市为例,对乡村公共空间使用效率进行定量评价,一方面更加注重公共空间使用对村庄整体的作用效果,一方面弥补了发展中国家乡村活力研究的不足,以期为乡村建设提供新的思路与价值参考。

2 研究设计与方法

2.1 基于乡村活力的公共空间使用效率评价指标体系的构建

2.1.1 投入指标——“乡村公共空间使用”的测算

本研究主要将村民在公共空间进行的活动分为零散活动和集体活动。由于村民零散活动的频率和质量难以量化,本文参考Miguel等[20]的研究,使用公共空间相对数量这一指标来衡量村民日常零散活动的情况,公共空间相对数量越多,村民进行零散活动的频率越高,并且本文根据样本村庄的特点,将公共空间类型细分为政治型、生活型、文化型和信仰型;对于村民集体活动的情况,采用村民在公共空间进行集体活动的频率和种类2个指标进行衡量,指标体系详细说明见表1。

表1 投入指标与权重

2.1.2 产出指标——“乡村活力”的测算 本研究重视村民活动对乡村活力的影响,借鉴李亚[7]、刘玲[21]等的研究,将乡村活力评价指标分为村民凝聚水平、生产合作水平、公共治理水平、人居环境水平4个一级指标,并将这4个一级指标进一步细化为10个二级指标。指标体系详细说明见表2。

表2 产出指标与权重

2.1.3 指标权重的测算 DEA优化模型以每一个评价单元效率为目标,指标权重为决策变量,依据每个评价单元的指标取值确定可行域,这种方法虽然有其可取性,但是没有充分考虑到评价指标之间客观存在的权重大小的差异,从而导致过分强调评价单元的投入产出特征差异,有时甚至会出现非常重要的指标其权重却很低的不合理现象[22],导致最终结果与实际情况有较大出入。为了克服这一缺陷,本研究采用专家打分法,邀请9位乡村经济和乡村治理研究方面的专家,对评价指标体系中各层次的指标进行重要性打分,得到各指标的权重值(表1、表2)。

2.2 乡村公共空间使用转化为乡村活力的效率测算方法

本研究采用DEA模型评估了基于乡村活力的乡村公共空间使用效率,主要是由于该方法不需要设定生产函数的具体形式,可以仅依靠投入产出的数据,实现对“多投入多产出”模式下各决策单元(Decision Making Units,DMU)间相对效率的评价[23]。本文选取能够反映乡村公共空间使用的指标作为投入指标,选取反映乡村活力的综合指标作为产出指标参与计算,最终的结果可以体现各村将公共空间使用投入的数量转化为乡村活力的能力,达到在乡村活力视角下对乡村公共空间使用效率进行评价的目的。

本研究采用的BCC-DEA模型,可以较好地区分综合技术效率(TE)、纯技术效率(PTE)、规模效率(SE)[24-25]。假设有n个决策单元,每个DMU对应m个投入指标和s个产出指标,用xij表示第i个DMU的第j项投入,用yir表示第i个DMU的第r项产出。因此,将DUM的投入、产出向量分别表示为Xi=(x1i,x2i,…,xmi)T、Yi=(y1i,y2i,…,ysi)T,i=(1,2,…,n);将投入、产出指标的权向量分别表示为V=(v1,v2,…,vm)T、U=(u1,u2,…,us)T。本研究采用以投入为导向的方式,即在维持现有产出水平的情况下实现最小化投入[22],具体计算公式为:

通过Charnes-Cooper变换,可以得到如下公式:

式(1)~式(2)中,λi为权重变量;s+和s-为松弛变量;ε为非阿基米德无穷小量;et=(1,1,…,1);θ*为最优解,表明该决策单元的技术效率最优。

虽然BCC-DEA模型可以对众多领域的效率问题进行有效评价,但无法进一步细分有效DMU(θ=1)之间的差异[26],为了弥补这一不足,本文借鉴 Andersent等[27]提出的超效率模型进行进一步测度。超效率 DEA模型评价是在对某DMU进行效率评价时,先将该DMU排除在外,那么,对于无效的DMU来说,其生产前沿面不变;但对于有效的DMU来说,其效率值不变,投入按比例增加,就将投入增加的比例记为超效率评价值,此时因其生产前沿面后移,测定出的效率值要大于利用传统DEA模型测定的结果[28]。规模报酬可变的超效率模型的形式如下:

3 数据来源及描述性统计

3.1 数据来源

本文采用数据为课题组于2021年6—7月在河北省邯郸市进行实地调研的数据,调研采取典型调查、分层抽样、简单随机抽样相结合的方式,选取邯郸市4个县(区)为典型调研区,每个县(区)随机抽取28个乡镇,每个乡镇抽取2~7个村庄样本。将缺失值过多的村庄样本进行剔除,最终选取108个符合本研究目的的样本,具体为邯郸市曲周县17个村庄、鸡泽县25个村庄、邱县21个村庄、肥乡区45个村庄。

选取河北省邯郸市4个县(区)作为典型案例的主要原因包括:(1)乡村振兴战略的实施。该省中西部县区实施以乡村旅游为主导的发展模式,东部县区实施以特色产业为主导的发展模式,脱贫县实施以易地搬迁为主导的发展模式,全面推动乡村建设,提升乡村活力。(2)项目成果依托。中国农业大学科技小院模式在该地区进行了长达15 a的推广实施,使得该地区在农业科技创新、绿色发展、推广示范方面取得了突出成果。(3)样本区域经济发展水平具有一定的代表性。肥乡区是邯郸市经济发展水平最高的区,曲周县和鸡泽县经济发展处于中等水平,邱县经济发展较为落后。

3.2 数据预处理及描述性统计

使用DEA模型进行转化效率测算时,虽然该模型不受投入产出指标量纲的影响,但要求各指标均为正值。因此,本研究对各项指标进行数据标准化处理,使得各指标数据取值范围在[0.1,1.0],具体计算公式为:

式(4)中,zij为第i个样本第j项指标的值;zij*为归一化后的结果;zjmin为第j项指标的最小值;zjmax为第j项指标的最大值。标准化后各指标的描述性统计结果如表3所示。

表3 标准化后各指标的描述性统计

4 实证分析

4.1 BCC-DEA模型实证结果

本研究选取河北省邯郸市4个县(区)的108个村庄作为样本,运用EMS(Efficiency Measurement System)软件对乡村公共空间使用转化为乡村活力的综合技术效率(TE)、纯技术效率(PTE)、规模效率(SE)进行测算。同时,由于各个村庄样本在不同类型公共空间投入的侧重点不同,拥有的最具代表性的公共空间类型也不同,因此,本研究将108个村庄样本分为4类,即:“政治型”样本、“生活型”样本、“文化型”样本、“信仰型”样本,这4种类型的村庄样本拥有的相对数量最多的公共空间类型分别为“政治型”“生活型”“文化型”“信仰型”。如果测算得出的综合技术效率分数为1,代表该村庄不存在投入过多或产出不足,转化过程充分有效;如果测算结果小于1,说明相关松弛变量不全为0,该村庄存在投入过多或产出不足的现象,转化过程未达到充分有效状态[29]。各类型样本TE、PTE、SE的测算结果如表4所示,各类型样本具体指标的表现情况如图1所示。

图1 各类型样本各指标的具体表现

表4 各类型样本TE、PTE、SE的测算结果

由表4可以看出,108个样本中有26个样本的综合技术效率值达到1,占样本总量的24.07%,综合技术效率均值为0.77,达到充分有效状态的样本较少,公共空间使用转化为乡村活力的效率仍有待提高。值得注意的是,纯技术效率为1的样本数(59)大于规模效率为1的样本数(32),且差距较大,但纯技术效率的均值(0.85)却小于规模效率(0.90)的,说明在纯技术效率上,不同样本间存在较大差异,虽然有59个表现非常好的村庄,但不能忽视剩余村庄在纯技术效率上存在较大劣势,这些村庄的纯技术效率不足带来的负面影响超过了规模效率不足带来的负面影响。

从村庄样本的不同类型来看,可以直观地发现4种类型样本的样本量差距较大,政府和样本村庄更加重视“生活型”“政治型”公共空间的建设,但对于“文化型”公共空间的投入较少,仅有5个村庄对“文化型”公共空间的建设较为重视。比较这4种类型样本的综合技术效率可知,乡村活力视角下公共空间使用效率评价的排名为“信仰型”样本>“生活型”样本>“文化型”样本>“政治型”样本。

“信仰型”样本达到充分有效状态的村庄占比远超其他3种类型的,说明“信仰型”公共空间最多的村庄公共空间使用效率普遍较高,“信仰型”公共空间对应的大多是宗庙、祠堂等传统公共空间,而其他3种类型公共空间大多属于新型公共空间,这一结果在一定程度上说明了传统公共空间对乡村活力的促进作用大于新型公共空间,且村民更偏爱使用传统公共空间,其中的原因可能在于从前期规划开始,乡村公共空间建设就由政府主导,缺乏广大群众的参与,因此村民对后续使用和维护的积极性均较低,仍然更偏向于使用传统公共空间,而缺少村民参与的乡村公共空间很难实现长足发展。从图1中可以直观地看出,“信仰型”样本村庄在生产合作水平、公共治理水平方面表现优异。“生活型”样本中TE=1的样本占比和TE均值2个方面均略高于“文化型”样本,但差异并不明显,村民在“生活型”公共空间中进行日常交流和人情往来,建立并加深了村庄中人与人的社会联系,因此,“生活型”公共空间使用对乡村活力的提高起到很大作用,从图1中可以看出,“生活型”样本在生产合作水平、公共治理水平、人居环境水平方面均表现优异。“政治型”样本中TE=1的样本占比和TE均值2个方面与其他3种类型的样本差距较大,而“政治型”公共空间普遍存在的问题在于使用频率较低,并未起到倡导村民积极参与公共事务的作用,村民选举往往流于形式,村务公开等制度并未发挥实际作用[30],因此“政治型”公共空间的使用很难高效提升乡村活力。

值得一提的是,如果对权重不采取限制,而是由DEA的优化模型进行自动选择,那么转化的TE=1的村庄个数将会达到107个,占总样本量的99.07%,这与调研反馈的实际情况有很大出入,所以即使权重的设置受到主观假定的影响,但是本研究仍倾向于使用这种方式。

4.2 超效率DEA模型实证结果

对于综合技术效率为1的26个村庄样本,传统的DEA方法无法对其转化过程进行详细地排序和分析,为了解决这一问题,本研究采用超效率DEA模型进行测算。得到所有村庄样本使用效率的超效率分数后,对投入和产出指标各个方面的特征及表现进行详细比较与分析。按超效率分数将108个样本分为4个区间,即高效率区、较高效率区、较低效率区、低效率区,对应的超效率分数区间段分别为[1.00,1.80]、[0.80,1.00)、[0.60,0.80)、[0.20,0.60)。各区间样本各项指标的均值如表5所示(由于篇幅限制,未将所有村庄的排序结果列出)。

表5 各样本公共空间使用效率的区间分布和具体指标表现

由表5可以看出,高效率区的样本乡村公共空间使用的投入较少,但在产出指标的村民凝聚水平、生产合作水平、公共治理水平等方面表现较好,公共空间使用高效转化为乡村活力的能力是所有区间中最强的。值得注意的是低效率区的样本,在其公共空间数量远超其他3个区间样本的情况下,指标x6是4个区间中最低的,且x5仅排在第3位。这一反常现象可以很好地解释低效率区样本将公共空间投入转化为乡村活力能力较为低下的原因,低效率区样本的共同点在于虽然公共空间数量较多,但集体活动的种类较少、频率较低,并未做到公共空间的高质量使用,导致公共空间效用无法充分发挥,从而难以高效地转化为乡村活力。导致这种现象发生的原因,一方面在于村民自身积极性不高,从表5中可以明显看出,低效率区样本的村民参与村集体事务积极性(y1)这一指标远低于均值;另一方面,部分村庄过于重视公共空间规模和数量的扩张,只在乎“量”的投入,而忽略了“质”的保障,本研究在开展调研时发现此类问题尤为突出,部分村庄存在盲目投入人力、物力提升公共空间数量和规模,却不在前期设计和技术投入等方面下功夫,很少听取村民意见,建成后忽视了公共空间的管理和维护,导致难以实现对公共空间的高质量使用和乡村活力的高效转化。同时,政府和村干部很少下功夫引导村民使用这些公共空间,大多数活动仍然靠村民自发进行,多数活动在内容、形式、效果、持续时间、村民覆盖面等呈现出低质量。这一结果也验证了前文得到的结论,即部分村庄纯技术效率不足带来的负面影响超过了规模效率不足带来的负面影响。目前公共空间主要存在的问题不是数量不够,而在于规划设计、技术投入、引导使用、后期维护等方面的不足。

本研究还考察了各个样本在公共空间数量(PN)和使用质量(PQ)上的分布情况,其中公共空间总数量计算方法为所有类型公共空间相对数量之和,即PN=x1+x2+x3+x4;公共空间使用质量则是通过村民在公共空间进行集体活动的频率和种类加权进行衡量,即PQ=0.2739x5+0.1701x6。

不同效率区间样本的分布(图2)较好地佐证了上文的观点,即公共空间使用效率较高的村庄往往具备2种特点,一是公共空间数量较少,二是公共空间的使用质量较高,以此促进乡村活力的有效提升。与之对应的,从图3中可以发现,使用效率较高的“信仰型”样本和“生活型”样本大多数具备以上2种特征,而“政治型”样本公共空间使用效率较低的原因主要是因为公共空间数量过多,村庄对公共空间建设的投入过多,而公共空间的使用质量和转化为乡村活力的能力却较为一般。

图2 不同类型样本在公共空间数量和使用质量上的分布

图3 不同效率区间样本在公共空间数量和使用质量上的分布

5 结论与建议

本研究基于加权约束的BCC-DEA模型和超效率DEA模型,对邯郸市108个村庄样本在乡村活力视角下进行了公共空间使用效率的测算,得出以下结论:(1)共有24.07%的样本达到公共空间使用转化为乡村活力的且过程充分有效;(2)从村庄样本的不同类型来看,公共空间使用影响下乡村活力评估的排名为“信仰型”>“生活型”>“文化型”>“政治型”;(3)低效率区样本的公共空间数量远超其他区间,但这一区间的村庄样本的村民在公共空间进行集体活动的种类较少、频率较低,导致公共空间效用得不到充分发挥,将实现公共空间使用高效转化为乡村活力的能力较弱;(4)纯技术效率为1的样本数大于规模效率为1的样本数,但纯技术效率的均值小于规模效率,导致这一现象的原因在于部分村庄过分重视增加公共空间数量和扩大规模,而轻视公共空间的规划设计、技术投入和引导使用等。

基于上述结论,本研究提出以下对策建议:(1)注重对乡村公共空间建设的规划,根据群众需求进行合理布局。规模上,重点建设满足村民多样化需求的中小型公共空间;类型上,在注重现代化新型公共空间投入的同时,也要注重传统公共空间的建设和维护,保留传统公共空间的乡土气息和乡村特色。(2)对于乡村公共空间的建设、使用和维护,应多听取群众意愿,增强政府、村民和市场三方之间的沟通,实现“村民需求反馈—政府回应—市场有效参与”的良性循环[31],建成符合村民需求的公共空间,有助于提升乡村公共空间的使用频率和质量。(3)政府和村集体对公共空间的投入不应局限于前期的规划和建设,在建成后也要有意识地引导村民使用公共空间。要根据村民特征和喜好,举办内容丰富、形式多样的集体活动,同时,鼓励村民自发举行集体活动,并给予资金、宣传等方面的支持。(4)要想提升乡村活力,需要进行多方面的努力,巩固优势,提升短板,同时,根据自身需要,对修建的公共空间类型进行选择,确保公共空间的使用能够高效转化为乡村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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